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問正要繼續出手擊殺這個蜉蝣人,下一刻,數個大赤林的弟子猛然衝出,齊齊往蜉蝣人殺去。

成鈞離開後,已經將他被徐問所傷的事情告知大赤林弟子,這些人要麽是他後輩,要麽是他同門,自然要為他報仇。

徐問之前進來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召喚出了惡鬼和蛇妖。

雖然故意裝成不認識的樣子,事後又分別喚回,還是被這幾個大赤林的弟子看出了真麵目。

見徐問忽然出手斬殺蜉蝣人,而那個秘境後麵竟然境中有境,他們當即意識到這些蜉蝣人有問題。

敵人想做的,自然不能讓他作成,他們猛然出手,想搶先一步擊殺對手。

“大膽!”

徐問一聲怒喝,顧不得隱藏,抬手一揮。

無形的光華閃過,一個大赤林弟子的腦袋、四隻手臂和那個蜉蝣人的腦袋齊齊落下。

那個大赤林弟子已經有築基修為,竟然被徐問一劍擊殺,另外兩個也有煉氣後期修為。

一劍之威,強橫至廝,所有人齊齊大嘩,但這一下也徹底暴露了他的身份。

“徐問!”

大赤林的弟子齊齊大喝,也顧不得這裏是未知之地,當即祭出法器殺向徐問。

“徐問!”

又是幾聲怒喝響起,丘運長、周誌芳等人也在阮菁華的示意下,衝向這邊。

“徐問!”

本以為這就是全部,但另一個角落竟然再度響起怒喝聲。

一個與黃簡公有八分相似的流雲穀弟子,帶著一幫人直衝過來。

他叫黃望公,是黃簡公的弟弟。

不久前才進階築基,這次來西山遺跡,既是公幹,也是為了哥哥的仇怨。

他本來並不知道徐問的長相,但名字卻早就打聽來了。

大赤林和丘運長等人一喊,自然明白眼前人就是仇人。

一般修士之間的爭鬥,並不會演變為門派恩怨,門派並不會介入,但也不會阻止親人朋友報仇。

黃簡公為他親哥哥報仇,自然沒人阻止。

眾人正在為徐問那驚豔的一劍而震撼,轉眼又被他如此之多的仇人震驚了。

三方勢力,足有十來位築基,哪怕徐問是築基大圓滿高手,應付起來也會極為吃力。

不過,徐問卻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看向海珍珠那邊的戰團。

海珍珠非常信任他,在他出手擊殺蜉蝣人之後也立即出手,殺向守衛那個洞穴的蜉蝣人。

但與其他蜉蝣人不同,這個蜉蝣人竟然有著築基境界的修為。

才一交手海珍珠就陷入困境,即使海珊瑚等人齊齊出手,也被那人死死壓製。

那個洞穴曾經出產過陰陽五行魚,絕非普通秘境可比,那個築基期的蜉蝣人就是最明顯的明證。

蛇妖、惡鬼齊出,擋在其他人,徐問則法力盡起,全部湧入青鱗劍中。

一聲厲喝,抬手一揮,所有見識過他之前一劍之威的人齊齊膽寒,全都收回法器防身。

無形的光華閃過,正在攻擊海珍珠的蜉蝣人腦袋瞬間落地。

海珍珠的葵水旗緊隨而至,將他的身體攪碎。

下一刻,兩道清光飛出,分別落入徐問和海珍珠體內。

一聲斷喝,惡鬼和蛇妖拚命擋住大赤林和流雲穀的人,徐問則長嘯一聲,直撲丘運長。

急掐法訣,青皇六禦手和青芯焰齊齊飛出,衝向周誌芳等人。

趁著他們不能分神,他深吸一口氣,往前一指。

無聲無息的力量衝天而降,直剪丘運長的脖頸。

下一刻,正在對抗蜉蝣王的阮菁華猛然一聲清喝,那道清麗的劍光猛然反轉,往空中狠狠一撩。

無數細小的火花和雷電中,兩把三階寶劍齊齊現身,一邊是綻放著淩厲青光的青鱗劍,一邊是一汪清水般的秋水劍。

“當啷”一聲巨震,兩把寶劍最終狠狠撞在一起,劇烈的聲響讓煉氣低階弟子眼前都是一黑。

狂風平地而起,吹得好些人都是站立不穩。

徐問和阮菁華齊齊大叫一聲,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兩把寶劍並無高下之分,阮菁華修為占了上風,但很大一部分精力都被蜉蝣王牽製,結果竟然是雙方不分伯仲。

其他人都被震得紛紛後退,丘運長卻猛衝上前,手一張,一枚黑黝黝的小圓球直射徐問。

一股涼氣直衝脊背,強烈威脅直衝心底,徐問一聲怒喝,急急往後竄出,青鸞瑪瑙珠全力激發。

與此同時,青皇六禦掌狠狠拍出,重重打在陽雷子身上。

“不!”“王八蛋!”

與此同時,許多怒斥聲響起,有的人祭起防禦法器,有的人猛攻丘運長,想逼他收回陽雷子。

還有人失心瘋一樣攻擊徐問,想拉一個墊背的。

青皇六禦掌與陽雷子狠狠撞在一起,瞬間,無數細小到極致的藍汪汪的雷電猛然衝破圓球表麵。

雷霆以指數方式急速擴大,隻一瞬間就擴大囊括小半個大廳,一切東西都在藍色的閃電下灰飛煙滅。

外界看來隻是一瞬間,但親曆者卻仿佛度過了幾萬年。

“轟隆”一聲巨響,仿佛小型核彈爆炸,大半個大廳瞬間化為灰燼,強烈的衝擊波橫掃四方。

波及範圍之內,所有煉氣境界的修士瞬間灰飛煙滅,無一例外。

二十來丈範圍內的築基修士也當場死亡,基本無法幸免,其他人則全都慘叫著被掀飛。

不過,也不是沒有例外。

徐問和丘運長這兩個始作俑者,離陽雷子最近,卻都活了下來。

丘運長的體質極為特殊,強雷的雷電之力打在他身上,竟然有大部分瞬間消失了。

雖然依舊被殘餘的雷電之力打得皮開肉綻,但明沒有當場死亡。

青鸞瑪瑙珠防禦力極高,雖然不能完全擋下雷電之力,那個奇異的紅色護罩依舊在抵擋了七成力道後才熄滅。

剩餘的三成威力依舊很強,卻已經不足以殺死穿著無形衣的徐問。

竭力偏轉身子,借著這股爆炸之力衝向一個光幕,卻終究差了一點。

下一刻,海珍珠疾衝而來,一把抓住口吐鮮血的他,衝向洞穴秘境所在的光幕。

光華一閃,兩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一道清麗的劍光疾馳而來,但終究不敢刺入光幕,在最後時刻猛然掉頭,再次將蜉蝣王一斬為二。

阮菁華離戰場最遠,受到的衝擊最小,但秋水劍在和青鱗劍的碰撞中靈性受到了極大的震**,指揮不靈,差了一點點。

這一擊陽雷子,影響極大,擊殺三十多個煉氣期修士和五六名築基修士,也徹底將所有人的戰意引燃。

想早點脫離這裏的人不再猶豫,直衝光幕。

但在通過十來個人後,光幕猛然消失,變成了牢不可破的石牆。

剩下的人沒有辦法,直撲其他蜉蝣人。

還有部分人早有舊怨,隻是攝於這裏的神秘,不敢輕易爆發,這下也再不按捺,直接開始動手。

還有更多的人則直奔元門而來,丘運長那一擊不分敵我。

固然將徐問打成了重傷,卻也給他們招惹了許多敵人。

就在局勢亂成一窩粥的時候,阮菁華猛然一聲輕喝,秋水劍再次從蜉蝣王體內穿過。

但與之前不同,這一劍後,無數細小的劍氣猛然出現在蜉蝣王全身各處,正是阮菁華每一劍劍痕所在。

無數劍氣齊齊爆發,蜉蝣王喜怒不露的臉上猛然浮現一絲恐懼,原本隨時可以複原的軀體內竟然開始一點點消融。

阮菁華每一劍,看起來沒用,其實都留了一點劍氣在蜉蝣王體內。

蜉蝣一族生命結構與其他種族截然不同,一出生就一命多體,能將生命本質寄托在任何一個軀體中。

與分身不同,各個軀體之間並無主次之分,更類似一個小型的蜂群或蟻群,幾個軀體共享一個意誌。

沒有寄生前,各個軀體可以獨自活動,但寄生後,為了保證各個軀體之間的等同,所有軀體都會潛伏在新的軀體之中。

如果不能同時鉗製所有軀體,他就能將生命力在各個軀體間隨意轉換,隻要消耗法力,就能輕而易舉地催生其全新軀體。

這就是蜉蝣一族讓人聞之色變的源頭。

大範圍群傷法術威力不足,未必能殺死任意一個軀體,更不要說全部。

單體法術殺傷力雖強,但有著許多軀體可供消耗,他根本不怕。

剛出生的蜉蝣就有十幾個軀體,境界越高,軀體越多。

築基級別的蜉蝣王有數萬軀體,融入這具肉身各處,阮菁華劍法再強,也不能同時剿滅所有身軀。

當然,每一劍下去,都會消耗他部分法力,但對於築基階段的蜉蝣王而言,這點法力損失完全可以接受。

蜉蝣王以為會一直這樣持續下去,哪知道,阮菁華竟然早就知道他的這一特點。

每一劍看起來沒有效果,卻都留了一點劍氣在他身上,時機一到,劍氣齊齊爆發,讓蜉蝣王數萬軀體齊齊毀滅。

當然,能將劍氣留在他身上,而不讓蜉蝣王察覺到,那就是阮菁華的本事了,其他人可做不到這一點。

眼看軀體即將不保,蜉蝣王隻能無奈放棄這幅築基之軀,許多細小到難以發現的小蟲從軀體各處衝出。

沒有寄生體的限製,這些軀體不用再聚集在一起,瞬間飛向四麵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