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做的。”邱煜一臉懶散地逗弄著四隻小貓。

涼亭裏,歸鋆和朱冀相對而坐,正在下象棋。

大熱的天,他們放著好好的家不待,一大清早跑外邊來了。

就為了給神匠和朱鷺劍創造點兒“機會”。

“他們剛在一起,肯定如膠似漆。”朱冀說,“年輕人都是那樣,這個點估計已經兩三輪了。”

“鍾樾未必。”邱煜說,“他說不定連具體怎麽做,都不清楚。”

“你教教他啊,你沒經驗嗎?”朱冀喝了一口仙酒,隨後回過神來,“啊對,你對男色沒有興趣…”

邱煜一聽,猛地就想起了白淼那張臉,不禁臉熱起來。

他和白淼時常相見,見麵總是離不開那事,兩個人都很沉迷…

“劍劍也不會做。”歸鋆又走了一步棋,“他們是兩個小童在一塊兒戀愛,真有意思。”

“啊,哥哥,我要吃了你。”朱冀學著白鷺的樣子,高舉雙手道,“撲下去以後,喜歡他哥哥喜歡得不行,又不知道該怎麽下口。”

“說不定會抱在一起滾來滾去,最後磕到腦袋,一個給另一個吹吹。”歸鋆猜測道。

邱煜此刻正紅著臉,另外兩個人的交談他一句都沒聽見。

他腦袋裏剛才過了好幾段場景,他總是將白淼弄成精疲力竭一片狼藉的模樣。

因為對方是男人,他自然不那麽溫柔,但白淼這人就是喜歡暴力、就是非得讓他們都傾盡所有。

在遇見白淼之前,邱煜從來就沒有這麽瘋過。

白淼似乎很想與他建立戀人關係,但邱煜還沒徹底答應。

他需要再暗中觀察一下,看看這白貓對他到底是不是真心。

為此,邱煜特地在白淼背上留下了印跡,這是他標記獵物用的。有了印跡,他就能隨時感知白淼的位置、以及白淼的情緒狀態。

大白虎的尾巴不悅地抽打著地麵,他才沒有喜歡那小白貓,才沒有想將那小白貓據為己有呢。

“該回去了。”歸鋆贏了棋,扶過拐杖站起來,眼看天色已近黃昏,暑氣也漸漸散去了。

朱冀站起身,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

邱煜將四隻小貓一隻隻裝進竹籃裏,正要帶走,忽然停了動作,雙眼看向遠方。

“怎麽了白虎?”朱冀問。

“我…有點兒急事。”邱煜連忙說,將竹籃交給朱冀,“麻煩幫我照顧孩子,我去去就回。”

邱煜說完,化作小白虎模樣奔了出去——

就在剛才,他感受到了白淼類似激動的情緒。

激動什麽!到底在跟哪個激動啊!

-

與此同時,小白貓喵喵叫喚著,追在白夫人腳跟後邊。

他很想變回人形好阻止白夫人,但白夫人現在走在鬧市裏,如果有名的歌女白玫瑰突然出現,一定會引發轟動。

要是被歌迷堵上,把夫人跟丟了就不好了。

白夫人是他的飼主,雖然是愚蠢的人類,但是他要保護她!

小白貓努力地邁著四腿穿越人群,白夫人正忙著給“白鷺”買好吃的,他很快就跟累了。

好想睡覺。

他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半小時過去,總算跟著白夫人到了信上說的地方。

那是一處偏僻的老住宅區,房屋全都是前朝留下的舊建築。

這裏住的都是極端貧困的人,穿著破爛的衣服,蓬頭垢麵,佝僂著背——他們被生活壓得直不起腰。

有的人瞎了一隻眼,有的人缺了胳膊,有的人在看到穿著得體的白夫人時伸出了渴望的手,露出讓人背脊森寒的笑來。

白夫人被嚇得加快了步速,小白貓則弓起了背,炸毛,衝那個圖謀不軌的人哈氣,露出尖銳的犬牙。

但人家根本不怕這種小貓,伸腿要踹,白淼隻好跟著夫人拔腿就跑。

白夫人為了見到兒子,努力忍著心頭的恐懼,在這種偏僻的地方七彎八拐,數著一戶一戶人家。

終於,她在一處破舊的老宅前停了下來,探頭朝裏看去。

老宅內十分陰暗,彌漫著一種灰塵與青苔的味道,白夫人試著敲了敲敞開著的半邊木門。

“白鷺?”白夫人喊道,“媽媽來了,白鷺?”

沒有人答應。

她咽下一口唾沫,毫不遲疑地邁過門檻,走進屋裏。

白淼趕緊跟了上去,目光警覺地穿透黑暗,鎖定了藏在屋裏的人影…一共三個,全都是男性,聞上去有股抽大煙的臭味兒。

不對,後邊還有一個人!

小白貓猛地調轉頭,衝向那個正要將大門關上的壞人,狠狠地啃了那個人的小腿。

呸,臭的!

“哎喲!”那人當即疼得大喊一聲。

白夫人連忙聞聲回過頭,小白貓仰脖大叫一聲,她即刻反應過來是受了騙,連忙往出口方向跑。

裏頭藏的三個人心知壞了事,但也不慌,畢竟這兒偏僻,又諸多坑蒙拐騙之事,向來無人管。

三人聯合被咬了腿的那人,一齊撲向白夫人,白淼頓時衝上前去,靈巧地躍上其中一人肩膀,劈頭蓋臉給他來了一記貓拳。

啊,打壞人,他要把這幾個壞人給抓爛!

“你們騙我!”白夫人大叫道,又氣又難過,“我兒子呢?白鷺呢?”

她一氣之下也不顧平時端莊斯文模樣,將手中買的點心砸向他們。

“摁住她!別讓她跑了!”四人當中的頭頭大聲道,剛喊完便痛叫一聲。

那隻白貓竟然竄上了他的腦袋,爪子從他臉前自下而上一抓,就是幾道鮮紅的血痕。

他因而睜不開眼,大叫著往頭上摸去——

白淼此時已經大殺四方,有人抓住了他,他就朝那人手啃下去,有人靠近白夫人,他就把人抓個稀巴爛。

白夫人都看呆了,以至於沒留神身後有人踹開了虛掩的木門。

一名高大俊美的男子著急地闖了進來,在看見眼前這一幕時愣住,完全不會動作。

不過□□斤大的白貓此刻麵目猙獰,弓起背炸著毛,惡狠狠地向著四個健碩男人。

他們四個渾身都是傷,有的被啃瘸了腿,有的被抓瞎了眼睛,此刻都被嚇得不敢輕舉妄動了。

一隻貓竟然有如此強大的殺傷力。

“說啊!”小白貓凶巴巴一哈氣,氣到原地跳了一下,“下次還敢不敢!”

沒有人回答,白淼心裏不滿極了,裂著大嘴準備上去再揍一頓…

忽然,他的左邊耳朵向後動了動,因為他聽見了一聲短促的笑聲。

他媽的原來還有同黨,好哇一起咬爛,小白貓氣炸了,扭轉過貓頭。

然後他就呆愣住了。

毛頓時也不炸了,睜著藍藍的圓眼睛看著。

見鬼,邱煜怎麽來了?

他一下子驚慌起來,整個人感到十分丟臉,對方竟然看到了他這麽凶的模樣。

不是這樣的,他其實是一隻溫柔可愛的小貓咪…小白貓尾巴耷拉下來,一臉無辜地看著自己的心上人。

邱煜自然認得這眼神,能想象出白淼此刻是什麽模樣。

“夫人,你沒事吧?”邱煜還是首先將目光轉向白夫人,又轉向那四個遍體鱗傷的男人:“他們逃不了。”

身後木門已被帶上。

他用虎一般犀利的目光瞪了他們一眼,從地上撿起他們準備用來捆綁白夫人的繩索。

四人原本還想反抗,卻眼見邱煜徒手擰斷了他們自備的鐵棍。

邱煜用繩索將他們一個接一個的捆了起來,確認過鬆緊以後,牽著他們往外走。

“誰要是敢逃。”邱煜學著剛才白淼的模樣,猙獰地裂著嘴一臉凶狠的說,“我將他錘到死。”

做完這些,他又伸了手,將小白貓從地上撈了起來。

白淼知道對方不會發現,但還是禁不住心髒狂跳。

邱煜將四個罪犯簽到警署,白夫人進去做筆錄,他便和白淼單獨待在外邊。

“你原來這麽能打啊。”邱煜坐在椅子上,讓小白貓待在自己腿上。

白淼已經有好幾天沒見邱煜了,這時想念得很,大著膽子將貓臉埋在邱煜的腹肌上。

貓貓是單純無辜的,貓貓怎麽可能會想壞壞的事情呢。

白淼深深地嗅了一口邱煜的味道,沒留意到邱煜身子僵了一僵。

“小貓。”邱煜隔了會兒,開口喊他,隨後又突然道:“淼淼。”

白淼整隻貓都愣住了,好半晌才抬起腦袋看著他。

“我最近在想一個,叫淼淼的人。”邱煜慢慢地說,伸手輕輕揉著貓毛絨絨的下巴。

白淼不想錯過對方的任何一個表情,但還是出於本能反應,舒服得眯上了眼睛。

“我以為,他在和別的男人快活。”邱煜有點兒不好意思,他今天就是因為這個趕來的。

怎麽可能!白淼激動得抬起了爪子,他怎麽可能還去別的男人那裏!

合著這個人還是不相信他!可惡,他看上去就這麽不真誠嗎,他都說要和他一起養孩子了!

每次他都讓他愛得這麽深,讓他的東西留在他身體深處,他連這樣都看不出是愛嗎。

小白貓氣得幾乎要站起來打拳。

“我其實…有一點點兒…”邱煜用低沉的聲音說,“喜歡他。”

小白貓的耳朵顫了一顫。

白淼感覺自己瘋了,這是他第一次從對方嘴裏聽見喜歡。

他幾乎想要跳起來親他!

“隻有一點點兒。”邱煜移開視線,不情不願地承認道,“你可千萬不要告訴他。”

白淼頓時欣喜若狂,拿貓兒的身體瘋狂蹭起了邱煜。

邱煜看他一眼,心想這貓妖竟然得意成這樣,不過就是一句“喜歡”,他有這麽高興嗎。

“如果他表現得好,不去別人那裏,那我對他的喜歡…”邱煜繼續別扭地說道,“可能每天都會多一點…”

話還沒說完,腿上的白貓就撲了上來,先用鼻子碰了碰他的鼻子,再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他的嘴唇。

這是貓說愛你的方式。

*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

如果你的貓愛你,那它一定會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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