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蕭老夫人也帶著大將軍府的一眾女眷來參加宴會,林婉兒此刻正溫婉地陪在林老夫人和蕭老夫人身旁,笑語盈盈地與一眾貴婦交談。

宴席過半,絲竹之聲漸歇,眾人正沉浸於佳肴美酒之間,一個小丫鬟上前,手中捧著精美的玉壺,準備為林婉兒斟茶。

就在那一瞬間,丫鬟的手微微一顫,壺中的酒水傾瀉而下,全數灑在了林婉兒的衣裙之上。

林婉兒本能地想要閃避,卻已來不及,酒水順著她的衣裙流下,打濕了她的鞋襪。

心姨娘見狀,急忙從人群中擠出,走到丫鬟麵前。

她麵色嚴厲,厲聲斥責道,“你這小丫頭,平時做事不是挺伶俐的嗎?今日怎的如此毛躁,讓大姑娘受此驚嚇!”

小丫鬟嚇得臉色慘白,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歉,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對不起,對不起,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求大姑娘饒了奴婢吧!”

林婉兒見狀,心中雖有些不悅,但見丫鬟如此害怕,便出言寬慰道,“罷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快起來吧,別跪著了。”

丫鬟聞言,感激涕零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連聲道謝,然後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這時,心姨娘又關切地說道,“大姑娘,您沒事吧?快些去換身衣裳吧,這酒水濕冷,可別著了涼。”

林婉兒輕輕點頭,隨後在翠雲的陪伴下,離開了喧鬧的宴會廳,兩人一同前往後院,前往她出嫁前一直居住的院子。

到了房內,翠雲找了一套林婉兒出嫁前的衣裙,重新伺候她梳妝更衣。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一個麵生的婆子端著一碗薑湯走了進來,恭敬地說道,“大姑娘,老夫人擔心您剛才在宴會上可能著了涼,特地吩咐廚房為您熬了這碗薑湯,希望能為您驅寒暖身。”

翠雲聽到婆子的話,立刻走上前,從婆子手中接過那碗散發著薑香和甜意的薑湯。

林婉兒微微一笑,對那婆子點頭道,“多謝你送薑湯來,替我謝過老夫人。”

婆子見林婉兒如此客氣,連忙鞠躬行禮,回答道,“大姑娘言重了,這都是老夫人吩咐的。若大姑娘沒有其他吩咐,老奴便在此候著,等大姑娘喝完,再將湯碗收回去。”

翠雲看了一眼婆子,說道,“媽媽,你先去忙吧,大姑娘喝完之後我會將湯碗送還廚房的。”

那婆子滿臉諂媚地說道,“這種粗活哪能勞煩翠雲姑娘,還是老奴在這候著吧。”

林婉兒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那薑湯,再看著這個麵生的婆子,心生疑慮。

祖母對她的疼愛她是知道的,若真是祖母的心意,她必定會讓院中熟悉的下人送來,盡管她已經出嫁三年,但祖母身邊親近的下人,她還是能夠認出的。

“你回去吧,本姑娘這會不想喝。”林婉兒淡淡地說道。

那婆子有些著急,臉上的諂媚之色瞬間變得尷尬起來,她支支吾吾地解釋道,“大姑娘,這薑湯可是老夫人特意吩咐的,您不喝的話,老奴可怎麽向老夫人交代啊?”

林婉兒卻是轉身對翠雲說,“翠雲,送這位媽媽出去吧。”

翠雲點了點頭,上前一步,對那婆子說道:“媽媽,請吧。”

那婆子見林婉兒態度堅決,不敢再多說什麽,隻得悻悻地離開了房間。

待那婆子走遠,林婉兒再次看向桌上的薑湯,眉頭緊鎖,她轉身對翠雲說道,“把這個倒掉吧。”

翠雲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遵從了林婉兒的吩咐,將那碗薑湯倒進了旁邊的花盆裏。

隨後,她輕聲問道,“大姑娘,您是不是覺得這薑湯有問題?”

林婉兒輕輕點了點頭,“防人之心不可無。”

雖然這是在武定侯府,可是目前武定侯府管事的可是心姨娘啊,這心姨娘為了林萱兒什麽事做不出來。

梳妝完畢,翠雲端著洗漱盆出去,打算再重新打一盆水回來。

翠雲出去了半晌還沒有回來,這時,林婉兒突然聞到一股異樣的香氣,還沒來得及捂住口鼻,竟然昏迷了過去。

一個粗使婆子走了進來,將林婉兒架到**,又往她嘴裏塞了一丸藥。

不一會兒,一個壯漢扛著個男子走了進來,將那男子也扔在了**。

林婉兒被一陣燥熱猛然喚醒,仿佛整個身體都被火焰包圍,腹部更是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暖流在不斷湧動。

方才那股迷煙裏定是也含有**,才會讓她有如此反應。

她努力控製住自己體內的那股暗流湧動,緩緩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掃了一眼身邊的男子,竟然是她表哥,蕭大將軍府的蕭衡之。

林婉兒驚愕不已,她搖了搖蕭衡之,但對方卻毫無反應,仿佛陷入了深沉的夢境。

她狠狠地捶了幾下自己的腦袋,真是該死,重活一世,竟然還讓人如此算計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趕緊離開這裏,她試圖起身,但身體的燥熱和虛弱讓她感到力不從心,她咬牙堅持著,終於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她走到梳妝台,拿起一個釵子,狠狠地朝著自己的大腿根紮去,疼痛讓她清醒了許多。

她又提起旁邊桌上的冷茶,朝著蕭衡之臉上潑了過去,又拿起釵子往他腿上紮了好幾下。

蕭衡之這才悠悠地醒了過來,他詫異地看著林婉兒,“婉表妹,這是怎麽回事?”

林婉兒將手指放在嘴唇邊,示意他小聲些,這才說道,“此地不易久留,我們得盡快離開。”

因著她不常回來住,這院中平日定是沒什麽下人的,而且今日是老夫人壽宴,下人們都給調到前院去幫忙了,這裏更是沒什麽人了。

翠雲這個時候還沒回來,估計也是被算計了。

此時他們是不可能從正門出去的,既然是有心算計,院裏定然會有監視他們的人,這樣出去,就會打草驚蛇了。

林婉兒環顧了一下房間,她突然想起床底是有一個洞可以鑽出去的。

這個洞還是當年哥哥幫她挖的,幼時,哥哥在府上的時候,常常偷偷帶她出去玩,但是父親管教嚴,不讓她一個女孩子家出門。

於是,哥哥便偷偷在床底給她挖了個洞,帶著她偷偷溜出去玩。

那洞口通著她房後一片小樹林,平日在床底用一些箱籠擋著,除了哥哥和她房中的翠雲和香秀,倒也沒人知道。

想到這裏,她喚來蕭衡之一起將那箱籠挪開,兩人便從那洞口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