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菲姐的時候, 莊燦才知道靳朝安算是同意了。

同意她暫時留在雲歌。

靳朝安的身份,自?????然是不能透露,所以他的意思, 應該是通過秦戈傳達的。

當然,就算菲姐知道神秘客人的真實身份,也絕對會守口如瓶。

莊燦不覺得菲姐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秦戈具體怎麽跟她說的, 導致莊燦一下來, 就被叫去了菲姐的房間。

舞團裏的妹子全都住在雲歌, 是另外單獨的一棟小樓, 不僅有宿舍,還有專門的練功房和舞蹈室,應有盡有。

挺像那麽回事兒。

跟練習生似的。

菲姐在房間裏卸妝,看她進來, 也沒說什麽,就是不緊不慢地問了句,“和秦老板是什麽關係?”

好像昨晚的爆燈, 天價炸場子, 在她眼裏不值一提。

不過後來莊燦才知道,那6000w,最後到她手裏隻有一巴掌都不到。

真黑。

不過莊燦也無所謂, 反正她不虧, 她本來就是要睡他的, 誰虧誰知道。

這裏麵,大概隻有秦戈一個人偷著樂。

莊燦對秦戈有點印象,上次在沈夏的生日宴上見過, 還打過招呼, 但也是到了雲歌後才知道他秦老板的身份, “在我姐姐的生日宴上見過一麵,不過不是很熟。”

“你姐姐?”

“是,同父異母的姐姐,不過我命不好,親爹和後媽都不喜歡我,很小我就被趕出家門,不然也不會淪落至此呀。”

“你最好不要撒謊。”莊燦的背景,菲姐自然調查過,見她說得有七八分真,倒也不再深究。

她嘴角噙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來,“既然如此,你就先住在這裏,稍後我會叫汀蘭帶你去看一下你的房間。”

“好的,菲姐費心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菲姐把脖子上的珍珠項鏈取下,拉開抽屜,莊燦差點被那一抽屜金光閃閃的珠寶閃瞎了眼,“你的客人專門對你提了要求,每周五晚,需要你單獨為他表演一支舞蹈,另外,客人並不滿意你現在的專業水平。”

還說她四肢不協調,不過這句話被菲姐省了。

靳朝安的原話是,“下一次,必須要讓我看到自己的錢,花得物有所值。”

莊燦就知道這個狗男人不會這麽容易答應她。

這就是要變著法子地整她,折磨她。

“客人的要求就是聖旨,所以從今天開始,我會專門安排一名舞蹈老師指導你訓練。”

當天下午,莊燦就進了舞蹈室。

舞蹈老師姓朱,是個不苟言笑的女人,身材自不必說,莊燦看她那張臉,就知道自己日後絕對沒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

往後一周,莊燦都在飽受舞蹈基本功的折磨。

早上五點起,晚上十點回,在訓練室裏一練便是一整天,除了壓腿就是壓肩,不然就是各種劈腿跳,MRS朱就在旁邊站著,手裏拿著根戒尺,活活一教官,發現莊燦有一點偷懶或者哪個動作不規範的時候,便毫不猶豫地抽上去。

莊燦還隻能敢怒不敢言。

她也不傻,知道老師的權力是誰給的,也不費勁給自己找不痛快。

但這,還不是她最不能忍的,關鍵是,莊燦的手機還給沒收了。

別人都在大訓練室裏一起練,隻有她被單獨關在小黑屋裏“開小灶”。

莊燦每天汗流浹背,累得像狗,不到一周,活脫脫瘦了五斤。

五斤啊!

而且她還發現,她練功的時候,MRS朱還總會時不時地拿出手機對著她拍段小視頻。

不知道給誰發過去。

“老師,你拍我之前是不是得經過我同意?你虐待我就算了,誰讓我現在是你學生,但是學生也有肖像權啊,國家法律可明文規定,肖像權是受法律保護的。”

MRS朱麵無表情地收起手機,“我隻是按著客人的吩咐辦事。”

“哦,那這位客人還有沒有別的吩咐,比如吃喝拉撒都給他直播一下?你告訴他我不介意——”

話還沒說完,朱老師就出聲打斷了她,“今晚加練一小時。”

莊燦差點把自己的大腿給撅了。

晚上,莊燦拿回手機,像條鹹魚一樣躺在**,給靳朝安發了條微信,“請問,您是魔鬼嗎?”

自然沒等到回複。

她和汀蘭住一間,汀蘭回來得比她早,見她如此,也並不意外,或者說,她很懂得界限,明明知道莊燦的身份必不一般,卻也不八卦,不好奇,既讓莊燦感覺不出距離感,也讓她察覺不到別人在窺探自己的隱私。

其實接觸下來,莊燦發現這裏的妹子好像基本上都這樣。

統一培訓過?

“汀蘭。”

“嗯?”

“你來雲歌多久啦?”

“三年。”

莊燦坐起來,錘了錘小腿,“那不短了,攢了不少錢了吧?”

汀蘭笑了笑,沒說話。

她在做護膚,滿滿一桌子化妝品,莊燦都沒怎麽見過。

看著就不低檔。

莊燦直覺從她嘴裏套不出什麽話,再加上今天累得夠嗆,也不再說什麽,拿上睡衣去了洗手間。

……

靳朝安剛一上車,就看到秦戈發來的視頻。

視頻裏,氣呼呼的一張小臉瞪著鏡頭,小臉上麵全是汗,脖子上麵也都是。

穿著緊身的練功服,下身是條白色的連褲襪,上麵穿了個淺藍色的運動吊帶,頭發紮了起來,像個丸子。

身材挺好。

直角肩,背也薄,該有的地方一樣也不少。

就是好像瘦了些。

靳朝安捏著手機的手指有些發緊。

他想起了昨天莊燦給他發的那條微信。

魔鬼?

他是她爹。

延良見三哥半天沒吩咐,想主動問三哥去哪兒,又想到最近幾天,三哥這心情明顯陰晴不定的,就不太敢開口。

靳朝安:“碧水村那邊準備得怎樣?”

延良立刻回:“沒問題三哥,全都安排好了,隨時可以行動。”

靳朝安沒再說話。

黑色的邁巴赫就在路邊停著,停了大概有十五分鍾。

十五分鍾過後,靳朝安抬手看了看腕表,聲音格外陰冷,“再有下次,我就把你丟到T國去挖石油。”

延良嚇得一個激靈,冷汗都下來了。

他不敢回頭,透過中央後視鏡,可憐巴巴地看了三哥一眼。

靳朝安淡淡提醒,“沈夏,項鏈。”

延良的臉,一下子就垮了。

“對不起三哥,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靳朝安確實親自設計過項鏈,但卻並不是給沈夏的那條。

更別提親自打磨。

延良當時也是腦子一熱,主要是不想三哥被那不三不四的女人迷花了眼,怕那女人影響到三哥和沈夏小姐之間的關係,所以才自作主張,對沈夏小姐說了那麽一段話。

目的還是為了穩固三哥和沈夏小姐的感情。

“隻此一次。”

“是。”

“去沈家。”

……

沈夏這一周,因為莊燦的事兒,吃不下也睡不著,操心操的,整個人看著都憔悴了不少。

外加上次莊燦不告而別,沈父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是以現在家中氣氛空前沉悶。

她自然沒有把在雲歌見到燦燦的事情說出來。

可是紙畢竟包不住火,雲歌那種地方,去的幾乎都是一個圈子裏的人,雖然他父親不至於去,但是保不齊他父親的朋友,或者那天來參加她生日宴的少爺公子們會去,莊燦又那麽出挑,傳到父親耳朵裏隻是早晚的事。

沈夏越想越是擔憂,所以這才給朝安打了個電話。

靳朝安來了以後,先是和沈興德和孫幼蓉在客廳裏寒暄了兩句。

孫幼蓉笑道:“夏夏最近也不知怎了,總是心不在焉,這不,現在就一人在後院花園裏發呆呢,本來我還在擔心,以為你們小兩口鬧別扭了,見到你來我就放心了。”

靳朝安放下茶盞,起身:“我去看看她。”

行至花園,就見沈夏一個人坐在秋千上愣神兒。

坐姿倒是規矩,並著雙腿,雙手扶著繩子,背挺得筆直。

初秋的夜晚,有點冷。

靳朝安的腳步聲驚醒了她,沈夏回過神來,正好靳朝安把剛剛脫掉的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別凍著。”

沈夏微微笑下,也沒推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擔憂,“你的身子比我重要。”

“不礙事兒。”

她歎了口氣。

“朝安,我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讓燦燦留在雲歌。”

上次回來後,秦戈轉天就給她來了電話,把莊燦的事情和她好好講了一遍。

大概是,莊燦已經簽了合同,雲歌的合同非常嚴格,所以想要反悔,非常麻煩。

其中的利害關係,秦戈也稍微提了兩句。

沈夏知道,他說的已是含蓄,若是對別人解釋,大概隻是一句話——雲歌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秦戈自己也說,他並不是真正的老板,雲歌裏的姑娘,實際並不歸他管理。

話裏的意思也很明白,希望沈夏小姐不要為難他。

但是他也可以保證,在雲歌,他會全方位保護莊燦的安全,這個她可以完全放心。

但是沈夏哪裏放得了心。

尤其那天,她還目睹了有人為她爭風吃醋,怎麽可能有男人肯花6000w隻為了看她跳一支舞呢?

她又不會跳。

沈夏歎了口氣,對?????靳朝安道,“我聽秦戈說了,但我還是放不下心,燦燦畢竟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我不想她在那種地方浸染自己,聽爸爸說,她高中念完就不念了,她應該去繼續讀書,她還年輕,不能就這麽放棄了自己的人生。”

“何況,在那種地方,爸爸早晚有一天是會知道的,爸爸知道的話,也一定不會讓她繼續留在那裏。”

靳朝安並沒有聽她後麵說些什麽,當他聽到“清清白白”這四個字的時候,腦子裏就已經黃了。

院子裏起了陣風。

但他覺得有點燥。

沈夏還在問。

“什麽?”靳朝安輕輕咳了聲,收回思緒。

他站在沈夏身側,推著她的秋千。

力道控製得恰到好處。

沈夏坐在木板上,身子輕輕搖晃,“我是說……連你的麵子也不行嗎?”

靳朝安麵無表情地晃著繩子,聲音不疾不徐,“我與雲歌的老板並無交情,所以,恐怕不行。”

說完,他又淡淡補了兩字,“抱歉。”

沈夏的眼神沒有掩蓋住那點失望,她搖了搖頭說,“是我強人所難了,你沒有錯,不用說抱歉的。”

“我會讓秦戈給她安排一些幹淨的工作。”

沈夏突然握住他的手,秋千慢慢停下。

“謝謝你。”她說。

靳朝安用一隻手扣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而後,默不作聲抽回了自己的手。

沈夏:“我可以去看看她嗎?”

靳朝安將雙手抄回自己的口袋裏:“現在?”

沈夏點了點頭,“嗯,我一天不見她,心裏就會很擔心,我想知道她到底是什麽想法。”她還有幻想,覺得莊燦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不是真的甘願墮落至此。

靳朝安扶她起來,“好,你想去,我這就安排。”

……

此刻,莊燦正結束一天的魔鬼訓練。

今晚十樓有演出,她還要過來幫忙。

菲姐安排的,也是讓她熟悉熟悉演出流程。

這段日子,莊燦和舞團裏的妹子倒是打得火熱。

她本來就是自來熟,還是個顏控,這麽多的漂亮妹子圍在她身邊,她哪裏還把持得住自己呢?

她一過來,後台就變得熱鬧不少,尤其她這張沒個把門的嘴,說出來的話,有時候比男人還流氓。

常常調戲的話還沒說完,就把人家姑娘鬧了個大紅臉。

這些妹子,在外也算個個身經百戰了,可若真是純情起來,那是比真的還真。

莊燦覺得有意思得很。

等演出開始,她也累的夠嗆,但是菲姐讓她把衣架上的衣服收拾了,她也不好偷懶。

正收拾著,沈夏就來了。

身後還跟著個靳朝安。

“燦燦。”沈夏在門口止步,眼神略微打量了一下後台的布置,微微蹙起了眉頭。

滿屋子的風塵,她不喜歡。

莊燦倒是不意外,潦草看了沈夏一眼,手裏還拎著件性感抹胸,“二姐怎麽找到這裏來啦?”

說完又看了沈夏身後的靳朝安一眼,他個子高,莊燦看他,都得揚一下頭。

莊燦一看見他,就想起自己這一周受的罪,恨不得當場給他按地上來兩拳。

靳朝安看出她眼裏的小刀,直接無視,他俯身在沈夏耳邊,貼心溫柔道,“進去說吧。”

“好。”沈夏抬腳進來。

莊燦:?後台是你家?

沈夏進來以後,靳朝安也非常主動地跟了進來,還順手把門關了,好像一點也沒意識到這裏是女更衣室?

莊燦:heitui!真不要臉

靳朝安淡定自若地走到椅子旁,把掛在扶手上的一件文胸用一根手指挑了起來,隨即丟到對麵的化妝桌上。

還從桌子上順手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指。

沈夏回頭看了他一眼,靳朝安翹起二郎腿,“你聊你的,不用管我。”

沈夏點了點頭。

又回過頭來看莊燦。

“燦燦,你和我說實話,你到底是怎麽想的,若是缺錢你可以和我說,如果你不想告訴爸爸,我可以幫你一起想辦法。”

莊燦倒是沒回複她的問題,她上下掃了她一眼,笑了笑,聲音朗朗的,“二姐是怎麽找到我的呀?按說這種不入流的地方,像姐姐這樣的大家閨秀,名媛千金,應該是絕對不會來的吧?”

沈夏聽言,竟然有些羞愧,想到上次,確實是她主動要求過來放鬆的,她也確實沒有守好作為名門淑女的本分。

沈夏眼神躲閃,聲音也有些發虛,“這個,你這個你不必知道,是我一個朋友——”

“哦我知道啦,”莊燦笑著打斷,“一定是姐夫帶二姐來的吧?不然姐夫怎麽進出後台如此輕車熟路?想來姐夫一定是雲歌的熟客吧?”

靳朝安看著手裏的雜誌,架在鼻梁上的鏡片稍微反了點光,他隨手翻過一頁,氣定神閑,像是根本沒在聽她說話。

“就是不知道姐夫這身子,總來雲歌是否能吃得消。”

沈夏皺了皺眉,“燦燦。”語氣像個家長,帶了幾分製止和責怪。

“二姐,你也是心大,縱容姐夫經常來這種地方消遣,雖然我們是賣藝不賣身,但是架不住姐夫既多金又顏值高呀,保不齊就把哪個小姑娘的魂兒給勾了去,到時候褲腰帶一鬆,二姐你想哭都沒地哭去。”

靳朝安把雜誌扔回桌上,起身,對沈夏說,“你們聊,我出去等你。”

一眼也沒看莊燦。

但是那臉色,足夠說明了一切。

莊燦就很愉快,“姐夫再見。”

沈夏有些自責,但她也不好怪莊燦,她知道莊燦說這些就是為了氣她,把她氣走,她不能上她的當,“好了,說說你吧,你還沒回答我呢,到底為什麽非要在這裏工作?你若不想,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救出來的。”

靳朝安不在,莊燦也不跟她墨跡了,“我喜歡這份工作,我願意,我開心,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可是你想過爸爸知道會怎麽樣嗎?他會難過,甚至會——”

“會什麽?會拿棍子抽我?會扒了我的皮?”

莊燦看著鏡子裏的沈夏,雖然是同父異母,但是那張臉,竟然和她也有五六分相似,沈興德的基因真是太強大了,她覺得好笑,“你怕不是忘了,我現在姓莊,他姓沈,他想打我,他憑什麽?憑他當年對我和我媽的冷血無情?還是憑他如今的臉大如盆?”

“還有,你也姓沈,你同樣也沒資格管我,我之所以願意同你說兩句話,叫你一聲二姐,不過是看在小時候的情分。”

沈夏忍著心中悲痛,“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還要回來?”

“為什麽啊?”莊燦聳了聳肩,手一攤,“你不是看到了?”

沈夏終於恍然大悟,她眼中的悲痛更甚,“原來,原來你是為了報複沈家,你來雲歌工作,也是為了報複沈家,對嗎?”

“下一步呢,你還有什麽什麽打算?你特地挑在我生日那天回來,就是為了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爸爸還有你這樣一個女兒,對嗎?”

“等你的身份在圈內傳開後,你又來到雲歌工作,特地登台表演,為了就是要爸爸丟人,要沈家丟人,是這樣麽?”

莊燦真是佩服她的邏輯,不愧是高材生姐姐,她直接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可是燦燦,你以為你真的傷害了爸爸傷害了沈家嗎?其實到頭來,傷害的隻有你自己,你怎麽就不明白呢?”

沈夏激動的眼淚都掉了出來,她抓著莊燦的胳膊,祈求她,“跟我回去吧,好嗎?其實這些年,爸爸一直都很想你們的,雖然他不說,但是我都知道,我看——”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莊燦好煩,她一點也不想聽這些家長裏短,沈興德想不想她的,跟她有什麽關係。

莊燦看了看表,準備轟人,“演出快結束了,你趕緊走吧,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了,其實你壓根不用擔心,你總用你自己的想法來感受我,我達不到你的高度和境界,所以在你的眼中,我的生活必然是悲慘的,其實真沒有。”

“我在這裏,過得挺開心的,你也別用你的道德準繩來要求我,人和人的道德標準千差萬別,而我就是一個沒有底線的人,你知道我十八歲的時候在幹什麽嗎?說出來,我怕你對人性幻滅,所以我就不說了,總之,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純潔,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脆弱。”

“我也不是三歲,今天我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就算有後果,也是我自己承擔,所以呀,二姐你就別再為我操這份心了,多餘,當然,你的好意我心領。另外我知道姐夫有點本事,不然這後台外麵都是雲歌的保鏢,一般人肯定進不來,所以你也別總麻煩姐夫了,有時間你們就去約個會,看個電影什麽的,也比浪費在我身上強呀。”

沈夏擦了擦眼淚,看她如此堅決,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也就不再堅持。

莊燦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好啦,哭什麽呀?我又沒死,來,我們加個微信?????,我可是經常發朋友圈的,你想我了可以隨時微我。”

沈夏拿出手機和她加了微信,心裏好受了一點點。

莊燦忽然想到一件事,沈夏和靳朝安是好友。

雖說靳朝安從沒給她在朋友圈裏留言或者點過讚,但是萬一呢?

她反正不怕,而且她早晚是要舞上位的,隻是時間問題,就是現在還不行。

她點開靳朝安的頭像,把朋友圈對他屏蔽了。

莊燦又給沈夏另外建了一個分組。

她的頭像是自拍,很溫婉的一張照片,背景是海邊。

莊燦突然想到在湯加島的那一夜,她在靳朝安手機裏看到的那個紫粉色頭像。

那時他演了一出“詐死”騙了所有人,所以一旦給別人發信息,必然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莊燦當時,看到他猶豫了好久,才把手機收起來。

她本來以為那個頭像是沈夏,不過這麽看來,也許不是?所以還能是誰,讓他冒著計劃失敗,暴露身份的危險,也想要和她說一句話?或許就是為了讓她放心?

莊燦送沈夏出來的時候,靳朝安就站在門旁,一隻手彎曲,搭著外套,另一隻手垂在身下,指間夾著煙。

他哪也沒去,裏麵的談話,大概也聽了七八成。

他把煙掐滅,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隨後朝沈夏遞過手去。

靳朝安看了沈夏臉上的淚痕,緊接著就越過她的身子,朝她身後一臉吊兒郎當的莊燦剮了一眼。

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狠狠暴打一頓!

沈夏這樣,確實像被莊燦欺負了。

沈夏看不到莊燦的表情,莊燦同款刮了靳朝安一眼,比他還狠。

沈夏轉過身來還想說什麽,莊燦一句也不想聽了,“就這樣吧,累死了!今天還是周五,我那奇葩客人指定我每周五晚上給他表演一套少林拳,他說他這人從小到大就缺揍,我得趕緊去準備了!”

“林子大了,什麽奇葩都有,有錢人的癖好真是千奇百怪……”莊燦說著就把門摔上了。

靳朝安送沈夏回了家,又簡單安慰了她兩句。

已夜深,沈夏留他在客房留宿,他拒絕了。

上車後,讓延良原路返回。

“三哥,都這麽晚了……”

靳朝安笑了下,“可以,連我的話都敢不聽了?”

嚇得延良立刻馬上猛踩油門。

……

莊燦沒想到靳朝安今晚真的會過來,畢竟沈夏哭成那樣,他不得好好撫慰撫慰的麽?

何況她這一天也是真累,打打嘴炮還行,真要動真格的,她也沒那個體力。

依然是23樓的水榭樓閣。

莊燦琢磨,這一層八成被靳朝安長期包下來了。

嗬,有錢人。

她好困,沒什麽精神地盤腿坐在茶台前,打了幾個嗬欠。

這次倒是好好地泡了壺茶。

靳朝安進來的時候,莊燦正用茶夾燙著杯子,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她也沒回頭。

洗好杯子,倒上熱茶,直接推到了對麵。

靳朝安越過她,在對麵坐下。

他拿起茶盞品了品,“進步了。”

“那是。”莊燦身子往前湊了湊,一手撐著下巴,彎彎著眼睛,看著他,“我每天在幹什麽,你不是知道麽?”

除了舞蹈課,茶藝課、禮儀課等等一些亂七八糟的課程她樣樣不落,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這個所謂的舞團實際上是為了培養未來的高官情'婦的。

“那我進步這麽大,有沒有獎勵?”

“有。”

莊燦眼睛亮了亮,“什麽?”

靳朝安放下茶盞,把外套脫了,疊了疊,就直接放在一邊。

他一邊解著領帶,一邊盯著她,“先去給我跳支舞。”不知怎麽,莊燦覺得他今天的眼神好像帶了點溫柔,幻覺?

“我不會。”莊燦也不是故意吊著她,而是她真的不會,“我這周練的都是基本功,光下腰跟劈叉了,還沒學舞蹈呢。”

“劈叉晚點再看,”靳朝安的聲音似乎帶了點誘哄的意思,又說了一遍,“先去給我跳支舞,隨便跳一隻都行。”

聽完第一句話,莊燦心裏剛“呸”了一聲,緊接著就聽到了下一句。

靳朝安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對莊燦說話,她不禁有些狐疑地看了他兩眼。

靳朝安把領帶纏了纏,放在一旁的衣服上。

“我不知道跳什麽。”

“什麽都行,不是會打拳?表演套少林拳也行。”

莊燦:我特麽那是打你的。

他看著莊燦,眼睛裏是星光點點,“快,乖一點。”

莊燦確定了,這人今天一定不正常。

剛剛還在十樓瞪著她恨不得剮了她呢?這麽一會兒就轉性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莊燦起身,去身後的小舞台那,也沒開燈光設備,就是簡單抻了抻胳膊踢了踢腿。

有點像小學生的廣播體操。

敷衍又滑稽。

靳朝安竟然笑了。

莊燦嚇得直接罷工。

她跳下舞台,甩了甩頭發,“不跳了不跳了。”

靳朝安的笑依然淺淺掛在唇角,他朝莊燦張開雙臂。

“你開心了?”莊燦坐進他懷裏,仰頭摟著他的脖子。

她剛剛也有故意逗他的成分,所以,雖然看著敷衍笨拙,但實際是她的有心為之,就像小醜演員故意扮醜一樣,還是挺累的。

鼻尖上都冒了細細的汗珠兒。

靳朝安低頭舔了舔,“嗯。”隨即又吻上她的唇。

有點鹹鹹的,莊燦回應。

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溫柔的接吻。

“那我大不大方?你特地帶著二姐來氣我,我還這麽乖。”

“嗯。”說完,他又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所以獎勵呢?”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靳朝安親了親她的眼,直接把她抱進了房間。

這一晚,靳朝安留下過夜。

靳朝安的獎勵直接讓莊燦魂都沒了,是以這一晚,她睡得昏昏沉沉,連靳朝安半夜走了都沒有發現。

……

作者有話說:

話筒:難得溫柔的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