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期拿回嗎]

七個人又玩了些別的遊戲, 仰在椅子上吹著海風閑聊。

盯著和夜空銜接在一起,漆黑的海麵,南念突然想起來, 問常桉:“常桉, 你大學學的是不是音樂劇表演啊?”

常桉聞言抬頭:“你還挺關注我?”

“……”南念無語一瞬,“林月暄不是你的學姐嗎?”

“哦對,她現在跟你是隊友。”

南念:“那你知不知道國外有個很出名的音樂劇?叫《粉絲來信》。”

常桉隨手拿起易拉罐飲料喝了一口:“當然知道啊,我大二的期末作業。你喜歡這個音樂劇啊?”

南念瘋狂點頭:“超級喜歡,我最喜歡的音樂劇, 沒有之一。它不是有國內版的嗎?所以我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麽業內消息。”

“我大學老師有參與這個, 好像在準備階段。”常桉說,“巡演的話,估計至少得明年了吧。”

顧逾白聽著他們的對話, 視線直直落在南念的臉上,她聊起喜歡的東西時,眼睛裏閃著光。

如同每一次, 看向他時。

直播到十點就結束了。

像是鬆了一口氣,南念整個人靠在椅子上, 咬著吸管喝椰汁。

節目組開始整理器材,楊檸直接衝了過來, 雙手叉腰,隔著一張桌子, 站在南念的麵前。

丁媛媛跟在她身後,生怕她批評南念, 已經做好了冒死打圓場的準備, 甚至拉來了陳末。

結果, 楊檸問:“你今晚在這兒睡還是回去睡?”

南念眨眨眼:“帳篷搭都搭了,我好歹要體驗一下自己的成果吧,而且我也懶得動了,吃得有一點點撐。”

說著,她伸出手比了“一點點”的手勢,笑得有些嬌憨。

“這叫一點點?”楊檸掃了一眼桌上的戰果,又看向她,皺眉,“你吃小龍蝦吃醉了?”

南念搖頭:“沒有啊,隻是很開心而已。”

她轉頭去找自己的手機,顧逾白先一步看到,隨手遞給了她。

“謝謝。”南念這下乖巧了,畢竟檸姐在場,她不敢太囂張。直播的時候純粹是因為美色誤人,她看到顧逾白那張臉就控製不住。

唉,都一年了,製止力還是不太行啊。

楊檸看了看穩如泰山的顧逾白,又看向南念:“你跟我過來。”

南念裹著外套,小碎步跟上楊檸,一路朝海邊走去。

見她們走遠了,陳末才坐下來:“我平時不管你,今天就要說說你了啊。”

顧逾白轉著手機,偏頭看他,似笑非笑,倒要聽聽他能說出個什麽一二三。

陳末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你可比人家小姑娘出道久多了,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不知道嗎?你自己看看合適嗎?你就像那學校門口堵漂亮妹妹的小混混。”

顧逾白:?

見他沒出聲,陳末越說越來勁,“妹妹說了什麽不合適的,你作為前輩,還是人家偶像,不應該引導一下嗎?太太也讓你好好照顧人家,你就是這麽照顧的?”

“我沒照顧?”顧逾白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要穿衣服我給她拿,要喝椰汁我給她開,還不夠體貼?”

“……”

陳末一時失語,說不妥吧,好像也沒出格,做的也確實是很正常的事。

過了幾秒,陳末才反應過來。

“不是!”他說,“你幫忙就幫忙,說什麽騷話呢?”

話落便收到了顧逾白的冷眼。

陳末立馬噤聲了。

顧逾白仰頭看著夜空中的月亮,漫不經心:“不是她先說想親我?你挺雙標啊。”

陳末沒吱聲。

說的倒也是事實,南念從很久之前就語出驚人,還被他聽到過幾次。不知道他們倆私下的時候,她說的話會不會更過分。

這麽一想,陳末不免有些同情顧逾白,畢竟對方是老婆粉,顧逾白既要當偶像,又要當老公,太慘了。

陳末歎了一口氣,正想跟顧逾白說,出門在外保護好自己。

就聽到他散漫的語氣,“她都那樣說了,我能慫?”

“……”

陳末無語。

您最後不還是慫了嗎?讓人家坐回去。

海邊,海風卷著海浪,潮起潮落。

避開眾人,楊檸雙臂交疊,直截了當把手機裏的熱搜給南念看:“你跟我說實話,真的沒有和顧逾白談戀愛?”

“當然沒有。”南念看了看評論,語氣堅定,“我出道又不是為了跟他談戀愛。”

楊檸:“那你是為了什麽?”

南念答得理所當然:“我的事業啊,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因為熱愛,最後肯定是要回歸到我最熱愛的事情上啊。”

楊檸想了想:“導演?”

“嗯!”南念點頭,“我跟你說過的啊,我不會因為任何理由放棄最熱愛的事,而且這次團專主打歌的MV,不是說好了交給我嗎?”

聞言,楊檸眯了眯眼,在判斷她說的話的真實性,但又覺得,她好像真的沒有表麵看起來這麽單純小白。

不是腦袋空空的傻白甜,她很有想法,也有自己的計劃。

算個聰白甜吧。

從出道到現在,也沒有純靠粉絲。因為實力和努力並存,綜藝感又不錯,路人盤其實很大。短短一年,人氣和商業價值斷層似的往上躍。

不光是性格,她的所有作風和傳統愛豆都有些不太一樣,甚至有人說她是娛樂圈天降紫微星。

“放心吧檸姐,我沒有靠作品獲得圈內和大眾認可之前,是不會談戀愛的。”南念再三保證,又委屈地嘀咕一句,“再說了,你們怎麽都覺得我和顧逾白在談戀愛呢?我對他沒有那方麵的想法的啊。”

楊檸推翻了自己以前的定論,覺得她這句話是悖論:“為什麽沒有想法,你不是喜歡他嗎?網上喊著想嫁給他的粉絲排隊排到太平洋了吧。”

南念搖搖頭:“拿月亮比喻可能有點俗氣,但他的確是我的月亮,也是我觸不可及的春天。”

這麽說楊檸也似乎能理解。

偶像或多或少是人生某個階段的精神支柱,可能她很多年前,把他作為精神支柱,所以才能一往無前的奔赴熱愛吧。

露營回來的第二天,南念就感冒了。

她控製不住咳嗽,在沙發上等丁媛媛把感冒藥給她買回來,跟奶蓋都保持了一段距離。

楊檸知道她感冒的事,叮囑丁媛媛照顧好她,順便推了幾個不太重要的行程,她也就缺席了GC-X團專主打歌的第一次錄音,隻能感冒好了之後單獨去錄音。

林月暄結束工作,第一時間給她發來關愛。

【林月暄】:怎麽感冒了,嚴重嗎?

南念懨懨地靠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敲著手機屏幕。

【南念】:應該是海邊露營,吹感冒的。

【南念】:還好吧,不會死。

【林月暄】:……

隔著屏幕,南念都感受到了林月暄的無語。

【林月暄】:你這會兒還在錄那個節目嗎?不去醫院?

【南念】:吃點藥就好啦,讓媛媛姐幫我買藥了

【林月暄】:行吧,注意休息

【林月暄】:晚上睡覺空調不要開得太低

【南念】:好的,愛你!

放下手機,正好丁媛媛回來了,她避開鏡頭朝廚房走去,身後跟著顧逾白和陳末,應該是在路上遇到的。

顧逾白看了眼沙發上的人,對丁媛媛說:“我來吧。”

丁媛媛愣了下:“這……不好吧?”

陳末卻把她拉到一邊:“讓他弄吧,為粉絲做點事算什麽,應該的。”

顧逾白沒否認,拿著感冒藥進了廚房,衝好後用手背確認了一下水溫,端到客廳裏遞給南念。

南念順手接下,小聲說了句“謝謝”,軟軟糯糯的,有點黏糊糊,跟平時很不一樣。

因為感冒,打過噴嚏,她的眼睛有點濕漉漉,像受傷的小兔子。

顧逾白在她身側坐下,南念卻微微避開了一點:“你不要離我這麽近,傳染給你就不好了。”

“我抵抗力好得很。”顧逾白隨手把手機丟在沙發一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燙。

感冒藥不苦,還有點淡淡的甜味,南念喝著藥,說道:“我本來想今天沒法出去工作,要跟你聊聊歌詞的事,我寫的差不多了。”

顧逾白笑說:“生病了還想著工作,有點我的風範。”

南念:?

她腦袋懵懵的,半天沒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被他占便宜了。

顧逾白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藥喝完坐這兒等我。”

南念詫異的問:“不去四樓陽台嗎?”

“去陽台吹風,我直接送你去醫院?”

“……”哦。

感覺被訓斥了,南念低頭喝藥,乖的不像話。

沒多久顧逾白就下來了,抱著電腦,還換了件衣服。

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卻怎麽也掩蓋不了那股鼠尾草香味。

南念被自己的感知力震驚到了,她明明感冒到鼻子都有些堵塞,竟然還能聞到他身上的鼠尾草味道。

甚至有些懷疑,抬起自己的胳膊嗅了嗅。

她今天好像沒有噴那款香水,真的是他身上的味道。

腦子裏莫名浮現出早上的時候,塗瑤發給她的鏈接。

說是遇見特別喜歡的人,你會聞到別人聞不到的香味。

顧逾白很久之前似乎是說過,他不噴香水,更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身上有鼠尾草的香味。

而且,也不是所謂的體香,她問過媛媛姐,說他身上除了洗衣粉的味道什麽都沒聞到過。

心尖一顫,南念放在腿邊的手收緊了幾分,太奇怪了,她為什麽會聞到啊。

她不會真的……

不應該啊。

見她走神,顧逾白伸手,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

南念回過神來,懵懵地看著他。

“確定要現在聊寫歌的事?”顧逾白說,“感冒成這樣,等會兒藥勁來了,你直接睡過去。”

思考了一下這件事的可能性,南念認真地點點頭:“說不定真的會的,我特別能睡,現在腦袋暈乎乎的。”

顧逾白勾著嘴角,壓不下去笑意:“歌詞我給看看?”

南念連忙拿起手機打開備忘錄給他看。

前兩天的露營,在海邊吹了吹風,她腦子裏的靈感就跟開了閘似的,洋洋灑灑寫完了所有段落的歌詞。

她現在還記得那種感覺,晚風、海浪聲、一望無垠的海麵,還有看起來近在咫尺的明月。

“C段這兩句改一下。”顧逾白靠了過來,“寫詞不是寫作文,不需要用這麽多連詞,知道嗎?”

他靠過來的瞬間,距離被拉近,沐浴露的香味混著鼠尾草的味道,侵襲著她的感官。

因為洗了頭,他此時此刻是順毛,寬肩和淩厲的棱角卻絲毫不與之衝突。

不知道是視覺和嗅覺被侵略,還是感冒導致她的腦袋昏沉,她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踩在柔軟的雲層上一樣。

帶著熱度的,溫暖,好聞。

從頭到尾,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南念。”

“嗯?”

再次因為走神被點名,南念恍惚了片刻,視線撞上他的眼眸,又落在他的唇瓣。

幾秒後,她觸電般收回視線,假裝咳了兩聲:“我好像感冒有點嚴重,真的困了,歌詞的事下次再說吧。”

說完,慌亂地抽走手機,朝電梯小跑過去。

躺在沙發上的奶蓋翻了個身,不明所以地盯著她遠去的背影,又轉頭看向顧逾白。

顧逾白措手不及,愣了幾秒,再回過神,電梯門前早就沒了南念的身影。

作者有話說:

顧老師:跑什麽?

念念:完蛋,是心肌梗塞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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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