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在付紅旗家樓下等到早上七點才給他打了電話,付紅旗下樓看見李沐一頭霧水:“李沐你咋又過來了,你沒回吉春嗎。”

李沐嘿嘿一笑:“付老您還得跟我去一趟雞西,今天孫慧慧就能保出來,不信的話您可以問問楊局。”

付紅旗一臉狐疑:“你咋會知道這個消息,如果是真的楊旭昨晚就能給我打電話,你小子找人了嗎。”

李沐點點頭:“我昨天越想越不對勁,就給北京一個朋友打了電話,付老您是不知道,就連雞西警方也被哪個公司給騙了,他們在俄國弄孫慧慧的偽證,要把事情全推到她身上,拿她當替罪羊,還好我那個朋友有些能量,警告了那個公司的老總,對方說今天就能把孫慧慧放出來。”

李沐這麽說是怕付紅旗下不來台,雞西某些領導要是不知道咋回事都見鬼了,很明顯這幾家公司的法人中,就孫慧慧是軟柿子,家是農村的,公司也沒啥大背景,選她當替罪羊那就是心照不宣的事。

付紅旗的臉色極其難看,他可是律師,李沐一說他就明白咋回事了:“這件事我會一查到底的,太不像話了,現在還有人敢製造冤假錯案。”

李沐趕緊勸付紅旗:“付老您就別生氣了,楊旭是您的學生,我相信他不會做違法亂紀的事,慧慧能出來這件事就算了。”

付紅旗看了李沐一眼:“你以為我會因為楊旭不去查這件事嗎,我不光是個律師,還是政法大學的教授,維護法律的尊嚴是我的責任,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我就不信權會大於法。”

車剛開到半道付紅旗的電話就響了,來電話的正是楊旭,電話裏楊旭很興奮,告訴付紅旗市裏領導說今天就可以釋放孫慧慧,而不是取保,東北亞公司的嫌疑徹底排除了。

付紅旗隻是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臉色更難看了,這簡直是在打他的臉,而且還是當著李沐這個年輕小夥的麵打的。

他不知道李沐找了誰,但對方的能量一定極大,在一夜之間將東北亞公司的嫌疑洗清,這絕不是他能做到的。

李沐這回跟付紅旗來到市局,不但楊旭在,就連一把局長也在,對付紅旗的態度極其客氣,估計局長一定認為是付紅旗找了關係。

付紅旗一句話不說,將扣押的營業執照和解凍的通知放進公文袋,就一言不發帶著李沐離開了市局。

孫慧慧出來的時候,一下子撲進了李沐的懷裏,嗚嗚地哭出了聲,因為楊旭代表公安局正式宣布,東北亞商貿的嫌疑被解除,她自由了,而且很正式地對她敬禮道歉,她一直都是懵的狀態,直到她看見李沐,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回去的路上孫慧慧居然躺在後座上睡著了,李沐心情大好,可付紅旗的臉色卻一直陰著,車到了春城,付紅旗帶李沐去銀行辦理了解凍手續後,李沐將一個信封塞給了付紅旗。

“付老這案子多虧您幫忙,她們才能洗脫冤屈,這點錢不多,就當您的車馬費了。”

付紅旗一把將信封推了回去:“李沐這律師費就算了吧,這案子我根本就沒幫上忙,案子辦成這樣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恥辱,我一定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李沐很清楚付紅旗的心情,把付紅旗送回律所,立刻帶孫慧慧回了公司。

潘洋等人一見孫慧慧回來了,都圍了過來,潘洋一把抱住了孫慧慧泣不成聲,公司裏隻有她和徐馨知道,孫慧慧為這次易貨貿易擔了多大的風險。

李沐直接宣布警方已經解除了對公司賬戶資金的凍結,嫌疑也排除了,隨後就將潘洋和孫慧慧都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孫慧慧看著很疲倦,很明顯在看守所裏沒少遭罪,看著孫慧慧憔悴的樣子,還有被剪得亂七八糟的頭發,李沐恨得牙根直癢,這件事他可不會就這麽算了。

李沐直接告訴孫慧慧和潘洋,是他找了楊繼紅,才把這件事擺平,而且讓潘洋將所有易貨貿易的痕跡都清除掉,以後不但不能去俄國,也別再提及這件事。

潘洋帶著孫慧慧去洗澡,李沐把電話打給了楊繼紅,當他說到付紅旗的反應時楊繼紅笑了:“付教授在司法界的確有些名氣,可要是跟冀北鋼鐵那種大企業鬥還差點分量,如果你咽不下這口氣,等見了王老可以燒燒火,估計跟這件事有關聯的一串人都得被揪出來。”

李沐跟楊繼紅約了下時間,就讓劉培去給他訂機票,過了一陣潘洋帶著孫慧慧回來了,孫慧慧剪成了一頭幹練的短發,衣裳也換成了西服套裝,外麵穿著一件鴨絨衣,原本略顯憂鬱的眼神變得深邃而又堅毅,跟以前大不一樣。

看著完全變了一個人的孫慧慧,李沐說不上是高興還是難過,從他本心來說,他並不希望孫慧慧變成丁賀楊繼紅那樣的人。

見李沐一直盯著她看,孫慧慧嫣然一笑:“我以後不會再給你找麻煩,你明天不是要去北京嗎?公司你放心,現在的資金足夠運作國內市場,我有信心盡快恢複三寶酒的銷售,看守所這一課可不是白上的。”

李沐過去一把將她攬入懷裏,就當著屋子裏那麽多同事的麵,孫慧慧弄得滿臉通紅,連忙掙脫了李沐的魔爪。

李沐拉著她小聲說道:“你得跟我一起回去,媛媛想你都想瘋了,你回去就說給她找胡羅卜去了,蘿卜沒找到,給她找到了一個爸爸。”

孫慧慧紅著臉扭頭就跑,屋裏的員工都一臉的怪笑,隻有潘洋和劉培臉上的表情很欣慰。

下午李沐開車拉著慧慧回吉春,車上帶了不少給媛媛買的東西,說媽媽出差了,回家帶些禮物是必須的。

孫慧慧特意坐在了後排,也不說話,李沐咋逗她都不搭腔。

“慧慧我明天去北京,回來研究下咱倆的事吧,孩子一天天大了,還一直管我叫舅舅,這以後改口都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