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河間王的左膀右臂

數月不見,這長安城是繁華依舊,隻是這其中卻是換了主人。長安城內流民也是少了大半,想來是這幾月已經大多是被朝廷安置和遷徙而出城。

一路上,林易早已是打探到,這河間王司馬顒最寵信的兩位屬下就是李含和張方。這兩人林易也是皆有所聞。

李含,字世容,出生於寒門。老家是隴西狄道(今甘肅省臨洮縣)人,僑居始平(今陝西鹹陽一帶)。此人很有年輕時候很有才幹,在老家狄道和寄寓始平的這兩個地方都把他同時舉為孝廉。但是因為得罪安定人皇甫重和皇甫商兄弟,,就暗示州裏招李含為門亭長(城門設亭為門亭),想借此羞辱李含。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上帝關閉了一扇門,卻又打開了另一扇窗戶。正好此時雍州刺史郭奕(這人出身太原陽曲著名的郭氏大族,三國名將郭淮之弟郭鎮之子,也是賈南風母廣城君郭槐的堂弟)很早就聽說過李含很賢能,一次是出門是恰好看到了正在執勤的李含,郭奕當即下車擢升李含為別駕,成為他的副手。很快,李含又被舉薦任命為秦王司馬柬封國秦國的郎中令,並被司徒選為始平郡的中正。正中官職始於秦末,漢獻帝延康元年(220),曹丕代漢自立前,尚書陳群立九品官人之法,於州郡各置中正,任識別人才之責。魏曹芳時,司馬懿執政,於州置大中正,於是又有大中小中正之別。州的大中正,亦稱州都,吳有大公平,即魏之大中正。晉、南北朝均有中正,隋尚有州都。唐以後中正作為官職已經走出曆史舞台。

等到秦王司馬柬去世以後,李含的幸運之神逐漸遠去。司馬柬死後。作為司馬柬的下屬,應該為司馬柬服喪,但是,一般來說,上司埋葬以後,就可以除服了,而李含也是如此。但是,因為尚書趙浚(太妃趙粲的叔父)對於李含不巴結自己懷恨在心,就上書皇帝說李含不應該除服,州的大中正傅祗也推波助瀾。要貶斥李含。而傅祗的從兄傅鹹卻為李含喊冤,但是,無奈趙浚與後宮關係緊密,最終,李含還是被貶官,過了一年多,才任命為壽城邸閣督。

司徒王戎上書說,李含曾經身為大臣,即使降品。也不能讓人家做吏,而不做官,經此一說,李含才被任命為始平的縣令。後又升任為東武陽令。河間王司馬顒請李含做自己的征西司馬,又很快升為征西將軍府的長史,很是信任,從此。李含成為司馬顒的左膀右臂。

張方和李含一樣,也是出身寒門。張方是河間人,是司馬顒封國之民。他出身貧賤。地位十分低微。到長安時幸得當地富戶郅輔慷慨供給物質支援,後更因才能和勇氣而得到司馬顒的賞識,多次升遷後官至振武將軍。

但是後世來講,這張方的名氣是遠大於李含之上。張方是八王之亂中最著名的猛將之一,張方的軍隊甚至比土匪強盜還土匪強盜,吃人肉是資治通鑒中有明確記載,他們搶劫了可以搶劫的一切東西。甚至於在司馬衷回到洛陽以後,還在城外挖掘了司馬衷與賈南風的小女兒哀獻皇女司馬女彥的墳墓。連哀獻皇女的墓都給挖了,還有什麽不能搶的呢?

晉朝皇宮遭到了一次空前的浩劫:禦用的器物、宮中的寶貝被士兵們瓜分殆盡;如饑似渴的士兵們見到同樣如饑似渴的宮女們,直接舉辦了婚禮;魏晉以來,皇宮中保存的無數寶貝喪失殆盡。搶完以後,張方還想掩飾罪行,企圖放一把火把洛陽皇宮燒掉,幸好是有人拿114年以前董卓燒掉了洛陽的臭名遠揚的例子勸誡他,他才沒有放火燒了洛陽。

但是這張方無論何時始終是對司馬顒忠心耿耿,最終由於司馬顒中了反間計,而被他派人刺死。這人就是那郅輔,當年張方貧困潦倒時候的貴人,最終也是死於其手,真是宿命。

當然這都是八王之亂中後期發生的事情,現在由於林易的出現,已經使這曆史的軌跡發到變動,林易堅信這樣的故事不會再發生。這張方本性卻也並不壞,所作所為大多是形勢所迫,或許是出生貧寒的他天生對上品豪族的仇視。若是能完全駕馭住此人,在其性格沒有完全轉變之後好好啟道培養,這張方還真算是一員攻城掠地的猛將,不在那孟觀之下。

林易自是輕車熟路,雖然這征西大將軍府上依舊是守衛森嚴,但是這無論如何都不會對林易造成任何影響。剛入府中,陣陣清脆悅耳的聲音已經傳來,順著那樂聲,林易來到了一處大殿,殿中原來正是座無虛席,河間王司馬顒在舉行大宴。一群舞女在殿中隨著樂聲翩翩起舞,四周一群文臣武將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時一陣喝彩聲和鬥酒聲傳來,真是好不熱鬧。

現在是關中匈奴、羌人、氐人等戰亂已平,大多的文臣武將過的都是歌舞升平,醉生夢死的日子,至於那還有成千上萬無家可歸,餓殍千裏的災民自然是和他們沒有多大的關係。

林易卻見殿中正襟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方頭大耳,一身白蟒長袍,正是那這關中的主人,河間王司馬顒。林易雖是第一次見此人,但是記憶中司馬遹卻是見過其數次。

司馬顒常年在京都洛陽為官,自是曾多次拜訪過太子司馬遹。其身旁左方一中年儒生,青衫長襟,應該就是這征西將軍府中長吏。右方一中年大漢,一身戎裝,如小山般盤坐在席前,一身黝黑的皮膚顯得更加健壯,雙眼雖是始終未離開那飛旋的舞女身上,口嘴卻更是一刻未曾閑著,左手撕肉,右手端酒,那旁邊服飾的小廝卻是真是忙得不可開交。這人應該就是那振武將軍張方無疑。

林易此行自然不是來看這司馬顒及其手下飲酒作樂的,轉眼間人已經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經出現在那書房中。這司馬顒雖然是新任這征西將軍不久,這將軍府上卻是變化很大,和自己當年之時布局完全不一樣。但是林易還是輕易就找到了書房。

“這司馬顒雖然是朝廷各方勢力共同推薦而繼任這征西大將軍之位,但是這賈後既然沒有反對,就很難說這其中倆人私下是否有暗中的交易,這司馬顒即使是暫時並沒有完全投靠那賈南風一黨,但是其府上隻怕是有人早已經投靠了賈南風!”林易心中暗道。這府中書房林易已經翻遍,無數**的地方都找過,也沒有找到這司馬顒和賈後一黨來往的公文書信,看來這司馬顒不知道確實是如此清白,還是十分謹慎,根本就未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不過林易心中早已拿定注意,這關中之地進可攻退可守,是華夏龍興之地,沃野千裏,無論如何這司馬顒他都要控製下,為其所用。

“想不到這王敦現在還留在這長安城中,甘心屈尊為司馬顒都督府中牙門將,真是委屈他了!”林易心中歎氣道。他知道王敦如此這般賴著長安不回洛陽,寧可降職,他肯定是為了那東宮這一年多來積攢的無數的財物。棄利和棄義的產業雖然表麵上大多賤賣,可是暗中卻是大部分都轉移到了長安等城中,這王敦作為這創始人,自然是不敢輕易離開。

“劉卞等人已經回到了洛陽,也真是苦了他們了,雖然是極力掙紮,那東宮精銳和新訓練的數萬流民還是已經移交給了新任太子司馬慰祖,這早就是賈後一黨圖謀許久的事情。這司馬慰祖還這是個七八歲的孩子,這東宮護衛自然就成了那賈後黨羽的私人護衛,這真是如虎添翼。萬幸的是劉卞等東宮老臣,性命卻是保存了下來,這賈後一黨心腹大患已除,得到了他們所要的東西,自然是不會在乎這些小角色了!”

“惠風和蔣俊已經分娩了,自己又得了兩個皇子,這本該是多麽令人幸福的事情,可惜想不到這結果卻是這般,孩子剛出生就見不到自己父親了!更淒慘的是他們現在已經被賈後一黨攆出了東宮之中!”

“隻是和自己出征梁上的那些將士,除了一大半凱旋而歸外,還有數千人卻是這數月間卻好像失蹤一般,始終沒有回到長安,司馬顒派出無數斥候也沒有查出多少消息。難道他們一直是留在那梁山中?”

……

一個時辰後,這書房中所有公文,包括發往各郡縣,和朝廷互相來往的公文,無論是鎖上還是未鎖上,林易已經翻了一遍。街上百姓十人十張嘴,各說不一,若是從他們口中打探什麽消息,自然是沒有從這官府中來往公文來的直白迅捷。

這半年多時間,朝廷發生的大小事情,林易已經了解了大概。雖然現在朝廷早已經是為其舉行了國葬,官方承認了其死亡,太子之位更是已經易主,不過這一切林易自會加倍地討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