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點,好像有什麽人進來了!”
細細掃了會四周,什麽東西都沒有見到,但無數次爭鬥帶來的危險感應,阮次山還是低聲提醒身邊眾人。
其他人的都有些不置可否,覺得這個有些老邁的阮次山是疑神疑鬼。
但知道阮次山本事的丘運長卻立即取出了法器,一根雕刻著七隻火雀的樹枝。
下一刻,一股說不出的寒意猛然在心頭升起,不假思索地猛一抬手,樹枝急急飛出。
七隻火雀齊齊飛出,向空中某處齊齊噴吐火焰。
能被養明煌看中,除了修煉資質不錯外,丘運長對危險的直覺也是極為重要的原因。
就是靠著這點,他才能從屢次危險中逃脫,活到現在。
看到丘運長莫名其妙的出手,一邊的楊誌誠露出一個不屑的冷笑。
西山仙城一事之後,他已經與丘運長徹底決裂,雖然不至於大打出手,但看到對方出醜卻是他極為願意的事情。
但冷笑才出現,就猛然凝固了,火焰噴吐之處,一把無形無色的青色長劍猛然露出身形。
原本無聲無息的長劍陡然青光大作,淩厲的劍氣散發出山崩海嘯勢般的厲嘯,勢如破竹地劃開火焰、劈碎火雀、斬斷樹枝,直落丘運長的頭顱。
“好膽!”
阮次山一聲怒喝,道道黑色羽箭飛射而出,狠狠撞在青鱗劍上。
青鱗劍快捷絕倫,原本他是絕無機會擊中青鱗劍的。
但連破丘運長數道法術,尤其是斬斷他的七火梧桐枝,青鱗劍速度慢了許多,竟然被阮次山的的玄鐵羽箭擊中。
劈碎數十道羽箭,青鱗劍依舊直撲丘運長,但有了這麽多耽擱,丘運長已經有了反應的時間。
驚叫一聲,也顧不得形象了,他猛然雙手抱頭,一個懶驢打滾,急急往一旁滾去。
青光如練,從他身旁掠過,將他左臂連同小半個肩膀齊齊斬下。
上次夥同萬眾雲攻擊徐問的時候,這隻胳膊就被徐問斬斷過,後來費了好大勁才接回去。
不過幾年念,今日便再蹈覆轍。
“救我!”
慘叫一聲,丘運長猛然竄入眾人之中。
雖然不喜這個小師弟,但畢竟同屬一脈,總不可能看著他被殺。
數件法器齊齊衝出,擋在青鱗劍之前。
沒想到萬無一失的必殺一擊竟然會落空,望著拚命逃竄的丘運長,徐問怒發如狂,怒喝一聲:
“擋我者死!”
猛然現身握住青鱗劍,身劍合一,青光如長河倒卷,絲毫不懼十幾件法器,狠狠撲上。
一連串爆響加數聲悶哼,七八件法器被當場斬斷,徐問直接衝入人群。
二十一枚隱身的金邊紅楓葉猛然衝出,繞著他不斷盤旋,隻是一個照麵,就把數個衝得最急的人打得滿身是血。
要不是不想結怨過多,這一下他就能擊殺數人。
逼開眾人,直衝丘運長麵前,長劍一擺,上百道劍光齊齊炸開,猶如一個冉冉升起的青色烈日,直撲丘運長。
長聲慘叫中,丘運長身體連連飆血,瞬間就中了十來劍。
一道道火焰從他身體各處湧出,結成一個火焰盾牌,卸去了大部分青鱗劍的威力。
他就像滑溜的泥鰍一樣,雖然數次中劍,卻總能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開致命部位,傷而不死。
借著其他人的掩護,他在人群中到處亂竄,徐問連出十幾劍,竟然就是殺不死他。
而連成鈞都懼怕的劍氣,卻對他沒有太大的影響,才一入體,就被某種奇怪的力量消融。
看到徐問如此勇猛,再看丘運長拿人當擋箭牌,七八個築基、十幾個煉氣後期弟子都隻是裝裝樣子,沒有一個願意為丘運長出死力,更不想因為他而引火燒身。
件件法器飛出,卻隻是隔靴搔癢一樣,繞著徐問打個圈就撤了回去。
所有人還有意無意地往四周散開,明顯不想參合兩人之間的戰鬥。
“徐問,你好膽!”
看到是徐問,阮次山頓時又驚又怒。
沒想到徐問竟然這麽短的時間內築基成功,更沒想到,對方不過剛剛築基就有這等強橫的實力。
看到其他人敷衍的樣子,阮次山更是惱怒,怒喝道:
“要是我們這麽多人在這裏,還讓丘師弟被這個家夥所殺,看你們有何麵目稟報養明煌等諸位真人!”
聽到他這話,眾人這才微微動容。
雖然不喜歡丘運長,但如果真的讓徐問在眾人的包圍中將丘運長殺死,他們這一脈必然會產生很大的裂隙。
派係分裂會造成巨大的利益損失,他們也會被各自的師尊、養明煌責罰。想到這裏,幾個被徐問斬破法器的人頓時加大了幾分力氣。
不過,有著時隱時現的二十一枚金邊紅楓葉在,終究沒有誰敢衝得太猛。
而從徐問出現的那一刻起,楊誌誠一雙眼睛就變得血紅一片。
要論起對徐問的憎恨,他甚至還在丘運長之上。
丘運長隻是堂弟被殺,他可是當著無數人的麵,被這個晚輩一招生擒活捉,顏麵喪盡。
原本顧忌徐問的凶惡不敢上前,見眾人紛紛出手,他毫不猶豫一揚手,四張靈符齊齊飛出。
灰黑紅黃四道光華飛出,灰色的是亂神符,能影響神魂。
黑色的是重元符,利用元磁之力遲滯別人的行動,大大影響築基修士的飛行速度。
紅色的是一個火焰牢籠,黃色的是泥沼符,會軟化一定範圍內的大地,讓人無法立足。
四張靈符沒有一樣是進攻靈符,全是輔助類,但在這種以多對寡的爭鬥中,這種靈符的效果遠勝普通攻擊法術。
而且這些靈符也不是隨意用出,而是隱約形成一個陣法雛形。
才一落下,徐問頓時感覺似乎落入了泥沼,原本快如疾風速度一下子慢了許多。
“我跟你拚了!”
這時,快要被徐問逼到牆角的丘運長也急紅了眼,抬手一揮,大股大股的黑煙不分敵我地衝出,將兩人齊齊籠罩其中。
才一接觸,徐問就覺得一股怪異的灼熱甜味直衝心口,口鼻都流出紅豔豔的鮮血。
丘運長也一樣鮮血長流,但隨著他往嘴巴裏塞了一枚丹藥,鮮血頓時止住,而後急急往黑煙外逃去。
而速度大減的徐問,竟然被這股黑煙罩住,一時脫身不得。
“好小子,留下吧!”
看到便宜,阮次山猛然一聲怒喝,抬手一揮,又是十幾枚玄鐵羽箭飛出。
徐問急急格擋,卻在接觸的一刹那,“轟隆轟隆”巨響接連不斷。
跟李秀寧的玉箭中煉製了自爆禁製一樣,阮次山的這些羽箭中也有類似的禁製。
這種禁製會大大降低法器的靈性、牢固,正常情況下的攻擊力也會大大下降,自爆時還會傷及神魂。
大部分常規法器是不會煉製這類禁製的,但卻非常適合羽箭這類群攻法器。
至於自己神魂的損傷,在能重傷對手的時候,又顯得沒有那麽重要了。
數十枚玄鐵法劍炸開,相當於數十道築基法術,再加上四處亂飛的玄鐵碎片,阮次山肯定徐問接不下這一招。
要不是對方太過凶戾,他還真舍不得用這種招術呢。
下一刻,一道由無數細小符籙組成的赤紅護罩猛然升起,將所有衝擊、玄鐵碎片盡數**開。
阮次山這傾盡全力的一擊,竟然沒有傷到徐問分毫。
“青鸞瑪瑙珠,萬師弟果然死在了你們師徒手中!”
看到這個護罩,阮次山猛然怒喝起來。
因為法器自爆傷及自身,他臉色本就蒼白無比,這一刻更是白中帶青。
也不知道是因為驚怒於萬眾雲的死,還是因為自己全力一擊下,除了傷到自己,對手卻什麽事都沒有的原因。
“在我未成築基的時候,萬眾雲和丘運長兩個雜碎就偷襲我們師徒,丘運長的左臂被我斬斷,萬眾雲的頭顱也被我親手斬下!”
青鸞瑪瑙珠擋不住黑煙,但徐問卻凜然不懼,青鱗劍一抬,指著阮次山厲聲喝道:
“阮次山,看在昔日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奉勸你緊守自身。否則,萬眾雲、尤虎的昨天,就是你的明天!”
阮次山氣得七竅生煙,築基兩百多年,他何曾被人這等訓斥過。
其他人卻是麵麵相覷,互相交換了個眼色,又暗暗離開了一些。
都是同門,很多人那時候已經來到了青楓城,不少人知道丘運長和萬眾雲結伴外出的事。
萬眾雲從此一去不回,丘運長重傷而歸,當時宣稱是外出探索時遇到了大妖,萬眾雲身死,他也受傷。
當時大家隻當正常,現在看來,哪裏是什麽探險、大妖,明明就是徐問師徒。
一招擒拿楊誌誠還可以說是出其不意,斬殺萬眾雲總不可能又是偶然吧。
那時的徐問還隻是煉氣後期而已,現在已經築基,估計相差十倍也不止。
丘運長何德何能、何恩何惠,能讓大家為他對抗這等凶人。
“大家不要被這小子騙到了,他已經中了毒,法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別人往後退,楊誌誠卻在往前衝,一邊還在連聲大喝,鼓勵同伴跟著他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