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嗬,依我之見也該重新換一批人了吧,畢竟都已經這麽年邁了,這人啊上了年紀,難免有時候就會糊塗,現在在這種問題上糊塗,倒是沒什麽大礙,這要是以後給宮裏的娘娘又或者是陛下——”
開口正說話的人名叫白淩,話剛說到這裏,直接“哎呦”了一聲,發出了一聲驚呼,白清河一腳正好踹在了他的膝窩處,他一下子就跪倒在地。
毫無預兆,隻聽見“咚——”,猛的一下子,饒是楚念安都有些替他疼的咧了咧嘴。
白淩的臉色也是唰得一下變得慘白,不止是因為這膝蓋間傳來的疼痛,更是因為他方才說錯了話。
幸得白清河及時製止了他,不然的話,要是再這麽接著說下去,恐怕就會釀成大禍。
就算再怎麽和這些太醫有爭執,那也不能將後宮中的娘娘以及陛下牽扯到話語中,而且他方才的言語之中還多伴有一些晦氣的話……
白清河也跪倒在地,拜了洛憬彥一禮。
“是老臣管教無方,竟讓他們如此的胡言亂語,還請陛下責罰。”
白淩也低下了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生怕自己再惹出來什麽大麻煩。
到時候,怕是連他師傅都護不住他了。
而同時他的一顆心也恨不得提到了嗓子眼兒裏,還在砰砰砰,加速跳個不停。
等待著洛憬彥發話,此時的洛憬彥在他的眼中,就像是命運的審判者一般。
末了,洛憬彥擺了擺手,“罷了,朕知道你們都是在為此而擔心,想要盡一份力,不如就折中一下,如果那個烏其蕪真的是想要以出去作為條件的話,就先廢去他的修為,當然,如果他肯改過的話,那麽自然是更好的。隻要他肯坦白出一切,能夠救回三皇子和其側妃,朕也會酌情一些的。”
“多謝陛下。”
白清河再次行了一個禮,而白淩也學著聰明了一些,連著磕了好幾個頭,不斷的說著謝主隆恩,直到洛憬彥讓他們起身,不必再跪。
白淩站起來的時候,兩條腿都在打顫,最後還是由旁側的兩個師兄弟給他架起來的,這才穩穩的站住了。
他頓時有一種劫後重生的感覺,心慌,又驚喜,甚至高興的他想要現在立刻繞著這諾大的皇宮跑上三圈!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於刺激,但是他絕對不會想再體驗第二次。
“讓你亂說話,活該了吧。”
李太醫忍不住暗暗嘲笑了一番,可這臉偏偏對準了白淩,白淩實在是氣不過,要不是還心有餘悸,要是這現在是在私底下的話,恐怕早就一拳掄上去給這李太醫打個滿地找牙了!
無奈之下,身旁的師兄弟卻勸著他稍安勿躁,不要和這種人一般計較。
李太醫正是得意,一道目光寒光四射,就這麽的毫無偏差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李太醫,朕瞧著你最近是很閑?閑到有功夫在這裏帶頭爭吵,然後看熱鬧不嫌事大了?”
李太醫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趕緊行了一禮,彎下了身子。
“陛下,不是這樣的,臣,臣最近……並不清閑。”
隻是說了這一句話的功夫,李太醫的全身就已經冒出了冷汗。
他現在也淪落到和白淩一樣,雙腿打顫,站都有些站不住了。
見洛憬彥依然沒有說話,李太醫的心更是涼了半截,將頭垂得更加低了一些,都快要鑽到了自己的褲襠底下。
而其中的幾位太醫,方才還在跟著這位李太醫據理力爭,現在也就都不敢言語了,生怕陛下會牽連到他們。
洛憬彥也隻是沉默了片刻,他也知道李正此時在備受著煎熬,這也算是對他的懲罰方式之一。
但是時間有限,三天的時間十分的短暫,既然確定下來了法子,那就趕緊的去施行便是,洛憬彥也不想再繼續這麽的耽擱下去了。
而且為了避免造成恐慌,除了現在在太醫院的這些人之外,就連朝中的那些來參加宮宴的大臣們都並不知道,隻是楚青絲“失蹤”,又被找回來了之後,隨便編造了一個理由,說是有刺客偷偷潛入了皇宮,已經將拿人緝拿歸案,便好歹搪塞了過去。
所以洛憬彥的所有時間,不可能都一心撲在這一件事情上,他明日還需要早朝,每天更是有堆積如山的奏折在等著他去看,和西北部落的關係近些日子也是越來越緊張,還需要趕緊想出來一個應對之策才是。
洛憬彥別過了頭去,沒再看李正,就這麽讓他一直保持著行禮的動作,即使已經腰酸背痛,但是李正也不敢胡亂動彈一下。
他的動作都已經變得僵硬,可是隻得緊緊的咬著牙關,冷汗更加不斷的從他的後背,從他的額頭處唰唰落下,一路滑下,甚至都滴落在了地上,濺起了小小的水花。
“那就這麽辦吧,要是實在是行不通的話,也就隻能照著楚丫頭所說的第二個法子弄了,不過選誰來去勸烏其蕪……”
洛憬彥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白清河搶先了一步。
“陛下,烏其蕪對楚姑娘和夜王殿下可以說是懷恨在心,其他人,烏其蕪也並沒有接觸過,所以自然不會輕易去相信去認可,老臣曾經和這個烏其蕪打過交道,就在夜王府中,也是他打傷了老臣,害的老臣隻得靜心休養了不少的時日,所以老臣願意毛遂自薦,去試一試,還願陛下準了老臣的請願。”
洛煜珩瞥了一眼白清河,而楚念安亦是如此,兩人紛紛收回了目光,隨後一雙琥珀色的雙眸,對上了一雙黑色的杏眸,兩人四目相對。
停留了片刻,兩人雖然並沒有任何言語上的交流,但是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想不到白老竟然對烏其蕪的這件事情如此的上心,不知道的恐怕都會誤以為烏其蕪其實是白老的舊相識呢。”
洛煜珩開玩笑道,但是卻讓白清河跟著心頭一緊,猛地看向了洛煜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