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成功要不要“忍”,忍了會怎麽樣,不忍又會怎麽樣?慈禧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慈禧的“成功”,始於女人之計。

上述數引語即可以看出,慈禧能夠認清其所處現狀,她認識到必須“以計取寵,以計固寵”,在此,我們正好進入她的世界,以了解其如何“出人頭地,起而奮爭”,如何在忍中取勝?

慈禧太後執政的大清王朝,已是強駑之末,沒有多少後勁了,各種矛盾、各種衝突、各種打擊、各種招數都向她襲來,她簡直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在問權方麵,費盡心機,盜取權柄;在固權方麵,智挫權臣,垂簾聽政。慈禧藏心,一露笑意,寒氣逼人,一雙冷眼,掃透宮廷裏裏外外。但慈禧的命運不是權力能改變的,她最後不得不以“退位”而終,實則也是一場大敗局。

慈禧入宮了。入宮後她沒有憑其天生麗質得寵皇帝、盡快升遷、主宰後宮。因為宮廷裏的情況,並不像她入宮前想象的那樣美好。

首先是宮廷的主人——鹹豐皇帝,並非如她所聞的那麽“偉大”。

鹹豐帝,名奕,是道光的第四個兒子。按雍正所定之立儲之製是:由皇帝在生前考察諸皇子,認為可為繼承人者書其名字,裝入金匣,藏於正大光明匾後,當龍馭上殯之日,打開金匣,宣布大行皇帝遺詔,重立新帝。

道光之立儲,頗有一番周折。因為,他在立四子奕還是六子奕的問題上猶豫不決。奕是道光最喜歡的。喜歡的原因很多,主要是奕處事為人很像其父道光。正因為非常喜歡六子,所以在立儲之時多次欲以神器付之,並於金匣緘名時欲書奕之名。但是,已經入關有二百年之久的滿族,入關後漢化得很快,漢族的製度對其影響很大,表現在立儲問題上也是如此。中國傳統上的立儲之製是嫡長子繼承製,若無嫡子,則在庶子中立年長者。道光本想立六子奕,但又不忍放棄四子奕,奕長於奕,按無嫡立長製,應立四子。所以,道光既想立六子奕,又以奕尚無失德,年且居長,故逡巡未決。不知是天意,還是人願,由於一件意外事情的發生,使道光下決心立奕為儲。

清朝帝王多愛好狩獵,道光也不例外。一日,道光下詔前往南苑狩獵,傳令四子奕、六子奕從行校獵。奕是很尊重他師傅的,也很懂禮貌,所以前往南苑校獵之前,他先到上書房向師傅杜受田請假。這位杜受田師傅,不僅學問甚佳,很會教授育才,而且善於觀察時勢,分析問題。他知道近期道光為立儲而煩惱。傳統思想的作用加之師徒之關係,使他欲助四子奕一臂之力,以成非常之勳。故當奕請假之時,杜授田問道:“阿哥請假何往?”奕答道:“奉父皇之命,前往南苑校獵。”杜授田為奕獻上一計,他說:“阿哥至圍場,但坐觀他人騎射,萬勿發一槍一矢。並約束從人,勿捕一生物。複命時,上若問及,但對以時方春和,鳥獸孳育,不忍傷其生命,以幹天和。且不欲以弓馬之長,與諸弟競爭。如是必能契合上意。”

奕謹遵師命,到南苑圍場後,他首先向隨從諸人宣布:“今日校獵,凡我從人,勿捕一生物,不得發一槍,射一矢,違者嚴懲不貸。”然後自己便坐觀他人校獵。狩獵結束時,奕所獻狩獵最多,而奕竟一無所獻。道光感到驚奇,當他詢問原因時,奕答道:“兒臣以為時方春和。鳥獸孳育,不忍傷性命,以幹天和,且兒臣不願以弓馬之長,與諸弟爭一時之功。”道光聽完奕回話,喜出望外,情不自禁地稱讚:“真有人君之度啊!”

校獵回宮後,道光立儲之意遂定,他手握朱筆,在立儲冊上寫下了“奕”二字,封於金匣之中,藏於正大光明匾後。就這樣很有立儲之望的奕,因一次校獵而失去了繼承皇位的機會。道光立儲之心雖定,但酷愛六子奕之心使得他在臨終之時又有反悔。道光三十年(1850)正月十五日,道光自知久病不起,即將離世,即命內侍宣六阿哥奕進見,內侍出門正碰上前來請安的四子奕,奕聞知父皇病重之時宣召六弟,心裏很不踏實。更為可疑的是,當他入侍道光之時,道光在昏迷狀態下仍惦記著奕,當奕到後,他開口問道:“六阿哥到否?”但是當六子奕匆匆趕到禦榻前時,道光已駕崩。由此。奕對奕頗有妒意。

道光駕崩之後,禦前大臣怡親王載垣、鄭親王端華、軍機大學士祁藻、杜受田、尚書何沙森、侍郎陳孚恩、季芝昌等按定製打開正大光明匾額後的金匣,依大行皇帝之遺命立四子奕為皇帝,改元鹹豐。

鹹豐即位初,尚有一些作為。他立誌整頓吏治,首先斥責穆彰阿與耆英等貪官汙吏。又屢次頒詔求直言。當時大理寺卿倭仁、國子監祭酒勝保、侍郎曾國藩、通政使羅衍、通政副使王慶之、給事中呂賢等皆應詔上諫。鹹豐喜而納之,且下詔褒獎。首獎倭仁指出:“夫言不逆耳不為諫,今倭仁之言。其庶幾歟!嗣司大小臣工,尤須以國計民生為重,有能見聞,剴切直陳,以倭仁之直諫為法。”次勵曾國藩,其獎勵詔書雲:“曾國藩奏陳用人三策,剴切辨中情事,深堪嘉納。”

鹹豐不但斥貪官、求直言,且大膽起用革職廢員。當時像聲望甚高反被排斥的林則徐、周天爵、姚瑩等,皆以時論所推,相繼被詔用。一時,海內欣然望治。

但是,好景不長,轟轟烈烈的太平天國革命席卷江南後,鹹豐令林則徐為欽差大臣前往剿滅,不意林則徐病逝於途中,鹹豐又令向榮與周天爵、烏蘭泰諸將統軍與太平軍作戰。這些將帥相互推諉,日漸生隙,以致軍事日壞,遍地兵戈。鹹豐八九年以後,太平天國已定都南京,南征北戰,多次危及京師,加上洋人屢次尋釁擴權,鹹豐振作之氣銳減,轉而縱情聲色。第二次鴉片戰爭,英法聯軍攻克天津,逼向北京之際,他竟以巡幸為名,逃往熱河。自到熱河後更是荒**無度。當時雖內憂外患十分嚴重,而他卻在熱河大興土木。對此史載甚多,今錄其一條:“當鹹豐庚申之變(即英法聯軍進軍北京之變),肅順導文宗為秋之舉,又惑文宗以土木音樂之玩。時度支(國庫)存儲無幾,肅順請悉數運到承德以備用,文宗從之。”興土木之外,又每天開台演戲。在遍地戰亂不安中,熱河倒好似太平世界。真可謂“清歌漏舟之中,痛飲焚室之下”。

鹹豐倦於政事,極盡聲色之樂,長此下去,氣血雙虧,以致早亡。“文宗荒於女色,後宮嬪禦多人。圓明園窮極奢麗,又有所謂‘四春’者,皆蘇揚美女,旦旦戕伐身體久虛,遇壇廟大祀,常因腿軟恐登降失儀,遣奕恭代。”不久,鹹豐就在內憂外患日益加重、縱欲嗜色日甚一日中結束了年輕的生命。

慈禧入宮之後,所麵對的就是這麽一位昏聵的皇帝。這與煌煌諭旨、官場頌揚之詞相差甚遠。在這種情況下,她不得不放棄原有的單憑姿色取寵的設想,而不斷加入新的內容。這些新的內容圍繞著一個中心問題是:擊敗群雄,獨占鼇頭。以計取寵,以計固寵。

其次步入宮廷後,嚴酷的現實,使慈禧認識到了“爭寵”乃勢所必需,不求寵,必自斃,要出人頭地,必須起而奮爭。

後宮中佳麗雲集,眾多女子猶如眾花吐豔,各呈芬芳。咋看上去,很難說出哪一個更漂亮。因為她們各有風采,各有特色。眾多佳麗,所要伺候的隻是一個男人。這個男人不僅可以給她們帶來幸福與歡樂,更能給她們以權力與地位。數以百計、千計的女人的命運,隻係在他一人之手。所以得寵者,可以事事如意,失寵者則一切願望化為泡影。一旦打入冷宮,則其淒慘之狀非一般人所能忍睹。正是在這樣的製度下,後宮的女子們,無一不為自己的前途與命運奔波,而這一切都圍繞著“爭寵”來進行。

慈禧不是安分守己的女人,也不是容易滿足的人。貴人之位對她來說根本不會放在眼裏,因為它離統攝六宮的皇後寶座還差著五個級別呢!由貴人升入嬪、妃、貴妃、皇貴妃直到皇後,才是她的向往所在。為此,她在後宮中開始了與諸位後妃的角逐。

慈禧是個很有心計、善於窺伺時機的人。在鹹豐由頹廢轉為縱情於聲色之際,她及時地靠了上去。不僅靠自己的麗質去打動鹹豐的心,以滿足心裏空虛後的聲色之欲,而且能夠充分利用身邊的太監,打通鹹豐身邊的太監,及時而又準確地判明鹹豐的欲望所在,以便能在鹹豐最需要的時刻出現在他的麵前。當然,對於鹹豐的愛好,慈禧也一一觀察了解,通過各種途徑予以滿足。這樣,僅慈禧一人就可以滿足一切欲望,鹹豐就不必讓眾多妃嬪們陪君伴駕了。

慈禧是一個權力欲很強的人。當她通過種種手段,將鹹豐化為己有之後,她針對鹹豐厭政的現實,以免聖勞為由,漸漸地握起了那支可以行使生殺予奪權力的朱筆。初時,隻是把鹹豐對奏章的批示寫下來,後來,又一步步我行我素,自作主張地批閱奏章、揮筆傳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