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主?”

陸於棲回過神, 希爾修斯的發絲還綴著水珠,正順著頭發尖尖往下滴落。

陸於棲把他摁在椅子上,拿了一條幹淨的毛巾把他的頭發蓋住, 希爾修斯抓住陸於棲的手:“我可以自己來。”

陸於棲知道他能自己來,但他現在急需做點什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比如給希爾修斯擦頭發。

他的五指穿插進希爾修斯濕潤的頭發, 輕輕歎了口氣。

希爾修斯問:“您怎麽了?”

陸於棲說:“我覺得好複雜。”

希爾修斯有點茫然:“什麽?”

毛巾換成了輕緩的熱風, 希爾修斯沒有得到回答,於是轉過頭,陸於棲把熱風的方向換到另一邊, 揉揉他的頭發,說:“先把頭發吹幹。”

他還沒想好要怎麽告訴希爾修斯。

據目前得到的信息, 他的雌父雄父參與在其中, 或許斯諾公爵曾經也在其中,還有之前見到的那隻S級雄蟲奧卡西, 或許還有更多。

他們都在找一些東西。

但是, 他們似乎沒找到,帶他長大的不明身份的老雌蟲倒是發現了線索, 並且傳達給了陸於棲。

陸於棲作為實際芯子是人類的雄蟲, 時常覺得自己知道的或許有點太多了。

但偏偏又沒有辦法, 雌君是少將,雌父是第二星總管理者, 雄父是S級雄蟲, 就連荒星上的老雌蟲,都有一個神秘的身份。

在這樣一個圈子裏, 想不知道都不行, 可這也太多了。

而且這些已經初見沉重端倪, 還未完全挖掘出來就已經知道牽扯到的範圍極大。

陸於棲感受到希爾修斯的頭發從濕潤變得幹燥,揉了幾把後,把熱風停下。

希爾修斯似乎沒有特別執著他還沒有說完的話,因為陸於棲看到他微闔著眼,看起來就要睡著了。

陸於棲半蹲到他麵前,他就半抬起眼看了一下,隨後放任自己倒到陸於棲身上。

陸於棲的手攬在他的後背,把希爾修斯抬起來一點:“這麽困?”

希爾修斯含糊說了一句:“還行。”

陸於棲覺得他有點異常:“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摸了摸希爾修斯的額頭,溫度正常。

希爾修斯搖頭:“沒有不舒服。”

現在確實已經超過了希爾修斯平時睡覺的時間,陸於棲把他放到**,給房間調了一個適合的溫度才出去。

再回來時,希爾修斯已經睡著了,陸於棲沒忍住又摸了摸他的額頭,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甚至不放心的用精神力檢查了一下。

動作忽然一頓,他的腦中出現了一個奇怪的信息。

——希爾修斯最近可能更加困倦,受到雄蟲的影響,他即將升級。

在此期間,他需要保護。

“?”

——

軍部的戰艦是蟲族速度最快的艦船,到達前線也不過是一天的時間。

奧卡西從阿諾德雄子的歡迎宴會離開後,連夜趕到了前線。

這是他第一次來前線,訓練有素的軍雌隊伍從他旁邊經過,沒空好奇一隻雄蟲為什麽會來前線,駐紮地的營地看起來並不舒適,甚至因為需要不停地變動位置而顯得有些簡陋。

這是最前線。

奧卡西在其中一隻軍雌的帶領下走到一個看起來比較寬敞的空間,他聽到一些含著痛苦的聲音。

奧卡西的腳步微微一頓。

這隻軍雌有些為難的告訴麵前這隻翩翩有禮的雄蟲:“奧卡西閣下,因為軍雌精神暴動會有一個危險期,所以在前線出現精神暴動的軍雌都會被送去隔離直至精神暴動穩定下來,塞寥爾上將身為高級別軍雌,受到的隔離管控會更加嚴格。”

奧卡西看到長長走廊兩側緊閉的門窗,他看起來依舊溫和:“麻煩你了,我的雌君在哪個房間?”

“請跟我來。”

這隻軍雌把他帶到地下二層,這裏沒有配備電梯,隻能走過去。

地下一層,奧卡西看到兩側房門的材質有別於地上樓層的門,是一種更加堅硬的材料。

奧卡西問:“安上這些門,是為了防止精神暴動的軍雌跑出來嗎?”

軍雌:“是的。”

奧卡西狀似困惑:“我以為樓上那種材質已經足夠擋住他們了。”

“曾經上級們也是這麽認為。”軍雌說:“後來發生了一個意外,一隻瀕臨精神暴動後期的高級別軍雌跑了出來,疼痛摧毀了他的意誌,甚至傷害到了好幾隻軍雌,這個意外過後,高級別軍雌的隔離室就改版了。”

奧卡西:“有多痛?”

軍雌笑笑:“特別痛,特別是有一些怕痛的軍雌,更難承受。”

“似乎很多蟲都覺得軍雌不會感覺到疼。”軍雌聳了聳肩,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下:“奧卡西閣下,到了。”

軍雌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塞寥爾上將已經帶上了抑製器,但並不能確保他會不會出現危險行為,如果塞寥爾上將有傷害您的意圖,請立即拉響警報。”

每隻來到前線對軍雌雌君或雌侍進行精神安撫的雄蟲,都會得到這番囑咐,並不會因為雄蟲的身份差異而有什麽差別對待。

但其實願意來前線安撫因戰鬥而引發精神暴動的雄蟲並不多。

奧卡西微微點頭。

軍雌給奧卡西打開門。

軍部給前線精神暴動的軍雌準備的隔離環境還算不錯,走進室內雖然不算特別寬敞,但是有一廳一室,塞寥爾不在客廳裏。

奧卡西把門關上。

軍雌在精神暴動期的各種感官會下降,奧卡西動作夠輕,塞寥爾在房間裏,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隔離室給裏麵的軍雌留了一扇窗,塞寥爾臉色蒼白如紙,雙目空茫地看著窗外。

抑製器鎖在他的手腕,襯得塞寥爾更加瘦削,軍裝襯衫下的身體顯得空****的。

“塞寥爾?”

奧卡西覺得他瘦得有點厲害了。

塞寥爾猛地回過頭:“殿下?”

他從**下來,就要跪下行禮。

塞寥爾的動作被製止。

奧卡西:“你為什麽還要跪我?你已經不是我的侍衛長了。”

塞寥爾怔了一下,片刻後垂下眼:“您是皇室的皇子,一直都是。”

奧卡西收回平時的溫和,神情冷淡:“可我現在是你的雄主,你為什麽不叫我雄主?我不喜歡殿下這個稱呼。”

塞寥爾低下頭:“對不起。”

奧卡西:“你總是道歉,但你一直沒有改。”

塞寥爾隻是說對不起。

奧卡西有些焦躁,他扯開自己的領口,動作有些粗暴地把塞寥爾壓在身下,解開他的軍裝襯衫。

他又重複了一遍:“你已經不是我的侍衛長了,塞寥爾,你該叫我雄主。”

塞寥爾:“我,我隻是平民…唔…”

奧卡西把他的臉板正,褪下溫和的麵孔,他俊秀的麵孔在這一刻顯得很寒冷:“你為什麽總在糾結這個,我把你帶出來,是讓你拋棄這種想法,而不是一直用這種想法麵對我。”

“皇室已經快要消失了,別再叫我殿下,你不叫我雄主,那就叫我的名字。”

塞寥爾保持沉默。

奧卡西:“我昨天去見了阿諾德。”

塞寥爾身體一僵。

奧卡西:“你會不高興嗎?如果不高興你可以問我,我會告訴你一切。”

塞寥爾看了他一眼,眼角沁出淚水,咬著牙緩緩搖頭。

奧卡西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最終什麽也沒說:“算了,反正你也不在意。”

塞寥爾:“對不起,我…”

奧卡西捂住他的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吐出的話很冰冷:“你可以申請離婚找一隻匹配度更高的雄蟲,我不會為難你。”

他俯下身咬上塞寥爾的唇:“我們或許真的不合適。”

——

在得到那個信息後,陸於棲時刻關注著希爾修斯的狀態,已經到了幾乎時時刻刻不岔開視線的地步。

希爾修斯覺得他現在特別像警惕護主的大狗狗,一整天圍著自己轉個不停,但是問他怎麽了,陸於棲又不回答。

希爾修斯在吃飯時終於忍無可忍:“雄主,你說不說?不說你今晚自己睡隔壁。”

希爾修斯不介意他盯著自己,但是他好像知道什麽又什麽都不講,搞得希爾修斯不上不下,十分不爽。

陸於棲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吃。”

希爾修斯把筷子一放:“我吃不下。”

陸於棲:“那我喂你。”

希爾修斯:“我是吃不下,不是吃不了。”

希爾修斯問:“您為什麽不說?陸於棲真的不是故意不說的,主要是這個信息告訴他,告知軍雌會導致他的升級狀態受到外界幹擾,危險因素增多。

雖然很離譜,很奇奇怪怪,但陸於棲還是決定遵守一下,他翻閱過資料後,發現軍雌也很難升級,基本成年之後就已經確定了等級。

目前沒有什麽例子供他參考。

主要是他覺得自己演技不錯,可以在不知不覺中觀察希爾修斯身邊的情況,但實際上好像並不是這樣,一大早希爾修斯就問陸於棲,怎麽這麽緊張,發生了什麽。

或許希爾修斯對他的了解和關注也挺多的,陸於棲真的自認為隱藏得很良好。

陸於棲想了想:“今晚我要和你睡。”

希爾修斯麵無表情:“您不告訴我,今晚我就把你從夢中搖醒。”

陸於棲:“……”

其實他覺得希爾修斯可能醒不過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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