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滅門 (二)
夥計一怔答道:“也就五十多裏地。您……你爺幾個要去魯南縣城?”紫臉大漢見他問得蹊蹺不由一愣反問道:“咋啦?前頭有短路的?魯南縣城不能去嗎?”夥計喟歎道:“我也沒說不能去我也是好心!昨天這裏過日本隊伍跟微山湖南陽島上的同啟接上了火打死好幾個人!再往南走就到了王寨集!聽說日本兵就駐紮在那兒沒走。就你們爺幾個推著土車子小路又不能走走大路非經王寨不中。說句不吉利的話吧你們萬一被日本人抓住糧食充了軍糧土車子劈了燒鍋。看您爺們身板還行要是叫日本人弄到東北去下煤窯挖煤那可就是生不如死了。俺這莊上現有從東北逃回來的苦工說挖煤累死的人用篚往外抬日本鬼子拿咱中國人不當人待!”一席話說得一行人目瞪口呆麵麵相覷。紫臉漢子追問道:“日本人不是在湖東跟李宗仁長官打起來了嗎?咋會突然在湖西出現呢?”夥計小聲道:“俺也摸不清楚!據說是迂回包圍徐州。”紫臉漢子“哦”了一聲心下躊躇。須臾紫臉大漢扭頭向稍年老的那人問道:“三哥!你看咋辦呀?”稍年老的那人一聽日本人占了王寨集心裏便“咯噔”一下臉色都嚇黃了。
稍年老的那人見紫臉漢子也露出怯意急問夥計道:“夥計!那盆羊肉燉上沒有?”夥計陪笑道:“已燉上了。您爺幾個先喝酒現成的熟羊肉配上佐料白菜一會就燉好。”稍年老的那人搖搖頭苦笑道:“大兄弟!真對不起了。給你說句實話吧這幾車糧食俺也是借錢倒騰的要是蝕了本三兩年也從坑裏爬不上來。本想販糧食賺幾個錢一家人渡個春荒。誰知時運不好碰上日本人擋道!‘大年三十打隻兔子有它沒它還不是一樣過年?’這趟生意俺不做了吃糠咽菜這些年不也撐過來了?大兄弟!前麵有惡狗擋道生意是做不成了俺哪裏還有錢大吃大喝呀?你行行好!酒隻動了一壺剩下的你原樣拎回去;大碗雖說燉上了不也沒吃嗎?又不耽誤你賣。你給俺爺幾個拿幾個饃就塊鹹菜管飽就行吃罷俺還得趕快回去免得家裏人掛念。”那夥計一聽急了:“是您幾個點的菜羊肉都燉鍋裏了咋說不要就不要了呢?”稍年老的那人道:“都是莊稼人出門不易家裏還有一家老小俺還有心在外頭吃喝嗎?原說販趟糧食掙幾個零花錢渡個春荒徐州是去不成了這一路吃喝拉撒留下的窟窿還知不道咋堵呢。”那夥計愣了半天突然“啪啪”打了自已兩個耳光罵道:“我叫你這個臭嘴我叫你多說話叫你賤說跑了一樁生意。”突然門口一黑一人挪揄道:“該狠打再替我打兩下解解氣!”大家扭頭一看見進來一個穿著長袍大褂的算命先生!閻良平脫口問道:“是石先生?你不是去吳壩了嗎?”
石先生四十六七歲中等個頭大眼淡眉高顴骨尖下頜嘴邊叢生一圈黃胡須眉頭緊蹙顯得一臉悲愴。身穿一件油膩的粗布棉袍雙手抄袖腋下夾著一個羅盤。石先生進了屋自已找張桌子坐下板著臉衝夥計道:“使勁打打死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等打足了癮給我上碗熱茶。”夥計羞紅了臉尷尬地趨身上前低聲下氣道:“是表叔您老人家?大冷的天您這是給誰去看風水?”石先生心情沉重長歎了一口氣反問道:“給誰家?離這麽近你沒聽說嗎?”那夥計左顧右盼噓了一聲神秘兮兮地悄聲問道:“您是去吳壩鄭醫生家了?”石先生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歎息道:“唉!一家六口都被一把火燒死了。”夥計皺眉思索自言自語道:“鄭智強一個醫生給人看病過日子能得罪啥人呢?這是誰下這樣的毒手?”石先生仰麵喟歎道:“世事難料呀!國家尚且如此何況草民啊?”
一旁冷眼觀察的馮劍突然問道:“是哪個鄭醫生?”石先生嫌他唐突斜睨了他一眼沒有吭聲。倒是那夥計解釋道:“還能有幾個鄭醫生?當然是鄭智強醫生!方圓十幾裏地誰知不道他啊?”馮劍刨根問底追問道:“是啥莊上的?”夥計驚詫道:“吳壩呀!你沒去過吳壩嗎?沿這條街往南走出莊有個斜岔路就在薑家集西南多說有二裏地。你跟鄭醫生有親戚吧?”馮劍吃驚地瞪著兩眼驚詫道:“一家人全被大火燒死了?”夥計迷惘道:“是呀!你們是啥親戚?”馮劍這才回過神來搖搖頭道:“沒啥親戚!昨天晌午我買過他的膏藥。”夥計恍然大悟笑道:“哦!怪不得!幸虧你是昨天去的要是今天去就買不成了。”紫臉大漢問道:“你就肯定是有人放的火嗎?會不會是他家烤火出的事?”石先生苦笑道:“這年月能把飯煮熟就不錯了誰家還有多餘的柴禾烤火呀?莊西頭的夏老七正撅著腚罵街呢!他家的麥秸垛昨天叫人家掏走半拉心疼得從清起來就沒吃飯。再說失火也得從屋裏燒起門前現有一大片灰燼顯然是有人堵著門放的火。大火封門一個人也逃不出去。”紫臉漢子又問道:“報官了沒有?”石先生喟然長歎道:“往哪裏報呀!李宗仁長官眼下正跟日本人在台兒莊大戰地方官早就嚇跑了誰還有閑工夫管民間的人命案子?就是報了也沒人管呀!”那紫臉漢子眉含憂鬱一臉迷茫喃喃道:“連老天也作孽下這麽大的雪……”
大家黯然神傷心情沉重。國運衰微外寇入侵戰亂連年人人朝不保夕家家在饑餓線上掙紮。許久那夥計幽幽道:“表叔!您老人家算算這天下啥時候能太平呢?老百姓啥時候能過上舒心日子?”石先生苦笑道:“我哪有這個本事?你沒聽人說嗎:‘人算不如天算’!國運多舛民不聊生天下是漆黑一片。我也跟你們一樣過得糊裏糊塗恨不得天天打自已幾個耳光子!不算心裏不煩越算越是氣人!”那夥計訕笑道:“表叔!你說的話我也聽不懂。幹脆我給您燙壺熱酒您給我算上一卦看看我今年的財氣咋樣?中不中?”石先生沒別的愛好就愛喝上兩盅。他那張瘦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輕聲道:“有酒喝?當然好了!趙拴住你老板呢?”趙拴住往裏屋瞟了一眼低聲道:“一夜沒歸八成推牌九去了這會躺裏屋**睡得正香呢!打雷也驚不醒他。”石先生兩道淡眉一聳低聲問道:“那——這壺酒錢……”趙拴住會心一笑也輕聲道:“表叔!‘縣官不如現管’!我替老板孝敬您老人家了。”石先生心裏大慰右手拇指往灶間輕輕一挑悄聲道:“表侄!趕快燙酒去呀!”趙拴住捂嘴一樂轉身進了灶間燙酒去了。
紫臉漢子饒有興趣地搭訕道:“石先生!這夥計是您的親戚?”石先生特別高興搖手道:“不是。我家就住在裴莊西邊二裏路蘇莊我姓石跟他姑父是一個莊上的異姓弟兄。他姑父姓袁叫袁家寶!是我斜對門鄰居。拴住小時候常去蘇莊走親戚有時一住就是十幾天所以特別熟悉。他小名叫拴住姓趙家是趙廟的。拴住從小就是個搗蛋猴!有年袁家寶種了二畝西瓜兩口子起早貪黑掐頂、壓枝、澆水、施肥忙活個半死正當西瓜將要成熟時趙拴住到姑姑家走親戚來了。這一回趙拴住在蘇莊住得時間更長整整一個月。就這一年差點沒把他姑夫袁家寶氣死。”馮劍好奇道:“到底是咋回事?”石先生道:“趙拴住閑著沒事整天泡在瓜地裏。每天晌午他姑父回家吃飯時趙拴住就偷偷爬瓜吃小孩子又知不道怎樣找熟透的瓜。別看趙拴住年齡不大鬼點子可不少他隨身帶著一把小刀挨個把西瓜挖一個三角小口挖出一小塊來嚐嚐如果瓜是熟的他就吃掉然後把瓜皮埋在瓜地裏;如果瓜是生的他就把挖洞的一麵朝下放好接著再挖下一個。後來他姑父看著一地的西瓜不對勁:雖然爺倆日夜堅守在瓜地裏沒抓到一個爬瓜賊西瓜還是一天少了幾個而且剩下的西瓜也象得了瘟病一樣蔫兒巴嘰的越長越小有的還潰破流水成了一攤爛稀泥。等知道是趙拴住搗的蛋已經晚了二畝西瓜倒有一畝半成了有窟窿淌水流膿的爛葫蘆。袁家寶本份老實氣得睡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大舅哥的孩子還說不得打不得有淚隻能往肚子裏咽。再加上挑水時不小心又摔斷的左腿躺了多半年才好沒有那年老袁過得再窩囊的。”大家聽了都“吃吃”地笑了起來。馮劍笑問道:“這是真的嗎?”閻良平接口笑道:“當然是真的!俺老表這出洋相十裏八莊誰知不道呀?”
趙拴住手捧燙熱的燒酒從灶間走了出來把酒壺放在石先生跟前責怪道:“表叔!那都是小時候幹下的蠢事您總提這些幹啥呀?到處敗壞我的名聲。表叔!我可還打著光棍呢這說媳婦的事就賴你身上了。我是屬膏藥的粘上可不下來。”石先生斟了滿滿一杯熱酒揚脖喝幹笑道:“你這個熊東西把繩套在我脖子上了。管呀!這件事就包在表叔我身上了。拴住!你要個啥樣條件的?”趙拴住搔搔頭皮喃喃道:“莊戶人家圖個啥呀?其實能下地幹莊稼活能生養孩子!長相一般就行。長得忒俊的擱家裏也不放心咱也不敢要。依我說:就找個長著大大的兩眼長長的辮子身子骨結結實實的就中了。”石先生眼珠一轉戲笑道:“你還別說叫你碰巧了小程莊就有一個!”趙拴住差點蹦起來驚喜道:“是真的嗎?”石先生一本正經道:“我是你表叔!我還能哄你嗎?人家真長著兩隻大眼精神飽滿;一根黑辮子又粗又長垂到腚後頭能吃能睡撅著個小嘴唇。那閨女和她娘一樣特別能生孩子而且還不生一個都是雙胞胎、三胞胎甚至是多胞胎。還能幹農活挖起地來更是一把好手!小嘴一撅連頭都不抬。就是長得忒黑。”趙拴住喜得合不攏嘴顛顛道:“莊稼人找得是媳婦又不是買年畫長年在地裏幹活再白的人也得曬黑呀!”石先生認真道:“拴住!這丫頭飯量大可能吃。”趙拴住一愣忐忑道:“能吃?一頓能……能吃多少?”石先生道:“能吃一大盆呢。”趙拴住嚇了一跳惴惴道:“多……多大的一盆?”石先生笑道:“也就一陶瓷盆。別看人家能吃卻不分好孬飯米糠菜葉刷鍋水能填飽肚子就管。”趙拴住越聽越不對勁眉毛一聳悻悻道:“你……你說的到底是誰呀?”馮劍忍不住插嘴道:“他講得這故事快老掉牙了——他說得是欄裏的老母豬哇!長著大大的兩眼長長的黑辮子小嘴撅著挖起地來是一把好手能吃能睡臉黑身長一胎能生養十幾個孩子!”酒鋪裏頓時哄然大笑。
趙拴住把臉一扳不悅道:“表叔!我敬你是個長輩你咋掌不起撮來?能跟晚輩開這樣的玩笑嗎?還喊你個表叔呢!咋不自重呀!酒您也喝了給我算一卦吧!”石先生被他說得臉上掛不住不敢再戲謔調侃。他幹咳了一聲從衣兜裏掏出三枚製錢丟在桌上幹笑道:“拴住呀!心誠則靈想著你要算的事情搖罷丟在桌子上。得連搖六回。”趙拴住有些不耐煩鄙夷道:“您不用說這麽細我又不是第一回搖這熊玩藝。”石先生愀然作色睥睨道:“我說過‘心誠則靈’!咋成了‘這熊玩藝’?你對神靈不敬我能算得準嗎?幹脆別算了。”說罷撿起製錢放進兜裏悶頭喝酒不再搭理趙拴住!趙拴住非常尷尬眨巴著倆眼不知如何是好。紫臉漢子一行和馮劍、還有販魚的閻良平都想看石先生怎樣算卦特別是那個紫臉漢子也想湊巧算上一卦。見他倆鬧僵局了便走上前來七嘴八舌地打圓場。
石先生被勸不過指著趙拴住斥責道:“算卦最忌違的是對神靈不敬知道啥叫八卦嗎?八卦分為伏羲八卦、文王八卦。傳說最初天地混沌一片是一個叫盤古的人用斧頭劈開的輕的上升成了天重的下沉成了地這叫做“盤古開天地”!據說是由太極而生兩儀再由兩儀生四象四象又派生出八卦來這就是伏羲八卦也叫做“先天八卦”!伏羲八卦便是乾、兌、離、震;巽、坎、艮、坤。卦有卦辭爻有爻辭。周文王被商紂王囚禁羑裏七年創出文王八卦……”趙拴住突然問道:“是豆油?還是棉油?”石先生一愣:“豆油?棉油?”趙拴住理直氣壯道:“您不是說‘泅進油裏’嗎?”石先生啼笑皆非笑罵道:“你他姥娘裏個腿是醬油!”趙拴住嚇了一跳失聲叫道:“我的乖乖!在醬油裏泡了七年不把周文王泡成醬豬蹄了?”閻良平凝思想了一陣猜測道:“可能是商紂王和周文王合夥做生意!後來出岔子了兩人打起架來。周文王沒打過商紂王商紂王把周文王猛揍一頓把他泡進醬油裏了。商紂王準有個親戚當官周文王是種地的莊稼老冤。要不能叫他在醬油桶裏一泡七年?”趙拴住也覺他說得在理點頭認同兩人齊把目光投向石先生以求證實。石先生大概常遇這種事懶得解釋也跟他們解釋不清。清貴忍不住膽怯道:“不對吧?‘囚禁’就是把人關起來了。”紫臉漢子趕忙喝斥:“***就你話多。”祖民也睥睨道:“聽先生往下說。”聲色俱厲嚇得清貴不敢吭聲。石先生會意一笑明知對牛彈琴有心賣弄接著說:“文王八卦也叫“後天八卦”!跟先天八卦的排法不同是: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周文王又從這後天八卦中推演出八八六十四卦來。所謂的算卦就是用這六十四卦配以六親運用五行生克加以運算。這六親是:生我者父母、我生者子孫、克我者官鬼、我克者妻財、比肩者為兄弟。六爻分為:用神、原神、忌神、仇神、飛神、伏神……用這六十四卦可算出天下各種各樣的事來包羅萬象變化無窮。”
大家都是大字不識的文盲光聽到淨是些神呀鬼呀的都稀裏糊塗又不好阻止隻好呆著臉聽。趙拴住不耐煩了嘲笑道:“表叔!常言說:‘貨賣識家’!沒有一個能聽懂的別給俺們說這些把戲啦你說這些鬼呀神呀的有啥用呀?幹脆給我算一卦吧!”石先生還沒說盡興聽他又說是“把戲”!心裏更是不喜卻也無可奈何。俗話說:“花人錢財為人消災!”喝了趙拴住一壺酒自然要給人家分憂。石先生從兜裏重新掏出製錢丟在桌子上懶洋洋地說道:“搖吧得搖六回。去給我拿紙筆來。”趙拴住詫異道:“這地方哪有那些玩藝?往日你都是掐指一算今天要紙筆幹啥呀?”石先生無精打采道:“今天喝點酒我怕記不住。你不去拿紙筆也行算錯了可別怪我。”趙拴住一聽也是扭身屁顛顛地從裏屋拿來記帳的筆硯紙張放在石先生麵前。石先生冷笑道:“不是沒有紙筆嗎?這是從哪兒偷來的?真是個操蛋猴!”趙拴住“嘿嘿”一笑。石先生撚起毛筆試了試硯中墨汁的濃淡閉目默思了一陣自語道:“十二月建醜醜中含水土是本氣又是金庫;今天是辛未日天乙貴人是午、寅馬星在巳;戌亥爻旬空瑞獸青龍當值三爻。好!你搖吧!”
趙拴住把三個製錢放在手心中默念了一陣晃了晃把錢丟在桌上叫道:“一個背。”石先生探頭一看果真一個背。石先生道:“繼續晃。”趙拴住懷疑道:“你記清了嗎?”石先生喝斥道:“淨說廢話我是幹啥吃的?”趙拴住不再吭聲接著又搖出字、交、背、字、重來。石先生眯眼瞅了一陣道:“上離下震是巽宮的‘火雷噬嗑!’木為比肩兄弟;妻財未土居五君爻持世;六三妻財辰土動化父母亥水;九五子孫巳火動化妻財戍土;應爻臨兄弟寅木克世還好安靜不動。你算啥呀?”趙拴住聽他一陣嘟嚕有些分神聽他一問忙答道:“就算算趕明能不能晴天吧!”石先生臉上頓時露出惋惜歎道:“你這個王八崽子!半路上算個天氣幹啥呀?這是多好的一卦如算財運、婚姻都挺不錯的。”趙拴住趕忙改口道:“那我就算財運!”
石先生歎道:“晚了!話已出口豈能隨便更改?給你說吧妻財爻臨日建旺而持世趕明準是個好晴天!”馮劍插嘴問道:“石先生!不能和財運一起算嗎?”石先生斷然道:“不能。一卦一事準確性達十之**。”紫臉漢子問道:“為啥說他這卦算財運、婚姻好呢?”石先生道:“如果算財運未土妻財爻持世雖臨月破但妻財未土值日不破又妻財辰土動相扶巳火子孫動來相生雖化戍土火庫對整體來說已無大礙。所以如算財運財源如水滾滾而來;假如算婚姻也算不錯雖未土妻財持世陰陽錯位隻能說是婚姻不順。間爻辰土動僅僅暗示與妻家不合但略加調劑也能成就一樁婚姻。”趙拴住不信叫道:“叫你這麽一說好事沒我一點了?”石先生摸摸嘴搖頭晃腦道:“命運之道不能不察。”趙拴住譏諷道:“那您老人家咋光棍一條?你咋不自已調劑調劑好歹也混房家小呀!”石先生頓時垂頭喪氣半晌才沮喪道:“我石敬宣八字純陽財臨死絕之地偏偏大運中又碰不上是個和尚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