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劉遇泊頓時臉色一變。

早在丘運長等人幾次打著養明煌的名義,強借鳴鳳幾維鳥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件事會給他帶來禍害。

果然,這就上門了。

“徐師叔有什麽吩咐,小老兒一定照著!”

但鳴鳳幾維鳥是他心愛之物,他還是想掙紮一些,故意裝糊塗道。

“鳴鳳幾維鳥呢,交出來?”

徐問沒時間跟他拖延,聲音不由得嚴厲了幾分。

築基威壓不知不覺湧出,四周的劉家人頓時覺得呼吸都有些不舒服。

“鳴鳳幾維鳥是我家重寶,你難道想強搶不成,即使你是我曾經好友也不行。”

“劉師兄,你帶著鳥兒想走,我拚死也要保護我們劉家的寶物。”

劉遇泊剛要開口,劉明和卻搶先一步大叫一聲,一邊還伸至一橫,攔在了一個徐問從未見過的中年人麵前。

劉遇泊果然老了!

徐問禁不住在心裏暗歎。

老了,就會糊塗,這是大道法則,沒有人任何人可以例外。

要是劉弘遠在這裏,就絕不會麵對一個築基高手,還磨磨唧唧,試圖耍小手段,逼得劉明和不得不用這種方式來調和。

劉明和當然不是真的要跟徐問拚個死活,而是在阻止劉遇泊說出不可收回的話。

與此同時,也直接點出了鳴鳳幾維鳥的所在,省得劉家其他人受到牽連。

拂袖一揮,劉遇泊如被電擊,重重往後摔去,當場摔了個頭暈腦脹。

身子一閃,劉明和也被直接擊暈,徐問已經來到那個中年人麵前。

也不知道是慌亂之中失了方寸,還是本身就是這種性格,中年人竟然一聲怒喝,不顧修為差異,照著徐問就是一掌打出。

這人後煉氣大圓滿水平,是現在劉家修為最強之人,多半就是劉遇泊全力栽培,視為築基種子的那個侄子。

“好膽!”

冷哼一聲,徐問也是一掌擊出。

“不要!”

看到這個場景,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劉遇泊忍不住揚聲大叫。

雙掌相交,徐問紋絲不動,中間人卻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一掌打出去好遠。

“嘭”地一聲重重落在地麵,竟然怎麽都爬不起來。

“膽敢對我動手,隻廢了你已經是輕罰!”

冷哼一聲,掃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劉遇泊和中年人,徐問冷冷說道。

他這一掌,直接廢了中年人的修為。

雖然隻是震傷他的丹田,而非徹底震裂,但以劉家那點可憐的底蘊,他就算積極療傷重修,這一輩子也不可能重回煉氣大圓滿,道途已斷。

徐問很少下這種辣手,但對方和劉遇泊都有些搞不清楚,對與他交好的劉明和夫婦、劉弘遠等人掌控劉家都是一個潛在的威脅。

既然他要被機會送到手中,他也不是聖母轉世,就幫朋友一把。

抬手一招,中年人腰間一個布囊猛然飛出,解開布袋,一陣“幾維、幾維”的聲音頓時傳出。

看到徐問,鳴鳳幾維年似乎也知道大禍臨頭,頭一縮就往袋子裏縮去。

卻哪裏能逃脫徐問的掌握,一巴掌就被拎了出來。

並掌如刃,一掌就將它可小的腦袋斬下,收起屍首,將腦袋往劉遇泊麵前一扔,冷聲道:

“這是給你最後的機會!”

說罷,不理會劉明和慘白的雙眼,徐問直上高空,飛遁而去,

劉家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查看了侄子傷勢後,劉遇泊更是仿佛一下子老了幾十歲,連腰板都彎了起來。

一旁的劉霓裳看得不忍,她雖然也對父親意圖將劉家交給堂哥不滿,畢竟父女情深,連忙上前,扶住老父親。

“霓裳呀,以後,以後劉家就要靠你們和弘遠了……”

劉遇泊老淚縱橫,連連拍著劉霓裳的手背道。

唏噓一會,劉家人繼續尋寶。

為生存而忙碌的普通人,是沒有資格沉湎於悲傷的。

幾個時辰後,已經將遺跡翻了個遍的劉家人正要離開,天空卻再度落下幾道遁光,正是嶽鵬等嶽明這一係的至元門弟子。

對於四階靈境低階的爭奪已經告一段落,養明煌的受傷,直接導致了整個至元門防線的收縮。

眼見不可能獨占,嶽明便開始與各方勢力和談,已經決定各方按比例共有這片地界。

一場大戰下來,金丹真人一個沒死,築基損失了兩成足有,煉氣弟子卻戰死了近一半。

剛剛打生打死的對手,竟然轉眼就坐到了一張桌子上,很多低級弟子都無法接受。

但這就是世界,大佬操盤,金丹真人發牌,築基是牌手,煉氣弟子則是那些一張張打進打出的牌,並沒有決定的權利。而對於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徐問,養明煌和嶽明都是慍怒無比。

當即派出許多弟子,往各個方向搜索徐問,務必要將他抓回去。

簡單問了一句徐問的動向,又看了看幾維鳥的鳥頭,他們便不再理會劉家人,紛紛劃空而去。

至於這件事是他們引起的,要他們賠償劉家的損失?

做夢去吧,夢裏啥都有!

“你那個好師兄,這次可惹上大麻煩了,連金丹後人都親自出手了!”

角落裏,劉霓裳重重掐了一下劉明和,低聲道。

身為枕邊人,她當然知道丈夫與徐問的關係,也看得出丈夫和徐問演的雙簧。

不過,隨著劉遇泊的老去,劉家暗地裏的爭奪也越發激烈。

能幫助他們夫婦徹底掌握劉家,她還是很高興的。

“嗬嗬,你放心!”

拍了拍妻子細嫩的手,劉明和信心滿滿地道:

“連金丹都在他手下吃癟,金丹的後人算什麽,我告訴你,徐兄本事大得很。”

“隻要金丹真人不出手,這世界能奈何他的築基我還沒見過。”

……

另一邊,已經闖出重圍的徐問也的確比較放鬆。

他倒沒有劉明和那等自信,敢說力壓所有最近同階。

但他也有這個信心,隻要各派金丹種子,築基大圓滿高手不出,他不懼任何其他同階對手。

而成鈞那樣的高手,即使在至元門這些大門大派中,也是不多的。

他們都忙於提升修為,有幾個會因為外事而跑來跟他作對。

找了個僻靜的山穀,取出那兩兄弟的戰利品。

這兩人的東西很多,還很雜,許多東西一看就是來自於不同的人之手。

看樣子,他們在這裏已經做了好幾票,捕殺了好幾名築基修士。

簡單分了下類,靈石、靈符、丹藥之類的東西就起碼價值上萬靈石,其他法器、材料價值也不在這個之下,但真正珍貴的東西卻並不過。

幹他們那行的,第一就是手底要硬,敢打敢拚、能打能拚。

第二就是眼睛要亮,不能招惹惹不起的人。

他們下手的對象,都是一些無根無萍的散修,靈石有,但能讓徐問看上眼的珍稀之物,卻是一樣也無。

但他們自己的東西,卻有樣讓徐問極為滿意。

首先就是那個簡易禁空陣法陣盤,布下後能影響方圓一裏左右的地空,如果有築基修士從中經過,猝不及防之下很可能中招。

算上得自劉寶的迷陣,這已經是徐問獲得的第二件陣法戰利品了。

但兩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一個隻有一階,一個卻有二階,無論是範圍、威力、應用程度都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其次就是一枚陣法傳承玉簡和一本陣法研究筆記。

草草翻看了一遍後,徐問才發現,他首先擊殺的那人竟然是一位極為難得的陣法師。

丹器陣符,陣法師位列修真百藝之三,還在製符師之上。

這等人物,怎麽可能淪落為邪修,難道是天生嗜殺?

徐問百思不得其解,隻能搖搖頭不理會。

從筆記中看,他們四人原本不在至元門附近,而是在八周山和流雲穀兩大門派之間的混亂地帶活動。

應該是聽說了西山遺跡的事,抱著幹一票大的心思,才跑到這裏來的。

四個築基之士,即使隻是築基初期,在仙城或者修真家族找個供奉之位還是輕而易舉的。

徐問實在理解不了,他們為什麽放著安安穩穩的日子不過,要幹這種殺人奪寶的勾當。

這人陣法造詣不錯,已經有了一階陣法師的頂峰,那個禁空陣盤就是他自己製作的,正想辦法晉升二階陣法師。

但與丹、器、符三種職業不同,陣法師這個職業非常依賴實力。

大門大派的陣法師,自然有幹不完的活計,吃的滿嘴流油,但散修陣法師……

有幾個散修用得起陣法,就算偶爾遇上一兩個,也多半是很低階的陣法。

這件陣法傳承是他從流雲穀黑市買來的,準備進階二階陣法師所用。

與至元門嚴厲控製治下散修,基本納入門派掌控不同,八周山和流雲穀對散修的控製要寬鬆很多,竟然連陣法傳承都能買到。

這個靈文玉簡他應該入手不久,觀摩的次數不多,絕大部分靈文都保持完整。

徐問從來沒有接觸過陣法,但隻是草草看了一遍傳承玉簡,卻頗有心得,原本構建符陣上的幾個難題竟然有豁然開朗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