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 靳朝安的臉上像是結了冰。
雲歌的地下車庫,靳朝安沒有第一時間上去。
直到一輛保姆車開來後,車上下來幾個人, 其中一個走到靳朝安的賓利車旁,彎腰道:“三哥,人帶來了。”
靳朝安點上一根煙, 掐在指尖, 半晌, 才對那個人點了點頭, 聲音有點啞,“把杜老板請過來坐坐。”
……
莊燦被送到23樓的“水榭樓閣”。
這一層,就像在淩空之中建了座古色古香的空中庭院,花鳥遊廊什麽都有, 莊燦差點以為自己穿越。
震驚,有錢人的樂子真是想都想不到。
進了房間,門就被關上了。
裏麵一個人都沒有。
房間裏的裝修非常雅致, 兩側是帷帳, 中間擺著茶台。
一旁架著古箏,桌上還擺放著琵琶和一些其它的民族樂器,莊燦看了看, 確認自己一樣都不會。
正後方便是單獨開辟出來的一塊舞台, 設備齊全, 顯然是用來表演的,正對著茶台。
房間裏點著熏香,聞起來很放鬆, 很安神。
莊燦左顧右看, 把整個套間打量了個遍, 連裏麵的臥室都轉了一圈,她心裏冷笑,他媽的床都準備好了,還賣藝不賣身,糊弄鬼呢……
等了一個小時,不見人來,莊燦推門要走,就被守在門口的保鏢攔下。
她撇撇嘴,又關上門。
回到茶台前,給自己煮了壺普洱。
她對茶藝一竅不通,所以沒幾下,就把茶台弄得亂七八糟。
不過她並不在意,跪坐在蒲墊上,一手撐著下巴,趴在茶桌上,百無聊賴。
她閉上眼,轉著手中的白瓷杯,腦海裏浮現一段旋律,輕輕哼了出來。
許是安神香的作用,她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房門推開的時候,她也沒有醒。
聲音其實已經很大了,靳朝安幾乎是帶著盛怒進來的。
可她大概實在太累了,小小的一團,彎成個蝦米的模樣,乖巧地跪在墊子上。
歪著腦袋,側臉沉沉埋在雙臂裏。
她穿的是旗袍,很緊。
胳膊又細又瘦,臀'部又圓又翹。
盈盈一握的細腰,好像一手就能掐斷。
靳朝安每靠近一步,都覺得心頭的那股子悶火矮了一截。
走到她身邊時,胸腔那口糾著的氣,竟然就那麽,莫名其妙地滅了一大半。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覺得胸口突然舒服了許多。
垂了眸,視線堪堪落在她小巧精致的側臉上。
她的眉心不自然地凝成了一個小小的疙瘩。
靳朝安筆直地站著,站了好一會兒,入神地盯著她,直到他下意識地彎下腰來。
就在指尖將要觸碰到她的唇瓣時,她鼻尖呼出的溫熱氣流令他瞬間如觸電般猛地縮回了手。
想到她毫不猶豫地撲進別人懷中犯賤的樣子,靳朝安便握緊了拳頭,一腳將她踹醒。
皮鞋踢在墊子上,連人帶墊子猛地滑出去半米遠。
莊燦腦袋磕在桌角,咚的一聲,醒了。
額角磕出一塊紅色的血印,還挺顯眼。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跪在地上,緩緩抬起頭來,一手揉著發痛的額頭,一手撐著地板。
這個姿勢,讓靳朝安差一點當場暴走。
莊燦看清他後,撇了撇小嘴:“是你啊。”她就知道是他。
靳朝安不再看她,氣衝衝地轉了身,直接脫了外套,掛在衣架上,隨後走到茶台前,坐下。
他裏麵穿的是一件純白色的襯衫,他邊挽著袖口,邊掃了眼東倒西歪的茶具,不自覺地皺了眉。
聲音冷得嚇人,“不然?你還想是誰?”
莊燦小心翼翼地挪過去,不管不顧地摟上他的腰,像個小貓咪一樣蹭著他的背。
她的聲音含含糊糊的,像是還沒睡醒,“想你,就想你,其實我是騙你的,我就知道是你。”
不然還有誰會那麽燒包。
靳朝安也沒有推她。
他挽好袖口,露出一小截白皙精瘦的手腕,很是漂亮清秀。
然後他便清洗茶具,重新煮茶。
“知道是我,還敢到處發'騷?皮癢癢了?”
“我故意的,誰讓你摟著二姐,還讓我看見,我就是要氣你。”
莊燦哼了一聲,跪在他的身後,雙手死死環著他的腰,撒嬌似的,死皮賴臉地把頭從他的胳膊裏擠進去,最後成功將整個人擠進他懷裏。
她軟軟地靠在他身上,雙手摟著他的一隻胳膊,頭微微抵在他的胸膛,看著他煮茶的樣子,雖然隻用左手,但是整套動作依然行雲流水,不知怎麽,就覺得很性感,甚至可恥地有了感覺。
靳朝安的第一杯茶,潑了。
第二杯,垂眸遞到她唇邊。
莊燦眨眨眼,看不見他的表情,“有毒?”
“不敢?”
“敢。”
說完,她便捧著他的手喝掉。
熱茶入口,還有些燙,下一秒,她翻身坐起,分開雙'腿直接坐在他的身上,盤著他的腰,麵對著他,雙手捧上他的臉頰,熱唇貼了上去,緩緩將含在口中的這口熱茶渡進他的嘴裏。
淺褐色的夜裏沿著激'烈攪拌的唇齒緩緩滴落,落在他白皙的鎖骨,染髒了他的白色襯衫。
“找死?”他推開她,咬牙切齒。
“你要敢毒死我,我就帶你一起死。”她舔了舔濕淋淋的唇,紅豔豔的,她的笑,比此刻的唇色還撩人,“好喝麽?你煮的。”
“滾!”她攀上來,又被他推了一把,她再次攀上來。
靳朝安心口的那股火氣又竄了上來,他猛地掐住她的下頜,像要把它直接卸掉,莊燦在他的眼裏,發現了惡狼般的狠,“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往我身上撞?又是誰給你的自信,認為我真的不敢掐死你?”
莊燦痛的眼淚都逼了出來,她手一揚,一巴掌狠狠呼在他的臉上,靳朝安的眼鏡都被打歪了。
趁他鬆手的間隙,莊燦迅速滾到一邊,不過還是晚了一步,靳朝安一把拽著她的腳腕,猛地將她拖了回來,直接拖到身'下,緊接著,他整個人便迎麵壓了下來。
他惡狠狠地盯著他,眼鏡被一把扯下丟在一邊,頭發有些淩亂,“敢打我?!”
莊燦雙手被她高舉過頭,牢牢壓在頭頂,雙腿也被他鉗製住,“就打你!早他媽就想打你了!誰讓你背著我帶二姐出來尋歡作樂!說到這個,你還挺會玩的啊?出來找女人都帶著現任,你可真牛逼啊!”
“我做什麽要你管?”靳朝安喘著粗氣,猛地低?????頭,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像要活生生咬掉她的一塊皮。
莊燦痛得一連大罵了好幾聲操,“操操操操操!”
她心裏也有氣,也有不痛快。
靳朝安抬起頭,一手握住她的脖子,指尖狠狠陷進剛剛被他烙印下的那個血淋淋的齒印裏,“背著我出來做雞,還有臉指責我?可以,既然敢不怕死的招惹我,就應該想好你的下場,我成全你!”
莊燦沒想到這個狗男人會來真的,脖子被他五指牢牢鎖住,莊燦呼吸困難,頭昏眼花,她牟足力氣想要給他狠狠來上一拳,拳頭剛剛舉到半空,下一秒,脖子上的五指驟然鬆開,莊燦就像一條脫水的魚,猛然回到水中。
她滿臉熱淚,大口大口地喘息,喘著喘著,就和另一個人的氣息緊密交融在了一起。
氣息癡纏,身上的重量猛然落下,下一秒,整個身子又被猛然提起。
……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歸於平靜。
兩個人竟然還在地上,緊緊的,嚴絲合縫地擁在一起。
但是周圍已經一片狼藉。
茶杯,茶桌,全都翻了一地。
莊燦覺得好痛,哪裏都痛,尤其是嘴巴,此刻還在滴著血。
靳朝安也沒好到哪裏去。
地上到底還是涼。
這會兒兩人的體溫迅速退去,莊燦感覺到了有點冷,忍不住抖了抖。
靳朝安便坐了起來,直接把她抱進了臥室。
莊燦眼都腫了。
但她的淚水,大部分都是疼痛帶來的生理性淚水。
靳朝安把她放在**以後,沒有立刻走,反而在床頭坐了一會兒,背對著她。
她望著他背部堅實強壯的肌肉紋理,雖然好看又性感,但還是忍不住心裏的怒火,給了他一拳。
無足輕重的一拳,畢竟她已經徹底沒勁了。
就有點像小貓的爪子,撓了一下。
靳朝安現在很煩,煩得要死,他依然坐在床頭,背對著她,“別再找死。”
“我是故意來這裏上班的。”
靳朝安沒說話。
莊燦接著說:“你說你在紅樓有女人,可是我打聽了一下,你根本沒有,你甚至都沒有去過紅樓,可你來過雲歌,雖然不是經常來,但是偶爾也會過來。”
“正好我有個老相識,認識這裏的一個姐姐,我就通過了那個姐姐,來到了這裏工作,因為我想創造和你見麵的機會,雖然守株待兔的辦法有點笨,但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也確實是一個辦法,你看,這麽很快不就遇上了?所以說,我跟你還是有緣份。”
她說得很真誠,因為她早就想到,隻要靳朝安在雲歌發現她,肯定是會調查她的來路,那麽博威介紹她來的這事肯定藏不住,所以她提前就把故事版本想好,隻是沒想到,遇上得這麽快,她其實還一點準備都沒有。
靳朝安嘴角一斜:“守株待兔?”
他信了她的鬼話!
“到現在還不信我真的喜歡你嗎?”莊燦慢悠悠地往前挪了挪,側臉貼著他的大腿,視線平行處,忽然發現了他的後腰有兩個性感的腰窩。
她忍不住,伸出指尖,輕輕撓了一下。
靳朝安渾身一僵,理智徹底被欲望擊碎。
他轉身壓在她身上,用嘴唇,再次描摹她身上那數不盡的吻痕。
莊燦:“靳朝安……”
“叫我三哥。”
“所以,你是打算收了我了?”
靳朝安抬起頭,避開傷口,輕輕咬了她的唇瓣一下,然後又吮了吮她傷口的血珠,“不然你還想留下來?”
莊燦撇撇嘴:“我們隻賣藝不賣身。”
“嗬嗬。”
“可是我簽了賣身契。”
“毀掉。”
“哪有那麽容易?”莊燦心裏想到一種可能,試探著問,“聽說雲歌背後的大老板相當神秘,難道是你?”
“不是。”
“那——”
“閉嘴吧。”
靳朝安翻身坐起,他來到外麵,撿起地上的衣服,皺了皺眉,又扔在一邊,拿起電話,找人重新送了兩身進來。
兩個人都收拾妥當。
隻是臉上,脖子,尤其是嘴唇,全都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客廳也被收拾幹淨。
重新上了套茶具。
靳朝安心煩意亂地坐回茶台前,一手撐著頭,一動不動。
莊燦換了身米色的絲綢長裙,吊帶,外麵套個小開衫,和她平時的風格極度不搭。
這身,過於純欲,靳朝安不喜歡。
他不再看她。
莊燦坐到她對麵:“我給你煮茶。”
瞎煮。
靳朝安收回胳膊,點了根煙。
“過來。”
莊燦擦擦手,聞聲過去。
乖乖巧巧地跪在他身邊。
倒真挺有身為“大哥女人”的自覺。
靳朝安吐了口煙,有點邪性地看她一眼,“以後老老實實在我身邊呆著,別作妖。”
“那你跟二姐分手嗎?”
“不。”
“那我保證不了。”
靳朝安一手拍了拍她的臉,“保證不了也得保證。”
莊燦哼了一聲,“那就走著瞧。”
每當她撒嬌似的哼哼,都像隻小貓爪子在他心口輕輕撓了一下,讓他心癢無比。
靳朝安滅了煙,眸色漸沉,“不怕死就試試。”
莊燦當然怕死,她立刻撲進他懷裏,仰著小臉,氣鼓鼓地瞪著他的下巴,“你怎麽總是對我這麽凶!你對沈夏就不這樣。”
說句好話能死嗎?
“因為你不是她。”靳朝安把她稍稍提起來一點,按在大腿上,扶著她的細腰,讓她坐好,隨後他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把謝少爺請進來。”
……
謝達進來的時候,就見莊燦側身坐在靳朝安的大腿上,小鳥依人般縮在他的懷裏。
靳朝安一隻手扣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正擺弄著麵前的茶盞。
他剛剛派出去的人,並沒有查到爆燈的神秘客人到底是誰。
連秦戈也說不知道。
謝達是謝家獨苗,打小不說呼風喚雨,也是要什麽有什麽,長這麽大,還沒有他想要的,別人能從他手裏截走的東西。
唯一的一次,是頭牌,當時他家老子出麵警告他,他忍也就忍了,但這次憑什麽?他說什麽也不能忍。
謝達正在秦戈的辦公室裏發瘋,門外有人進來報告,說23樓的貴客請您過去。
謝達:?老子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敢和我搶人。
說完,一腳踹翻秦戈剛剛扶起的椅子,甩門上了23樓。
秦戈隻覺得腦仁兒疼。
……
謝達看見靳朝安後,愣了兩秒,隨即發出一聲哼笑,他大步上前,“我說老三,你這就沒勁了,你說你要,我還能跟你搶麽?”
他氣呼呼地,走到茶台前一屁股坐下。
隻掃了莊燦兩眼。
她這會兒窩在靳朝安懷裏,整個人顯得嬌滴滴的,外加身上這件奶油色絲綢吊帶,更顯風情萬種。
謝達收回視線,不再看,他這會兒其實有點索然無味的感覺了。
莊燦不明所以,小勁兒揪著靳朝安的衣領,絞著手指,有點做作地往他身上貼。
裝害臊。
靳朝安撥開她的手指,“去,給你謝少敬杯茶,消消氣。”
莊燦把靳朝安倒好的茶,雙手遞過去,莞爾,“謝少請。”
靳朝安特地換的綠茶,去火。
謝達哼了一聲,把茶杯放下,又仔細看了莊燦兩眼,這兩眼,和前幾次全然不同,不再有男人對女人的那種綺想,更多的,是一種好奇,是審視。
他突然笑了一下,“難得,也有老三看上的女人。”靳朝安和沈夏在一起,原因他們都知道,當然不是因為愛。
在他們眼中,老三這人,壓根就沒有心,所以也不會愛。
當然,看上和喜歡又是另一回事。
隻是,在他們眼中,靳朝安向來是對女人清心寡欲的,就算無聊想找個玩具消遣,也不會想到養個女人在身邊玩玩。
謝達把剛剛莊燦敬他的那杯茶端起來喝了,隻是茶已經涼透了。
靳朝安把手搭在茶桌上,許是累了,另一隻手拍拍莊燦的背,示意她從腿上滾下去,在邊上坐著,“茶涼了就不要喝了。”
謝達看莊燦不情不願地從靳朝安的大腿上下來,也沒挪遠,就貼身坐在他身邊,粘著他的胳膊,看著是真夠膩乎的。
他勾勾唇角,哼的一笑,“你煮的茶,我敢不喝?”
什麽意思,不必細說。
他要的人,他自然也不敢再惦記。
喝了這杯茶,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在謝達這兒,什麽樣兒的女人都不如兄弟重要。
隻是謝達還是有點搞不懂,他的眼神,充分暴露了他的心思。
靳朝安淡淡開口,“比你想的要早。”
謝達:“老秦也知道?”
靳朝安:“你去問他。”
謝達罵罵咧咧地走了。
莊燦困死。
也沒什麽心思聽兩個男人打啞謎。
謝達一走,她就拽著靳朝的衣角要往臥室走。
靳朝安一動不動,“鬆開。”
莊燦強撐著眼皮,“你不睡奧?”
隨即想到什麽,眼睛瞪大了些,“你不在這睡?”
不等他說話,莊燦就往衣架去收拾衣服,“那我跟你回家。”
靳朝安似笑非笑,“你挺自覺。”
“當然,身為大哥的女人,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靳朝安:“可惜,我家沒有你的房間。”
莊燦這就不懂了,“什麽意思。”
靳朝安伸手,越過她的頭頂,摘下了掛在衣架上的西裝外套,收回手的時候,在她的腦門彈了一下,“自己想。”
莊燦:我想你大爺!
趁靳朝安轉身之際,莊燦一個考拉抱掛在他身上,抱他抱得死死的。
“不帶我走,你也別想走!”養隻狗還知道給狗造個窩,咋,養個女人連間屋子都不肯出?
靳朝安掙脫兩下,立刻反應過來她的目的。
生理反應先他一步。
莊燦還在蹭,剛剛偃旗息鼓的某處一觸即發。
莊燦哼哼了兩聲,“你走啊你,有本事走啊你……”
話沒說完,就被靳朝安打橫抗起,轉身進了臥室。
……
這一晚靳朝安在雲歌留宿。
莊燦先他之前醒來,也沒下床,而是趴在枕邊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天。
麵無表情的臉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直到靳朝安突然睜開眼,莊燦瞬間切換軟萌小可愛模式,快速往他唇邊親了一口。
“早呀。”
靳朝安眼神漸漸轉醒,昨晚他倆都不遺餘力地折騰對方,往死折騰,結果殺敵一百自損八十,倆人都彼此彼此。
看清莊燦的第一眼,靳朝安猛地咳了一聲,胸膛劇烈起伏,他一把扯下被子,後背條件反射般躬了起來。
莊燦嚇了一跳,立刻跳下床去給他倒了杯水。
回來的時候,靳朝安已經在床邊坐著了。
什麽也沒穿,看著有點冷。
人也有點emo。
他一句話不說,雙手垂在身側,視線向下,盯著不遠處的一點,像在發呆。
莊燦端著熱水杯坐過去,貼心替他順了順背,把熱水遞到他唇邊,他的唇看起來有點些腫,莊燦見狀,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收起愧疚之心,沒有心疼他,“喝點熱水。”
靳朝安抬眸看她一眼。
沒喝。
莊燦忍不住笑,“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丟了**以後不想活了的小媳婦兒。”
靳朝安無聲對她吐出了個字,“滾。”
還真動了火,又咳了兩聲。
莊燦直接把水杯給他懟到唇邊,“快喝!”
靳朝安眼神起了點變化,莊燦與他四目相對,冷不丁地一個激靈,她像是看見了一頭徹底蘇醒過來的猛獸。
之前那個煩人勁兒又回來了。
所以,剛才這人莫名其妙的emo,其實隻是起床氣?
靳朝安一把扣住她的後頸,莊燦手裏的熱水差點潑他一身。
還好穩住了。
靳朝安:“喂我。”
莊燦秒懂他的眼神,也沒猶豫,喝了一大口後,唇對唇地貼了上去。
水沒咽下去多少,倆人的脖子鎖骨都濕了一大片。
莊燦覺得有點惡心。
這個吻,持續時間有點長。
莊燦忍不住,主要是嘴唇痛,她率先推開他,想到一個更惡心的,挑眉道,“漱口水好喝嗎?”
靳朝安從床頭抽出幾張紙巾,擦了擦嘴巴,下巴,起身,推開洗手間的門,“你沒喝?”
誠然,唾液是交互的。
莊燦好氣哦。
靳朝安在洗澡,莊燦想進去一起,被他踹了出來。
好在外麵有浴缸。
於是他淋浴,她泡澡。
莊燦不想洗頭發,就紮了個丸子頭,頂在腦袋上。
她躺了一會兒,忽然歪過頭來,雙手交叉搭在浴缸邊緣,紅撲撲的下巴擱在手背上,眼神迷離地透過身後淋浴間的玻璃往裏偷看。
四周的水蒸氣很暖。
導致淋浴間的玻璃非常模糊。
靳朝安的輪廓就在玻璃後麵晃來晃去,晃得莊燦牙癢癢。
媽的,身材這麽好,長得也不差,上天真是不公平。
淋浴間的水聲戛然而止,靳朝安突然轉過身,朝著浴缸的方向淡淡瞥了眼。
莊燦立刻從水裏鑽出來,靳朝安也正好推開玻璃門,兩個人同時濕噠噠的,撞在一起。
莊燦獻寶似的,把手裏的浴巾先遞給他,“快,趕緊擦幹,別感冒。”
說完自己還抖了抖。
靳朝安毫不客氣地扯了過去,一邊擦著身子,一邊走出了衛生間。
莊燦凍死,趕緊又從櫃子裏翻了一條出來,裹在自己身上,踮著腳跑了出去。
靳朝安已經收拾妥當,穿好了衣服,渾身上下打理得一絲不苟。
頭發往後梳了幾下,沒怎麽吹幹,顯得有點貼頭皮。
莊燦看他一臉煩躁,穿好衣服後,主動拿過吹風機,又替他好好吹了吹。
靳朝安也沒拒絕,而且大有一種“這活兒本來就該你幹”的架勢,舒舒服服往椅子上一靠。
莊燦服務完畢,關掉吹風機,用手指抓了兩把他頭頂的發,蓬蓬鬆鬆,清清爽爽。
靳朝安“嘖”了一聲。
莊燦心想,真事兒。
梳好頭發,靳朝安戴上眼鏡,才終於把視線落在莊燦身上。
“真醜。”說的是她的丸子頭。
莊燦故意晃了晃腦袋,活像隻小狗,“多可愛。”
靳朝安拿起床頭櫃上的腕表,邊戴邊又抬頭看了她一眼。
這次沒再毒舌。
可是表情卻出賣了他。
那眼神,是貪戀。
莊燦散下頭發,隨便打理一下,不一會兒也收拾妥當,她歪歪頭,湊到他身邊問,“所以,你以後打算把我怎麽辦?”
“你讓我老實聽話,又不願意把我帶在身邊,那你怎麽知道我平時老實不老實?”
靳朝安:“先毀約。”
莊燦調皮一笑:“其實不用,我騙你的,賣身契我還沒簽呢。”
確實還沒來得及正式簽,就是不知道口頭答應算不算。
靳朝安也不意外,好像簽不簽的,對他來說沒區別,他想毀隨時能毀。
“一會兒讓彭晉來接你。”他昨晚就是這麽打算的。
“接我去哪?”
靳朝安穿好外套,俯身在她耳垂旁親了一下,“你該去的地方。”
莊燦眨了眨眼,幾乎立刻想到一個詞來。
金屋藏嬌。
她禮尚往來,在他的下巴那裏用小嘴戳了戳,雙手扣著他的肩膀,可憐兮兮,“那你多久來看我一次?”
靳朝安挑了下嘴角,莊燦覺得他這笑著實有些壞,“看你表現。”
看來她猜對了。
“為什麽不直接讓我跟你回景園?我瞧著你那房子大的離譜,聽延悅說,你還專門給可樂在後院弄了個‘三室一廳’,你看你對狗都這麽好,那我現在好歹也算是你的女人,不說天天有資格上你的床,難道連間屋子都不配有?”
“你放心,二姐來的時候,我肯定不會出現。”
靳朝安哼笑:“你想多了,女人對我來說,還真沒有狗重要。”
莊燦眼中迅速閃過一絲促狹,“沈夏不是女人?”
她又咯咯樂了兩聲,抿嘴一笑,“我知道了,原來在你心裏,二姐也不如狗。”
靳朝安忽然低頭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力道狠的,差點啃掉她一塊皮,他掐著她的下頜,猛地抬起,讓她直視自己,“早晚撕爛你的嘴。”
莊燦:我他媽早晚讓你哭!
嘴是真疼。
莊燦咬了咬牙,忽然摟上他的脖子,靳朝安頭一低,視線堪堪落在她那兩瓣泛著絲絲血跡的紅唇上。
他想舔。
“想說什麽?”她這個眼神,一看就是在打什麽算盤。
莊燦烏溜溜的眼,轉了兩圈:“你不如讓我留在這兒。”她一開始就沒打算離開。
“你若把我藏在別處,見我還得偷偷摸摸,而且我這人,可耐不住寂寞,你若三天不來看我,我可不能保證自己的腿不亂跑。”
“但我若留在這裏,不僅可以給自己找點事幹,最主要的是,我們還能光明正大地偷'情。思來想去,我都覺得這是個最好的法子。何況你這麽神通廣大,我在這裏跟在你眼皮子底下有什麽區別?”
“你既然花天價包了我,我以後,自然隻會服侍你一個人,聽說我們頭牌就是被雲歌的小老板親自包了,至今演出都沒人再敢點她的燈。”
就憑謝達都沒查出這位“神秘客人”的身份,整個北城,更不會有人知道這是他靳朝安的馬甲。
莊燦越想越覺得方案可行。
當初她計劃進雲歌的時候,可沒想到能和他的關係進步得如此迅速。
如今一箭雙雕,真是天助她也。
莊燦拽了拽他的衣袖,“行不行呀?”
靳朝安甩了她的胳膊,也沒說行,也沒說不行,拿起茶桌上的手機,就往門外走。
隻留下不陰不陽的三個字,“挺會想。”
……
莊燦品了品,也沒品出他到底什麽意思。
靳朝安走了,彭晉也沒來。
莊燦沒一會兒也溜溜達達地下了樓。
……
作者有話說:
話筒:開啟雲歌副本了,燦燦進雲歌以及想盡辦法成為三哥的枕邊人,到底是為了什麽呢?emmm.……這個劇情也是很帶感的!
話說真的有人能滾在地上打著打著就do起來嗎……
三哥現在是一點點上癮了呀,別著急,以後有他被燦燦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