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邱煜竟然刻意逗他:“他是我主人,我都看了他好幾千年了,你出生的時候我還在旁邊看呢。”

白鷺頓時說不出話來,不甚滿意地低下了頭去,盯著鍾樾衣衫的一角看。

鍾樾人有些兒臉熱,將邱煜趕走,伸手拉過了白鷺的手腕。

如果作為戀人,他們本該牽手,奈何他現在還不大適應。

明明他們以前做過很多事,這會兒因為關係的變換,就連最普通的身體接觸都變得特殊。

但白鷺明顯很喜歡被拉手腕,順勢牽住了鍾樾的衣衫,想笑又不敢笑——他們馬上要去見天神了。

邱煜走在前邊,此刻都不好意思看後邊曖昧的兩人。

“走吧。”鍾樾說。

“嗯。”白鷺應了一聲。

兩人往院子走去,月光穿越過流動的雲層照到他們身上。

手持明燈的天神坐在石桌旁,歸鋆和朱冀正和他閑聊。

鍾樾能感覺到白鷺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幹脆手探下去,牽住了他的手。

白鷺的手十分冰涼,鍾樾用指腹輕輕地揉了揉他的手心,安慰著他。

“來了?”天神將目光轉向他們,從石桌旁站起身,“讓我們長話短說吧。”

院子裏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等待最終的結果。

“經過眾神討論,我們決定…”天神目光落在白鷺身上。

白鷺努力地看了回去,被鍾樾握著的手卻微微發著抖。

“給朱鷺劍一次證明自我的機會。”天神說。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相視笑了起來。

隻有鍾樾還不敢徹底放鬆,問:“他要怎樣證明自我?”

“觀星神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一件大事。”天神答道,“我們將根據朱鷺劍的表現,作出最終的判斷。”

“什麽大事啊,能透露一下嗎?”朱冀拿手撐著臉,“你偷偷告訴我,我不告訴他們。”

“不行。”天神一臉冷漠。

“那你過來,”朱冀朝他招手,“你過來我們喝酒。”

“休想。”天神說完,再次看向白鷺:“朱鷺劍…”

“我一定好好表現。”白鷺當即堅定道,“希望你們…不要懲罰其他人。”

尤其是不要懲罰鍾樾。

天神聞言,竟輕笑一聲,道:“他們的事,待事後再做商議。”

生怕有流氓將他抓起來喝酒,這天神沒有久留,化作一道光飛走了。

“這下輕鬆多了。”歸鋆拿拐杖戳了戳朱冀,“還有好酒嗎?拿上來,今晚我們喝點兒慶祝慶祝。”

“都沒了,最近不都天天喝嗎。”朱冀說。

最終他還是從袖口摸出又一個酒葫蘆,酒葫蘆看著隻巴掌大小,倒出來的酒水卻無窮無盡,很快給每人都斟了一杯。

月光在酒杯中輕輕搖晃。

“他不能喝酒,你們別灌他。”白鷺奪過鍾樾麵前的酒杯。

“哪有神仙不能喝酒的?我不信。”朱冀點點桌麵。

“他確實不能喝,他喝了酒會發瘋。”邱煜說。

“我們這麽多人在這裏,還怕他發瘋?”歸鋆將酒杯奪了回來,“給他滿上,年輕人不給麵子怎麽行。”

鍾樾無奈地笑了笑,看來今天是真逃不過了。

他一點兒都不想在這兒喝酒,他其實還有挺多話想對白鷺說的。

白鷺一臉擔憂地看著鍾樾,說:“我可以替他喝。”

“沒事。”鍾樾說,“就喝一點兒。”

眾人於是一同舉杯,五個杯子碰撞在一起,碰碎了杯中的五個月亮。

一杯仙酒下肚,鍾樾的意識很快就不清楚了,模糊成了雨霧中的模樣。

“不是吧,真能醉啊?”朱冀的聲音在耳邊,然後是伸出來的好幾根手指:“這是幾?”

鍾樾不想回答,下意識轉過頭去看白鷺,白鷺的臉也是模糊的,仿佛罩了一層麵紗,很不真切。

這種不真實感讓他心裏驚慌,手從桌下胡亂地摸,最後白鷺伸手抓住了他。

還好,不是夢。

鍾樾朦朦朧朧地回握住對方,不自覺間力氣很大,像生怕白鷺會鬆手離開。

“我把他帶回屋裏去,他不能再喝了。”白鷺的聲音在耳邊說。

“他要是亂來記得喊我們。”邱煜用賤兮兮的聲音追了句。

鍾樾心想,他現在意識清醒得很,怎麽可能亂來。

白鷺力氣不小,將鍾樾左臂搭在肩上,另一手穩穩地扶住了鍾樾的腰。

鍾樾能聞到白鷺身上的味道,那不是金屬冷冰冰的氣味,而是一種很淡的香味。

這種味道讓他覺得很安心,人越發放鬆下來…

直到他聽見白鷺承受不住的一聲叫喚。

鍾樾即刻回了神,才發現自己這是將大半體重都壓在了白鷺身上。

“抱歉。”他連忙調整重心。

“沒…沒事兒。”白鷺重新將他扶穩,這會兒聞著鍾樾身上頭發上的味道,格外的臉紅心跳。

鍾樾的身體緊挨著他的,不清楚是自己的心跳還是對方的,竟然跳得這麽快。

兩人進入房間,白鷺正想將鍾樾放到椅子上,卻被鍾樾俯身壓過來,給摁在了牆上。

鍾樾白皙的臉頰被酒意醺紅,低頭看著麵前的白鷺。

他此刻對他有千萬種想法,而腦海中理智的那根弦依然繃著,迫使他隻是沉醉地看著。

“你…”鍾樾緩緩開了口,聲音裏也透著醉意,“來得好晚。”

白鷺背後靠著牆,被鍾樾鎖在狹小的空間中,動彈不得。

他沒有逃脫,也不覺得害怕,他隻覺得現在的鍾樾看上去有些兒難過,自己應該抱抱他。

鍾樾被白鷺伸手摟住,眼裏逐漸有了熱意,便情難自禁地靠近他,將頭輕輕擱在白鷺的頸窩處。

“我一個人…很寂寞。”鍾樾在他耳邊低語著,“時間像是沒有意義,每一天都沒有區別。”

春夏秋冬四季輪番變換,他日複一日地造著劍,像被關在了一個看不見的牢籠裏。

他並不想做神明,他遠不如神明那般偉大,但沒有人記得他曾經是凡人。

“白鷺。”鍾樾輕聲喊著他的名字,感受到對方將他摟緊,第一次承認道:“我是真的很寂寞。”

一開始他孤獨得厲害,到後來逐漸麻木,但有時他又會突然清醒過來。

“對不起,是我來晚了。”白鷺難過的抱著他,鍾樾的那種寂寞,與他曾經的經曆連接在了一起。

原來他們都在漫長的歲月中,孤獨了很久,才終於再次遇到了對方。

但鍾樾搖了搖頭,抬起頭來看著白鷺,伸手撫摸他的麵頰。

“我因為自己受不住寂寞,讓你承受了許多的痛苦。”鍾樾想起白鷺身上的那些傷痕,心裏就如刀割一般疼痛,“我在鍛造你的時候,加入了自己的鮮血,我明知道你可能會因此擁有意識,但還是放你走了…”

這一切的開端,就是因為他那一個自私的舉動。

白鷺看著他,一行淚直接順著眼角淌了下來。

隨後白鷺搖頭,慢慢地說:“不是那樣的,哥哥的血隻是讓我變強大了,我其實…”

鍾樾低下頭去,溫柔地吻了吻白鷺臉上的淚水,白鷺頓時說不出話來,心裏湧現出一種既委屈又高興的複雜情緒,湊過臉去與鍾樾接吻。

他們的親吻笨拙,而唇舌間仙酒的芳香彼此【一個動詞】,讓他們逐漸火喿熱起來,身上出了一層薄汗。

分開時,兩人都察覺到了一些異樣,挨在一起一動也不敢動。

“我還沒有問過你…”鍾樾皺著眉說,“你真的願意做我的戀人嗎?”柟諷

白鷺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鍾樾則笑了,告訴他:“即便我對你的喜歡是自私的,即便我隻是想獨占你?”

白鷺愣了愣,有點兒沒明白鍾樾說這話的意思。

“來了我這裏,就不能去別人那裏了。”鍾樾再次提醒他,“隻要你點頭,我也會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

白鷺一直沒有說話,鍾樾看著他,心裏其實很怕他反悔,怕他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自己。

但過了很久,白鷺才說:“大家都是自私的,我想要做你的戀人,絕不是因為你喜歡我。”

“那是因為什麽?”鍾樾此刻明明就知道答案,卻還是很想聽他說。

白鷺看著他,將紅紅的臉埋在他頸窩裏,嘀咕道:“因為我喜歡你。”

他說完,鍾樾就直接將他抱了起來。

“來做點戀人會做的事吧。”鍾樾說。

白鷺此刻心髒狂跳,鍾樾在喝醉以後確實比平日更大膽直接。

他雖然沒有經驗,不懂實際操作,但如果鍾樾想和他做點兒什麽,他是很樂意的。

於是白鷺很認真地點了頭,說:“來做點兒隻和我做的事吧。”

鍾樾輕手輕腳將白鷺放到**,徑直脫去外衫。

白鷺頓時緊張得很,手忙腳亂地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沒脫完鍾樾已經上了床。

鍾樾靠近他,從側後方將他抱進了懷裏,讓白鷺赤.裸的背緊接著他的胸膛。

“睡覺。”鍾樾滿足地說。

白鷺:“?”

他安靜地等了很久,鍾樾除了抱著他,就沒有做其他的動作。

“隻有睡覺嗎?”白鷺努力地轉過身來,看見鍾樾的眼睛真的是閉上的。

鍾樾睜開眼睛,看著他:“不想和我睡覺嗎?”

“想。”白鷺趕緊老實地往他懷裏蹭了蹭,這個姿勢挺舒服的。

鍾樾伸手揉了揉他的發說:“晚安。”

白鷺則湊到他耳邊,用氣聲輕輕地喊“樾樾晚安”。

“怎麽又換稱呼了?”鍾樾感到意外。

白鷺喜滋滋的又喊了兩聲“樾樾我喜歡你”,將頭挨在鍾樾肩窩處,閉上了眼睛。

他獨一無二的戀人,當然要有獨一無二的稱呼。

*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安排在哪裏好呢,中秋夜幕天席地怎麽樣(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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