“你好好養著吧,多吃點鈣片、維生素什麽的。嗯,接到了,你們下次別這麽搞了,這樣我更不放心,有事就說事。好了好了,很晚了,趕緊睡吧。”邱天掛斷給邱媽的電話後,把手機往酒店的桌子上一扔,抱著雙臂冷冷地看著坐在床邊作乖巧狀的金多寶。
“阿姨還沒睡呢?”金多寶被他嚴肅的表情嚇得也不敢笑了。
“嗯,確認你到酒店了沒。”邱天說完就不再說話,一雙眼睛卻一直盯著他。
金多寶被盯得心裏發毛,站起來想拉邱天的手,被邱天瞪了一眼:“坐回去。”
“哦……”金多寶隻好又坐下,然後演起苦肉計,“手手疼。”
邱天看了眼她那慘不忍睹的粽子手,視線轉到她臉上,她正眼淚汪汪地委屈地看著他。他心裏一軟,卻還是不高興地說了句:“少裝可憐。”
“真的疼……”金多寶往後坐了坐,覺得自己大老遠地跑過來,邱天現在卻隻顧著和她生氣,這樣做很不對。她又沒做錯什麽,他幹嗎這麽凶?
邱天看她低下了頭,似乎不高興,心裏壓著的怒氣直往上躥:“你趴下。”
“啊?”
“我要揍你。”邱天不客氣地說。
“……”金多寶踢掉拖鞋爬到了床裏麵,生氣地朝邱天嚷,“我要回家!”
邱天挽了挽袖子,站在床邊命令金多寶:“過來。”
“我不!”金多寶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他怎麽這麽不講理?剛才從機場回來的出租車上他就一直板著臉,現在又要打她,還有沒有王法了!
邱天脫鞋上床,一把攥住了金多寶的腳踝,把她硬生生拉過來,作勢要打她屁股,卻被金多寶左扭右扭地擋開了。她還舉著左手威脅他,讓他不敢真的太用力。
兩人鬧騰了好久,鬧得金多寶頭發都散開了,邱天終於把金多寶按在了腿上,在她屁股上不算太用力地打了兩下。他還要打,金多寶掙紮著爬起來,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攬著邱天的脖子去親他,剛親到嘴,就被邱天擋開:“有事說事,別搞這套。”
金多寶還是覺得這樣子能比較快速地解決問題,再次貼上去親他。他推拒了幾下沒能把她推開,隻好帶著氣接收了她送過來的吻。
金多寶閉著的眼睛偷偷睜開了一條縫,看邱天也閉上了眼睛開始回應她,一狠心,舌頭伸過去頂開他的牙關,主動去勾他的舌頭。
他們還沒幾次深吻的經曆,大多數都是淺嚐輒止,金多寶更喜歡他抱著她親她的臉,這樣帶著潮濕觸感的接吻對兩人來說都很生疏。邱天感受著她小心翼翼還帶點討好的親吻,朝她伸過來的舌頭憤懣地咬了一口,咬得她怕疼地縮回去後又勾過來繼續親。
親了十幾分鍾,親得金多寶舌根發酸地和他分開了,還要悄悄打量他的臉色。邱天的臉有些發紅,眼神也不是很清明,像是剛睡醒時的樣子,嘴唇紅紅的。他的呼吸有些發燙,聲線溫柔旖旎了許多:“你別以為這麽賄賂我就沒事了。”
金多寶揮了揮自己的左手:“我都這麽慘了!”
“哦,我讓你那麽慘的?你可真能耐。”邱天看著她的手,還是生氣,不止是氣她讓自己受傷,更氣自己被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道,連帶著有些自責,這麽久了,他居然沒察覺出她有什麽不對勁兒。
“當時阿姨就這麽往後仰,跟慢動作似的一點點倒下去,我都嚇死了,然後我一個箭步衝過去,扔掉手裏的飯盒,牢牢地抓住了阿姨的肩膀,緩衝了一下她倒下的力度,和她一起當當當地滑下了樓梯,我手往後一撐,就覺得骨頭‘哢’了一下,當時也不覺得疼,還把阿姨扶起來問她要不要緊……”
金多寶細致地描述了自己當時英勇救人的場麵,她的嘴一張一合,或許是有些興奮,語速極快地嘟嚕嘟嚕了好多話。邱天開始還認真聽著,聽到後麵就有些走神。或許是第一次見到的金多寶的形象太慘了,包括後來再遇見她時,她也是可憐兮兮的樣子,所以在他心裏,她的形象始終都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弱者。他實在想不通她是怎麽飛身衝過去接住了他媽,還把自己搞骨折了,骨折了還不讓家裏人告訴他,自己偷偷地養傷。
她說完了,眼巴巴地看著邱天,等他誇自己,一臉的邀功求表揚神色。邱天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拉著她一起躺靠在**:“以後別這樣了。”
“我怕你太擔心我,不訓練偷著跑回家。”金多寶仰著臉看他的下巴。
“你倒是真了解我。”邱天嗤笑了一聲。
金多寶看他那麽別扭的樣子,忍不住拿自己的石膏手輕輕捶他胸口:“因為你喜歡我嘛……”
“哼。”
“你再這麽可愛,我就要親你了!”金多寶繼續捶捶捶。
“來呀,我怕你啊?”邱天瞥了她一眼。
“嘿嘿,想得美!”金多寶躺得不太舒服,跪坐起來低著頭看他,“你明天一早要回去訓練嗎?”
“不用,請了假。”剛結束比賽,本來也是不怎麽訓練的,邱天懶洋洋地朝她說,“這麽看過去你的鼻孔好大,還有雙下巴。”
“……”金多寶慌忙拿手擋住鼻子和嘴巴,聲音從指縫裏傳出來,“胡說!”
邱天拉開她的手,在自己手裏攥了攥:“以後有事不許瞞著我,還有,要保護好你自己,不要讓自己處在危險之中,哪怕是為了我也不行。”
“哦。”金多寶乖乖地受訓,“我是會保護好自己的,可是阿姨都摔下來了,我難道不管嗎……”
邱天無語:“我會訓她的。”
“噗——”金多寶往旁邊跨了幾步,一抬腿跨坐在他腰上,“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郎情妾意的,你幹嗎光想著訓完這個訓那個啊……”
邱天挪了個位置躺平,看著坐在自己腰上的金多寶歎氣:“你那隻手太影響情緒了,別撩撥我,沒用。”
金多寶爬回他懷裏,揪著他的領子把他的頭拉下來親了親臉:“好困,我們睡吧。”
是很晚了,邱天看著打哈欠的金多寶,想著第二天再和她好好聊聊坦誠與信任的問題,結果憋著一肚子火摟著女朋友睡了一覺後,起床時什麽氣都沒了。
邱天一睜眼就看見她炯炯有神地望著他,眼神裏全是對他的喜歡。她見他醒了,馬上湊過去親了他一口,高興地說:“早上好。”
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女孩子啊?邱天覺得自己沒睡醒似的,把臉埋在枕頭裏蹭了蹭,再轉過臉來的時候,金多寶依舊在盯著他,並且再次湊過來親了他一口:“你在賴床嗎?”
她那隻打著石膏的左手在他光裸的背上摸了摸:“我們出去逛逛吧。”
邱天早上容易衝動,於是有些煩躁地坐在床邊清醒,金多寶卻忽然貼上他後背,在他耳邊小聲說:“等我手好了的時候……”
他有些驚訝地要回頭看她,被她製止:“你別看我,我害羞……等我手養好了……”
“我現在比你還害羞。”邱天真的不回頭了,“其實那個,我也不是很……嗯怎麽說,就是你不要有壓力,順其自然好了,你要是覺得不想,我不會強求的。”
“真的嗎?”金多寶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那我想再等兩年再那個行嗎……”
“不行。”邱天打斷她的話,“跟你客氣客氣你還當真了,就等你手好了之後。”
南方的水鄉寺廟很多,邱天整天在基地訓練,也沒出來逛過。最後還是金多寶上網查了旅遊攻略後,找了個最具盛名的山上的寺廟,拉著邱天上山去拜佛。
“聽說這裏求姻緣很準的!”
“姻緣?你不是有姻緣了嗎,你還想求幾個?”兩人走在盤山小路上,邱天走在她身後,防止她踩不穩滑下來。
“不是啊,就是求姻緣長久啊。”
“那你求佛有什麽用?你得求我啊。”
“不許胡說八道!”金多寶回頭警告他,“在寺裏要恭敬,不要瞎說話!”
“哦。”邱天閉嘴,走到台階最頂上和金多寶手牽著手邁入了寺門。
院子裏有很多燒香跪拜的人,撞鍾聲和僧人們念經的聲音讓邱天也不禁有種肅穆的感覺。他跟著金多寶一起取了炷香,點燃以後跪在香鼎前拜了拜,許願金多寶早日康複,家人都無病無災。
之後兩個人去了後山,後山上有一麵掛了許多用紅綢子串著的小木片的柵欄牆,木片上寫滿了各種祈願。金多寶去買了兩塊牌子,分給了邱天一塊。
“寫什麽啊?”邱天往金多寶那邊看了看。
金多寶拿手擋著:“自己寫自己的,就寫你想和我以後怎麽樣就行啊。”
“嗯……太色情了,不能寫出來。”邱天看著她笑。
“滾開啦!你正經點!”金多寶瞪他。
邱天拿著筆看著牌子發呆,他發現這種像是許諾似的東西他不太會說。這種時候他忽然很後悔沒多讀讀書,剛才好像看見人家的牌子上寫的都是詩詞什麽的,他要是寫得特別白話,是不是不太像話啊?
金多寶的許願牌已經寫好了,邱天看見她寫的是“白首不相離”,忽然有了靈感,很快在木片上也寫了句對仗工整的詞。
他捂著不給金多寶看,直到把木片掛在柵欄上,才讓它露出了真麵目。金多寶上前看了看,看完以後都顧不得手疼了,兩隻手一起捶邱天:“你是要和我拜把子嗎!”
那塊木片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