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如果你回到過去……改變了靈族覆滅的命運,那活在現在的人們又會怎麽樣?”說話的時候我的大腦在飛速的運轉。

我想不明白,歸同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計劃這樣做的?如果我這個被係統捏造的靈族沒有出現,他又準備如何打開靈族禁地的大門?

如果少了我就打不開靈族禁地的大門,那麽究竟是我的存在促成了世界崩塌的可能性,還是隻是我忽視了其他開門的方法?

“為什麽是現在?靈族已經覆滅了幾萬年了,這麽長時間以來,你就從來都沒有找到機會打開靈族禁地的大門嗎?”

此時,歸同的臉上浮現了一絲懊悔的神色。

“當靈族被洪水吞滅時,長老們將我藏入了冰棺內,這才讓我逃過一劫。隻是……我蘇醒的太晚了。”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這世間已經完全變換了模樣。那些低等的妖獸修煉出靈智,整片大地都被一種叫做‘人’的種族統治,靈族根本無處可尋……”他皺著眉頭,仿佛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回憶。“我在這世間徘徊了幾千年,走遍了這塊土地的每一處角落,卻再也找不到除我之外的第二個靈族。我也不是沒有相過用其他方法打開靈族禁地的大門,甚至不惜獵殺了一條剛剛飛升的龍……”

我突然抓住了歸同話中的重點,猛然打斷他:“一條剛剛飛升的龍?你是指……陸淩恒?”

他對陸淩恒的名字沒什麽印象,反而對我打斷他說話的舉動十分不滿。他瞪了我一眼,停頓了好半天才繼續說道:“我不知道它叫什麽名字,那時候它剛剛飛升,還未能成功抵達上界。我便趁他虛弱之際斬下了他的龍角,試圖以‘上界之物’的力量來破開靈族禁地的大門……可惜啊……”

歸同的話沒有說完,但很顯然,即使他搶走了陸淩恒的龍角害的他再也不能飛升,他打開靈族禁地大門的計劃卻依舊失敗了。

“你有沒有想過,靈族至寶為什麽要被鎖起來,還被命名為禁地?逆轉時空……又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才能做到呢?”

我一邊說這話,一邊挪動手臂。

我正巧摔在白瓷枕頭的碎片堆上,隻要隨便一伸手,就能摸到那些帶著尖銳棱角的白瓷碎片。

“自我記事起靈族至寶便一直被縮在禁地中,祖先留有遺訓,不到靈族生死存亡之際絕不可輕易動用靈族至寶回溯時空。至於使用它要付出的代價……”歸同輕輕笑了笑。“整個靈族都已經覆滅了,還有什麽代價會是我無法接受的呢?”

“比如說,世界毀滅?”

“哈哈哈哈哈哈——”歸同聽了我的話卻隻是瘋狂的大笑起來,他好像既不在乎世界會不會毀滅,也不怎麽相信時空回溯會真的造成世界毀滅。

當他笑夠了,他便蹲下身與我對視:“為了靈族的明天,便隻能犧牲你了……”

“我也跟你說過好多次了吧……”

我的話還沒說完,歸同便接了下去。

“你對靈族的榮光沒有興趣?”

“不。”我輕聲否定道。

“哦?”歸同謹慎的眯起眼睛。“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也衝他咧開嘴,笑了起來:“你想要的榮光,根本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狗屎!”

隨後,我撿起手邊最大塊的白瓷碎片向歸同扔過去。

歸同果斷的偏頭躲開,但與此同時,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撿起了另一片尖銳的白瓷碎片:“讓你的靈族榮光見鬼去吧——”

說完,我輕車熟路的劃開了自己的脖子。

**

該如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呢?

飄飄忽忽,仿佛浮在雲端。

這裏似乎什麽都沒有,沒有歸同,沒有陸淩恒更沒有煩人的係統和拯救世界的任務。

我可以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想……

啊,有一種想要永遠留在這裏的感覺。

可是……這裏到底是哪裏呢?

“宿主——”

“醒醒——”

好吵啊,這樣吵鬧我還怎麽休息?

“求你了——醒醒——”

胸口處似乎被什麽東西猛地戳了一下,麻麻地,有點刺痛。

“醒醒啊,宿主——”

真的是……吵死了。

睜開眼睛的瞬間,我便感頭暈眼花。雙眼似乎失去了焦距,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東西,隻是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個人影在我跟前來回走動。

肺部好像被什麽東西頂住,我無法呼吸也無法說話。想要抓住眼前人求救,卻發現自己的肩膀下麵並沒有連接著手臂。

“手……我的手呢?”

我掙紮著,想要起身,但卻被人猛然按住。

人影似乎對我說了什麽,但是我的耳朵好像也像是被人堵住了一樣,一切都模模糊糊的,根本聽不清楚。

有誰猛然向我的大腿上紮了一針,我尖叫一聲,再度陷入黑暗……

“宿主啊——我求求你了,你醒醒啊——”

471號哭喪式的嚎叫聲猛然將我驚醒,我不耐煩的揉了揉腦袋:“做什麽啊……你就不能讓我休息一會嗎?我可是個剛剛死裏逃生的人誒……”

“你還知道啊!”471號聽了我這話,卻嚎叫的更大聲了。

我做起身子,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很好,四肢都在,也沒有出現視線模糊聽力下降的情況……果然剛剛是在做噩夢啊!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求求你不要再死了,你怎麽就是不聽呢?”471號腦袋上的表情已經變成了淚如泉湧的哭泣小人,它要是個真人的話這會可能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吧?

我沒好氣的撇撇嘴:“我有什麽辦法,歸同擒了我準備搞血祭,我又不能讓他成功把靈族禁地的大門打開了,除了自殺我還能怎麽辦?”

我一把拉住471號的衣服領子,前後搖晃它:“你還好意思怪我,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又到哪兒去了?”

係統卻好像完全沒把我的話聽進去似的,隻是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臂,用一種十分絕望的語氣對我說道:“你知不知道這是你最後一條命了!”

“什麽東西?”我眯起眼睛,困惑的看向471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