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想象中發酵得快。

阿諾德結束第一輪討論的時候, 星網上幾乎要吵翻天了,但到目前為止,有精神力的雄蟲還沒有出現在星網上。

希爾修斯沒有和他在一起, 因為他的上司維德元帥想起希爾修斯有一位S級雄主,正明裏暗裏地打探S級雄蟲精神力的使用效果。

希爾修斯本來不用避開陸於棲的,但維德元帥問“我有些事要和你說, 你的雄主在旁邊嗎?”

和希爾修斯說, 但問陸於棲在不在。

和陸於棲對視了幾秒,希爾修斯想了想,拿著通訊走開了, 然後回答:“不在。”

陸於棲迷惑地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希爾修斯就這麽光明正大的打算背著他和別的蟲討論自己, 怎麽這麽怪呢, 好像還用眼神告訴他不要跟過去。

不至於吧,其實維德元帥直接問他他也是會回答的, 這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陸於棲有點叛逆, 想要跟過去,走遠的希爾修斯背後像是長了眼睛, 用手勢告訴他不要過去。

正好這時阿諾德有些疲倦地揉著眉心, 叫了陸於棲一聲。

陸於棲走過去, 發現他還沒有討論完,各區域最高領導軍雌的臉還在屏幕上, 視線全都凝聚到剛走過來的陸於棲身上。

被這麽多個大佬看著, 雖然隔著一層屏幕,但還是很有壓力的。

陸於棲叫了一聲:“雌父。”

阿諾德讓他在自己旁邊坐下, 低聲說道:“你雄父不在, 你先來和他們聊聊雄蟲的精神力。”

作為雄蟲最高級別的S級, 陸於棲和亞撒所掌握信息的確實會更多,阿諾德還不知道陸於棲已經突破了S級,陸於棲思考了幾秒,想著現在說出來,並且告訴他們自己精神力飄**時的所見所聞,被相信的可能性有多少。

似乎挺高,因為155星係團的調查小隊要回來了,如果有奧卡西皇室保留的那些資料那就更好了。

屏幕上的大佬沒說話,陸於棲想他們可能在等自己開口,但陸於棲沒想好要先說什麽。

知道得太多,真的是一種煩惱。

陸於棲決定先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雌父,軍部是多久之前開始調查雄蟲的精神力?”

阿諾德回答:“有二十多年了,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

陸於棲:“那雄父是什麽時候有精神力的。”

阿諾德聞言沉默了一會:“你丟失後的第三個月。”

那些軍雌大佬沒有打斷他們的對話。

其實從某個角度來看,雄蟲和雌蟲是處在對立麵的,壓迫和被壓迫方的矛盾存在了很多年,陸於棲是雄蟲,他們更想要知道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態度。

陸於棲看著阿諾德,猶豫了一會。

阿諾德見狀,溫和道:“你還有什麽想問的,都可以問,他們都知道。陸於棲想想也是,畢竟斯諾是被軍部親自保下來的,“斯諾公爵……還有您,是找到了什麽?”

陸於棲很好奇這個。

阿諾德微微一愣,但沒有隱瞞:“一份手稿,記錄著雄蟲的精神力,裏麵記錄了很多精神力的特殊效果,那時候你的雄父和部分雄蟲是第一批複蘇的雄蟲,我不得不信。”

阿諾德說完補充:“手稿的擁有者是一隻已經完全進入精神暴動後期的軍雌,他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看起來年邁又瘋狂,穿著一身陌生的製服墜入了宇宙風暴,嘴裏一直念叨著「救他」,他好像已經瘋了,說不清楚話,也沒有說要救的是誰。”

陸於棲追問:“什麽樣的製服?”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陸於棲平時顯然不會這樣,與其說他是好奇,不如說他是知道些什麽,正在確認。

屏幕前的軍雌高層顯然意識到了這一點,阿諾德的這個過程他們沒有參與,不清楚細節,現在都認真聽起來。

軍雌記憶力都不錯,阿諾德還記得很清楚:“很深的藍色,製服樣式和現在軍雌作戰時穿的差不多,右胸口有一個奧卡西皇室的標誌,我印象比較深的是他的武器,那種武器已經停產好多年,似乎在我沒出生的時候就停產了。”

他給陸於棲找出來那個武器的樣式。

陸於棲:“那個標誌外是不是纏了一圈荊棘。”

現在蟲族皇室形同虛設,沒有任何實權,軍部的作戰服也早就沒有了奧卡西皇室的標誌,阿諾德覺得那或許是一隻活了很久的軍雌,因為他看起來很老了。

看到阿諾德點頭後,陸於棲劈劈啪啪一頓操作,給阿諾德看了還在奧卡西皇室統治下的軍部作戰服標誌,並且讓還在通訊的幾位軍雌看。

還在奧卡西皇室統治下的軍部,作戰服確實有奧卡西皇室的標誌,但並沒有那一圈荊棘。

一位軍部高層軍雌忍不住開口:“或許那並不是統一的製服。”

阿諾德聞言開口,但聲音不太確定的頓了頓:“奧卡西皇室,視荊棘為不祥的束縛,他們應該不太能容忍奧卡西皇室的標誌和荊棘放在一起。”

“當然也可能之前他們是可以容忍的。”

陸於棲卻在這時候搖搖頭,他操控著精神力,在屏幕上具現出了作戰服的樣子,轉過去給阿諾德看:“是這樣的嗎?”

阿諾德點頭:“是這樣的,不過你給我看的這個細節更多,你見過嗎?”

“確實見過。”陸於棲雨露均沾,給認真傾聽的軍雌大佬們也看了。

“在哪?”阿諾德小心翼翼提出一個可能:“荒星嗎?”

“不是。”陸於棲搖搖頭:“是在我的記憶裏,雌父,我不是S級了。”

“莊園那天,應該是受到了刺激,所以我完全突破了,昏睡的那段時間裏,我的精神力好像遊**到了浩瀚的宇宙中,跟隨著血脈的指引,捕捉到了一些散落在宇宙中的記憶。”

“我在那些記憶力清楚的看到了這種作戰服,這是蟲族進行自救遷徙前的作戰服。”

哪怕阿諾德已經掌握了不少信息,但陸於棲話中的信息量還是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過了好一會,他才輕聲說:“雄蟲超越S級的條件很難。”

“您知道?”陸於棲先是驚訝,然後就是覺得不妙,他該怎麽解釋自己是如何完成了這個條件。

但阿諾德卻沒有繼續問這個,而是轉開了話題,“你看到了什麽。”

他放在桌下的手有點抖。

陸於棲沒有發現,在心裏鬆了一口氣,不是現在問的話,他還有時間來編一個合理的解釋。

“戰爭,我看到了戰爭。”

“無數的軍雌和雄蟲在戰場上隕落,他們穿的都是這種作戰服。”

帝都星東區軍部領導軍雌發出疑問:“雄蟲?”

“對啊,就是雄蟲。”陸於棲的聲音頓了頓:“他們的獸性比軍雌還要強烈,對廝殺的熱情更甚過軍雌,是戰場上無形的利刃,仿佛是為……戰場而生,精神力像一張編織的大網,輕易就將敵人碾得粉碎。”

陸於棲的聲音輕了一些:“他們和現在的雄蟲很不一樣,除了體質和力量不如軍雌,敏銳力和智力簡直高得可怕,而且擁有精神力的輔佐,他們像是天生的指揮。”

這些軍雌像是在聽天方夜譚一樣。

“不過我看到的這一場戰爭中,蟲族輸了。”

“精神幹擾研究出來了,”陸於棲的聲音並不沉重,但他們都覺得他接下來會說沉重的事情:“應該有好幾個種族聯合在了一起吧,不知道布置了多久,整個蟲族都被精神幹擾籠罩,尤其是加重了戰場上的精神幹擾。”

“不知道他們有多痛,反正我經曆過一次,挺疼的。”

“精神力幹擾讓雄蟲在一時之間失去了行動力,力量和身體強度都不如軍雌的雄蟲率先遭到屠殺,對了,當時很多雄蟲和軍雌都有精神力上的聯係,雄蟲精神力受損也會影響軍雌,在看到情況不好之後,99%的雄蟲選擇強行切斷聯係,代價是什麽,我不太清楚……”

“留軍雌在,說不定還會得到救援,但預謀了這麽久怎麽可能讓他們逃掉,這些異族是衝著滅族來的,蟲族因為雄蟲強大的精神力和軍雌強大的武力招恨很久了。”

“無數軍雌進入警戒狀態,強行提升到了巔峰戰鬥力,後續的畫麵我沒有看到,但軍雌犧牲的數量隻比雄蟲少一點。”

“最可怕的是後續的副作用,雄蟲的精神力封閉,敏銳力智力急劇下降,體質變得很差,性格上……開始變成不同於戰場廝殺的殘暴,他們應該不止是做了精神力幹擾,就連還未孕育出來的雄蟲,也受到了嚴重影響。”

“雄蟲廢了。陸於棲平靜地簡單說完,然後喝了一口水:“差不多就是這樣,更詳細一些的需要挖掘,我不知道你們信不信,我隻能告訴你們,莊園事故裏的那個異族,就是曾經聯合的異族之一。”

“他已經行動那就透露出一個信息,曾經圍剿蟲族的那些異族應該已經知道雄蟲複蘇了精神力,大概以前確實被打怕了,恨不得把所有雄蟲都扼殺在搖籃裏。”

“他們還會再次針對雄蟲,而雄蟲並沒有完全複蘇,據我觀察,很多雄蟲的敏銳力還是差得可怕,智商也不怎麽高。”

“這些雄蟲連隻雞都沒殺過。 ”

陸於棲補充:“我說的是有精神力的雄蟲。”

其他雄蟲,陸於棲不屑與他們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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