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淩恒的反應甚至比我還快,他在瞬間用手捂住了口鼻,一腳踢開坐著的板凳,向後倒退了三四步,直到撞到了立在牆邊的櫃子上才被迫停了下來。他擰眉瞪著我還沒來得及說一個字,靠近走廊那邊的窗戶便傳來一陣怪物的咆哮聲,接著有一隻兩米長的,不知道是鱷魚還是蜥蜴一樣的怪物從外麵爬進來,衝著我就張開了血盆大口。

陸淩恒砸了咂嘴,用腳勾起地上被他踢翻的板凳,扔到那隻大蜥蜴的腦袋上,這才避免了我被當場活吞了的情況。隻可惜,這邊的大蜥蜴還沒解決,門那邊又有一隻野豬衝了進來。看著它那地包天的獠牙,我便想到了剛進門時遇見的那個獠牙仙女。毫無疑問,我身上的血腥味已經讓整個魔界的妖魔鬼怪都發瘋了!

“你——”陸淩恒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的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你可真是個小禍害!”

他在空中一劃拉,再次撕開了一道傳送門一樣的東西,拉著我就跳了進去。

也不知道陸淩恒是不是被我血影響太深,這道傳送門竟然開在了半空中,距離地麵足足有兩米高。我整個人摔在草地上,隻覺得渾身都在疼。陸淩恒很快也從傳送門傳了過來,我看他也沒比我好到哪裏去,連滾帶爬的摔在我旁邊,好半天都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就像是在破廟裏那次一樣,他麵色潮紅,手腳發軟。我下意識的想離他遠一點,讓他不要這麽難受。但陸淩恒大概以為我是要借機逃跑,一把扯住我的腰,將我摟在了懷裏。“你……準備往哪裏跑?”

“我隻是……隻是想離你遠一……啊——”我這話還沒說完,陸淩恒整個人就像是徹底失去了理智一樣,對著我的喉管便咬了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陸淩恒的眼睛已經完全變了樣子,他的眼白消失不見,瞳孔眯成了一條細線。他嘴裏那兩顆鋒利的虎牙輕而易舉的刺穿了我的皮膚,完全無視我的意誌,肆意妄為的開始吮吸我的血液。

“師父、住手——師父……仙人……”我喊了陸淩恒好幾聲,可是他就像是完全聽不見我在說什麽似的。即使我捶打他的後腦勺都沒能讓他鬆開我,隨著血液的流失我的體溫在慢慢下降,他再喝下去,連一分鍾都要不了,我就得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我用盡全身的力量扯住陸淩恒的頭發將他的腦袋往後拉,接著在陸淩恒耳邊大聲喊道:“陸淩恒,你放開我——”

也不知道是我這一嗓子喊的聲音特別的大驚醒了陸淩恒,還是他聽到自己的名字從我嘴裏喊出來過於震驚,他終於停了下來,任由我扯著他的頭發將他拉開。但當我拉開他之後,我又開始後悔了。喊出他的名字意味著我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他是不是還是得殺了我?被他喝血喝死,和被他一巴掌拍死,唯一的區別好像就隻是換個死法而已吧?

但當我注意到陸淩恒的眼神依舊茫然,整個人都傻愣愣的時候我又漸漸把心放回了肚子裏。他其實隻是被我大喊大叫的聲音驚到了,根本沒聽清我喊了什麽。

我倆就這樣坐在原地愣了好半天,陸淩恒才慢慢恢複了神智。他摸了摸自己嘴角的血,又茫然的看了看捂著脖子的我,完全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麽事。“你……我咬你了?”

“嗯……”你差點咬死我!“師父你現在……好點了嗎?”我想問他腦袋清醒點了沒有,但是我不敢……我生怕我說錯點什麽人,讓他想起了些不該想起的東西。糊塗點也挺好的,千萬別記起來我剛剛喊了他什麽!

陸淩恒沒有回應我,他一皺眉頭又用手捂住了口鼻。看來喝了我那麽多血,也就隻給他帶來了這麽短暫的幾秒鍾清醒時間。我看到陸淩恒對著自己試了個法術,但或許是不怎麽好使,用完這個法術之後他的臉色依舊很難看。

寒風凜冽,頭頂的樹枝發出嘩啦嘩啦的響動聲。我與陸淩恒落在了不知道那座山的山頭,此時有無數道黑影正在緩慢的像我們靠近。陸淩恒將我一把拉在懷裏,衝著周圍的那些妖魔鬼怪發出了一聲隻有蛇才能發出的“嘶嘶”聲。那些妖魔鬼怪似乎被陸淩恒震懾住了,遠遠地立在那裏不敢繼續靠近我們,但他們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隻是不停的在原地打轉,試圖尋找到機會撲上來將我吞噬殆盡。

“你是怎麽了,受傷了?吃了個笑麵果,吃壞肚子了不成?”陸淩恒此時仍然使不上勁,拉著我坐在那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我沒受傷,師父你、你要不然先放開我……”我看陸淩恒這麽難受,便想與他拉開些距離。但陸淩恒聽了我的話反而將我樓的更緊了。“怎麽?你怕我咬死你?”

“我是怕你難受……”這我說的是真的,我明白隻要陸淩恒表現出一點軟弱,那些圍在周圍的妖魔鬼怪就會立馬撲上來。陸淩恒也許還能在吸幹我的血之前停下來,可那些妖魔鬼怪一定會在撲上來的瞬間就不顧一切的吃掉我。

“我暫時封住自己的嗅覺……你到底傷在哪了,得趕緊把你血止住!”陸淩恒注意到我衣襟的下擺已經悉數被血打濕,他毫不猶豫的就伸手來撩我的裙子,想檢查一下我的傷勢。我急忙按住陸淩恒,心理將這個冷血動物罵了個底朝天。毫無疑問,這個冷血動物完全不知道人類女性有一種流血七天不止,還不會死的特異功能!“我、我不是受傷了,我這是月事來了!”

“月事?什麽月事?”陸淩恒果然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一臉詫異的瞪著我,完全不明白我在說什麽。

“就是……”天,我要是跟他講什麽子宮什麽卵細胞,他聽得懂嗎?“就是女人都會有的那種……我們女人隻要不懷孕,每個月都會流血……”

“每個月都會流血?”也不知道陸淩恒聽明白了多少,但他很精準的捕捉到了關鍵字。

“嗯……一般是五到七天左右……”我硬著頭皮,給陸淩恒科普生理知識。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人類的身體裏哪有那麽多血給你流?每個月流血五到七天,你早就死了!”陸淩恒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

“是啊……我也覺得很神奇……但是……真的是這樣的,每個女人到了一定年齡都會這樣。不信、不信你找人問問啊。”

陸淩恒不說話了,臉色難堪的像是吃了一肚子蒼蠅。

也是啊,如果我每個月都要流血五到七天,那就意味著陸淩恒每個月都得有五到七天得處在這種什麽法術都用不了,一個不小心就會失去理智衝上來咬死我的狀態,他作為魔尊肯定不希望自己一直處在一種無法自控的狀態下……誒、等一下,我是不是可以用這個事情做借口,說服他解除和我的師徒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