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河忽地一陣哽咽,但是轉瞬即逝,他握著的拳頭,在袖口之下不由自主的又加緊了幾分,而後這才繼續說道,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方才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
“也許在他即將出獄之前,可以用藥廢去他那一身武功修為,沒了靈氣的支撐,他凝聚不成靈力,也就很難再蓄養那些蠱蟲了,不然就幹脆洗掉他的記憶,讓他重新做人,給他編造一個全新的身份,隨便去個偏僻之地,遠離鳳玄國,頤養天年便是。”
此話一出,白家的十幾名弟子皆麵麵相覷。
他們身為醫者,應當救死扶傷,去用自己這一身所學做善事。
廢去他人修為,又或者是洗掉一個人的記憶……這已經違背的白家的家規。
更何況還是用藥,那更為白家所不恥。
在白家先祖看來,這些行為和惡人相差無異。
“白長老,這恐怕是不妥。”
身後的白擇天忍不住一臉但喲的說道,雖然白家的人都能為鳳玄皇室所用,也就是鳳玄國的陛下,但是白家人也有著屬於自己的傲骨。
若是為了幫助鳳玄皇室而觸犯的白家的家規,就算白清河能在陛下這裏立了功勞,等之後回了白家,也免不了被責罰。
何況這也不是唯一的辦法,不一定非要和白家家規對著幹,再想一想,或許就有兩全其美的法子呢。
“那你認為,還有什麽條件,是烏其蕪能夠接受的?”
白清河很清楚烏其蕪想要什麽,他想要的是整個白家都付出代價……
可是這個條件斷然不可能會為他實現,所以退一步講,要是能夠從這地牢中出去,來日方長,等到日後再慢慢的算計白家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白清河唯一能夠想到的烏其蕪很大程度上會接受的條件就隻有放他出去了。
就這麽放烏其蕪出去,陛下不答應,鳳玄的百姓們也不會答應的。
就需要一些代價來作為交換,站在烏其蕪那邊,他不想傷害烏其蕪,可站在陛下和千千萬萬的鳳玄國子民的角度,為了以絕後患,不會再出現像楚青絲和洛驚塵這般被蠱蟲所迫害的人,以及采花賊事件中的那個“傀儡”一樣的人,也隻能先出此下策。
起碼是用藥,大不了事後還能再治……
“不如幹脆叫人挑斷他的手筋和腳筋,這樣他就拿不住東西了,巫蠱之術就算是在精通,也沒有法子用了。”
李太醫的腦袋跟著轉了轉,既然不想用藥,那也就隻有這個辦法了。
卻被白家的子弟再次阻攔,“那不是更加的惡毒,不行,何況他會的東西都在他的腦袋裏,除非讓他完全失憶,也就是方才我們白長老所說的抹掉記憶,讓他想不起來這些事情,不然的話他心中有怨恨,無論怎麽樣都會想到辦法來重新修得巫蠱之術然後卷土重來的,你們難道沒有看見他之前的樣子?那麽的寧死不屈,怎麽可能會善罷甘休。”
李太醫不禁被惹的有些心煩,本來就覺得自己的醫師生涯中遇到了莫大的瓶頸,這好不容易能提出來一個意見,還這麽快就被反駁了。
氣得有些花白的胡子都跟著嘴角一抖一抖的。
攤了攤手,字字鏗鏘,“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白家的人怎麽這麽多事情,那規矩有什麽用,現在罪大惡極之人就是那個烏其蕪,對待惡人自然就要用對待惡人的法子,你們那一套是對待好人用的,烏其蕪是好人嗎?他不是啊!我看你們啊,就是學的本本上的東西太多了,學的太死了,把腦袋都給學木了。”
“這位太醫,你這話可就不對了,證明我們白家先祖心懷仁愛,故此這才教導我們世世代代都要如此仁愛,也要將白家的祖訓傳承下去,不僅要醫術精湛,也要有一顆仁愛之心,這難道不對嗎?”
“人家橘子還知道因地製宜,換個地方就變個品種改個名字繼續生存下去呢,你們這不叫仁愛,這叫聖母還差不多,何況別說是外麵了,就在這帝都城中也有不少百姓求醫卻不得治,不能治,那你們白家的人怎麽不率先做出表率來,主動上門去給他們看病啊?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有些人主動爬上你們白家的那座山頭頭,也不見得能求得一味藥吧!什麽仁愛,分明就是做做樣子。”
“不許侮辱白家,你血口噴人,更不準侮辱我們的先祖!”
十幾個皆身穿淡藍色衣衫,腰間係著白錦腰帶,一看便知道是白家子弟的人齊齊開口道,那聲音,就算每個人的聲音不算很大,但是十幾個加一起,也有著宛如排山倒海般的氣勢了。
更何況還都是一些二十多歲,甚至還不到二十歲,才十七八歲的大小夥子們,這說話的聲音就更加的中氣十足了。
太醫院的那些太醫們,最年輕的是不過的二十出頭,最年老的已經五十歲往上。
一看他們都有了想要爭吵的苗頭,自然是不會服輸的。
“我倒是覺得李太醫說的不錯,你們白家人要是不想的話,那就幹脆直接出去好了,就當你們沒來過,我們自己把事情辦完了,也就跟你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了,你們回去之後那什麽祖訓,不也不會教訓到你們頭上了嗎。”
“就是,一點兒法子都沒有,還不如不來呢,非要折騰這一個來回做什麽,我們可沒用時間陪你們這群小娃娃在這裏玩,白老,你看看你帶出來的都是一些什麽弟子啊,真當這次是給他們下山來練手的了?”
白清河一看情形有些不太對,趕緊開口想要勸解勸解,平息一下兩遍的紛爭。
可是還沒等白清河來得及開口,就已經有人先開口跟他們杠上了。
“那你們這群太醫站在這裏這麽半天,不也是沒想出來什麽好辦法嗎?這些主意歸根結底的,不還都是人家楚姑娘想出來的嗎?人家還沒有說什麽呢,你們先在這裏挑三揀四起來了,虧你們還是太醫院的禦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