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纖細的樹枝上,兩隻藍林鳥相互擁擠在一起,瑟瑟發抖,雙爪虛浮如同醉步,光潔亮麗的羽毛上覆蓋著一層淡淡的白霜。
撲通~
兩隻鳥兒晃晃悠悠的從六七米高的樹枝上一頭栽了下來,頓時鮮血飛濺,來不及哀鳴一聲就已經死去。
這一刻,靜心閣真的靜了下來,聽不到半點蟲鳥鳴叫,仿佛是一瞬間所有的生命全都死絕了一般,顯得那麽的死寂,毫無生機。
這種種變化的全都來自於柳涯,然而屬於當事人的他全然不知,眼下他淩空而立,雙手高舉一聲大喝:“斬!”,足足有十丈長的漆黑能量巨劍狠狠的從空中劈下斬在廣場之上。
在這一劍斬下的同時,柳涯懷中一柄隻有寸許長的火紅色小劍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而後一段蒼老的話語直接響徹在他的腦海深處。
“柳涯師兄,一年之後百宗試劍大會舉行,大家同出一脈,宗主希望屆時你能趕回宗內;另外靜心師姐的死因我已調查清楚,前不久派了弟子不悔下山,相信很快便會達到宜城,到時他會將一切前因後果全部告知與你!”
“門派傳音玉劍?”柳涯從渾然無知的忘我狀態中驚醒,他愣了愣:“百宗試劍大會?”
“哼,管我何事,老夫早已幾十年不管宗內大小事宜了!”冷冷哼了一聲,柳涯臉上浮現一抹殺意:“倒是靜心的事終於有了些眉目,到時……”
話還沒說完,轟隆一聲炸響,如同夏日驚雷,又仿若千丈高山突然崩塌,整個大地劇烈的抖動起來。
雖然靜心閣布置有“遮天”圖陣可以將一切聲音屏蔽使外界聽不到,但是大地的劇烈抖動卻是沒有辦法的,一時間柳府中所有人都感覺到大地的晃動,站立不穩。
“怎麽回事?”許多人震驚之餘都如此想著,唯有極少數人飛身彈上屋頂,若有所思的望著靜心閣的方向。
.........
柳涯站在七八丈的虛空中,一臉愕然的望著下麵的廣場,臉色的表情說不出的精彩。
“湮冰劍決,黑水滔滔?”
感受著空氣中熟悉的冰寒能量和那些還未散去的黑色霧絲,柳涯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他看看手中的冰螭劍,複而低頭,隻見廣場上一片狼藉。
原本如同白玉的雕像四分五裂,石屑紛飛,一個足足有五六米深的大坑以破碎的雕像為邊緣一直往西蔓延,占據了大半個廣場的位置。
湮冰劍決,黑水滔滔這一式的威力竟然恐怖如斯。
“唉!”柳涯心疼的看著碎裂的雕像歎了口氣道:“靜心,你的死始終是我心中的一根刺,沒想到壓抑了幾十年今日還是爆發了!”
“幸好門派的傳音玉劍將我驚醒,否則湮冰劍決完全施展下來莫說是靜心閣,就是整個柳府都要遭大殃!”柳涯慶幸的摸了摸懷中的傳音玉劍,無奈的搖頭,隨後一拂袖身體緩緩往下降落。
忽然,
他的目光停留在廣場西邊緣外的五六丈處,那裏一個栩栩如生的人型冰雕躺在地上。
“糟了,蘇慕!”
柳涯心中一驚,人在半空腳步狠狠的踏了一步,旋即帶起一道殘影往蘇慕飛去。
之前蘇慕被氣勢壓迫時分明倒在廣場西角,現在卻在廣場西角之外的五六丈處,看來是被那一式黑水滔滔的劍訣餘波所震掀飛的。
“希望他沒事吧!”一個翻身柳涯落在蘇慕身旁,他心中祈禱一聲然後蹲了下來。
此時的蘇慕早已昏迷,他全身的冰層已有七寸厚,透過冰層可看見他的耳鼻、嘴眼七竅盡數流血,烏黑的發絲早已被血跡打濕黏在一起,在他的大腿上還插著一塊巴掌大的花盆碎片。
柳涯伸出幹枯的手掌撫在蘇慕頭頂的冰層上,體內劍氣流轉,手掌輕輕一拍,哢的一聲冰層裂開,旋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蔓延,最終砰的一聲炸裂,冰屑四處飛濺。
“還有一息尚存!”柳涯在蘇慕鼻前探了探,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從懷中摸出一塊幹淨的手帕小心翼翼的將蘇慕麵上的血跡擦掉,而後靈識侵入蘇慕體內,頓時一張臉難看起來。
刻下蘇慕的情況非常糟糕,體內的經脈碎的七零八散,內髒嚴重破損,若不是吊著最後一口氣,說不定現在已經死了。
“唉,沒想到無辜的害了一個孩子,他就算僥幸活了下來,以後怕是隻能一輩子在昏迷中度過了!”
柳涯心中甚是內疚,本來蘇慕身為一個仆人,就算被主人有意殺死也沒人敢說什麽,但柳涯畢竟不是那種喪盡天良的殘忍之輩,反之他宅心仁厚,他始終認為蘇慕現在這種情況完全是因為當時自己處於渾然無知忘我狀態中無辜波及的,所以他心中很是愧疚、難受。
“還是先送回他的居所吧!”無奈的搖搖頭,柳涯將蘇慕抱起回頭看看狼藉的廣場,然後大步離去。
...............
柳府,晴川苑。
這裏原本是一處頗大的花園,後來因為府內仆人數目的逐漸增多,便被改成一幹專供仆人婢女休息的宿區。
一條寬敞青石路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後背著身穿灰衣的少年,在他的身側一個月白色長袍老人麵帶慮色,顯得心事重重。
“阿福,蘇慕家中可有親人?”身穿月白色長袍的老人偏頭問著一旁背著少年的中年人。
中年人腳步一頓,躬身以示尊敬,道:“回老爺的話,這蘇慕家中五口,全是府中仆人!”
“哦?”老人眉頭一皺有些詫異,要知道柳府禦下管理極其嚴格,雖然男女仆人都居住在晴川苑內,但是向來禁止仆人與婢女私通結合,所以府中很少仆人家庭的存在。
“將他家中情況說我聽聽!”老人詫異之餘,問道。
這老人豁然是柳涯,他身旁的中年人正是府內的大管家李福,當他抱著蘇慕出靜心閣之後就直尋了管
家往晴川苑趕來。
“老爺,蘇慕在家中排行老三,上有一兄一姐,連同父母在內正好五人,在這晴川苑中有著一處小院,前麵左轉走不片刻便到!”阿福一邊走,一邊向柳涯說著蘇慕家中的情況。
“哦?居然有一處別院?”柳涯再次驚訝,須知整個柳府仆人過千人之數,雖然府邸占地頗為廣泛,但若是每個仆人都有一處單獨的住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再者說來仆人的身份在那,根本就沒有資格獨住,柳府眾仆人一直都過著床挨床鋪挨鋪的集體宿舍生活,因此柳涯才有些詫異。
“蘇慕的父親可是劍仆?不知是何品級?”柳涯心中隱隱明白過來,在柳府除了主子之外,唯有劍仆方有資格被賜予一處單獨居所。
聞言,李福憨厚一笑,道:“老爺慧心,蘇慕的父親名叫蘇星河,確實是一名劍仆,現在的是紫衣品級!”
“紫衣麽。”柳涯低聲說了一句,然後忽然想起什麽來,提醒李福,道:“女子柔弱,承受能力太差,等下蘇慕的情況還是直接與他父親說明吧!”
“老爺宅心,考慮的甚是周到!”管家阿福應了一聲往左一轉,伸手指了指前麵不遠處的一個小院,道:“老爺,那處小院就是蘇慕的居所!”
柳涯點點頭沒有再說些什麽,跟著管家阿福往前走去。不片刻,二人就來到小院門前。
嘎吱~
管家阿福伸手將暗紅色的木門推開,一個小小的院落浮現在兩人眼中。
這小院不大,一個正堂,左右兩邊各有一處小房間,院子一角還有一個廚房,一家五口住起來雖然不大倒也算不上擁擠。
“蘇星河可在家中?”管家李福一步跨了進來扯開喉嚨喊著。
兩個女子應聲出來,其中一個約莫三十多歲,身穿黃色衣衫,皮膚白皙,身材苗條,五官甚是清秀,儼然是一個中年美婦;在她的右側一個少女亭亭玉立,年方十六七歲,膚如凝雪細膩嫩滑,體態婀娜多姿,纖細的柳腰不堪盈盈一握,香.臀微翹,胸前雙峰因為年齡的未到顯得頗為青澀,但卻透著另外一種難言的韻味;再看那張麵孔,柳眉杏目,瓊鼻櫻口,一雙春眸猶如一池春水,**漾著男人無法自持的**,在其盈盈一笑間,便是千嬌百媚、萬種風情!此女,豁然是一個人間尤物,魅惑天成,相信假以時日待得完全成熟定然是一個禍國殃民、迷倒眾生的妖精。
李福的目光停留在少女身上,突然顯得有些癡迷,柳涯見狀頓時適宜的咳嗽一聲。
“哦,咳,不知蘇星河可在?”管家阿福被柳府的咳嗽聲喚醒,尷尬的看了一眼主人,然後問道。
其實這也不怪阿福,當柳涯見到那少女時,也是一瞬間失神,好在他實力精深,隻是短短的瞬間便回過神來,現在柳涯在擔心蘇慕之餘心中也有些好奇了,他想看看蘇慕的父親到底是什麽樣一個人,居然能生出如此清秀英俊的兒子和如此迷人的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