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危急時刻,欠我一命

躲閃是肯定來不及的,對方手裏的是衝鋒槍,他倒掛在馬路牙子上,若要使他扣動扳機,掃射下來,就算是神仙也飛不出這橋墩下麵的。

“砰”危機關頭,有槍聲響起,安懿軒一個翻身緊緊的將莫然抱在懷裏,他的後背整個的暴露在對方的槍口之下。

莫然心下一驚,有那麽半秒鍾她的思維是空白的,沉悶而響亮的槍聲猶如一柄利劍,直直的插入了她的心髒,她的心慌得幾乎就要用嗓子眼裏跳出來似的。

“懿軒。”驚聲呼喚。

“我沒事。”男人還是摟著懷裏的女人。

“行了,幸好來的及時。”當外麵的人說話的時候,衝鋒槍掉了下來,而那個端著衝鋒槍的人也隨之栽倒下來。

“秦楊。”莫然推開安懿軒,快速的跑到橋墩外麵,便看見夜幕下,男人依舊拄著拐杖,但是他的右手卻拿著一把槍:“這姿勢堪稱康城第一帥了。”

“這調侃,我愛聽。”秦楊將槍收好,便對著下麵說道:“上來吧,上麵解決了。”

“好。”安懿軒拉著莫然的手,倆人快速的跑了過去。

“你先上去。”安懿軒取下繩套便交給了莫然。

莫然回眸看了他一眼,不再和他對著幹,點了點頭,便抓著繩子腳下用力飛快的躍上了馬路,之後她再放下繩子,和何伯一起把安懿軒給拉了上來。

“懿軒,懿軒,你沒事吧?剛才嚇死我了。”雷雅靜快速衝過來,一把抱住了安懿軒,趴在他胸口哭道。

莫然揉了揉鼻子,走開了去,去查看地上的幾個人的傷勢,安氏的保鏢已經趕來,他們車上有備胎,隻是備胎也被人動了手腳,等他們換上去之後,發現備胎也是沒有氣的,這幾個保鏢便知道前麵安少有危險,便在一怒之下,拆了一輛車的輪胎將一輛車扔下,七八個人擠坐在一輛車上過來了。

剛靠近這一段路口,便聽見了爆炸聲,他們趕緊衝過來增援,這近二十個劫匪便都死的死,傷的傷,殘的殘了。

路上躺著的七八個人該都是上麵何伯他們給幹掉的。無一幸免,全部沒了氣,

莫然看著這些屍體,眉頭深深的擰了起來:不管是何伯還是雷雅靜,這手段都是夠狠辣的,這些人,有近身搏鬥的,胳膊腿均被拗斷之後再扭斷脖子致死的,被槍打死的,基本都是一槍穿透腦門絕對不給對方任何活路的機會。

嘴角一挑,莫然回頭看向雷雅靜心下腹誹:跟我搞死無對證!且看你接下來還有什麽花招。

而雷雅靜已經被安懿軒冷冷的推開了去,他看著秦楊,拍了拍他的胳膊,說道:“你救了莫然,謝謝你。”

“我救得是你,你得謝謝我。”秦楊不依不饒,挑眉說道。

“我們之間,你還欠我的,所以我不用謝你。”安懿軒很是認真的說話。

“行了,行了,你不謝就不謝,不過我要聽莫然親口說謝謝我。”秦楊拄著拐杖走到莫然麵前,笑著說道:“那,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了,是不是要謝謝我啊!如果要謝我,我想想啊……那就,以身相許吧!”

“咳咳……”有個男人在咳嗽。

莫然將腦袋上的運動服帽子摘下,整理好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歪著腦袋看著秦楊:“讓安總以身相許更好。”

“他……我可不要,我喜歡的還是女人。”秦楊說完,看著某個男人一張冷的跟北極冰川似的臉,笑著走開了去看公路下麵。

遠處,有警車響起,此起彼伏。

“跟著我的車先走吧,這兒留給何伯處理就行。”秦楊對安懿軒說道。

“嗯。”安懿軒說完,便走過來拉著莫然的手便往秦楊的車上去了。

“懿軒……”雷雅靜恨得在原地直跺腳。

莫然回頭,嘴角一挑,給雷雅靜留下了一抹讓她再一次把拳頭捏的“咯咯”響,卻又無處撒氣的微笑。

“雷小姐,你也趕緊走吧,警察事兒多,留給我來應付好了。”何伯趕緊催促雷雅靜走。

“懿軒,你別忘了雪姨說過的話。”雷雅靜對著安懿軒的背影厲聲喊道。

“小姐,警車來了,咱們走吧。”雷氏的保鏢趕緊扶著胳膊有些微擦傷的雷雅靜坐進了車內,緊跟著安懿軒他們的車走了。

何伯看著遠去的車子,聽著已經近在咫尺的警笛聲,眼眸暗了暗,隨即他一揮手,給兩個留下來一起幫著手下打了個手勢,倆人快速跳下公路,幾聲沉悶的槍聲過後,警車到來。

這裏不是K省地段,所以警察自然不會認識何伯他們,一大幫的武警把何伯等幾個人團團圍住,他們對停在路邊的加長凱迪拉克十分驚訝,對何伯等幾個人的身份一時摸不清,卻倒也是不敢輕舉妄動,隻是看著他們幾個了。

“持槍殺人!這是死罪。”帶頭來的警察朝著何伯眼眸犀利的說道。

何伯將手中的佛珠輕輕撚著,眼眸下垂,病不吭聲。

這淡定自若的神色,倒是讓警察頭目有些微微的皺眉,但看這身份和這車,便知道不是一般人,可是再看那車牌,便知道不是本省的,這警察頭目便有些囂張起來:“你們是K省的,怎麽跑到我M省地盤上來殺人了,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這是一幫聞名鄰近幾個省的搶劫團夥。”何伯淡然的說道。

“無憑無據,殺了這麽多人,還有借口了,給我搜。”那肩膀上扛著一杠四星,看著像是分局局長的角色的中年警察厲聲嗬斥。

何伯依舊不動聲色,不為這局長的狂傲而折服,他微微的抬起眼眸,看著麵前的中年男人,說道:“我要借用你們的手機打個電話。”

“不行。”那警察局長眼眸圓瞪,看著何伯,大聲說道。

何伯點頭:“也好,龔廳長不知道也好,省的心髒不好回頭受了刺激。”

“嗯?”那分局局長眼眸閃爍,盯著何伯看了又看,接著一抬手臂從腰間取下手機,遞給何伯:“拿去,不管你請誰出麵,如今這鐵證如山,你們是脫不了幹係的。”

何伯不吭聲,撥通了一個號碼,接著講手機放到耳邊:“老龔啊,是我,老何,嗯,3806,對,老何,你這廳長的位置可霸占的夠久的啊!我,我在你的管轄之內啊,在狼村,對,和搶劫團夥對上了,還有誰啊,當然是我們老局長的孫子了,我護送他去緬甸辦事,就路過這郎狼村,就出事了,這不,幫了你點兒小忙,回頭請我喝酒啊!”

何伯這番話,聽的那剛才給手機的分局局長那是一個大汗淋漓啊,如果對方真的是打給M省公安廳廳長龔衛東的話,那麽,這……這人的來曆就不簡單了,聽這話說的,麵前的這個人身份地位不在龔廳長之下啊!這可如何是好?

一番寒暄,一番聊,接著何伯掛斷了電話。

這分局局長還想著接一下電話辨別真偽的,卻不料對方掛斷了電話,將手機直接遞給了他。

就這麽一下子,這平日裏十分精明的腦子,這會兒貌似派上了用場,隻見這分局長眼眸一閃,看著何伯笑道:“給誰打電話的啊!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請吧!”說完,這人一招手,衝上來幾個荷槍實彈的武警上來便架著何伯和兩個手下就要走。

“哢嚓”兩個手下一看對方伸手去拖何伯,便趕緊伸手到懷裏掏槍去了。

何伯抬手阻止,接著他眯著眼睛盯著麵前的這有些謝頂的中年男人看著,使勁看著。

“你們,趕緊給我帶走。”那局長何伯竟然如此盯著他,便更來氣了,抬手便要武警將何伯趕緊帶上警車。

“報告局長,下麵也沒有一個活口,都死了。”有警察從放下的軟梯爬上來報告道。

“報告局長,上麵下麵,還有橋墩下方,一共有屍體二十三具,沒有一個有生命跡象。”接著又有人來報告。

“好哇,你們這一趟玩的不錯啊,一下子從K省過來殺了我們二十三個村民,簡直是無法無天了。”那分局局長眼眸裏幾欲冒火,他可真是恨啊,這狼村是出了名的打家劫舍之地,一般到了晚上長途車輛就不敢從這裏過了,他們寧可在前麵很遠的地方停下住宿到天亮再趕路,也不敢貿然走在這一段路上,這路上,據說曾經每天晚上都有十幾輛車被打劫,有女人的被強奸,有男人不肯交出財物的或者有些即使交出所有財物,但是這些劫匪卻看不慣的,都一一被殺了或者被活埋了的。

而警察數次搞突襲,卻都沒有成功,這裏四處都是高山,翠綠蔥蔥的山峰,幾十個劫匪想躲藏,你就是找上十天半個月那也是很難找到的,劫匪們神出鬼沒,卻屢屢禍害不止,於是,這一段路,白天一般都有警察站崗,為了過路的長途車保駕護航。

而正因為這樣,有那麽一天,有那麽一次機遇,這局長便和這裏狼村的劫匪頭目聯係上了,碰上了,於是,一些不能見光的事兒便在暗中商議出了結果。

白天,劫匪們睡大覺,晚上他們出動,有人報案,他們收到風就躲,這邊警察出動人馬找,找來找去找不到,那就成了積壓的案卷,一摞一摞的在局子裏麵堆著。

因為如今的Z國有些兵荒馬亂的感覺,這便讓很多人吃了啞巴虧的都隻能自認倒黴了……

而這一次,這局長頭疼了,這一下子全死了,他的管轄之下,這些人久久不能除去,上麵三番五次的提到這個地方,卻每次都在他的哀怨中上麵領導也諒解了他的苦處,最後隻得讓其他鄰縣配合一下,幫忙協助一下,但是這隻是說,誰也不願意沒事來送死,於是,這事兒便擱下了。

而如今,竟然被K省來的幾個人就幹掉了這二十多個,這多麽顯得他的管轄不給力,他的能力多麽有限,於是,他決定……

“帶他們上車,別磨蹭了,拘捕的話,可以開槍。”這分局局長一聲令下之後,快速的後退了好遠。

何伯眼眸一閃,有一絲嗜殺的光芒乍現,他手中佛珠緊緊捏著,舉起了手,以示不會動手拘捕,他用眼眸示意兩個手下,讓他們也將手從腰間抽出來舉起手,告訴人家不會拘捕。他相信,大庭廣眾之下,這麽多武警在呢,這個人不會讓人開槍的,何伯決定賭一把。

何伯在賭時間!

“還愣著幹什麽,帶上車,帶回去嚴加看管,今夜就突審。”那分局局長看何伯竟然這麽配合,一下子有些懵,便又吩咐道。

何伯心下凜然,對於這個局長,他的眼眸裏除了譏諷便沒有別的了,他知道對方的意思,帶回去突擊審訊,這個人是要再今晚就讓他們幾個死在審查的時候,拘捕自殺也好,怎樣也好,總之,隻要進了他的審訊室,估計是出不來了。

“快走。”幾個武警上來便推著何伯他們往警車走去。

後麵,又陸續過來幾輛車,將地上和公路下麵的屍體一一的搬上了車。

“叮鈴鈴~”就在何伯的腳慢慢的即將要踏上警車的時候,電話鈴聲響起。

“你們帶著他們走。”那分局局長拿起電話之前還在指揮:“喂,我是,對,哦哦,李市長,對對,就是這個狼村,出事兒了,大事兒啊,一下子二十三條人命啊!啊,是嗎?對,哦不,看著不像五六十歲,也就四十多歲,嗯對,額頭上有一道傷疤,對,啊……”

終於,何伯他們看見了這接電話的人臉色開始變得慘白了,他愣愣的轉頭看向何伯他們。

電話裏,人家告訴他:你瞎了眼了吧,那是國家安全局前老局長的助理秘書,國家安全局是啥,知道不?你找死呢吧!

於是,陪著笑臉,何伯被恭敬的帶到一邊,那局長撓著後腦勺,笑著說道:“哎呀,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領導同誌,您別生氣哈,我們這也是秉公辦事,我們……”

“嗯,沒事,你做的很好,我下去看一眼,接著要趕路,能幫我找人來修一下這個車嗎?”何伯繼續撚著他的佛珠。

“行行沒事。”那局長滿口答應,點頭如雞啄米,接著他親自帶路,領著何伯,甚至扶著何伯走下軟梯,察看下麵的情況。

要知道,就算是人家安局長退位了,這何秘書也跟著退了下來,但是按照級別來算的,這老領導的職位和人脈關係,那可是他這個小小的局長望塵莫及的。

何伯跟著警察一起下去看了下麵的屍體,警察們都恭敬的往旁邊閃了閃,一下子,誰都知道,這老頭厲害啊,他們說起來隻是他的蝦兵蟹將罷了,剛才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那簡直是……

看著地上的屍體,何伯的眼眸閃了閃,原本暗沉的眸子,有一些東西閃過,是那些警察所不能懂的。

待車子修好,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的事情了,何伯坐進車內,一直低垂著眼眸不吭聲。

“何叔,您對這次事情有什麽想法嗎?”一個保鏢邊開車邊問道。

“你們下去的時候,都是補上一槍的?”何伯微微抬起眼眸問道。

“是的,我們下去,也吃了一驚。地上躺著六個嗷嗷叫的,都是手腳被射穿的,無一例外,四肢被傷,但是卻沒有任何生命危險,這手法老道卻……”那保鏢看著何伯,不再說話。

“高手啊!”何伯感歎一聲,接著又吹著眼眸開始撚佛珠了。

“那幾個被炸死的,竟然一個個都是抱著炸藥包,自己炸飛了的,他們的斷肢上麵還有勾著土製的雷管的鉤子,這些人,還沒有來得及把炸藥扔出來,就自己被炸死了,這真是自取滅亡。”另一個保鏢坐在副駕駛上麵,此時他轉過頭,對著後麵說道。

“嗯,自取滅亡。但願,雷大小姐不要這麽做。”何伯一聲哀歎之後,眼眸看向窗外,幽幽的說道。

“呃……”前麵,兩個保鏢互相對眼,他們,仿佛也明白了些什麽。

“莫然,你們沒事吧?”向晚晴看著秦楊將車開到酒店門口,車剛停下,她便急匆匆的跑上來,看見莫然下車便趕緊抓著莫然上下左右的看,邊看邊問道。

“沒事,當然沒事。”莫然看著向晚晴那焦急的樣子,她的嘴角微微一扯笑道。

莫然身後,安懿軒從車裏出來,一身的塵土,原本帥氣的灰色休閑立領西服也皺巴巴的,他的頭上還有些草屑和塵土,這要多怪他出門的時候往腦袋上抹了點兒發膠的原因,那些草屑和塵土便粘在了上麵。

向晚晴看著安懿軒的樣子,又看了看莫然,問道:“你們遇到什麽了?剛才聽後麵來的司機說,從那邊經過聽到了爆炸聲,他們便趕緊加足馬力跑了,不會是你們……”

“是呀,是我們,不過現在沒事了,一會兒何伯處理完就來了,隻是耽誤了小半天的行程。”莫然轉身,從安懿軒的腦袋上拿下草屑,又幫他把西裝的領子整理了一下,接著拉著他的手,說道:“你去洗洗吧,一腦袋的灰。”

“呃……”向晚晴和站在他身後的秦飛的嘴角同時抽搐了一下,這這……

“懿軒……”後麵的車快速而來,雷雅靜一下車,便抱著胳膊就走來:“懿軒,我受傷了,雪姨說讓你保護我的,你看我……好疼。”

說著,這個女人竟然真的憋出了眼淚來了。

莫然原本牽著安懿軒的手,這會兒看見雷雅靜過來,又看著她這麽嬌滴滴的和安懿軒說話,便放開了安懿軒手,她隨著秦楊和秦飛他們走去了酒店裏麵。

一把怒火又開始在某個男人的胸口熊熊的燃燒,他緊緊捏著拳頭,感受著剛才女人的溫柔和手心裏的溫暖,而這短暫的溫柔,竟然就這麽被這個女人給……

“哼!”安懿軒冷冷的瞥了一眼雷雅靜,轉身便朝著酒店走去。

“懿軒,你為什麽這樣對我,為什麽?”安懿軒朝著酒店走去,雷雅靜便跟在後麵喊叫,惹得進出酒店的人和酒店的服務生都紛紛詫異的抬頭看著她。

莫然他們正在等電梯上樓上房間去,秦楊扭頭看著走過來的安懿軒和雷雅靜,嘴角一抹譏諷的笑:“懿軒,你這一趟出門,可真是風光啊,美女身邊追著跑。”

“閉嘴,”安懿軒走到莫然身邊,看著她。

“雷小姐受傷了啊,這酒店有沒有醫療室啊,或者急救藥箱,給這位雷小姐包紮一下。”麵對安懿軒的怒氣,秦楊並不生氣,他對站在身後不遠處的酒店大堂經理喊道。

“有,有的,這位小姐,請跟我來。”酒店經理趕緊找人去取藥箱。

“你們,把藥箱給我拿到房間去。”雷雅靜恨恨的對著身後跟著她的人吩咐道。

“懿軒,我要跟你說個事兒。”雷雅靜看著電梯裏麵的幾個人,說道。

秦飛和向晚晴抬頭看了一眼雷雅靜,隨即轉身,表示他們不愛聽,也不會聽。

“這電梯太小,沒法回避,這樣,雷小姐,咱們到了十二層出去再說。”秦楊看了一眼安懿軒,笑著對雷雅靜說道。

“不,我就要現在說。”雷雅靜看著莫然,仿佛下了很大決心,鼓起很大勇氣似的:“二月十四日,情人節蕾米亞新品發布會結束的時候,我們去了富豪酒店,那天晚上,你忘了?”

“呃……”秦楊這會兒,還真是笑不出來了,他轉頭看著安懿軒,又看了看莫然,然後抽搐著嘴角說道:“我就說了,我該堵著耳朵的。”

向晚晴和秦飛此時也都抬起頭來,尤其是向晚晴,她看了看莫然,歎了一口氣,接著便拿白眼對著安懿軒直翻。

莫然不吭聲,眼眸平視前方,仿佛沒有聽見雷雅靜說什麽似的,她的臉色未曾有任何改變。

而此時,安懿軒的眼眸卻是冷冷的,他看向雷雅靜的眼眸,幾乎已經到了冰點一下三千度,絕無半點兒可以回溫的跡象。

被安懿軒盯著,雷雅靜突然不自在起來,她訕訕的把眼眸轉向別處,說道:“不管怎樣,雪姨也是知道的了,雪姨說了,這一次緬甸回去,就辦訂婚酒宴,我爹地的身體不好,怕是支持不了多久,所以,雷氏也需要你。”

莫然的眼角餘光看到了秦楊笑了,不過那笑卻並不是高興,而是一種冷笑,淡淡的,若有若無的冷笑……

莫然突然也笑了,她的嘴角微微有些上挑,這該也是冷笑罷:雷雅靜拋出了殺手鐧了,雷氏,這麽龐大的企業,海內外的資產都相當豐厚,真要是和安氏合並的,必將榮登Z國首富,畢竟享譽國內外,這可真真的是個**。

“叮咚。”就在雷雅靜高傲的昂著腦袋看著安懿軒,就在莫然冷笑的時候,電梯門終於打開,秦飛和向晚晴快速的跑出去,就好像這電梯裏麵有多麽多麽的憋悶似的。

莫然不吭聲走出了電梯,臉上的表情,沒有人能夠看透。

秦楊盯著莫然背影,慢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咚咚咚”莫然剛梳洗完,便聽見了敲門聲。

打開門,裴麗站在門外。

“裴總。”莫然微笑著讓路。

“我剛才到酒店就碰上了這邊的一個老朋友,過去聊了會兒,回來就聽說那邊路上出事了,你們沒事就好。”裴麗走進來,帶著淡淡的香味,看得出,她是經過精心打扮了之後才出去見老朋友的。

莫然無心去猜測裴麗見了誰,關上門,轉身看著裴麗,說道:“狼村的搶劫團夥,二十三人,何伯在後麵處理,應該沒事的。”

“二十三人,那就是不會留下活口了。”裴麗的眼眸閃爍,盯著莫然:“安總沒事吧?”

“沒事,挺好的。”莫然回答。

“沒事就好,我是回來的匆忙,還沒有去看過安總,所以問你一下。”裴麗解釋。

莫然轉身倒了杯水,放到裴麗坐著的沙發邊上,對於裴麗慌亂的解釋,她沒有多在意,很多時候,有些事情,她還來不及考慮,她在想著一些別的事情。

“咚咚咚。”很有節奏的敲門聲。

“我先走了,回去休息一下。”裴麗站起身,準備走出去。

“雷小姐,有事嗎?”莫然開門,看著門外的雷雅靜,挑眉問道,她沒有讓開門,那便是沒有請雷雅靜進來坐坐的意思。

裴麗聞聽是雷雅靜,原本都已經站起來準備走了的,這會兒卻又站定了不走了。

“我想找你談談。”雷雅靜也洗過澡了,此時她換了一身休閑裝,倒也顯得幹淨利落,上午的羊毛裙被她扔進了垃圾桶,因為米白色的羊毛裙上麵,沾染了一點兒血跡。

莫然依舊沒有讓開的意思,她盯著雷雅靜看啊看,直看得雷雅靜沒有了耐性,才緩緩的開口:“貌似,我們沒有什麽好談的,沒有業務往來,我也和你不熟。”

“關於懿軒,我想和你談談。”雷雅靜惱怒的幾欲噴火,卻又無可奈何,她覺得她麵的不是女人,而應該一隻蟄伏的獵豹,她是一隻已經有些暈頭轉向的豺狼,麵對這凶猛獵豹,她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出擊,也不知道她是否對她有出擊的興趣,她突然想要挑釁一下這獵豹,獵豹出擊了,她才好想辦法對付。

然而,雷雅靜不知道,她的這一招,莫然早就開始在她的身上適用了。

“關於安總的事兒啊……那需要邀請安總一起。”莫然微笑著說道。

這個女人竟然還在微笑,她還在微笑……雷雅靜已經怒不可遏,莫然卻還是微笑,仿佛是勝券在握似的。

“你確定不要和我談談?”雷雅靜幾乎噴火大眼睛等著莫然,此時秦楊已經打開房門走了過來,雷雅靜捏著的拳頭慢慢的鬆了下來。

“不用了,謝謝。”莫然繼續拒絕。

“雷小姐。”秦楊也已經洗了個澡,也是穿著休閑的運動裝,這一個個的,一下子都好像要出去打高爾夫似的,相約了似的,都穿上了運動裝,不過,秦楊的氣質穿著深藍色的運動套裝倒也是十分好看的。

“哼。”雷雅靜沒有搭理秦楊,隻是對著莫然冷哼一聲,便扭頭氣匆匆的走了。

“莫然你真壞啊!”秦楊看著雷雅靜的背影,聽著她關上房門的巨大聲響,轉過頭笑著說道。

“你們一個個的是要去打球嗎?穿成這樣。”莫然看著秦楊,又看著秦楊身後開門出來穿著運動情侶裝的秦飛和向晚晴,嘴角抽搐的問道。

“還不是看你穿的那麽漂亮,一個個都跟你學的。”秦楊說著,便在莫然讓開的時候走進了莫然的房間:“裴總也在啊?”

“秦老板。”裴麗微微一笑:“我出去有點兒事,結果才坐了一會兒,就聽說那邊路上出事,趕回來了。”

“嗯,狼村劫匪被滅了,我們莫然立功了。”秦楊坐在裴麗旁邊,說道。

“莫然,雷雅靜找你是吧?她說什麽了嗎?”向晚晴也不顧裴麗這個老板在,便直接拉著莫然問道。

裴麗也不走,看著莫然和向晚晴,咬了咬嘴唇,在秦楊盯著她看了又看的情況之下,開口道:“雷大小姐,此次是勢在必得,莫然,你要小心。”

“勢在必得?裴總,她搶男人都搶成這樣了,真的太不像個大家閨秀了,讓人都惡心了。”向晚晴想來是快言快語的人,這會兒便撇著嘴,說道。

“小晴,別亂說,人家雷大小姐可是在國外呆了十來年的,受過高等教育的。”秦飛的話語不知道是諷刺啊還是真的對雷雅靜的佩服,這兄弟兩雖然神態舉止不一樣,性格也不一樣,但是有一點是一樣的,那就是他們說話的時候,總是這麽輕快,讓你感覺不到這話語裏的另一層含義,需要你開動腦經去判斷。

“估計是她把國外耳朵一些開放作風給帶回來了吧。”向晚晴不滿的說道,接著她又盯著莫然,很認真的問道:“莫然,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對這個什麽安懿軒動感情了?如果這樣,回頭安懿軒的那個主席媽媽給他們訂婚,你怎麽辦?我可不想你到時候受傷。”

莫然抬眸,看著屋子裏麵的人,突然笑道:“這個,取決於安總,那是他們的事。”

“難道那天晚上,我在富豪酒店門口接你的時候,安懿軒和這個雷雅靜在樓上?”向晚晴一說完這個話,立刻便捂住嘴巴看著一屋子的人,她意識到自己的嘴太快了。

“什麽?”秦楊盯著向晚晴:“莫然,懿軒真的和她在樓上開了房間?”

“我餓了,出去吃飯。”莫然不想回答這些,、有些事情,隻要她明白,安懿軒明白就行,目前就看安懿軒怎麽選擇,雷氏,如此龐大的企業在麵前,正是考驗這個男人的時候。

莫然決定,如果安懿軒選擇了雷雅靜,那麽將來,興許她會將雷氏和安氏一起吞了,Z國首富,莫然決定朝著這個目標邁進。

屋內的眾人不再吭聲,都站起身,和莫然一起走出去,去了餐廳。

吃飯的時候,最討厭的就是見到不該見到的人,這樣會讓人沒有食欲的。這是向晚晴一邊走一邊說的話,而莫然他們也是這麽認為的。

雷雅靜恰巧就出現在大家都要吃飯的時候,真真的讓幾個人倒了胃口。

何伯已經回來,也已經休息好了,他在雷雅靜後麵走進餐廳,和餐廳的眾人打了招呼之後,便坐下來,他的眼眸時而看向莫然,帶著深深的審視,卻也隻是一瞬間,還未等莫然抬頭,他便已經轉開了眼眸。

這個時候,隻有安懿軒沒有出現,這倒是讓眾人疑惑的。

“安少有事情出去了,他說讓我們先吃。”何伯對著大家說道。

“哦。”莫然他們點頭。

“懿軒沒有說上哪裏去了嗎?你們多少人跟著的?安全嗎?”雷雅靜仿佛是這群人中的女主人一般,對著何伯便開始問話。

裴麗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沒有吭聲,她看向莫然。

何伯抬頭看著雷雅靜,臉上是十分不悅的神色:“雷小姐,安少出門,不需要跟我匯報,他是我的老板,我們有人保護安少的,再說了,安少自己都能保護自己,你多心了。”

“我就是擔心一下。”雷雅靜喃喃的說道。

莫然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心中腹誹:原來真的在愛情麵前,智商什麽的都是浮雲,雷雅靜如此一個心計深重的女人,一旦在安懿軒的事情上,便完全臨亂了是陣腳,完全不知道了規矩,就像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懵懂少女一般讓人覺得不可忍耐又可笑。

莫然還幽幽歎息的是自己,為什麽還會如此的淡定,為什麽還會如此的思維敏捷?

哦,可能還未真正的遭遇愛情!莫然如此說。

這一頓飯,因為有雷雅靜,都吃的十分的不消化,飯後這群人,便又分開三三兩兩的在酒店附近的路上散步了。

莫然和裴麗走在一起,朝著和別人相反的方向而去。

“莫然,你愛安總,是嗎?”裴麗問道。

“不太確定。”莫然對裴麗,有一種感覺,很親近,卻又貌似沒有什麽親近的理由,但是,麵對裴麗的問話,她確實回答的是本來心思。

“嗯,我看得出來,他對你是真心的。”裴麗說道。

“愛情和利益的話,男人一般會選擇什麽?”莫然扭頭問裴麗。

她相信,對於愛情,裴麗應該是比她了解的,雖然這個女人一直單身,但是,一般單身的女人,大多數是有很豐富的故事隱藏在心裏的。

“看他的本心吧。”裴麗愣了半響之後才回答,這話說出口,便讓莫然感覺到了憂傷,來自裴麗的聲音和神色,憂傷且無奈。

“嗯,我也是這麽想。”莫然點頭。

“不,莫然你不是這麽想的,你不會讓人搶走你的東西,你是一個十分倔強又十分霸道的女孩,你這一點比我強,你是對的,該是你的,必須爭取,誰都不能搶,這就像小時候的娃娃,誰要是搶了我的,我便要抓破她的臉,讓她哭。”裴麗停下來說道,路燈下,她的眼眸裏閃爍著的光芒,猶如天上那璀璨的星光一般。

能在這個年紀,還有如此晶亮的眼眸,還有如此容顏,她年輕的時候,該是多麽漂亮的一個女人啊!莫然由衷的感歎。

“嗯,讓她哭。”莫然點頭,卻突然一歪腦袋,一把便將裴麗拖到一邊:“裴總小心。”

“咻”有勁風擦過裴麗耳邊,嚇得她一聲尖叫:“啊~”

“砰砰”有人對著莫然和裴麗的方向開了兩槍。

“呼”一個下蹲,莫然將裴麗推出好遠,自己一個翻身向後翻去,一枚子彈,從她的身子上方飛過。裴麗由於平時也總鍛煉身體,柔韌性還是相當不錯的,她剛被莫然推開,便一個轉身腳蹬地麵,一個跳躍,躲到了一顆樹的後麵。

莫然對著裴麗點頭點頭,她這個位置不錯,判斷正確,對方的子彈是襲擊不到的。

然而,莫然一轉頭,便又看見另外一邊有動靜。

“小心,裴總。”眼眸一閃,莫然快速的跳過去,再一次推開裴麗,接著抬手,射出指環中的銀針。

“啊”對方隻一聲慘叫,便栽倒在地了。

“什麽情況?”遠處,衝過來幾個穿著黑色西服的人,聽聲音,莫然便知道是何伯帶著手下趕過來了,她略微輕鬆了些許,想著對方剩下的該是已經逃跑了,便走去將裴麗扶著歐諾個樹後麵走了出來。

“裴總,莫然,你們怎樣?剛才是什麽情況?”何伯趕來,神色憂慮的看著裴麗和莫然,問道。

“我沒事,看來是衝著我來的。”裴麗苦笑著搖頭。

“嗯,對方看樣子是衝著裴總而來。”莫然亦是確定。

“嗯,不要在外麵逛了,你們保護著裴總回去,我找一下當地的公安部門,協調一下,今晚讓他們給這兒的安全上一道防線。”何伯說完,便帶著兩個人離開了。

遠處酒店的樓上,房間內,雷雅靜放下望遠鏡,撥通電話:“失手了,那個老女人沒有解決掉。”

“真是沒用。”電話裏,聲音冷冽,惡狠狠的:“這一趟緬甸之行,必須弄死她,不要讓她再回到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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