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修斯的雄父來得突然,管家把他帶過來時,陸於棲正專心致誌在廚師充滿震驚的眼神中給小蛋糕畫上可愛的圖案。

他剛滿意的放下手中的工具,就聽到走進來的腳步聲,陸於棲先是看到一隻陌生的雄蟲,板著一張臉,以一種十足的主人姿態走進來,管家跟在他的後麵,看到陸於棲後,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陸於棲滿頭問號,直到管家開口給那隻雄蟲介紹:“文德爾公爵,這位是陸於棲閣下。”

他說完又反過來給陸於棲介紹:“陸於棲閣下,這位是文德爾公爵,少將的雄父。”

陸於棲聽到這個名字,抬起眼仔細一看。

這隻雄蟲穿的衣服極其華貴騷包,有一頭棕色的頭發,一雙看起來就讓人沒辦法喜歡的眼睛,臉上的神情十分欠揍,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看到陸於棲,眼中流露出某種怨毒和嫉妒。

文德爾是一隻心眼極其小的雄蟲,相當記仇,陸於棲拒絕了他,就是站在了他的對立麵,把他的麵子踩到了地上,文德爾不可能有什麽太好的臉色。

他怨恨斯諾公爵和希爾修斯到了骨子裏,陸於棲和他不在一個戰線,當然也同樣被記恨上。

在文德爾的想象中,他是長輩,陸於棲就算是S級雄蟲,也該對他尊敬一些,這個時候自己就可以用一種高高在上地姿態盡情地指責他。

S級雄蟲又怎麽樣,一隻荒星來的沒見過世麵的雄蟲而已。

誰知陸於棲在知道他是文德爾之後,壓根就沒打算理他,僅僅掃了一眼就把視線收回來,淡聲道:“不認識,管家,麻煩把他送出去。”

他手上慢條斯理整理桌麵上的工具,說:“別什麽東西都放進來,影響心情。”

希爾修斯應該差不多要下來了,陸於棲不想影響他的心情。

文德爾聽完幾乎是立刻就氣炸了。

陸於棲也不讓管家太為難,剛剛隻是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文德爾是希爾修斯的雄父,有血緣關係在沒有辦法避開,但他和陸於棲沒有關係,他心想再怎麽樣S級雄蟲也能有點特權吧,比如不讓雌君那位A級雄父進門?

管家雖然在塞西爾家族工作,但想法相較塞西爾家族目前兩位主人來說更為主流,這樣的傳統就表現在比較在意雄蟲的看法,包括不會拒絕希爾修斯討厭的雄父進門,但在這個莊園裏,希爾修斯才是主人。

陸於棲抬起頭:“自己出去還是我丟出去?”

他看起來神情依舊溫和,說這句話好像就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一樣平靜。

文德爾生氣的時候臉色漲紅像一隻煮熟的嚇,和斯諾公爵的事被捅到星網後,文德爾就特別的好麵子,他對於陸於棲的不知好歹感到氣急敗壞:“我是希爾修斯的雄父,你這隻沒見過世麵的臭蟲,沒有資格趕我!”

“讓希爾修斯出來,我要求他換一個雄主!”

蟲族的罵架詞匯與地球相比實在是太少了,但最後一句聽得陸於棲格外不爽,溫和的神色收斂,變得麵無表情。

文德爾繼續罵罵咧咧:“斯諾那隻臭蟲,給希爾修斯選的是什麽雄主,明明我選的才是最適合他的!”

他忽略掉自己原本想拉陸於棲入夥的心思,被陸於棲幾句話就刺激得忘了自己今天本來的目的:“沒見過世麵的臭蟲就算是S級又怎麽樣,你的出身低微,完全比不上我,居然還想把我趕出去,我是希爾修斯的雄父,他的東西都是我的,要出去也應該是你出去!”

陸於棲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聽著他講完才道:“說完了?我記得律法上可不是這麽說的。”

他笑了一下:“同為雄蟲,等級高的永遠比等級低的雄蟲高貴,而你,隻是一隻A級雄蟲。”

“希爾修斯的東西是你的?你看過律法嗎?”

他比文德爾高了一大截,居高臨下的時候,非常的有壓迫感,雖然嘴角帶著笑,但卻比不笑時還要冷漠。

陸於棲對於那些沒有好感的事情,耐心一直不太高。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就想要直接把文德爾丟出去,希爾修斯就是在這個時候來的。

他湛藍色宛如湖水般的眼睛在看到文德爾的那一刻瞬間遍布寒冰,這是陸於棲第一次見到他變臉這麽快。

他有點後悔聽了文德爾的廢話,應該在他進來的時候就把他丟出去才是。

希爾修斯站到了陸於棲的旁邊。

文德爾在陸於棲這裏找不到麵子,就開始找希爾修斯的茬:“希爾修斯,你的修養呢?雌蟲怎麽能和雄蟲站在一起,你之前學過的都忘了嗎,雌蟲隻能站在雄蟲後麵。”

陸於棲覺得自己不太能忍了:“希爾修斯,我能把他丟出去嗎?”

管家在一旁拚命給希爾修斯遞眼色,希爾修斯沒看,但是看了文德爾片刻,然後緩緩吐出三個字:“丟出去。”

他真的是要忍夠了,這該死的律法。

每次文德爾來,就預示著他一天的心情都將會變得不好,希爾修斯因為親緣律法已經忍了很久,現在突然就不想忍了。

文德爾的存在總讓他想起自己糟糕的時候,看到陸於棲不加掩飾的維護,他覺得有一點委屈,這些委屈像是漂浮很久,終於有了可以傾訴的對象。

文德爾對希爾修斯一直很惡劣,如果不是陸於棲在這裏,他可能會更惡劣。

“希爾修斯!我是你的雄父,律法上你要尊重我!”

陸於棲直接把他提起來,像提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小雞仔,沒讓希爾修斯跟過來,一路連拖帶提的把文德爾送到了大門口,文德爾一路上都在試圖反抗和罵罵咧咧,直到到了門口才稍稍弱了氣勢。

“恕我直言,雄蟲聽雌蟲的話,真是丟臉至極。”

陸於棲把他往地上一丟:“我樂意啊。”

老婆的話,那必然是要聽的。

文德爾這時候又突然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我不相信你是真的願意隻娶一位雌君,我可以給你找到很多漂亮的亞……”

他話還沒有說完,陸於棲就讓旁邊大氣不敢喘的雌蟲把門關上了,那隻雌蟲明顯不太敢,畢竟文德爾出身頗高,而他隻是一隻普通雌蟲,難免不會被遷怒。

陸於棲說:“出了事我擔著。”那隻雌蟲才把門關上,文德爾的罵聲被隔絕在了門外。

陸於棲也沒有多待的意思,返回餐廳去找希爾修斯。

希爾修斯正在用叉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陸於棲作廢的小蛋糕,這是無意識的動作,他現在狀態心不在焉。

他一直關注著門口,看到陸於棲回來,視線像是被吸引了一樣,一直落在他身上。

“雄主。”

陸於棲把做好的甜點放到他麵前,說:“吃這個。”

他做的甜點精致又漂亮,希爾修斯被吸引了幾秒的注意力,又抬起頭來,問:“他和您講了什麽?”

陸於棲言簡意賅:“他罵我。”

希爾修斯一瞬間就冷了神色,說:“或許我真的應該讓他消失。”

但讓文德爾消失,他和斯諾公爵的目標都很大,誰不知道他們的恩怨,這正是因為這個,希爾修斯才一直忍著,對雄蟲動手這件事爆出來能用利益來抵消,但是讓一隻有身份的A級雄蟲消失,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陸於棲往他唇邊送了塊甜點:“下次我套麻袋揍他,不要想了,張嘴嚐嚐。”

要不是怕希爾修斯等太久了,陸於棲真想揍他一頓再回來,聽聽他說的什麽屁話,要求希爾修斯換雄主?他這個正牌雄主就在這,陸於棲沒當場動手已經是忍耐的極限了。

希爾修斯聞到讓心情變得愉悅的香甜,張嘴咬了一口。

“好吃嗎?”

希爾修斯點點頭,覺得因為文德爾到來受到影響的心情稍稍好了一點。

他和陸於棲是麵對麵坐著,希爾修斯將口中的食物吞咽後站起來換了個位置,坐到陸於棲的旁邊。

他的眼睛又恢複了湖水一般湛藍,看起來寧靜又漂亮。

陸於棲給他讓了一點位置,然後就發覺希爾修斯往他這邊移了一些,寧靜的眼睛一直看著他。

陸於棲和他對視幾秒,試探性張開手臂,說:“來抱一下。”

幾乎是話音剛落,希爾修斯就撲了過來,抱住他的脖子,把頭埋在他的肩上,聲音含糊:“雄主,我真的太討厭他了,他一直對我特別惡劣。”

他又重複了一遍:“我好討厭他。”

陸於棲撫著他的後背:“等我找到機會一定套麻袋揍他,好不好?”

希爾修斯不能做的,放在陸於棲身上,就沒有那麽多限製,本身S級雄蟲這個身份就是很大的便利。

“好。”希爾修斯應了一聲,片刻後又說:“我總覺得他今天不會就這麽算了。”

以前就算再怎麽樣,希爾修斯也能忍住不把他丟出去,現在把文德爾丟出去了,也不知道他會發什麽瘋。

事實證明希爾修斯的猜測確實是對的,文德爾被陸於棲丟出來莊園,對希爾修斯和陸於棲的怨恨達到了頂峰。

每次看到希爾修斯他就會想到斯諾公爵,怒火騰騰燃起,文德爾現在顧不得其他,隻想著對付他們,隨後就聯係了菲曼,前往雄蟲保護協會。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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