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也有不少出現瑕疵的作品,要不是胚胎裂了,要不是色釉掉了,要不就是圖樣糊了,但總的來說,成品達到了三分之二左右。
“我之前就提醒過你,讓你把這一窯瓷器先燒完,然後再單獨給玲瓏瓷燒素坯,你非要放在一起試,傻子都知道溫度時間不一樣,怎麽可能成功得了。”
等取出了窯內的所有陶瓷器皿,外婆看著地上燒製失敗的玲瓏瓷碗和瓷盤,忍不住小聲地埋怨著田有樂。
“我也沒有完全期待它成功哈!不就是拉坯捏塑雕刻嗎?我一會兒再做一套出來,咱們明天早上就可以開窯了。”田有樂臉上看不出一絲氣餒,樂嗬嗬的說道。
“好,你去做吧,這兒交給我收拾,我先把這些殘次品處理了,剩下的這些東西你有空定個價,等高文宣他們過來通通打包送陶溪川去。”
外婆早就習慣了這些流程操作,把地上的那些殘次品全部裝進鬥車裏。
田有樂看了一眼擺放在架子上的那些燒製成功了的瓷器,又從裏麵挑出幾個微末瑕疵的器皿,扔在了外婆的鬥車裏。
這才對言許說道:“這一窯可是你看著燒製的,來挑幾個,等走的時候帶回家做紀念。”
言許早就看到了自己描畫的那一個纏枝紋石榴瓶,雖然比起田有樂描繪的那些瓷瓶來,整個畫麵的流暢度並不是很好,但依然覺得很是驚豔。
聽她這麽一說,立刻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一個石榴瓶,笑著對田有樂說道:“這個是我畫的,我必須得帶走。”
“那些不是你畫的,你也可以挑選,這樣吧,這裏有碗、盤、罐、瓶四個大類,你可以在每個大類裏選兩個自己喜歡的東西。”田有樂非常大方地說道。
“其實我可以購買的。”這可是自己親眼看到燒製出窯的東西,哪怕是鬥車裏麵的那些殘次品,言許都覺得喜歡得不得了。
從出窯的那一刻,言許就準備好了要多購買幾件回浙江去送人,沒想到田有樂居然先送起來了。
“這東西在景德鎮哪裏買不到,但能夠得到田師傅贈送,在你這裏絕對是獨一份,盡管挑不要客氣。”外婆也無比慷慨地說道。
言許是真的不客氣,用最快的速度從裏麵挑了五六件瓷器,放在旁邊空著的小桌子上。
外婆笑著說道:“先放在這裏涼涼,遲些我幫你包裝好,你再放回房間去,可不能讓那兩小子知道,不然又得纏著有樂要東要西了。”
“好,謝謝外婆,謝謝田師傅!”言許高興地道著謝。
“好了好了,都去休息一會,等我把這一車處理好之後,咱們今天晚上直接去你表姐家吃晚飯。”外婆說完後推著鬥車離開了窯棚。
言許和田有樂去洗漱了一番,兩人坐在院子裏的石頭上,等外婆回來後,一起去了表姐家的農家樂。
晚飯剛一吃完,田有樂便匆匆趕了回來,窯棚裏的燈在夜幕之中亮了起來,大約九點半左右,一套新的玲瓏瓷坯碗、盤、便已經完成了雕刻,甚至還多了十二隻小巧玲瓏的花瓶坯體。
等到第二天早上,言許起床洗漱完,來到窯棚時,玲瓏瓷的第一次素燒已經完成了。
“你幾點起的床?”言許看著正在檢查素胎的田有樂開口問道。
“四點半,實在是睡不著,我就起來加了一把火,果然書上記錄的不錯,第一次素燒隻要30分鍾就行了。”田有樂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得意,不用想也知道這一次的素燒完成得非常成功。
“你為什麽不叫上我,這麽精彩的過程,我居然在睡覺,而沒有拍下來,實在是太可惜。”言許滿是遺憾地說道。
“不用可惜,反正也不可能一次就做好,說不定過兩天,又得重新再燒一次,我已經習慣了,你得有心理準備。”田有樂拍了拍她的肩膀,經驗老道地說道。
“吃早飯啦!今天早上專門給你們煮了皮蛋瘦肉粥,我還炒了香椿雞蛋。”外婆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馬上就來。”田有樂說完,拉著言許去吃早餐。
兩人吃完早餐再次回到窯棚,言許第一時間便架起了攝像機。
田有樂開始對素燒完成後的瓷坯進行釉料塗抹,隻見她拿起毛筆,粘上調製好了的玲瓏釉,對著瓷坯上的每一個透明孔耐心地均勻地進行著塗抹。
邊塗抹邊笑著說道:“這可是曆經千辛萬苦配置出來的透明釉,風火仙師可一定地保佑我一燒即成。”
言許這一刻也幫不上忙,再次調整攝像機,給那一雙靈活的手拍了幾個大大的特寫。
隨著施釉的步驟全部完成,這些新的玲瓏瓷坯再一次被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木架上進行晾曬。
等到釉麵晾曬得差不多了,田有樂才將它們送進窯中,進行第二次燒製。
這一次是高溫燒製,這一步驟又稱為釉燒,溫度一般在1200℃至1300℃之間,燒成時間約為8至12小時。
隨著點火開始,田有樂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火候掌控,曆經了一個晚上時間,在窯內溫度和室溫相同的時候,田有樂的第一次玲瓏瓷燒製迎來了開窯。
外婆放下了手中的活,和言許一起,緊張著看著她打開封窯的泥牆。
生怕攝像機拍攝不到這激動人心的一刻,言許直接將攝像機舉在手裏,對著田有樂從窯中取出的第一件玲瓏瓷器。
打開上麵的封具,素白色的瓷碗就這樣呈現在三人眼前。
田有樂帶著厚厚的防熱手套,敲掉了瓷碗底部的固定盤,拿起瓷碗仔細地打量著上麵的孔眼。
臉色卻在接觸到瓷碗碗底位置上的兩道長長的裂痕時,瞬間沉了下來。
“別急,咱們再看看其它的。”外婆小聲說道。
田有樂又拿了一個碗仔細打量起來,這個碗倒沒有裂痕,隻是孔眼全部是穿的,顯然是玲瓏釉的問題。
田有樂把這個碗放下,又把之前的碗拿了起來,仔細地打量著那些孔眼,隻有極少數位置是填充成功的,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是穿的。
一時之間拿不準,是玲瓏釉的問題,還是燒製溫度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