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雖小,速度並不慢,瞬間直射四麵八方。
但已經知道蜉蝣特性的阮菁華,又怎麽會沒有料到這一點。
即使平天冠的鉗製讓她依舊動彈不得,卻有無數道劍氣湧出,將所有蜉蝣團團圍住。
她資質突出、家學淵深,加上又有養明煌那個金丹丈夫指點,一身劍術堪稱精妙絕倫。
千百隻築基境界的蜉蝣用軀體硬抗千百劍氣,雙方齊齊湮滅。
但蜉蝣終究是生命,靈活程度不是劍氣能比,所有劍氣都湮滅了,卻有一隻最後的蜉蝣王逃出了劍氣牢籠,飛向遠處。
冷笑一聲,阮菁華猛然抬手,就要將最後的落網之魚一網打盡。
滅殺其他小蜉蝣都有收獲,沒理由這個蜉蝣王身上啥都沒有。
下一刻,一道無形的劍氣猛然掠過,搶在她出手之前,將最後那隻蜉蝣王也斬滅。
每一個秘境都出現在這個大廳中,沒理由無盡之涯會例外。
而蜉蝣王背後所在的那麵牆壁,是唯一沒有出現秘境影像的地方,他多半就是無盡之涯的守護者。
因此,在離開前,徐問暗中將青鱗劍留在這裏,命令它在關鍵時刻斬殺蜉蝣王。
青鱗劍靈性很高,已經能大體明白徐問的意思,果然在最後關頭一擊得手,也如願搶走了最重要的清光。
“不!”
看到這一幕,阮菁華憤怒地大聲尖叫。
下一刻,蜉蝣王背後的牆壁猛然一晃,顯出一個無數岩石組成的奇異秘境,一點清光飛出。
跟在飛遁而走的青鱗劍之後,落入洞穴秘境的光幕中。
也不知道是秘境的區別還是蜉蝣的特殊性,與其他秘境不一樣的是,起到更重要作用的阮菁華,竟然沒有獲得清光。
“好膽!”
即使在徐問逃脫丘運長的舍命一擊時,阮菁華都沒有這麽憤怒。
法力湧動,拚命一躍,竟然一下子衝出去老遠。
蜉蝣王死亡的那一刻,平天冠上那股奇異的鉗製力竟然莫名消失了。
衝向洞穴光幕的方向不變,阮菁華急急抬手,抓向頭上的平天冠。
這件法器能將他莫名其妙定住那麽久,絕對不是普通物事,但原本十拿九穩的動作卻一下子撈了個空。
抬頭一看,她的手竟然從平天冠中間穿過,不知道什麽時候,平天冠竟然已經變成了虛幻之物,正一點一點地從她頭頂虛化、消失。
手指碰到光幕,眼前所有的事物猛然一晃,她瞬間出現在一個冰雪飛舞的秘境中,與黑黝黝的秘境影像全然不同。
至於徐問的影子,更是半點也看不到。
“啊~~~~~”
辛苦一番,最終卻一無所獲,阮菁華氣得高聲怒嘯。
強烈的聲波穿雲裂石,直衝四麵八方,引起無數雪崩,引來無數雪獸,卻始終看不到徐問的身影。
另一邊,觸碰到光幕的那一刻,徐問隻覺得眼前景色一變,都來不及多看,就直接暈死過去。
朦朦朧朧中,有人撬開他的牙關,給他喂下許多東西。
又有人解開他的法衣,為他正骨、裹傷、清洗。
而後就是長久的睡眠,他感覺自己在一個溫暖柔軟的被窩裏,仿佛嬰兒重回母親的懷抱。
十來天之後,陽雷子的力量逐漸消減,他的意識終於重回軀體。
海珍珠正將他抱在懷裏,仿佛懷抱著一個嬰兒,正用一塊軟布細細地為他擦拭身體。
軟布輕輕擦過他的額頭、眉毛、臉頰、嘴唇,女孩細膩溫良軟糯的手指在他皮膚上劃過,帶來道道奇異的電流。
稍一感應,他就再次昏睡了過去,再次醒來已經是數天之後。
陽雷子的力量已經被徹底祛除,隻是被損傷的肉體還一時不能完全恢複。
海珍珠還在給他擦身體。
剛開始的時候陽雷子之下,他的軀體幾乎沒有一處不受傷,需要每天清洗、塗藥。
但這幾天下來,身體已經開始漸漸恢複,女孩卻似乎有些習慣了,依舊每天給他擦洗。
柔荑一樣的手指碰到關鍵之處,徐問禁不住輕哼了一聲,海珍珠的動作猛然一頓。
幾縷飛紅襲上雙頰,嬌嫩的臉上頓時燙的嚇人。
急即將徐問輕柔地放下,再將他衣物一件件穿好。
坐在他旁邊好一會,海珍珠快要跳出心髒的心才穩定而來下來。
外來之力被祛除,徐問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第三天就能坐起來,但還是被海珍珠強按著多躺了幾天。
這天,實在躺不住的徐問坐了起來,一旁的海珍珠急忙結束修煉,將絲帕打濕,遞給徐問潔麵。
簡單擦洗了幾下,徐問就要放下絲帕,女孩卻一把接了過來,細細地給了擦洗了一遍。
感受著女孩熟悉無比的動作,徐問又是感動,又是尷尬。
扭頭看著看著鋪著繡錦、掛著羅帳,一邊還燃著熏香,幹淨整潔無比的床榻,他沒話找話道:
“妹子,這就是你經常來的地方。”“我……”
被徐問看到這些,海珍珠不由有些羞澀,低頭道:
“是的,我來這裏好幾次,別看是黑漆漆的山洞,但這裏很適合修煉。又沒有別人,就弄了這些來……”
徐問目光又一轉,角落一個碧玉衣架上,赫然晾著女孩的許多小衣。
女性與男性就是不一樣的,即使身為修士,一個清潔術下去,比什麽清洗都幹淨,但大多數女修還是會習慣性地換洗內衣。
不像大多數男修,一件衣物可以穿好幾個月甚至幾年,直到全是洞洞為主。
看到徐問的眼光,海珍珠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急急上前收拾,卻又有些手忙腳亂,一套小衣掉在一邊,差點踩到。
徐問剛上前撿起來,海珍珠急急搶過,收到儲物袋中。
但隻是刹那,徐問卻已經看到了許多,看起來偏瘦的女孩,卻很……
心中一動,當即上前攬著女孩的肩膀,將她拉到床邊坐下。
握著女孩的雙手,徐問定定地看著她的雙眼,柔聲道:
“妹子,我還沒有好好謝謝你呢?”
徐問從沒這麽嚴肅,又這麽溫柔地跟她說過話,女孩又是開心又有些害怕。
輕輕動了動肩膀,想要掙脫懷抱,卻被一下子摟得更緊了。
……
“不…不行的,你的傷還沒好…”
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纏鬥中,兩人已經倒在一起,女孩按住徐問的手,低聲道。
“大鬥法不行,小鬥法不影響的!”
低聲回了一句,然後是更多的動作。
……
事了,海珍珠如同吃飽喝足的小貓一樣,舒服地依偎在徐問的懷抱裏,一邊低聲道:
“大哥,你說那個蜉蝣一族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的估計,那個蜉蝣王是受了什麽控製……”
對於海珍珠,徐問沒有任何隱瞞,和盤托出他對整個事件的分析。
蜉蝣王實力雖強,但絕無可能讓那個宮殿連通所有秘境,這必然不是他自己的力量,而是整個西山遺跡的力量。
因此,他不是決斷者,而是被操控者。
某位未知的強大存在,將他禁錮在那個宮殿中。
利用蜉蝣一族奇異的生命特征,將他們與整個西山遺跡綁定在一起,來篩選徐問等人。
至於選定徐問等人到底幹什麽,現在的徐問還看不出來。
但從月琳琅的說法看,被選定對徐問等人沒有壞處,還有不小的好處。
蜉蝣肯定不甘心作為棋子,所以才拚命反抗,那些後代、紙人都是他的手段。
尤其是試圖寄生阮菁華,更是他最主要的目的。
但布局者實力之強,遠超想象,從最後的結果看,蜉蝣一族根本全無反抗之力。
“大哥,你可真厲害!我就笨死了,從來都想不到這些。”
聽著徐問的分析,海珍珠崇拜地看著徐問,連聲稱讚。
水波一樣的雙眼中,全是不明意味的小星星。
“小傻瓜,你這是大智若愚,怎麽會是笨,最聰明的人就是你了!”
刮了下她堅挺的小鼻子,徐問連聲誇獎,直到誇的她滿臉潮紅,差點又忍不住時才停下來。
不再調笑她,從墨玉戒指中取出那枚築基丹,遞給海珍珠道:
“妹子,我早就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今天送給你吧!”
聽到有禮物,還是早就準備的,海珍珠頓時歡喜地接了過來,急急打開。
完全一副小兒女姿態,忘記了自己煉氣後期的修煉者。
才一打開玉瓶,她就急急合上,跟當初的劉明和一模一樣。
不過,可能是已經見過一次築基丹,她沒有劉明和那般不敢置信,隻是看著徐問道:
“這是……築基丹,大哥送給我的?”
“是的,我送給你的,相信我,有她,你一定可以築基成功!”
將女孩摟在懷中,徐問肯定地說道。
“那…那我能不能把它送給姐姐,姐姐已經煉氣大圓滿了,一直沒有找到築基丹……”
接下來的海珍珠的問題卻讓徐問有些吃驚,連連擺手道:
“絕對不可以,你可以在築基後在幫她,但絕不能不顧自己的道途讓出築基丹。”
“行有餘力幫人是行善,舍己為他幫人是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