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寧在接受骨髓移植手術後,身體在一點一點地恢複。
雖然不大能像之前那樣工作,但他的經紀人不想讓粉絲們太過擔心病情,還是給他安排了一些輕巧的工作。
比如為我們的2022春季新品特邀款拍攝一張,真的也就是一張,大頭照。
那倒是無所謂,但給了我和秦晚寧在易南生日前一天見麵的機會。
秦晚寧的麵頰終於豐腴了一些,氣色也變得紅潤。
那樣粉色的嘴唇好像自我認識他起,今天算是第一次見。
有了血色的臉龐便沒有那麽煞白,多了幾分亞洲人的暖黃。
我斂著笑顏走過去,說道:“混血超模的人設快要走不通了,冷白皮怎麽變沒了?”
他的娘娘腔經紀人翹著蘭花指用英文罵我,大意是“揭Simon短死XX....”之類的,不太友好的話。
我也不在意,而是伸手捏了捏Simon暖意絨絨的臉蛋:“手感不錯。”
Simon兩顆幽藍的瞳孔瞬間變得淩亂起來,他一手護住自己的臉,一邊望向我:“你,你幹什麽對我動手動腳?”
我笑:“你不是已經認易南作哥哥了麽,那我也四舍五入是你的長輩,關愛關愛你怎麽了?”
Simon露出玩世不恭的笑,衝我眨了眨眼睛:“他們交了我一句話,叫做挖牆腳.....”
“誰?誰們?”我佯裝立著眼睛,一旁的化妝師和造型師都笑了起來。
一番打鬧後,秦晚寧的臉色愈發的好了起來,我便也收斂了性子,將化妝間內的所有人都遣了出去。
化妝間裏除了一個一直“突突”發出聲響的加濕器之外,便隻剩我們二人。
我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問道:“怎麽樣?她相信你了嗎?”
秦晚寧的眼角卻還是噙著笑意:“嗯,信了。”
我略帶擔憂:“沒有懷疑?”
秦晚寧篤定地道:“沒有。”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難為你了。”
秦晚寧這才微微垂了眸:“我是真心實意地想做一次他的兒子,沒有半句是謊言。”
我的心髒被一雙大手緊緊捏住,父子親情,我怎能體會不到。
於是我安慰地將手蓋在他的手背上,溫聲道:“你這樣做是對的,她早就應該從仇恨中走出來.....”
秦晚寧抬眼:“她殺了那麽多人,會判死刑嗎?”
我蹙眉:“不知道,但我們揭露這一切,不是為了讓她死,而是讓該活的人活下去....”
秦晚寧又靜了半晌,點點頭道:“是幫她走出仇恨,沒有仇恨的死去,總比滿是仇恨的活著強。”
我微微歎息一聲,說道:“明天易南的生日,你一定要確保秦畫到場,無論用什麽樣的方式.....”
秦晚寧沉默地點頭。
“我讓你在她房間裏安裝的攝像頭,裏麵所有的資料千萬不要交給除開我的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我身邊的親信也不行.....”
這是我從林喬身上得到的教訓。
所以對包括健康在內的所有人都設了防。
秦晚寧繼續點頭。
“東西拿到了嗎?”
我在上次偷偷潛進秦畫住宅時,除了發現那瓶異樣的毒藥之外,還發現了一個上了鎖的盒子,第六感告訴我,那個東西十分重要,所以便手繪了下來,讓秦晚寧去查找。
“還沒有,今天晚上她會去試定製禮服,我再找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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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秦晚寧的會晤在一張大頭照後便結束。
不得不說,恢複了血色的秦晚寧雖然不似之前那般混血,卻多了幾分暖意。
眸子也亮了起來。
這大概就是生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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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易南的生日,我爸媽帶著團子也在家裏忙活了一整天。
團子自告奮勇要為明天的宴會做一個三層高的蛋糕,於是他用小胖手將麵粉和奶油弄得到處都是然後罷手。
然後老姚接替,將蛋糕坯子烤糊後,幹脆交給了我媽。
我回家時,我媽正一邊罵著祖孫二人,一邊笨拙地用裱花袋寫著“易南,生日快樂”的字樣。
一旁的祖孫兩人,鼻尖不約而同地沾著奶油,束手束腳地站在一旁低頭看著地板。
我瞧著忍俊不禁,走過去接過裱花袋,說道:“別做了,怪難看的。”
我媽揚起手準備打我,我嬉笑著摟過團子:“有合作方送了個一米五高的蛋糕,比團子都高不少,真的,別做了...."
我媽順勢將裱花袋一扔,兩手拍拍:“太好了,樂得清閑!”
老姚望著他們三人的成品有些不甘心:“那也不能浪費啊....”
團子舉起小胖手:“桌桌可以幫忙吃掉!”
老姚笑的褶子堆了三層:“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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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熱情保持到了第二天下午,臨出門,老姚便開始拉肚子。
罵罵咧咧著,說是昨天的蛋糕被我媽做了手腳。
眼看老頭快要拉脫水,他們夫妻二人隻得留守家中。
於是我和易南帶著團子出了門。
我給團子準備了一身燕尾服。
遠看像是一個披著鬥篷的渾圓的石雕披著鬥篷。
近看才知道是一個粉雕玉砌的小胖墩。
易南穿什麽都好看,但今天,尤其好看。
他最適合黑色,黑色暗紋還帶著隱匿的銀色絲線,讓他愈發地矜貴。
不露唇齒的沉靜模樣,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
隻是單手牽著我,另一隻胳膊抱著團子,又平添了幾分煙火味。
堵在宴會廳門口的記者迫不及待地按下快門,一邊捕捉易氏集團的年輕總裁,一邊捕捉他早已向世界昭告的未婚妻和小胖球。
等我宴會廳的大門向內而開時,另一個世界便呈現在眼前。
一派黑金的陳設布置。
穿著華服來往穿梭的賓客全部朝我們投來目光。
易南一邊淺笑著打招呼。
我也文質彬彬地跟在一旁。
原來秦畫的生日宴會我已經覺得堪稱盛況。
但今天晚上一見,那不過是一場中老年下午茶。
宴會廳內的所有人,都是我在財經新聞上才能看到的麵孔。
甚至還有一些正值熱火朝天的明星idol。
我有些震驚,低聲問道:“易南,我怎麽不知道你認識這麽多名人.....”
易公子矜貴又驕傲地瞥了瞥我:“你沒見過的多了。”
我聳聳鼻子,小團子趴在易南肩頭興奮地揮舞起兩隻胖胳膊,如魚得水。
“怎麽樣,今天的場麵夠不夠?”易南將我領到了聚光燈下,將團子交給一直等候的Cynthia,伸出右手,做出邀約的動作:“第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