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陰暗的背後,都有一段光明。
馬三在上海呆了整整七天,一段淒美的愛情故事便呈現在他的眼前。
千萬不要說愛是虛幻的,情是善變的,她們的美好那怕隻品嚐到一小盅,也會令你迷醉一生一世。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末,雲南文山壯族苗族自治州的一個苗家古寨,一對苗族雙胞胎少女出落得花容月貌、嫋嫋亭亭,引來眾多男子的傾心。
傾心歸傾心,卻無人敢覬覦半分,她們的父親是村長,她們的外祖母是附近數十個苗寨裏最厲害的“蠱婆”,尤其擅長種“情-蠱”。
“情-蠱”是蠱術中最強橫的,常常令人生不如死。
眾人都認為,少女的母親當年正是放了“情-蠱”,才讓英俊的寨主愛上自己,並一生對自己忠貞不渝的,而少女必將沿襲她們母親的作法。
即便再仰慕她們的美麗,也沒有人願意中“情-蠱”!
1969年春,寨子附近新來的上海知青,打破了這裏以住的平靜。
他們在邊境的溝穀雨林中毀林開荒,種植天然橡膠,他們要為社會主義建設增磚添瓦,要為祖國奉獻美好青春。
知青們的新思想,新麵孔,新知識深深地打動了這對雙胞胎姐妹的心,在不經意之間,愛情便悄無聲息地降臨了。
他叫徐家明,18歲,中等身材,白淨、俊郎、秀氣。
是姐姐思玉先看上家明的,給妹妹說了以後,妹妹蓮玉也看上了。
徐家明所在的知青連隊屬於雲南生產建設兵團第四師十六團十營,是一支新建的連隊,由上海知青、昆明知青和老戰士構成。因為積極上進有文化,又是根紅苗正,他被光榮地任命為一排排長。
有一次徐家明在宿舍門前給戰友理發,路過的一位苗族老鄉看見了,以為是理發匠,就坐在旁邊等。
家明知道老鄉們理發不易,也沒有在意,給戰友理完,就熱情地招呼他坐了過來,開始用心給他理。
理完後,那老鄉摸出了一角錢遞了過來,家明連忙擺手,說他是在學雷鋒。
雷鋒,全國人都知道,做好事,不留名,不收錢。
苗族老鄉很激動,誠懇邀請他去村寨玩,家明答應了。
在村寨裏,家明見到了美麗的蓮玉和思玉,苗族少女特有的靈氣在他的心裏埋下了一粒種子,不久就開始生根發芽。
原來,那位苗族老鄉就是蓮玉和思玉父親,是這個村寨的村長。
家明原以為這位村長真是邀請他去玩的,結果有數十名苗族同胞在那裏排隊,等他給理發。也多虧去時他多了一份學雷鋒的心思,帶上了那套理發工具,否則真不知道該如何吃人家的飯,喝人家的酒。
那一天,家明什麽地方都沒有去,除了吃飯喝酒,就是給老鄉理發。當他們走時天色已經麻黑,胳膊已經酸痛,看著那些腦袋“輕鬆”的鄉民熱情地目送自己時,胸中一股豪氣油然升起!
毛主席說:“農村是一個廣闊的天地,在那裏是可以大有可為的!”
果然如此。
後來因為借東西,找牛等原因,家明又去過兩次,蓮玉和思玉都在,雖沒有說上幾句話,眉目流轉之間已有千言萬語。
有些可笑的是,徐家明到此時都無法準確地辨認出,誰是姐姐思玉,誰又是妹妹蓮玉,結果鬧出許多洋相。
都是青年人,對未來都有美好的憧憬,對生活都是無限的熱愛,所以很快,漂亮的兩姐妹與家明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姐姐大氣,妹妹乖巧,家明都喜歡。
都喜歡可以,但不能都愛,都娶。
大多數苗族都是一夫一妻製,而且婚姻自主程度較高。到了戀愛的年齡,各地的苗族青年都有以擇偶為主要目的自由社交活動,如湘西的“會姑娘”,黔東南的“遊方”,黔西北的“踩月亮”,黔中及一些西部苗族的“跳花”,廣西融水的“坐妹”或“走寨”等。
在這些社交活動中,苗族青年男女可以三五成群地或者單獨地、公開地或悄悄地對歌和交談。值得稱讚的是,幾乎所有的苗族青年擇偶都不太在乎對方財產和家境,更看重個人才華和品性。
在思玉與蓮玉的眼中,知識青年徐家明不僅品性絕佳,才華也很出眾。
那年春節,村子裏各家各戶的院門都貼著家明寫的春聯。那字寫得遠看行去流水,清新飄逸,近看蒼勁有力、大氣磅礴,這不是才華是什麽?
那時上學的孩子不多,女孩子上學的則更少。如果不是村長父親顧及國家普及教育的政策,思玉與蓮玉也不可能將學上到了初中。
上學是一件好事,也不是一件好事。
上學可以長知識,明事理,可以拓展自己的生存空間,提高自己的生存能力,可以不再愚昧,不再被欺騙,所以是一件好事。
但是,上學使人學會了思考,知道了高低貴賤,明白了還有更好,更高,更強,所以人生中了“三毒”,多了“八苦”,所以也不是一件好事。
思玉與蓮玉姐妹就是中了“癡”的毒,受了“愛別離”的苦。
愛情之火在三個人的心裏熊熊燃燒,吞噬著每個人的理智與天良。
徐家明清楚的知道,自己同時愛上了兩個人。這絕不是一時的衝動,而是反複確認後的結果。
可是,一個人真的能同時愛上兩個人嗎?
答案在徐家明這裏是否定的。他認為戀愛中的人都是自私的,絕對不可能與人分享。但對於同時愛上思玉與蓮玉姐妹,他是這樣解釋的:“思玉與蓮玉太像了,本就是一個人!”
在他的意識中,如果兩姐妹同時出現,那麽,她們其中一個是真人,一個是影子。至於誰是真人,誰是影子,就要看誰離他近。離他近的永遠是真人,離他遠的永遠是影子。
如果兩姐妹隻出現一個,那麽,她就是兩姐妹的全部。家明不會再思念另一個,因為麵前的這一個就完全替代了另一個,想要的笑、想要的嫵媚、想要的愛與關懷,她都能給,而一絲不少。
答案在姐姐思玉的心裏也是否定的。她不管別人是否也愛著自己的戀人,也不管自己的戀人是否愛著自己,隻是不允許自己的戀人還愛著別人。
在她看來,用情不專是可恥的,是不可饒恕的,是要受到懲罰的。
妹妹蓮玉卻不這樣想,她認為一個愛上兩個人是很正常的,就像一個人有時想吃肉又想吃米,有時想穿裙子又想穿牛仔褲一樣。
再說姐妹同嫁自古有之。比如舜帝娶了堯的兩個女兒,漢武帝的母親王娡與其妹王兒姁同嫁給了漢景帝,漢成帝娶了著名的姐妹花趙飛燕和趙合德,周世宗柴榮娶了符彥卿的一對女兒,李煜的兩任皇後大周後和小周後也是一對親姐妹,而康熙大帝的後宮至少有四對姐妹花。
從喜歡上姐姐的戀人家明開始,蓮玉就做了姐妹同嫁的準備,並已經為了實現這一目標放出手段。
“情-蠱”適時地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