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教無類,廣為流傳的技藝才不會斷了傳承,你實在是太厲害了,想的也太長遠了,不管你想要做什麽,我都會在精神上支持你,行動上也可以給你當司機,你家的田老頭威力太厲害了,我實在不敢去當助攻。”

想著兩次見到他,第一次是揮鞭打人的現場,第二次是氣到吐血的憤怒,再加上他的那些豐功偉績,言許別說去勸說了,連靠近他都有一些不自在。

“謝謝!那麻煩言司機,下午送我去一趟醫院,趁著他現在躺在**不能動彈,我們大家都能心平氣和地說說話。”田有樂打定了主意,不管結果如何,自己都要去試試。

“現在知道,為什麽在這個高手如雲的景德鎮裏,匠魂令會選定她做傳承人了吧!她的格局是真的很大,也正是因為有她這樣的匠人存在,才會有那麽多好的技術能夠一直傳承下來。”公輸燁長身而立站在兩個女孩麵前,眼睛裏全是讚賞。

言許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而是偷偷地打量著這個讓她心痛的女孩,在經受了那麽多傷害的情況下,她居然還能鼓足勇氣想要再去試試。

田有樂用最快的速度調整好情緒,帶著言許回到了操作間,又開始進入了指導工作。

高文宣和林子傑都是非常不錯的學生,一個上午的時間,每人都做出了三件非常不錯的作品。

“有樂老師,如果我們想要拜你為師,我說的是一心一意跟著你學習陶藝技法的那種師傅,就是要磕頭敬茶的那一種,你願意收我們嗎?”

結束了課程之後,林子傑滿懷期待地開口問道。

“想要做我的徒弟,那你們得有一輩子都做陶藝的打算。”田有樂笑道。

“一輩子,一輩子都要留在這裏嗎?”高文宣連忙問道。

田有樂看著他擔憂的眼神忍不住笑道:“那倒不用,任何人都沒有權利要求另一個人一輩子待在一個地方,我所說的一輩子,指的是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做一件事。

做我的徒弟很簡單,不論姓氏,不分男女,隻要是願意學的,願意長長久久學下去的,我都可以教。”

“可以考慮,子傑,要不咱們畢業後不做景漂了,做景德鎮嫡傳弟子如何?”高文宣笑道。

“那你們慢慢考慮,學藝期間我最多隻能包吃包住外加一個日常打雜開支,再多便承受不起了。”田有樂之前隻帶學生,無非隻是教些基礎技法,大多數也是學個表麵功夫。

經高文宣他們的提醒,忽然想起有樂工作室確實人手太少了,也到了該招收弟子的時候了。

可自己哪裏比得上那些有名氣,產量又高的名窯,再加上年輕又是女孩,不一定能夠讓人信服,如果高文宣他們倆願意,倒是最好不過了。

“我們還有半年才能完成學業,在這期間我們會好好考慮,擇一業,終一生,這個不隻是我們兩個人的事,還得征求我們身後的家庭同意。”林子傑非常理智地說道。

田有樂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送他們出了門,這才招呼著外婆,帶著言許去表姐家蹭午飯。

因為正月十五還沒有過的原因,表姐家的農家樂生意不錯,就院子裏都擺了四五桌,屋裏更是坐滿了人。

好在言許他們過來的晚,大多數用餐都接近了尾聲,這邊三人剛上桌,表姐那邊就直接帶著服務員上菜了。

解決完午餐,外婆不放心田有樂去醫院,鎖好院門硬是陪著她一起上了車。

等他們趕到醫院,已經是下午三點過了,田有虞在住院部門口等著她們,一看到田有樂和外婆,高高大大的壯漢卻在這一刻紅了眼睛。

“外婆,姐,你們來了!”田有虞有些疲憊地衝著她們打招呼。

“他還不理你嗎?”田有樂小聲問道。

田有虞委屈得直搖頭:“沒有,中午的時候又喝了半碗粥,喝完粥後就一直盯著電視看,壓根就不理我,就連去上廁所都不招呼我幫忙,自己一個人扶著牆去的。

姐,他不會還在生氣我打破了他的那個薄胎瓷瓶吧?”

“醫院外麵有酒店,你去開個鍾點房休息一會兒,這邊我會看著。”田有樂看著他一臉疲倦的樣子,顯然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不去,我得陪著你,萬一一會兒你跟他吵起來了,至少還有我留在這裏給他出氣。”田有虞有氣無力地說道。

“他現在這個樣子,就是想跟我吵也吵不起來,你隻管找地方休息去,難不成還怕我欺負了他?”

田有樂是真的很心疼這個腦袋多少有些不靈光的弟弟,這些年自己不在田家,基本上所有的暴風雨都是他一個人在承擔。

“你姐叫你去休息你就去休息,什麽時候學會了不聽話了。”外婆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果然不是自己身邊長大的娃,說話的語氣都不帶多少感情。

“好,那你們有什麽事一定要打電話通知我。”田有虞可是見識過外婆和自家老頭子吵架的樣子,從那個時候起,就對她敬畏有加了。

“你爸在哪個病房,你說一下房號我們自己去找。”田有樂問道。

“二零三,從這個樓梯上去左手邊第一間,那我去開房休息了。”田有虞說完後在她們的注視中離開了住院部。

田有樂帶著言許和外婆來到了二樓,推開二零三病房的門,裏麵有三張病床,大概是因為春節的緣故,房間裏隻住了田蓬一人。

聽到開門的聲音,田蓬目光從電視上移到了門口,看到外婆和田有樂的那一刻,明顯可以看到他的瞳孔動了一下。

“田老大,你這氣性可不是一般的大,不就是一個薄胎瓷瓶嗎?至於氣吐血進醫院嗎?”

外婆一進門就口下不留情,直接走到了田蓬床邊,拖了一個凳子坐在他麵前。

“不是氣吐血,是膽囊破裂。”田蓬非常認真地進行著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