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法庭的大門忽然開了,李佳琪一身黑色衣服,眼睛紅腫地走進了法庭,身後跟著兩個幹部模樣的人,推著一輛小車,上麵放著一口破爛的箱子,最後走進來的居然是孫萬金。
法警剛要阻攔李佳琪一舉手:“我也是原告之一,今天我大哥要在法庭上做出個決定,涉及到李泉覬覦的父親遺物,我身後的幾位同誌來自衛生部和中華醫藥協會,是我大哥請來的客人。”
這是一位戴眼鏡的年輕人把證件遞給了法警,法官一看真是衛生部的,態度立刻謹慎起來。
李沐站起身說道:“上次李泉偷走的幾本醫書是文物,已經被文物販子賣到了國外,損失無法估量,如果我起訴李泉,他可不是簡單的盜竊罪,而是販賣國家文物罪,但我念及兄弟之情一直忍著,可沒想到貪欲徹底占據了他的內心,為了這批醫書他不惜扮乞丐博同情,四處詆毀汙蔑我和我妹妹,甚至連我母親都沒逃過他的汙蔑。
親情在巨額財產麵前變得一文不值,可他不知道的是,我父親之所以將醫書留給我,條件就是一本都不能賣,書被李泉盜賣,已經讓我沒臉見我亡父了。
既然他一口咬定我是貪墨父親的遺產,今天我就讓法庭做個見證,我要把所有醫書捐獻給國家,隻留下幾本我朋友送我的,因為那不在遺產範圍之內。”
李沐這話一出口,整個法庭都陷入了一片死寂,忽然李泉嗷的一聲慘叫:“李沐你個敗家子,這些書是爸留給我們李家後代的,憑啥你做主捐給國家?我不同意。”
李沐苦笑了幾聲:“你根本不知道爸的遺願是啥,爸將每本書每個古方都做了注譯,讓我將這些古方整理出來,懸壺濟世,讓老百姓都能吃得起中成藥,真正的價值根本不是古書,而是仁心。”
隨著一本本古醫書被拿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動容了,因為每本書裏都夾著一頁頁的注譯,傾注著李翰林一生的心血。
注譯都給李佳琪拿了出來,因為李沐要捐的隻是古醫書,不是父親的遺稿,足足一百多本古醫書皮卷甚至有絹書,擺了一地,法官也仔細看了看李翰林的批注,盡皆動容。
這是孫萬金一舉手:“法官同誌,我是中華醫學會的會長,這才受衛生部領導的委托,過節接受李沐同誌的捐贈,我想代表衛生部領導說幾句話。”
法官連忙做了個可以的手勢,孫萬金緩緩走到原告席前麵,深深對著李沐鞠了一個躬:“這一禮不但代表我個人,還代表全國無數被病患折磨的患者,李翰林老先生的醫者仁心,功在當代。利在千秋,而你李沐正是發揚傳承中醫文化的潛行者。”
說到這兒孫萬金轉過身,眼圈已經紅了:“我不知道在座的同誌們有沒有吃過香木追風丹,有沒有注射過雙黃連注射液,你們不知道的是,現在國內治療類的好幾種藥物,都是李沐同誌的研究成果,你們正在嘲笑譏諷一位自己的救命恩人。
截至目前,李沐同誌在中藥製劑方麵的科研專利就有十七個,已經全部投入到了臨床醫療上,每年為國家節省西藥的采購費用多達十幾億美元,可以說他一個人創造的價值,就已經超過了吉春市一年的生產總值。
這批古醫書是他父親留給他的念想,但絕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現在他把這份念想捐給國家,就是怕這珍貴的遺產被某些不法之徒惦記,流傳到國外去,你們不覺得悲哀嗎?我感覺自己的臉都在發燒。
現在改革開放蓬勃發展的同時,法治建設也在逐步完善,不是誰賣慘誰就有理,一切都得依照法律為準繩,我建議法庭,追究李泉的法律責任,彰顯法律的公平公正。”
孫萬金這段話不但讓法官都麵麵相覷,旁觀席上的老百姓也都竊竊私語,很虧就都對李泉指指點點了。
醫書在法庭見證下,重新被裝入了箱子裏,而且貼上了封條,孫萬金和兩個衛生部的幹部對著李沐深鞠一躬,推著小車離開了法庭。
被告席上的李泉癱坐在了椅子上,剛才還一直叫囂,現在已經變得魂不守舍了。
法官看向了李沐:“原告人是否追求被告的法律責任?”李沐搖搖頭:“沒必要了,他也是被人利用了,至於被誰利用他自己知道,現在這批醫書我捐給了國家,他在那些人眼裏再沒了價值,馬上就會被像垃圾一樣拋棄。
為了自己的私利能跟家人反目,能把國家的珍貴醫書賣給外國人,這輩子他心裏都會自責,心理上的折磨遠比判他幾年更讓他難受,我就不信他真的沒有一點兒是非觀念。
我現在在法庭上宣布,我當初給他買的房子我不會收回,李家的老平房也是他的,他願意賣願意住隨他,他二十幾歲的人隻要肯出力氣完全能養活自己,希望他別再打擾我們的生活,從此我們李家跟他再無任何交集。”
李沐沒再追究李泉的法律責任,法官當庭宣布了禁止令,禁止李泉再發布誹謗李沐和李佳琪的言論,也不允許他再去騷擾李家。看著李泉沮喪的模樣,李沐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些人想要的就是他手裏的醫書。
離開法庭李沐麵對媒體記者一言不發,帶著李佳琪回家,到家才給孫萬金打了個電話,隨後開車去了西關賓館。
李沐的醫書交給了衛生部,並未捐給中華醫藥協會,原因就是衛生部是國家機構,更具法律效應,但他知道這些書最後還是會到王老和孫萬金的手裏。
李沐進去的時候,孫萬金正跟兩個衛生部的幹部交談,一見李沐進來孫萬金直搖頭:“你為啥不追究李泉的刑事責任,那樣和可能把他背後的人給揪出來。”
李沐笑了:“沒用的,上次他在磐石被捕,跟他混在一起的都是些社會人,所以李泉也未必知道真正的黑手是誰,不過我心裏大概有數,但不會有證據的。
何況李泉畢竟是我弟弟,他可以坑我,但我要是把他送進去咋麵對我媽?現在這樣就已經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