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懲戒幾乎是公開的,參會的眾人立即重新收了收心。

連郝家這等勢力,八周山都說懲戒就懲戒了,更不要說他們這些小勢力了。

其實,如果郝家不是建立了飛龍商行,大家估計要更忌憚他們一些。

一個沒有牽掛的大修士,足以讓任何人暫時俯首低頭。

但既然郝天龍建立了勢力,那就必須遵守這個世界的規矩,否則,他自己的勢力也經營不下去了。

另一邊,對明淨元靈的爭奪還在繼續,價格飛快來到了三千中品靈石。

這個時候,所有其他人都偃旗息鼓,沒了參與的興趣,都睜大眼睛吃瓜,想看看明淨元靈到底花落誰家。

到了這個數量,哪怕是郝澤龍也有些吃不消了,飛龍商行是郝家的,可不是他的。

少量的挪用一點自然沒有問題,多了的話,不用老祖,他父親就會親自來剝他的皮。

在對方喊出三千靈石的價格後,他再也忍不住了,厲聲道:

“童掌櫃的,對方是什麽來頭你驗過麽,不要胡亂哄抬價格!”

剛剛是尚建耀被他壓得喘不過氣,要求驗資。

風水輪流轉,轉眼壓力就到了他這邊,逼得他不得不要求驗資了。

“哈哈~~~”

不等童蘊光說話,對方包廂的窗戶就猛然打開,一個也同樣年輕的麵孔看向這邊,吊兒郎當地笑道:

“郝兄還真是健忘,這麽快就忘記我是誰了!”

“白…白雲飛……”

看到對方,郝澤龍也有些吃驚,顯然是認識的,轉眼就勃然大怒道:

“白雲飛,你是不是有病,你不過築基中期,用得著這明淨元靈麽?”

名喚白雲飛的青年嘻嘻一笑,渾不在意地道:

“我現在用不著,不代表我以後用不著,就算我用不著,也可以送人呀!”

“反正我玉京商會不差錢,不像有些人,連幾千中品靈石都拿不出來。”

說到這裏,他嘴角一撇,不屑一顧地道:

“奶奶的,連幾千靈石都拿不出來,還好意思到處充大頭,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信心?”

郝澤龍氣得七竅生煙,卻發作不得。

他來頭大,對方來頭更大,是白玉京經行四方的商行。

白玉京是化神大派,別說他父子,就算郝天龍也不敢惹對方。

與他們專做大宗商品不同,對方卻隻經營小巧精致的高端貨。

是真正不到一定身份地位,根本沒有機會接觸的人物。

照理說雙方的業務並不重合,沒有衝突,奈何他不爽對方賺取靈石輕鬆愜意,對方又瞧不起他如販賣稻穀的老農。

這就好比鄉下地主老財的兒子遇到了城裏的富二代,即使表麵上一團和氣,私底下的鄙視和討厭卻是無論如何也免不了的。

白雲飛來頭非常大,據說跟化神老祖都能牽連一二,幾千中品靈石對別人而言是天文數字,對他而言卻沒有多難。

見到是他,郝澤龍當即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爭不過對方的。

臉一黑,“砰”地一聲重重關上窗戶,再不發一言。

這個價格已經遠超明淨元靈的正常價值,童蘊光當即落錘定音,明淨元靈落入白雲飛囊中。

一場大戲落幕,底下的看客,包括徐問都是回味無窮,既長了見識,也對這些紈絝子弟有了更深的認識。

小**之後,拍賣會繼續,另一邊,後台的兩個築基修士親自捧著裝有明淨元靈的水晶瓶,前往白雲飛包廂,準備交割。

小心翼翼地捧著水晶瓶,兩人都是心有戚戚,隻恨自己出生前沒選個好地方投胎。

後台到包廂,不過百來丈的距離,今天卻有些漫長。

到了包廂門口,不等他們扣門,包廂門已經自動打開,白雲飛不高興的聲音傳出:

“搞什麽,怎麽花了這麽長的時間才把東西送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讓貴客久等了,今天事情多,稍微耽擱了一會!”

年長的築基修士連忙將水晶瓶送上,一邊連連賠罪。

要是平時,哪個阿貓阿狗敢衝他這麽嚷嚷,他非大耳光子抽過去不可,奈何對方是玉京商會白雲飛。

對這等人物卑躬屈膝,不寒磣、不丟人,是不是。

白雲飛不爽地接過水晶瓶,隻是一眼就猛然臉色大變,厲聲怒喝道:

“你們他媽的耍我?”

他的聲音很大,很憤怒,即使包廂做過特殊的隔音效果,身在下麵拍賣場的人還是有很多聽到了。

兩個築基修士都有些懵,茫然道:

“貴客何出此言?”“操你媽,兩個蠢貨,叫你們管事的出來!”

看到兩人茫然的樣子,白雲飛氣得破口大罵,狠狠將水晶瓶子摔回築基修士的懷裏,大聲罵道:

“八周山的弟子真是越來越不成器了,東西在手裏被人掉包了都不知道,你們兩個肩膀一個腦袋是擺設麽?”

雖然有時候表現的跋扈,但那隻是白雲飛故意擺出來讓人看的。

真正沒眼色、沒腦子的人怎麽可能主持一地的玉京商會,白玉京可不是他老爹的產業。

隻是一轉眼,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因果,毫不猶豫扭頭就對包廂其他幾人說道:

“收拾東西,這裏不能待了!”

一聽這話,老年築基修士頓時臉色大變,急急拿起水晶瓶一看,東西看起來很類似,鳳羽葉上睡著一個懵懂未醒的元靈。

但真正的明淨元靈有種能鏡觀自我的奇異效果,一眼就能看出,而這個元靈卻絲毫沒有這等效果。

“師……”

驚駭的亡魂欲裂,他張嘴就要大喊。

“蠢貨,住嘴!”

一聲冷喝響起,無形的力量從四麵八方傳來,頓時將他的話憋回了肚子。

光影一晃,一個看上去很年輕,但身形卻充滿異樣威嚴的人猛然出現在他身邊。

隻是接過水晶瓶打量了一眼,眼中就殺氣大露,無聲的波動從他身上湧出,傳往各處。

東西被人掉包了,就在幾位金丹眼皮子底下,就從兩個蠢貨築基師侄的手中,簡直就是**裸的打臉,奇恥大辱。

不過,鮑景行卻不能大聲嚷嚷,不僅不能,還要竭力控製這件事情外泄。

要是被人知道八周山拿來拍賣的東西,竟然在送至顧客的途中被搶奪,那這次接天城拍賣會不僅要變成笑話,影響力也必然也大大降低。

不理會渾身冷汗直冒的兩個築基師侄,他看向正在收拾東西的白雲山,淡淡道:

“白師侄盡管回家等著,一天之內,明淨元靈必然送到你那,不要靈石,送你的!”

白雲飛一怔,那可是三千中品靈石,即使是金丹修士也會肉痛的數字,對方竟然說不要就不要了。

轉念他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恭敬地一笑道:

“好,鮑前輩放心,這件事絕對不會從我這泄露分毫。我這幾個屬下正好準備回白玉京,就先留在這,請鮑前輩安排一下!”

點點頭,鮑景行一言不發,任由白雲飛離開。

扭頭看著通往這個包廂的甬道,他雙目精光大盛,強悍而精巧的力量湧出,整個甬道都開始不懂搖晃。

卻沒有絲毫波及到近在咫尺的爆響內,沒有讓任何人意識到一位金丹真人正在他們身邊施展法術。

徐問聽到了白雲飛之前的怒喝,卻沒有聽清,正繼續觀摩台上一個又一個奇珍異寶,一股意念忽然傳來。

心中一動,他當即裝作有事的樣子,飛速從拍賣場離開。

與此同時,還有數人也起身離場。

在近千人的拍賣場中,幾人的動作並不顯眼,暫時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沿著甬道,幾人飛速匯集到一起,很快聚集到一個包廂中。

包廂中後還有數十人,都是暗中負責這次拍賣的修士。

鮑景行淡淡看著眾人,雙目中猛然精光大漲,潮水般的波動湧起,一波又一波掃過眾人。

看著眾人,似乎是在感受什麽,好半晌他才收回淩厲的眼神,看著眾人冷冷道:

“有人偷走了一件拍賣品……”

這話一出,嗡嗡之聲大作,眾人頓時都是一陣交頭接耳。

雖然也不知道是哪件藏品被偷走,但能在金丹真人眼皮子底下偷著藏品,對方不僅本事大,膽子更大。

不等人眾人問什麽,鮑景行扔給每人一個陣旗:

“這接天閣可沒有那麽容易逃出去,對方必然就躲在人群中,我們需要在不驚動貴客的情況下捉到那隻老鼠。”

“對方善於使用幻術等惑亂心神的法術,你們每個人隻需要謹守本心,根據陣法的指引即可……”

表麵上看不出來,其實接天閣到處都有陣法,那走過的一道道門戶都別有玄機。

一旦發現情況,就會將人不知不覺中引入歧路,脫身不得。

對方顯然深知這點,所以沒有強闖。

不過,要在上千人中找出對方也絕非易事,硬來就是砸自己招牌,隻能想其他辦法

所有人都是有些頭大,這種事情最難辦了,對手不僅厲害,更是狡猾,滑不留手無比。

想抓住對方,絕非易事,但金丹真人下令,大家也沒有選擇,隻能各持靈旗按照指示分守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