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無法確立人生方向,必定會走彎路、走險路,從而喪失一次一次成功的機遇。就和而言,其人生的大敗就是一個引人思考的重要話題。他為了不走彎路、不走險路,想法設方去規劃自己的人生方向。但是卻神不知鬼不覺地走了彎路、走了險路。

和三歲喪母,十歲喪父,不得不獨自麵對人生的磨難。也許正是這些在少年時期所經受的磨難激發了他奮發向上的潛力。

和少年勤奮;苦讀詩書,不僅熟讀《四書》、《五經》、詩詞佳作,還熟練掌握了滿文、漢文、蒙文、藏文,相當於現代攻讀與掌握了三國外語;當時,許多八旗子弟連滿文都無法熟練。他還練就了堪稱一流的書法與繪畫,其中他所經受的艱難困苦可想而知。

和每天都在捕捉朝中每一信息,推演其中蘊涵道理。

和除鹹安宮學的各個學科外,自己又加了兩科:搜集乾隆的詩作文章,刻苦模仿乾隆的字體,對乾隆的禦製詩文無不熟記於心,終日揣摩皇帝的內心世界。當時名滿天下的袁枚就曾稱讚和兄弟說:“少小聞詩禮,通候及冠軍。彎弓朱雁落,健筆李摩雲。”在他筆下,和儼然是一個文武全才的人。

和為人麵部缺乏表情,但心中總有一本算人、坑人的帳。一旦機會來了,和弄權則最能把握這種機會,陷人於不幸。

和的弄權雖稱不上架空皇帝,但他恃皇帝之寵信,確實可以操攬大權,行一己之私。可見,做人不能在邪乎的事情求利益,一定要有一顆清醒的腦袋,堂堂正正做一個名副其實的好人。

和能夠在窘迫、貧寒的家境中脫穎而出,以至於權傾朝野,富可敵國,與他很早就立下誌向是分不開的。

和在少年時期所經曆的苦難、所遭受的歧視與侮辱沒有使他就此消沉下去,反而激起了他出人頭地的強烈欲望。

鹹安宮官學是京城最好的學校,也是官僚大臣子弟聚集的學校,入讀的大多是家境殷實的八旗子弟或是內務府子弟。這些人倚仗著父祖的富有和權力,寶馬輕裘、驕橫拔扈。貧寒好學的和兄弟,雖然天資聰穎,才智過人,卻屢屢遭人歧視、侮辱。

有一次,一位大員的兒子寫了一首嘲諷老師的詩,卻說是和作的。惱羞成怒的教師不容和分辯就抄起戒尺一通亂打。和知道,像這樣的教師隻敢在他這等學生身上發泄怒火,卻無論如何不敢招惹大員的兒子。戒尺打在和的身上,也打在了他的心上,更加激發了他一定要出人頭地的願望。

和從自己四處告貸的經曆中,從賴五、保定知府和這名教師對自己的侮辱中深深地體會到,在這樣的社會中,最重要的就是權力和金錢。隻有擁有這兩樣,才會得到別人的尊重,才能盡情地享受人生,才能讓那些勢利的人們屈從奉承自己。

和在自己的親身體驗中,感覺到了儒家傳統的這種軟弱。如果他曾經在官學中讀過《韓非子》的話,他一定會被其中直麵現實的語句打動,會心地一笑,雖然這笑容中會包含著幾分不可示人的東西。

鹹安宮官學裏的同窗都是些驕橫跋扈的八旗子弟,和在他們中間感受不到半點溫情。他明白,他們畢竟還沒有針鋒相對的利益衝突,他將要步入的仕途,隻會比官學中更加黑暗、凶險。於是,他有意地在他們中間訓練自己的涵養和忍耐。對無端的欺侮和挑釁視而不見,喜怒也漸漸不形於色,臉上始終保持著溫和的表情,沒有人知道他的溫和下麵究竟在想些什麽。

他還每每細心地觀察著老師們的一言一行,在他們麵前試驗自己的洞察力和諂媚討好的手段。他努力從老師們的舉手投足中去發掘他們內心的隱密。不久,他就發現這些表麵上道貌岸然、才高八鬥的翰林學者,骨子裏卻同俗人一樣畏瑣、狹隘。他們互相瞧不起,常常會幸災樂禍、刻意逢迎,金錢和權力在這裏同樣是暢行無阻的保證。

和18歲那年,即乾隆三十四年(1769年),由官學中畢業,承襲了三等輕車都尉世職,他不隻是具備了成功所需要的學識,更是擁有了在漫漫仕途中遊刃有餘的成熟和技巧。

從此,權力和金錢就成了和生命中最重要的目標。

為了得到權力,他刻苦攻讀,處心積慮,想盡一切辦法去接近皇帝,不惜一切地阿諛奉承,曲意逢迎,討得了乾隆的歡心,以罕見的速度一路攀升,終於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他幾乎掌握過大清王朝所有有實權的職位,國家的人事權、財權、軍權、文化教育大權、民族事務及外交大權都直接控製在他的手中,以致於朝鮮使者和英國使者都把他當成二皇帝。

對於金錢,和更是顯示出了絕無僅有的貪婪,他對金錢的執著幾乎是變態的。他被嘉慶帝查抄時的財產,據野史傳說相當於他執政20年間整個大清帝國財政收入總和的一半還要多;據史學家考證,也相當於乾隆朝廷年財政收入的三分之一強,堪稱當時的世界首富。

縱觀和的一生,他從未對自己少年時立下的誌向有過一絲一毫的動搖,也可以說得上是矢誌不渝了。這也許是人對權力和金錢的追求因為欲望的驅使更容易持守,但和為實現目標而作的種種努力與忍耐、付出的種種艱辛,對我們或許也不無教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