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我是不是會拖累你……”我調整好情緒，開始同陸淩恒演戲。“我對師父而言就是個累贅……我……我不該……我不該拜你為師的，我就是個禍害，麻煩精……我隻會把關心我的人都害死。”
我本以為陸淩恒一定會順著我的話開始嘲諷我，我覺得他根本就不是那種有同情心的人，也完全不會因為和我多了個師徒關係，就真的開始在意我。此時此刻，他意識到我其實是個不定期就會爆炸的火爐之後，他一定會覺得自己撿了個大麻煩。也許我對他是有那麽一點用處，但他一定會因為我太過麻煩而放棄我那一丁點“作用”。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陸淩恒隻是冷笑了一聲：“現在後悔了，覺得不該拜我為師？晚了！”
嗯？陸淩恒這是什麽意思？他難道不應該順著我的話說下去，說我麻煩說我礙事，然後我就可以開始誠懇的建議他跟我解除師徒關係，好讓他擺脫我這個麻煩？
“看見那些在周圍徘徊的東西了嗎？要不是我在這裏，他們早就把你撕碎了。”他捏著我的臉頰，強迫我去看周圍的那些妖魔鬼怪。“你是不是拖累還不好說，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你要是沒了我早就讓這些妖怪弄死好幾次了，不管你究竟有幾條命都不夠你死的！”
“你現在想跑啊？你真覺得你跑得掉？”就像我說的那樣，陸淩恒早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或許在海灘上，他壓著我非要我行禮拜他為師的時候他就注意到我已經發現他不是景雲了。在我說起這個話頭的時候，他就明白了我隻是想找借口擺脫和他和與他之間的師徒製約。但是……陸淩恒的反應讓我有些意外。我以為他會更加願意捉弄我……就像是在破廟的那個黑影一樣……他完全可以遊刃有餘的讓我嚐試逃跑，然後再在我撐不住的時候出來嘲笑我和我談條件。
可是他並沒有這麽做，反而是有些惱火的警告我如果我離開他根本活不下去？這看起來太不像是他陸淩恒的作風了，還是說他喜怒無常的性子真的就那麽難以捉摸？保護你好也罷，捉弄你也罷，全都是不需要理由的一時興起？
他太奇怪了，明明什麽都知道卻又願意陪我演戲。明明知道我不會告訴他任何事，他卻依舊在保護我不讓我死去？他到底在想什麽啊！
也許是經期影響了我的情緒，也許是這麽長時間以來我一直繃緊的神經終於斷開了，我不顧一切的大喊大叫試圖從陸淩恒的牽製中掙脫出來。“你不是景雲……你根本就是在騙我……我想拜的師父本來就不是你！”
“我沒說過我是，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的將我認成景雲的。”陸淩恒抬頭看了看天，隨後又看向我。“你難道就沒有騙我嗎？口口聲聲說要拜我為師，結果呢？你想拜的師父根本就不是我？嗯？”
“我、我那是……認錯了人……”我有些氣短，陸淩恒說的沒錯，我從一開始接近他的動機也不單純，我也是說了無數個謊話，試圖將他哄的團團轉。“你以為景雲那種滿嘴正義的人會看得上你嗎？你這個愛說謊話的小騙子，景雲根本就不會收你做徒弟的~”
“我……”陸淩恒說的越多，我越被他堵的啞口無言。“不會的……我有……”我有係統幫我，要不是認錯了人……可是歸根結底我會認錯人，還不是因為這個係統根本不靠譜？
“你有天道幫你？”陸淩恒替我補全了我沒說完的話。“你的確是知道一些有趣的東西，還能死而複生。但如果你真的是天道派來幫那個什麽景雲的，我想天道一定是瘋了才會選中你。你又弱又沒用，還蠢到能把景雲是誰都給認錯了。”
“是、是。我是蠢！我真是蠢死了才會把你這個大魔頭給認成景雲！”我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一把拉住了陸淩恒的衣領強迫他也與我貼近了幾分，試圖為自己找回幾分氣勢。“陸淩恒，我討厭死你了！”
“哦？你現在知道我是誰了？”陸淩恒一挑眉毛，一副慶幸我總算清醒了的樣子。“不過晚了點，我怎麽可能把天道送來的寶貝就這麽輕易的送給景雲那小子呢~你現在是我的徒弟，要是違抗我的命令，那就是欺師滅祖，到時候被天雷劈的神魂具散……也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再複活啊？”
“我……”我不知道……我的任務失敗了，係統也聯係不上，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之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陸淩恒將我這副啞口無言的樣子當成了默認，嘲諷的對我說道：“看來天道給你的本事，也不是那麽萬能啊？”
“你想怎麽樣……”話已經說開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的確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別怕，景雲那小子沒比我強多少，你拜我為師也不虧的啊~再說了，你連靈根都沒有也學不了法術，拜誰為師還不都一樣~”陸淩恒在我耳邊親昵的低語著，試圖讓我放下戒心。“你隻是想找個人保護你而已，我一樣也可以做到啊~隻要你把你知道的那些事都告訴我，我保證讓你活的好好的~”
“你保護我？剛剛差點殺了我的人，就是你啊！”陸淩恒聽了我的話卻毫不在意。“可你現在依舊活著。”
我冷笑一聲，被他的厚顏無恥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可是，多虧了你，我的任務失敗了。天道已經拋棄我了，我現在知道的事情可能還沒有你知道的多呢！”
我說的是實話，除了把係統叫做天道之外，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可大概是我之前說過的謊話真的太多了，陸淩恒竟然一點都不相信我。他盯著我看了好半天，最後隻是輕輕的笑了。“你說過的那麽多謊話中，這句話倒是最像真的的了~”
“我說的的確是真的，我的任務失敗了，我對之後會發生什麽根本就一無所知。要麽，你現在解除和我的師徒關係讓我走，我重新去做我的任務，這樣我就可以繼續和天道保持溝通，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不過，到時候你就不是我的師父了，我又有什麽理由，要告訴你那些重要的事呢？或者，你就繼續這樣強迫我做你的徒弟，然後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還每個月都會折磨你，鬧的你和你的魔界雞犬不寧！到時候景雲趁虛而入，一舉滅了你們魔道，我也算是間接幫了景雲！”
“……”陸淩恒沒有說話，隻是擰眉盯著我，似乎在思考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或者你還可以直接殺了我。”我可以賭一吧，看看我死了之後能不能命大的回去係統空間。如果沒回去，那我死了也就算完了。如果回去了，也許這一切都還有機會可以修正！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陸淩恒被我激怒，捏著我臉頰的手一把卡在了我的脖子上。呼吸被人遏製，我痛苦的哀嚎起來。陸淩恒的臉色卻在我的哀嚎聲中逐漸變的難堪，最終手一軟，便鬆開了我。
氧氣重新進入我的大腦時，我突然恍恍惚惚的想明白了點什麽。“陸淩恒，我跟你之間有師徒的製約，也許我違背你的話的確會被天雷劈的魂飛魄散……但是……天道對你的製約又是什麽呢？”
在他被我的血液迷惑失去理智，幾乎要將我吸幹時他停了下來。在危險撲向我時，即使他自己也難受的不得了卻依舊會保護我。
陸淩恒，你現在……真的殺得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