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峰城建立在一片怪異陡峭的群山之間,所以才有了這麽一個怪異的名字。

這些山峰怪石嶙峋,極少植物、土壤,動物也很少,卻偏偏盛產一種非常特殊的靈晶。

鬼峰城建在這裏,主要就是為了開采這種靈晶。

一邊往西邊疾飛,路過一座山峰時,徐問猛然一頓,銀龍令發出淡淡的光華,直指不遠處的一座山峰。

這枚銀龍令是郝澤龍給他申請下來的,上麵有留有一絲郝澤龍的氣息,能感應到對方的存在。

地聽之術全力發動,片刻之後,徐問身形一閃,直衝那座山脈。

接觸到山脈的瞬間,地遁術發動,飛速往地底衝去。

地下某處,不知什麽時候被人挖出了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降,八頭形式各樣的巨龍懸空而立。

地麵上已經布置了一個大陣,上麵刻滿了各種奇異的靈文、符籙、靈石,一股奇異的荒莽凜冽之氣充斥整個洞穴。

洞穴外側的一個密室內,一個隆眉高鼻的,與郝澤龍有幾分神似的漢子高居主位,正是郝蜃龍。

兩邊坐著郝澤龍、姚碧華和兩個金丹,其他築基還有四五個,卻都沒有座位,隻能站著。

郝澤龍鼻青臉腫,似乎剛剛被揍過,姚碧華氣息萎靡,應該是受傷還沒好。

“我的好弟弟,待會就要你犧牲一下了!”

看著一臉憤懣的郝澤龍,郝蜃龍微笑著道。

“郝蜃龍,你個生兒子沒屁眼的玩意,你膽敢如此行事,我父親和諸位老祖知道,都不會放過你的?”

郝澤龍破口大罵。

郝蜃龍不急不緩,微笑著說道:

“我的好弟弟,你對我們郝家還是太不了解了。”

說到這裏,他猛然站起,雙手向天,大聲道:

“老祖宗從來隻看結果,不看過程,幾個不成器的親生孩兒都能一口吞下,何況你我?”

“隻要我成就金丹,無論用了什麽法子,甚至是活吞你的血脈,老祖也不會說我分毫,隻會認為我是可造之材!”

“至於你老爹……”

郝蜃龍嗬嗬一笑,冷聲道:

“漫說我晉升金丹,就算我隻是一個築基,他又能奈我何!”

雖然知道對方的圖謀,但這麽**裸地說出來,郝澤龍還是驚怒之極。

他們郝家人九龍乘輦真訣非常特殊,需要極厚的龍族血脈才能催動。

血脈越濃,功法威力越大,破境越容易。

那些血脈太淡薄的族人,甚至根本沒法入門,甚至在名字中加上龍字的資格都沒有。

當然,郝天龍元嬰大圓滿,並不短缺後代其他功法,但必然不會關注、指點。

所以,在郝家,血脈是決定一切的前提條件。

郝澤龍之所以對徐問曲意逢迎,就是感覺到了徐問體內充沛的龍氣,可以幫他突破金丹瓶頸。

至於郝蜃龍,他父親郝金龍原本與郝澤龍的父親郝雲龍一樣,是郝家第二代的金丹真人。

但幾十年前,郝金龍竟然進階元嬰,成為郝家第二位元嬰修士。

有了元嬰期的老子,郝蜃龍行事一下子就肆無忌憚起來。

到處搜尋靈物增強血脈不說,還直接吞噬郝家其他龍字子弟的血脈。

打聽到了郝澤龍一行的行程,他忽然出手,在擴海城堵住他們。

要不是姚碧華見機得早,發現了他,讓吳敢當提前逃走,郝澤龍一行就要被一網打盡了。

這個地底也不是普通地方,而是一處微弱的龍脈。

靈脈細分之下,也有很多種類,龍脈就是具有一絲真龍之氣的靈脈。

對於一般修士而言,這種靈脈與其他靈脈的差別不大,但對於郝家人而言,卻是一處寶地,起碼能增添一成晉升金丹的成功率。

郝蜃龍也已經築基大圓滿,隻等一個機會就能晉升金丹,看四周的布置,他已經在這經營日久,隻等契機。

而郝澤龍這個也已經築基大圓滿,隻差一步就能突破金丹的龍字郝家人,就是他最好的藥引。

他之所以現在不動手,也不是因為他是話癆,而是要等到辰日辰時辰刻,天地龍氣最為濃鬱的時候才能著手實施。

說這話的時候,正是徐問趕到的時候,感覺到銀龍令出現在附近,郝澤龍心中頓時就是一喜。

雖然隻是心裏的輕微變動,但坐在他對麵的兩個金丹依舊發現了不對,猛然齊齊站起。

郝蜃龍臉色微變,稍一思索就道:

“是邀你來無盡海的那個徐問,他有手段幫你晉升金丹?”

“你們交情還真是不錯,竟然追到這裏來了!”

不等他想好如何應對,光華一閃,徐問已經出現在密室中。

郝蜃龍在外麵布置的陣法、守護人員,對徐問而言完全就是擺設。

“土遁術!”

看著從頭頂崖壁出現的徐問,郝蜃龍幾人都是驚訝無比,不由自主地齊聲喊了一句。他們可不是沒見識的小門小戶,隻憑徐問這純正的土遁術就能知道,對方絕對不好惹。

徐問也不理會郝蜃龍幾人,大步上前,屈指連點,郝澤龍等人身上的禁製被盡數驅除。

“徐兄…前輩!”

看到徐問,郝澤龍又驚又喜。

“先休息一下吧!”

拍了拍他肩膀,徐問轉身看向郝蜃龍幾人。

被這等無視,郝蜃龍這邊的兩個金丹都是大怒,在徐問救助郝澤龍的時候就要出手,卻又在同時停下手來。

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駭然之色。

剛剛想出手的刹那,他們心底同時升起了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逼得他們不得不停手。

能給他們這種感覺,起碼的是元嬰真人或者同級別的東西。

郝蜃龍不是蠢貨,見兩人這個樣子,立即就明白,情況沒那麽簡單。

他這兩個供奉都有金丹中期修為,手段更是不凡,隻是一人出手,就三下五除二將姚碧華打成重傷。

現在麵對一個背朝他們的徐問,以二對一,卻不敢出手,其中原因不問可知。

沒有上去自取其辱,郝蜃龍哈哈一笑道:

“是徐問前輩吧,家父郝金龍,最喜歡與各路英才俊傑,徐前輩如果有空,可往乾龍城一敘!”

他不是純粹的紈絝,郝家這種環境,也不會有紈絝的生存空間。

知道徐問不可力敵後,當即轉變策略,準備勢壓。

郝金龍是元嬰真君,而且還是郝家這種有著強大後台的元嬰真君,即使徐問再強,也必然有所忌憚。

哪個世界都拚爹,修煉世界也一樣。

有個好爹就是最大的資本,不拚不是傻麽?

郝蜃龍的想法也不錯,要是換了其他勢力,敢拘禁海珊瑚等人,搶走他們的法器,徐問早就大開殺戒,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之所以沒那麽做,就是不想與郝家、郝金龍結怨。

說白了,郝澤龍與郝蜃龍的爭鬥屬於他們家庭內鬥,搞不好還是郝天龍那位元嬰大圓滿修士有意促成的。

徐問一個外人,為了還人情,救下郝澤龍就就行了,沒必要皇帝不急太監急,把所有事情都扛在肩上。

雖然不喜歡郝蜃龍,徐問還是淡淡一笑道:

“好說,有時間一定要去拜見兩位郝前輩,還有郝雲龍道友!”

他這話聽上去簡單,卻是在告訴郝蜃龍。

郝天龍、郝金龍固然是前輩,他惹不起,但郝家隻有郝雲龍那等金丹真人才有與他平起平坐。

你區區一個築基修士,還不夠看。

郝蜃龍當然明白徐問的意思,臉色不由微變。

從他爹郝金龍晉升元嬰以來,許久沒有人這麽不給他麵子了。

連連吞噬親族的血脈,法力雖然強了許多,但心神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

又事關大道,退無可退,一指郝澤龍,他森然道:

“徐島主,這人是我晉級的關鍵所在,島主一定要阻我大道麽?”

不稱呼徐問為前輩,而稱呼島主,是在告訴徐問,你也有根據地,有關心的人。

他雖然不是徐問的對手,但他背後的勢力,卻比驚鴻島強許多倍。

看著郝蜃龍,徐問也有些頭大。

早年幾次不周全的殺人,給他後來的修煉之路平添許多波折。

那還隻是煉氣、築基而已,元嬰真人壽元長遠,手段多變,遠不是那些人能比的。

他實在不想因為不重要的事情,與郝金龍那等金丹結仇。

但祭出郝澤龍是不可能的,這是他行事的原則和根本,別說一個郝蜃龍,就算是郝金龍親來,他也不能做那種無臉無皮之事。

掃了一眼這個洞穴,徐問猛然想起一件東西,不由嗬嗬一笑道:

“區區龍族血脈麽,其實也算不了什麽,哪裏需要這般麻煩!”

一枚暗紅的石塊出現在徐問手中,正是火龍精血石。

徐問換到這個寶物,本來是準備自己使用的,但諸事繁雜,就一直留到了現在。

現在看來,卻有更好的用處,

掃了一眼火龍精血石,郝蜃龍眼神頓時就是一亮,這種三階寶物是很少見的,對他也有很大的用處。

但細看了幾眼後,卻又搖了搖頭道:

“火龍精血石雖然寶貴,但血液含量太少,年代也太過久遠,可不夠我晉級金丹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