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河圖嗤笑,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臉頰上,下手精準狠,沒帶半點心慈手軟,瞬間就出現五根蒼白指印。
沈天誠大驚失色。
徐河圖卻是從檀木辦公桌的抽屜中,拿出一根鞭子,丟給侍候在側,宛如傀儡小人的華天翼,淡淡吩咐:“用我平素教訓你的力度,抽我30鞭子!”
華天翼勃然色變,戰戰兢兢地一屁股癱軟在沙發上:“徐少,我……萬萬不敢啊,請您恕罪!”
“廢物!”徐河圖大怒,“我讓你做,你就照做!我賞罰分明,恩怨清楚,既然是該怪我讓忠心耿耿的古玄奇廢掉,那我又豈能免俗?滾開,讓我自己來!”
說完,徐河圖就來到一堵牆壁前,在徐河圖、華天翼的驚駭眼神中,他猛然衝著牆抽出一鞭,彈性上佳的皮鞭登時反彈回來,將徐河圖的襯衫抽出一條血痕。
啪啪啪!
連續30鞭下去,徐河圖的白襯衫被抽得支離破碎,也被鮮血染得通紅,但他卻神情癲狂,享受著來自自己的痛苦折磨,久久才釋懷,將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露出陽光明媚的笑容,然後爽朗地將襯衫丟掉,露出渾身密密麻麻的鞭笞傷疤來。
沈天誠心中震駭,看來徐河圖經常用鞭子懲罰自己,才能夠留下那樣多的傷疤來,那必然是從小到大多少年的積累。難怪徐河圖那樣狠辣,原來他對自己也那樣狠毒!
梟狼!沈天誠心中給他打上危險標簽,滋生出三分敬畏。
“好啦,打自己一頓,我就心情舒暢很多。往日我的蠢,就算一筆勾銷,接下來請諸君盡心竭力助我,好好對付餘凡。”徐河圖淡淡說著,換上一身新襯衫,鮮血依舊在持續滲出,但他卻是麵不改色地悠然拿起一杯紅酒,悠閑豪飲著。
沈天誠斟酌一番言辭後,淡淡道:“惹到餘凡那種內江湖高手,我很清楚,接下來純粹走白道商人的路線,已經沒有可能,如果身邊沒有武力,他若狗急跳牆,直接翻臉找我麻煩的話,我麾下的那些黑道打手,根本沒法擋得住他的刺殺。”
徐河圖淡淡笑笑:“除非山窮水盡,他不會蠢到孤注一擲去刺殺你的。畢竟,他的目的隻是報複你的反叛,對我嘛,他倒是真有狗急跳牆的可能性。但沒關係,除掉琅琊神拳,我也有其他的保鏢,何況,除非是回春子那樣級別的家夥出手,否則沒人能夠輕易衝到我身旁。他隻是一介武夫罷了,而且隻是尚未成長的弱雞。你們無需太恐懼他的武力,因為真正強悍的,是回春子和他那一幫子真一觀的師兄。他本尊的實力,很有限。”
沈天誠喟歎:“徐家底蘊雄厚,瞧不上他那點武力,但我們沈家……不瞞您說,先前我能招攬到的國際雇傭兵王,已經是極限,尚且沒法擋得住餘凡一記空明拳。”
“OK,那我會指派一名內江湖高手,特別照顧你的安
全。他性喜吃魚,你每餐給他準備一桌全魚宴即可。”徐河圖輕描淡寫地一努嘴,身後的華天翼就將一張名片交付給沈天誠。
沈天誠一瞧:古青禾,形意拳新秀,未滿30歲就已經有登堂入室的火候,對付一般的國術高手綽綽有餘。
“是古玄奇推薦來的師弟。”徐河圖笑笑,“我給古玄奇的撫恤金,非常優厚,優厚到他的同門師兄弟瞠目結舌,飛蛾撲火般登門投入我的麾下。那也等同一次特別的千金買馬骨吧。”
“多謝徐公子。”沈天誠鞠躬,心想徐家的人脈關係網果然強悍,自己雖然也有一些財富,但有錢沒地花,根本沒法招募到內江湖高手。畢竟,自從民國時期往後,國術衰微,江湖遲暮,武林末日,大俠們銷聲匿跡,世人就隻能從金古黃梁的武俠小說中,去懷緬昔日榮耀。
內江湖,一代傳奇終結之地。無數門派遁入空山老林,隻是維持一脈傳承,再無半點擴張的野心。很多武林豪門融入都市中,棄武從商,甚至已經斷絕掉國術傳承,秘籍躺在保險箱中吃灰,根本無人關注。
“沈天誠先生,接下來,我需要你做一些事情。”在沈天誠思索時,徐河圖忽然壓低嗓音。
次日。
H市的《新聞早報》發布特大消息:上京徐氏投資有限公司,將跟H市沈氏集團合作,通力在房地產行業打下大大的疆土,雙方結為親密貿易夥伴。
《華夏日報》都有撰稿人寫評論員文章,特別鼓吹徐氏投資有限公司和沈氏集團,強強聯手,必將令華夏房地產回魂轉生,拉動金融市場雲雲,磚家叫獸瘋狂登場胡說八道。
而在熟知內情的H市高層圈子中,自然是人人都知其中貓膩,無非是徐浩傑被餘凡羞辱後,徐家的報複便接踵而至,而這一回,徐河圖是準備動真格的,他要跟地頭蛇沈天誠合作,布下天羅地網,令餘凡身敗名裂。
然後,H市的《金融消息》也爆料稱:沈氏集團的合作對象,華家,也將加入到合作中。
緊接著,無數H市本土豪門和知名企業,都直接或間接,加入到合作中來,妄圖分一杯羹。
一時間,聲勢烜赫,輿論沸騰,天下無雙!
“嗬,有點意思。”餘凡淡淡笑笑,擱下手中的報紙,懶洋洋地嚼著華影食堂中買來的雞蛋灌餅,粗茶淡飯,神色愜意從容,沒有半點被狂轟濫炸的輿論影響到。
晨光明媚,照耀著一塵不染的潔淨玻璃餐桌,光澤柔和。
一身白襯衫的餘凡將胡子剃得一幹二淨,笑容可掬地享受著大好時光,對身旁熱鍋上螞蟻般來來回回踱步,如坐針氈的孫旭祥,完全沒有理會。
“老大!Boss!我的爺啊……”孫旭祥慘嚎,憂心忡忡,“您就不覺得我們的形勢迫在眉睫嗎?他們已經從四麵八方碾來,我們根本沒有
辦法!甚至,在孫家內部,都已經有人揚言說讓我跟你保持距離,千萬別再有任何往來。”
一旁的威廉,也是淡淡笑笑:“我覺得,餘凡應該早就定計,你先別火急火燎地哭慘,看看餘凡怎樣說。”
“你倒是輕鬆愜意,基爾伯特先生的所有產業基本上都在海外,在大陸的事業少得很。而且,你又是獨生子,沒有半點繼承的麻煩。”孫旭祥翻翻白眼,對威廉一臉鄙視。
威廉撇嘴,也是眉毛倒豎,哼道:“胡說八道!我們家族,在全球的敵人也多得很,之所以想來華夏發展,就是希望狡兔三窟,將母巢弄到H市來,規避掉風險。在北美,黑手黨已經在對我們虎視眈眈,所以投資餘凡的事情,我的父親也已經同意。他答應得很豪爽,正是因為我們的麻煩也迫在眉睫的緣故,你懂嗎?”
餘凡訝然,略微動容:“基爾伯特先生,準備入局?一旦有他出手,我們在白道上的勢力將暴漲啊,僅憑他一己之力就能碾壓沈氏集團和華氏集團吧。對H市來說,沈家畢竟是外來者,他們是沒法插手太多的。”
威廉遺憾地聳聳肩膀:“抱歉,父親隻是說,他很感謝你治愈他的偏癱,因此一次性支付診金和獎金3000萬美金,投入到你的私人醫療基金中去。而且,他願意支持你推廣中醫,再撥款1億投資,當然,那得看你後續的發展如何。”
餘凡頷首,心領神會。基爾伯特就是典型的做婊子卻想立牌坊。他大概是被威廉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很想扶植餘凡,但考慮到其餘生意可能會被上京徐閥排斥,令他旗下集團在華夏的生意受挫,因此,基爾伯特就索性將那3000萬美金投資,說成是診金和獎金。而且,3000萬美金的數字,對身價數百億美金的基爾伯特來說,是九牛一毛,他既然興之所至,打賞餘凡一點獎金,就算徐閥再苛刻,也沒有理由批評他什麽。
而後續的1億投資,則是基爾伯特給餘凡的許諾,如果他做的成果令基爾伯特滿意,H市地下勢力真的被餘凡統一的話,那基爾伯特就會說到做到,算是給H市新貴的拜禮。
當然,所謂的中醫推廣基金,便是基爾伯特授意餘凡搞出來的幌子,以便合法轉賬,至於錢到手後該怎樣花,私人性質的基金自然無需政府監督,也沒必要被公眾輿論知曉。
“有3000萬美金,大概是2億華夏幣在手,我們的計劃就能有條不紊地做起來啦。”餘凡滿意微笑,瞥向孫旭祥,呷一口茶,悠然道,“你說你著什麽急?我們在白道和官方的力量,本就遜色徐閥太多,根本沒有可比性。但我們既然一無所有,那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說我們何須懼怕他們的輿論造勢?徐閥和沈家強強聯手又如何?關我們屁事?他們能奈我們何?”
孫旭祥一怔,恍然醒悟:“好像……真的是那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