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有天馬的加持,美杜莎的機動性達到巔峰。
呂布射出的所有箭矢,都被她輕鬆避開,沒有一根能觸碰到她的身影。
呂布在地上無能狂怒,終於忍不住對鄧有剛說道。
“鄧兄,想想辦法,這廝想逃啊!”
聽到呂布焦急的心聲,鄧有剛頓時樂了。
之前麵對美杜莎氣勢磅礴的衝擊,呂布都未曾向他求助,現在發現對方空中機動性比他強,這家夥反倒是毫不猶豫地讓他幫忙想辦法了。
鄧有剛笑了一聲,剛想說換他出場之時,身邊便忽然裂開一道銀色裂縫。
道道黑氣從銀色裂縫中湧出,化作一杆高達丈許的‘呂’字大旗,落入呂布掌中。
呂布微微一怔,旋即便感受到麵前這杆大旗與自己之間的聯係。
鄧有剛也愣了一下,詫異地望著那杆在風中獵獵作響的大旗。
“……啥情況?”
就在鄧有剛滿心詫異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在他心神中響起。
“別緊張。”林中天笑著傳訊道,“這是我在觀摩了英靈從者與寶具的存在形式後,為呂布量身打造出來的寶具偽造品,算是實驗性的練手之作。”
“你讓呂布對著美杜莎使用,順便讓我看看效果……”
閱讀完林中天傳來的訊息,鄧有剛立刻振奮了起來。
俗話說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林中天能為他們量身打造一件寶具,就能再打造第二件。
隻要他們表現得能讓林中天滿意,白嫖三件四件也都不是夢啊!
“奉先,聽到沒,老大發話了,還不快點表現表現!”
鄧有剛的慫恿催促之聲在呂布心頭響起。
呂布頓時回過神來,揮動手中‘呂’字大旗,遙遙地對準了天空中逐漸變小的美杜莎。
回想起大旗中傳來的訊息,呂布沉聲大喝:“領域,展開!”
刹那間,天地色變,原本漆黑的夜空瞬間轉變為萬裏晴空。
直徑寬達百米的深邃巨坑瞬間消失,周圍茂密的森林也變成了一望無際的平原。
呂布怔怔地望周圍改天換地的場景,心中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這就是鄧兄背後那位偉大存在的力量嗎?”
呂布心裏這麽想著,與此同時,鄧有剛則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了幾句。
“還領域展開……什麽咒術回戰!”
“老大你的惡趣味什麽時候能改一改?”
“唏律律——”
就在這時,戰馬的嘶鳴聲與密集的踱步聲從身後傳來。
呂布與鄧有剛皆是一怔。
隨著呂布於馬背上轉身,旌旗羅布,長矛林立的浩大場景呈現在他的麵前。
數以萬計的銀甲鐵騎靜靜地站在他身後的平原上,所有人都穿著銀色的鐵甲,手持銀色的長矛,背上負著木質的長弓,驅使著戰馬,結成整齊的軍陣,等待著主將的號令。
在那如樹林般密密麻麻的旌旗之間,時不時能看到並列的‘呂’字大旗與‘並’字大旗。
毫無疑問,呂布身後的這數萬鐵騎,便是曾經追隨他縱橫天下的並州鐵騎!
這支鐵騎曾經是華夏大地上無敵的強軍,令無數漢人和邊疆蠻夷聞風喪膽。
當年麵對黑山賊張燕的萬餘名精兵,呂布麾下卻僅有數百名並州鐵騎,但即便如此,呂布依然毫不畏懼地與張燕軍正麵對決,並與麾下健將成廉、魏越等人,率領數十名並州鐵騎馳突軍陣。
《後漢書》記載,他們馳突燕陣,一日或至三四,皆斬首而出,連戰十餘日,遂破燕軍。
不僅如此,公元194年,呂布與曹操在濮陽交戰,他親率並州鐵騎突擊曹老板的青州精兵,曹老板落荒而逃,幾乎當場喪命……
雖然並州鐵騎在史料中的記載並不算多,但僅憑這寥寥幾筆,也能看出其舉世無雙的輝煌。
在號令未發之前,數萬鐵騎靜靜地停在原地,人馬齊喑,寂靜無聲,僅有戰馬的踱步聲與響鼻聲會偶爾從軍陣中響起。
在這樣的氛圍下,一股鐵血肅殺的氣勢漸漸彌漫開來。
迎著那數萬鐵騎狂熱而又期待的目光,呂布不由得感到頭皮發麻。
但緊隨其後的,便是那許久未曾沸騰的熱血,以及重新從心底裏迸發出來的豪情。
回想起生前與並州鐵騎縱橫天下的崢嶸歲月,呂布不由得放聲狂笑,渾身氣勢一變,似乎重新變回了那個意氣風發,睥睨天下的呂奉先。
與此同時,騎著天馬的美杜莎撞上了寶具展開的結界。
望著麵前堅不可摧的銀色屏障,美杜莎不由得心裏一沉。
就在這時,呂布豪邁的大笑聲從地麵上傳來,其聲音之洪亮,幾乎如雷霆般震耳欲聾。
望著遠處天空中幾乎成為一個小點的美杜莎,呂布猛然揮動手中的方天畫戟,大喝一聲。
“並州兒郎!”
“謔!”
身後的數萬並州鐵騎傳來震耳欲聾的應和聲。
呂布大笑道:“隨某家衝陣!”
“謔!謔!謔!”
數萬並州鐵騎狂熱地予以回應。
所有鐵騎悉數握緊了長槍與韁繩,目光緊緊盯著最前方那道高大的身影。
隨著赤兔馬發出一聲長嘶,邁開四蹄,載著呂布一騎絕塵,數萬名並州鐵騎如同上了發條的殺戮機器般轟隆隆地開動起來。
千軍萬馬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奔騰,以一種勢不可擋,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美杜莎的方向衝鋒。
感受到那股令人肝膽俱裂,心神俱碎的恐怖氣勢,美杜莎即便飛在高空,也不由得為之一驚。
就在這時,數萬並州鐵騎已經臨近美杜莎百步之內。
呂布一馬當先,於奔騰的赤兔馬背上張弓搭箭,朝著美杜莎射出一道黑紅色流光。
數萬並州鐵騎緊隨其後,毫不猶豫地追隨著黑色流光的方向,朝美杜莎射出數萬根箭矢。
密密麻麻的箭矢迎麵飛來,美杜莎卻並不驚慌,而是冷靜地向著更高處飛去。
就在這時,最前方的黑紅色流光忽然光華大放,無數箭矢匯聚合一,形成一根漆黑的鎖鏈,瞬間將美杜莎與她**的天馬牢牢捆束。
美杜莎頓時一驚。
她試圖將身上纏繞的鎖鏈掙開,但卻怎麽也無法成功,似乎有股浩瀚而又堅韌的意誌纏繞其上,令其成為了遠超凡鐵的堅硬之物。
沒等美杜莎想通其中的關鍵,漆黑的鎖鏈瞬間發力,將她與天馬拽入凡塵。
“轟!”
一人一馬的身影轟然撞在地上。
美杜莎在漆黑鎖鏈的捆綁下爬起來,艱難地扶起身側的天馬,而後轉頭望向前方的千軍萬馬。
此時,呂布已經騎著赤兔來到了她的麵前,手中方天畫戟毫不猶豫地向著她的胸膛刺出。
“噗嗤——”
鮮血飛濺,漆黑的大戟在身後軍勢的加持下,瞬間貫穿了美杜莎的胸膛。
美杜莎咳出一口血,艱難地握住胸前的大戟,一雙紫寶石般的魔眼毫不示弱地與呂布對視著。
但這一次,有數萬名並州鐵騎為呂布分攤,呂布幾乎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壓力。
“殺!”
呂布大喝一聲,手臂肌肉發力,將美杜莎高高挑起,而後猛地擲向地麵。
曼妙的身軀脫離戟刃,朝著前方翻滾著飛去。
待其轟然落地,數萬名並州鐵騎已經來到了她的麵前。
“踏踏踏——”
千軍萬馬呼嘯而過,旌旗羅布的騎兵軍陣淹沒了身受重傷的美杜莎。
數萬名並州鐵騎來回衝殺,不斷地向傳說中的神明發起衝鋒。
之後,不知過去了多久,數萬並州鐵騎悉數消失,原本晴空萬裏的平原,也變回了此前間桐家宅地外黑夜籠罩的樹林。
一片狼藉的樹林中,呂布手持方天畫戟,靜靜地站在深坑邊緣,望著坑底那道不斷消散的曼妙身影。
“怎麽?”鄧有剛調侃道,“憐香惜玉了?”
“非也。”呂布搖了搖頭,“某隻是覺得有些感慨……”
“感慨女子也能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某承認,確實有部分這樣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對聖杯戰爭的感慨。”
鄧有剛詫異道:“你可是縱橫戰場的無雙武將,不會也覺得這聖杯戰爭過於殘酷吧?”
呂布搖頭道:“當然不會,某隻是覺得,第一次見麵就要分出生死,實在是太可惜了,要是能像所謂的遊戲中那樣不斷複活,持續磨煉武技,那就更好了!”
鄧有剛無語地望著那杆大旗道:“你管這叫磨煉武技?”
呂布話語戛然而止,似乎有些尷尬,但很快,他便像沒事人般抬起那杆‘呂’字大旗。
“鄧兄,這寶物以後就是某的了?”
“嗨!”鄧有剛哂然一笑,“奉先,這麽說就見外了,咱們兩兄弟誰跟誰啊,除了妻女之外,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
“與其糾結這個,不如想想之後該怎麽發揮這件寶貝。”
“多用一用,給林老大攢出足夠的實驗數據,說不定老大一高興,再給你量身打造一件寶具。”
呂布聽得十分心動,忍不住點頭道:“鄧兄說得有理……”
兩人一邊在心神中交流,一邊手持方天畫戟,朝著間桐家的宅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