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書房,詹琅之上前笑著拱手道:“這聖旨當真是對公主大有益處,在下恭喜公主了!”

永鈺扶著涴兒坐下,看了三人一眼,點頭道:“之前你說的不錯,我稍後就派人給舅舅府上送些回禮過去,采買上的事,也算他一股。”

王憲呈笑道:“論起來,傅恒大人倒是不會在意那些利潤,隻是送他一股,試試傅恒大人心意還是要緊的。”

永鈺頷首道:“之前恒親王府等幾家。還有蘊著之前同額駙很是親近,這些說不得都是很好助力!”

王憲呈雙目微亮,拱手道:“公主所說的可是副都統蘊著?”

永鈺望著王憲呈,點頭道:“正是,肅親王之孫,蘊著。如今還沒能襲封,多次找額駙,想著我去向皇上求情。隻是連番的事情太多,我隻能推後此事了。”

王憲呈微微笑道:“肅親王乃是八大鐵帽子王,自從蘊著的父親本是嫡子,卻沒能襲封,而隻是被追封為顯親王,倒是蘊著的叔父襲了親王的爵位,到了這一代,他叔父上呈的世子人選皇上一直沒準。這點,公主應該好好利用,肅親王的權勢也是不容小覷的,若是利用的好,加上富察氏能力,公主想活個無憂無慮並不困難!”

永鈺笑笑,點頭道:“若非是要查皇額娘駕崩的事,我如今倒是也沒什麽可畏懼的。隻要別和皇阿瑪離了心,便沒什麽可怕的!”

王憲呈拱手笑道:“如此,在下便放心了。”

永鈺看了一眼時間,笑道:“時間不早,三位先生先跪安吧,我有事再叫人去傳便是了!”

三人聞言,忙同時行禮退出。永鈺看著三人離開。叫綠痕等人進來,取了幾本書準備返回寢殿。

涴兒取了永鈺要的書,交給櫻桃拿著,綠痕上來行禮道:“主子,小書房如今的人手有些不夠。”

永鈺看了綠痕一眼,點頭道:“那就去安排莊子上挑幾個合適的進來,**好了,再用!”

綠痕忙應了,這才退了出去。涴兒端了一杯溫茶捧給永鈺,輕聲道:“主子,可要準備給傅恒大人府上的回禮?”

永鈺看著涴兒,問道:“你仔細想想,有什麽合適給舅母送過去的東西?”

涴兒想了想,點頭道:“首飾衣料,想必夫人是不缺的,不過奴婢瞧著,昨日莊子上送來些野味,給傅恒大人送去,倒是不錯!”

永鈺點頭道:“這些不貴重的,透著人情的東西,再好不過。快去準備了,派人送過去。”

涴兒忙笑著應了,永鈺見狀,笑道:“先走吧,回去等著額駙一同用晚膳!”

涴兒忙叫了肩輿過來,扶著永鈺上了肩輿,返回寢殿.

回到自己的內室,永鈺忽然想起於小姐的事,上次派人送去銀票,也沒有來得及詢問於小姐的近況。便向涴兒問道:“上次皇阿瑪是那一萬兩銀票,你可給於小姐送去了?”

因這些日子瑣事繁多,事情又過去了近

一個月,涴兒聽到永鈺問起,這才想起,當時並沒有詳細向永鈺稟明。便小心地笑道:“銀票已經送過去了,聽紅苕說,於姑娘同孔府定了婚事,難得見著了!”

永鈺大吃一驚,上次明明聽說衍聖公的和於佳瑤年齡相仿的長子病逝了,怎麽還能定了婚事,難道嫁過去守寡?於家再怎麽樣也不至於把自己的女兒往坑裏推啊!何況,不管怎麽說,於佳瑤可是皇額娘的義女,就算沒有官麵的旨意,那也是宮裏都知道的,於家竟然敢這樣!

越想越生氣,怒道:“於家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欺負皇額娘的義女!讓佳瑤過去守寡!”

涴兒看永鈺生氣,心知不好,急忙安慰道:“並非守寡,總是要過了皇後的孝期才能嫁過去!”

永鈺不解地望著涴兒:“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訂了孔府別支的公子?”

涴兒小心翼翼地輕聲道:“聽說是定下了衍聖公的幼子……具體如何,奴婢也不是十分清楚。”

外麵的事,這些宮女們也十分不便打聽,永鈺也不再刁難,隻是點頭道:“去叫紅苕進來!”

涴兒急忙應了,轉身去傳紅苕進來。永鈺端起茶吃了一口,便見紅苕小心翼翼地進來行禮道:“奴婢見過主子!”

永鈺想了想,問道:“你親眼見了佳瑤姑娘?”

紅苕急忙輕聲道:“奴婢把銀票並主子賞的東西送過去,見著了於姑娘一麵。比在宮裏時長高許多。”

永鈺皺眉道:“她和你說什麽了?”

紅苕急忙躬身道:“隻是問了皇後娘娘駕崩的時間,托奴婢將一些親手做的女紅在娘娘靈前焚化,賞了奴婢五兩銀子!”

永鈺想了想,點頭道:“她沒說定親的事?”

紅苕搖頭道:“那倒沒有,賞了銀子就讓奴婢回來了!”

永鈺想了想,擺手道:“下去吧!”紅苕悄悄鬆了一口氣,急忙行了禮,快步退出了寢殿。

涴兒看永鈺神色還是疑竇難消,小心地陪笑道:“主子,稍後叫小敏子出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永鈺思索著搖頭道:“罷了,內宅的事,太監如何打聽。我還是問問舅母吧。好歹於佳瑤也是皇額娘掛念的。若是果真嫁的不好,我不能不管!”

涴兒笑道:“有您照應,恐怕於小姐不會有什麽事了!別管什麽事,我可是放心了!”

永鈺含笑道:“我什麽時候那麽神了?這丫頭!盡亂講了!”

涴兒含笑望著永鈺,搖頭道:“可不是,在奴婢們眼裏,天大的事,在主子麵前,都不過是小事。奴婢們這樣螻蟻一樣,主子自然是神一般的!”

永鈺雖然覺得這話有些誇張,但是想想涴兒這些包衣宮女從小的環境,也就釋然了。

不覺點頭歎氣道:“我也是盡力罷了,好歹皇額娘從前將她托付給我,我無論如何都不能不管的!也不知道,於家會怎麽想。左右我是管定了,他們也奈何不了了!

涴兒用力點頭道:“隻要主子想要插手於小姐的事,於家必定是奈何不了的。不過是小事,到時候奴婢親自去盯著,不怕他們怎麽樣,必定能護住佳瑤姑娘!”

永鈺苦笑著搖頭道:“罷了,何至於如此,哪裏會這樣嚇人,若真的有事,叫府裏的護衛隨你一同過去,一來保護你,二來也能保護於姑娘!若是真有什麽事,也是個防範!”

涴兒含笑點頭道:“奴婢就知道主子仁厚,奴婢是吃不了虧的!”

永鈺含笑無奈地瞪了涴兒一眼。轉念想起於家似乎無論如何都要和衍聖公結親,而且都是要讓於佳瑤出嫁孔府的行為,似乎透著說不出的蹊蹺。這裏麵會不會另有內情呢?衍聖公成親也總是要報朝廷冊封的。若是不合適,不予冊封也是可能的,於家這樣篤定地要把女兒嫁給孔府,莫非是得了皇阿瑪的認可?

可是,長子既然病亡,於姑娘左右也沒嫁過去,更沒有定情,兩家完全不用如此,勉強嫁給幼子啊。雖然是可以,但是總是有長子這一層,每日在一處豈非尷尬?何況,衍聖公府也不至於是非要娶於家的姑娘啊

想到這裏,心中更加懷疑幾分,隻覺得極有可能是皇帝同兩家有了默認的旨意。兩家都想得到皇帝賜婚的體麵,這才在長子病逝後,繼續將於家的姑娘嫁入孔府。

想到這裏,決定讓色布騰去打聽一下衍聖公幼子的情況,,若是合適,自然無妨。若是不合適,自己去找皇阿瑪說說,免了這不太般配的婚事。這樣也就不用擔心於佳瑤了。

想起宮中的幾次見麵,對於佳瑤的映象並不好,,也可以說是很差,但是這些不好的映象也總讓永鈺想起皇後那寵溺的笑容,想起那關切的叮囑,想著這些,就再也無法不去管於佳瑤的安危。

長歎一聲,永鈺紅著眼圈低聲道:“皇額娘那樣喜愛於姑娘,我真是想不明白。但是……”

說到這裏,忽然想起當初蘇月的話,皇後娘娘當年曾經懷孕,後來卻沒有了下文,既沒有小產的記載,玉碟中也沒有任何記載。這難道……

忽然想起,自己從前六七歲的時候,似乎的確看到皇後肚子很大,想起自己懷孕時的樣子,當時皇額娘的肚子最少也有七個月的大小,是絕不可能再流產而不知。至少孩子是皇阿瑪的嫡出骨肉,即便出生後就夭折了,玉碟總是要上的……

一念及此,越想越覺得皇後懷孕的時間,和於佳瑤的年齡相仿,回憶著於佳瑤的長相,的確和自己有幾分相像,也和皇後有著幾分酷似。這個發現,將永鈺震驚的根本站不穩,從前雖然懷疑,但是卻沒今天這樣清晰,隻覺渾身無力,心跳加快,扶著南炕的小桌癱在了炕上。

看到永鈺臉色忽然慘白的沒了血色,又軟倒在炕上,嚇得涴兒失聲大喊起來:“太醫!快傳太醫!!”

永鈺定了定神,看到涴兒驚恐的樣子,急忙擺手道:“別擔心,叫太醫進來,不要嚇著別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