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到玉春樓。

不同於上次,此次謝玉蘭可謂是趾高氣昂,一進門直奔二樓而去。

玉春樓的掌櫃一見二人,立刻迎了上來,臉上堆滿了笑容,“喲,這不是謝家的姑娘與夫人嗎?真是稀客啊!快請進,快請進!”

他一邊說著,一邊親自為二人引路,將她們帶到了樓中最為雅致的包間。

這掌櫃的可是個人精,知道謝景瑞剛從江南立了功回來,是朝中新貴,前途不可限量,自然不會如上次般慢待她二人。

包間內,早已備好了各式精美的茶點,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與花香,讓人心曠神怡。

謝玉蘭環視四周,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對掌櫃說道,“把你們這裏最新款、最精致的衣裳和頭麵都拿出來,我要好好挑選一番。”

掌櫃聞言,連忙應承下來,隨即吩咐下去,不一會兒,便有幾個侍女端著托盤,魚貫而入。托盤上擺放的,無一不是玉春樓的得意之作,每一件都閃耀著耀眼的光芒,讓人目不暇接。

林萱兒跟在她身旁,心中暗自歎息,這不定又得花多少銀子,也不知今日所帶銀兩可夠她這麽造。

謝玉蘭坐在鏡前,任由侍女們為她一件件換上新衣,戴上頭麵,她時而輕撫裙擺,感受那細膩的質地;時而側頭凝視銅鏡中的自己,欣賞那精心搭配的妝容與發飾。

掌櫃在一旁察言觀色,心中暗自盤算著如何更好地服務這位貴客。

他適時地插話道,“謝姑娘真是好眼光,這些衣裳和頭麵都是我們玉春樓的最新款,不僅款式新穎,而且每一件都是匠心獨運,獨一無二。您穿上它們,定能在京城脫穎而出,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謝玉蘭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最終挑選了幾件最為滿意的衣裳和頭麵。

最後算下來,竟然要一萬六千兩。

林萱兒隻覺得兩眼一黑,她攏共就帶了一萬兩銀票出門,本以為綽綽有餘了,沒想到還是不夠謝玉蘭造的。

林萱兒拉著謝玉蘭走到一旁,低聲商議起來“蘭妹妹,我們帶的銀票不夠,要不,我們先選幾件最重要的帶走,剩下的等下次再來取?”

“嫂子,他們玉春樓不是可以送貨上門的嗎?讓他們跟著去府上取就是了。”謝玉蘭不以為然地說道。

她心裏明白,今日好不容易說動了林萱兒為她置辦這些衣裳,若今日拿不回去,哼,可別指望下次她還會這麽痛快跟她來。

“可是,府裏也沒那麽多銀票了。”林萱兒低聲說道。

“哥哥不是帶了好少銀子回來了嗎?銀票不夠便用那些銀子就是了。”

謝景瑞回府的時候,搬了好幾箱銀子回來,她可是都看見了的。

“這......夫君說了,那些銀子隨便動不得。”林萱兒猶豫著說道。

這話謝景瑞確實跟她說過,讓她將那些銀子好生收著,過些時日找個機會換成銀票。

“哎呀,哥哥最疼我的了,先拿來用一下,回頭我自會跟哥哥說去。”謝玉蘭扯了扯嘴角,說道。

一旁的掌櫃的適時插言道,“謝姑娘,這些衣裳皆已打包好,一會便讓小夥計給您送到府上去。”

“好!”謝玉蘭一把搶過林萱兒手中的銀票,“這是定金,尾款還請小夥計同我們一起回府去取。”

掌櫃的接過銀票,笑眯眯地衝著一個小夥計一招手,“你將這些衣裳好生送到謝府。”

小夥計應聲將那些衣裳收拾好,便準備跟著她二人一同回府。

林萱兒無奈,隻得轉身離開。

到了謝家,小夥計放下衣裳,便坐在廳中等候。

謝玉蘭拉著林萱兒徑直來到了庫房,取了現銀,交於那夥計,付了尾款,那夥計便離開了。

晚上,謝景瑞回府後,林萱兒思索再三,還是將此事告知了謝景瑞。

正在更衣的謝景瑞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什麽?你讓他們把銀子拿走了?”

林萱兒委屈地繼續說道,“妾身也不想的,可是蘭妹妹她執意要買那些衣裳,我本想勸阻,讓她回來與瑞哥哥商量一下,但她情緒激動,執意去庫房取了現銀給了那夥計……”

“糊塗,真是糊塗!”謝景瑞怒氣衝衝地說道。

也不更衣了,隨便將身上的衣服扣了扣,便朝著謝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他到的時候,謝玉蘭正迫不及待地試穿起新衣裳,謝老夫人坐在堂上,麵帶微笑地看著女謝玉蘭興奮地轉著圈。

“祖母,您看看這成何體統!”謝景瑞一進門,便大聲說道,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怒意。

謝玉蘭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中的衣裳滑落,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謝老夫人也是一愣,隨即收斂了笑容,看向謝景瑞。

“瑞哥兒,你這是怎麽了?有話好好說。”謝老夫人溫和地勸道。

謝景瑞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但聲音中仍難掩憤怒,“祖母,您可知玉蘭今日做了什麽?她竟然擅自做主,從庫房中取走大量銀子,隻為購買這些華而不實的衣裳!”

謝玉蘭哽咽著點了點頭,解釋道,“祖母,我……我也是想進了四皇子府,能討得四皇子歡心,t往後讓哥哥的仕途更順遂……”

“更順遂?”謝景瑞打斷她的話,“你可知你要害死我了?!”

謝老夫人見狀,連忙上前拉住謝景瑞的手臂,勸慰道,“瑞哥兒,別激動。玉蘭她年紀還小,不懂事,你慢慢教她就是了。”

“不懂事?”謝景瑞憤然甩開謝老夫人的手,“她都已經及笄之年了,還如此任性妄為,如何能不讓人失望?”

謝老夫人看著跟進來的林萱兒,不禁又有些惱怒,“不過是花了些銀子,至於嗎?!”

定是這林萱兒又在瑞哥兒麵前吹了什麽枕頭風,瑞哥兒才會如此生氣!

“罷了!”謝景瑞無奈地擺擺手,“往後,這府裏沒有我的許可,你們誰都不能再動那些銀子!”

說完,他一甩袖轉身離開了,林萱兒隻能跟著他一起走了。

“祖母,哥哥真是變了!”謝玉蘭伏在謝老夫人的懷裏委屈道。

從前,哥哥有什麽好東西都是緊著自己與祖母,今日不過是花了他一些銀子,他竟然發這麽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