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明科技實際就是原來的四明信息，新公司成立後仍然在原來的大廈辦公，隻不過擴租幾間辦公室。
天台仍然是員工們最喜歡的放風場所，上午正是各公司辦公最緊張的時間，天台上沒有人，保潔把這片區域打掃得幹幹淨淨，連吸煙點的煙灰缸也收拾了。
江倫把一杯還溫熱的星巴克遞給柯靜曼，柯靜曼沒有接，這讓他一手一杯很尷尬。
“直入主題吧，你到底想說什麽？”
江倫無奈，隻好把咖啡放下，遠眺著城市的風景，魔都真是高樓林立的場所，這樣一處天台根本看不到全景，鋼鐵森林的格子間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沒日沒夜地忙碌，這座城市就像一座巨大的蟻巢，看似雜亂，卻有序地運行著。
“我們的關係已經到這種程度了嗎？”江倫低聲問。
“這不是你選的嗎？你要你的事業，一個讓我看不到任何希望，任何盡頭的事業，你想做中國的比爾.蓋茨，行啊！你去做好了，百萬身家說丟就丟，你有魄力，我們都不如你。”
“你知道我在幹什麽，公司是自己的，我這麽做也是為了將來，這一切都是暫時的。”
“你太自大了，你知道公司現在是什麽樣子嗎？你以為隻有你在勉力工作？我們沒有眼光，我們隻會故步自封？你太天真了。”柯靜曼搖搖頭。
“可追憶的項目是我們決議的……”
“是你和姚智宸，人家是什麽身份？富二代公子哥兒，想玩玩投機沒有問題，你呢？好容易攢下的身家說丟就丟了，你真高尚，我自問不如你。”
“靜曼，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以前什麽樣？我以前多大？現在呢？畢業三年，我已經27了，你還要我等多久。”
“不久……”
“不久？你連我父母都不肯見，你現在告訴我不久，好吧我願意相信你，但是你把好容易分到的分紅錢打了水漂，現在你自己還住出租房，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房子很重要嗎？”
“不重要嗎？不重要為什麽姚智宸第一時間在上海置了業啊？你以為你的行為叫高尚嗎？”
江倫愣住了，他原本以為柯靜曼是事業型女人，不會在乎這些，但是現在他發現，她有了小心思，不再是那個可以和男人稱兄道弟的活潑女生了。
“我們四個人不是一體的嗎……”
當江倫這句話說出口，柯靜曼恨得揚起了手掌，她似乎真的很想一巴掌打下去，但是高舉的手還是慢慢放了下去。
“你和別人去組建家庭吧……”
丟下這句話，柯靜曼抬腿就走。
“喂，你幹什麽去，我們還沒談完。”
“你和別人談吧，我們完了！”
……
……
“江倫就是在那個時候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昏招頻出？”程新雪反問。
“是的，也怪我當時太過放心他了，沒想到他能幹出那種事。”姚智宸帶著遺憾的說道。
“隻是我很奇怪，柯靜曼一直是很有主見的女性，為什麽在那種時候做出那樣不理智的行為？”
姚智宸歎了口氣說：“大概是因為尹文石吧，自從他婚後，他那個夫人就一直不安分。”
“那個叫洛爾芙的女人？”
姚智宸點點頭說道：“洛爾芙的家庭條件非常優越，與尹文石結合算是他高攀了，婚後尹文石的錢勉強在上海買了一套房，還要付月供，家裏的開銷非常大，尹文石幾乎把全部收入都交到家裏了，手頭非常緊，即便如此，朋友圈裏也幾乎天天都能看到洛爾芙炫富的照片，即使在公司經營非常窘迫的時候也沒停止過，矛盾集中爆發也就是在那幾個月。”
“看來2017年的下半年就是你們事業的轉折點。”程新雪說道。
“是的，洛爾芙經常來公司，平時和我們交往很少，尹文石又忙得不可開交，隻好打發柯靜曼去應付她，大概就是那個時候被灌的迷魂湯。”
“具體是怎麽回事？”
姚智宸兩手一攤，苦笑道：“我也不是那種好打聽的人，有些事是從我老婆那裏側麵打聽到的，導火索就是江倫開發的妙係統抽走了長明科技的大量現金，恰恰兩人的感情出了問題，柯靜曼也很苦惱，平日裏她能接觸到的人就是我們，可惜我們一直拿她當哥們兒，那些小細膩的心思我們怎麽能發現，洛爾芙就趁機灌輸了她的那套世界觀吧。”
“要管住男人就得管住他的錢？”程新雪的麵上浮出異樣的笑。
姚智宸笑笑說：“大概就是這麽回事吧，沒想到江倫把錢都扔到追憶科技的賬上了，那是他這些年的全部所得，除去少量寄回家裏，他是打算拿來買房的，你也知道，魔都的房子很貴，一時間也沒找到合適的，結果在這件事上崩盤了。”
程新雪搖搖頭，不解地說：“我真的想不通，明明是她選擇的江倫，為什麽沒有堅持下去，反而因為這些無稽之談破壞掉兩人的感情，難道她認為江倫會背叛她嗎？”
“我不好評價他們的關係，還是你秦妍姐猜測的，一直以來兩人的關係都以柯靜曼為主導，直到有一天她發現自己所謂的掌控都是假的，隻要江倫想做的事，她一樣也攔不住，這才慌了。”
程新雪輕搖著頭歎氣，不置可否。
姚智宸苦笑道：“說了這麽多，我也算自報家醜了，既然不怕醜，來找到你，那就是有事相求。”
程新雪玩味地一笑，說：“打住！我大概猜得到你想求的是什麽，不過當初路揚那樣勸你們都沒同意，今天怎麽想通了？”
“當初沒有認識到Slailab的發展前景，更沒有認識到臨港今天的地位相當於二十年前的浦東，趕早不趕晚嘛，這班車我們是一定要上的。”
姚智宸說得堅決，程新雪卻兩手一攤說：“但是你一不懂技術，二沒有資本，讓我居中促成長明科技和Slailab的合作的確有困難。”
“我是不懂技術，但是追憶的工作並沒有白費，至少最後的成果讓我保留下來了。”
“等等，你說的是妙係統？那家夥不是……”程新雪眼前一亮。
姚智宸勾起嘴角，輕輕一笑：“雖然我不懂技術，但是妙係統尚未開發完成，他的開發者是懂技術的……”
程新雪眯起眼，似乎在審視一般，最後笑笑說：“這就是你最後的本錢？”
姚智宸搖搖頭：“我們最大的本錢是人，相信我，隻要你全力以赴促成合作，我會把我們的團隊重新召集在一起的，我有這個信心。”
程新雪深吸一口氣，扭過頭，目光掠過滴水湖麵，不遠處有幾隻海鷗在飛翔，她隻略微的思索了一會兒點頭道：“沒問題，不論是看當年的情誼，還是未來的發展，我都應該全力以赴，但是我不要貌合神離團隊，要找你就把他們的心都找回來。”
“沒問題。”
姚智宸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