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 221 其實是家譜
得知林文才帶著林佳靜從美國回來,蔓蔓先按耐不住打了個電話給老公報喜訊。此時,近萬考生的中央美院夢將近兩天的藝考已經結束了。蔓蔓都深覺奇怪,明明林佳靜之前和她說過,不想再考美術了,為什麽回來時又參加了美院的考試。如果是這樣推斷,林佳靜早在去年年底回過國參加過統考。歸之,許多問題,蔓蔓都等著親自問他們父女倆。
這回,他們沒有在【畫餅充饑】用餐,而是由林文才安排,找了家城中有名的烤羊肉串店,搞起了室內燒烤。
天氣暫時未有回暖,蔓蔓不敢帶兩個小娃出門。尤其是小南南,身體比起她哥差一截,君爺都有命令,想讓這位小公主出屋先需他同意才行。蔓蔓往包裏塞了好幾本兩個小娃的相冊,背起來沉甸甸的。蔣衍接過她手裏的包,驚呼:好像抱孩子那麽重。
不知不覺,他們小兩口榮升做爸媽,有兩個月了。時間一晃而過,春天的腳步姍姍來遲。
驅車到燒烤店時,蔓蔓發現了停車場內赫赫停著範慎原以前開的那輛車。走到門口,王學斌正在門口等著他們倆,斯斯艾艾地對蔓蔓笑道:“隻差你們了。”
蔓蔓沒想到王學斌也會來,感覺會給自己個大驚喜似的,匆匆拉著老公的手進去一看,果真,不止林文才父女,範慎原,王學斌,還有她養父以及周玉,通通到齊了。這裏麵有互相認識的,有不認識的,但絕對都是彼此聽說過的人,一桌子坐齊了後,和樂融融。
蔓蔓坐到了林佳靜身邊,先是仔仔細細打量完對方,驚疑:“你好像變胖了,佳靜。”
林佳靜本來竹竿似的身材經過一個冬天的潤養,是有凸有凹,更為玲瓏有致,正值青春少女萌芽的階段。被蔓蔓這一誇,林佳靜慌然望下自己,抬起頭時羞澀地笑了笑:“蔓蔓姐才是,都變得我快認不出來了。”
蔓蔓摸摸自己的臉,的確生了孩子後,稍微長圓了不少。她哥總說她這是好事,巴不得能把她養成頭豬似的。蔓蔓道:“我這是人老珠黃了,快要減肥了。”
蔣衍正好坐老婆身邊,不喜老婆說什麽人老珠黃,插一句:“你這是像珍珠,越圓越漂亮。”
聽到蔣大少這話,全桌的人哈哈大笑,周玉笑到不小心噴了口茶。蔓蔓囧的要死,在桌底下使勁兒擰老公的手:叫你貧嘴貧到外頭來,想羞死我是不!
話說回來,蔓蔓自然最是緊張林佳靜這病治好了沒有。哪知林佳靜輕描淡寫地說:“去到美國一個星期,就治好了。”
“是啊。”蔓蔓想著當時林佳靜在京城住院,醫生把病情描述的很恐怖,說是非要開刀。一個星期呢,能開完刀嗎。
“能。”林佳靜說到這裏,眼裏露出了劫後餘生濃濃欣喜的笑,“後來隻做了修補,沒有放金屬器什麽的,所以不用終身服藥。隻是留了條傷疤,好在不是胸口上留的,在腋窩下麵。”
蔓蔓聽她恢複的很是良好,一方麵替她高興,一方麵疑問:“你治好病,為什麽留在美國?還是偷偷回來的沒有告訴我們?”
“不是的。”林佳靜搖搖頭,“我在美國住院後,要留下來觀察一段時間,在這時間裏麵,不巧參加一個畫展時,遇到了我爸媽的小學同學。如今現在人一家喬遷在美國,據說當年和我媽媽一樣愛畫畫,可現在人家功成名就,是著名畫家了,有自己的畫館和畫展。我對此受到的衝擊挺大的,覺得不能這樣輕易放棄。”
這真是他鄉遇故知了。蔓蔓聽著這段頗具傳奇的奇遇,心思莫非這是九泉之下的小姑特意安排的。讓林佳靜遇到了這麽個高級導師後,學畫進展速度加快,有了報考中央美院的決心,並且與去年年底偷偷回國過,參加了統考。林佳靜如今和溫媛的誌向一樣大,隻要考中央美院,或者是清華美院。因而之前清華美院考試時,她其實和林文才已經回來了。隻是溫媛對清華美院不感興趣,沒有報名,兩人到了中央美院的考場再碰上。
“見到麵,見到了姨媽她們,連招呼都沒有打。”林佳靜說,呼出的一口氣,不知是不是慶幸沒有打招呼,若是被對方纏上,她和她爸一時真不知道怎麽辦,“後來才知道,大舅也沒有去看媛媛考試。”
提到了溫世軒,林佳靜朝周玉那方向望了幾眼,私底下向蔓蔓確定小道新聞:“她是大舅的新歡嗎?”
蔓蔓被她這個“新歡”的用詞逗得笑了,搖搖頭說:“我表表姑,幫我爸打官司的。”
“是,我都聽說是個大律師,可是,我和爸聽說的不止這個。”林佳靜強調公事之外的一切非常事實。
蔓蔓可不敢替自己的養父做決定,隻說:“這是我爸自己的事,我做兒女的,不想插手。”就像她爸當初默默支持她的決定,她也隻需這麽做即可。
林佳靜反正不信她這說的話,因為當她和她父親,在看見溫世軒和周玉一起走進來時,已經明顯感覺到這兩人之間有戲。瞧溫世軒一路是幫周玉提袋子,周玉時而停下腳,幫溫世軒整整領帶和衣領,兩人配合默契,比夫妻更像夫妻。
蔓蔓如今看的是範慎原。範慎原坐在林文才身邊,一路獻著殷勤未減,頗有她老公巴結她爸的那股勁頭。話說範慎原回這趟美國,也稍微是長胖了些。
“你在美國住哪裏?”蔓蔓有意問了林佳靜一句,指向範家。
林佳靜顯出小小躊躇,緊接說:“嗯,住在他家。美國的房子說貴不貴,隻是我和我爸暫時都付不起。他家挺寬敞的,整個別墅區,我和我爸都住在別樓。”
“知道他家人有哪些嗎?”一齊住了這麽久,蔓蔓不信一點進展都沒有。
“知道些。他如今隻有個姐妹和一個奶奶。後來他奶奶回來了,和我爸以及我,一起吃過幾次飯。”
範奶奶,蔓蔓是見過的,是個行為舉止皆很理智的老人。蔓蔓覺得範奶奶哪怕隻是看在她和她爸麵子上,都不會刁難去美國求醫的林佳靜父女。
“喜歡美國嗎?”
“不喜歡。”林佳靜這句話咬的肯定,“我爸也不喜歡,總覺得漂洋過海的,離我媽太遠了。”
一桌子,三三兩兩的說話,笑聲不斷,伴隨上來烤肉的飄香,吃得個個紅光滿麵,像喝高了酒一樣。林文才翻著蔓蔓帶來的兩個小娃的照片,邊對蔣大少直誇:“漂亮,長得漂亮。”
兩娃不僅是現實版漂亮,在鏡頭麵前,一樣上相。最可貴的是,兩娃麵對鏡頭一點都不怯生,該笑則笑,該哭則哭。
“這西西的眼睛像你。”林文才在誇了小西西像極了爸爸蔣大少的小翻版後,翻到南南公主的大脾氣照,笑了,“南南真不像是蔓蔓生的,一點都不像蔓蔓這個媽。說眼神,還有點像你這個爸有些傲氣,撅著的這個嘴角,那就真不知道是像誰了。”
蔣衍一邊聽一邊虛心接受,一麵不忘觀察那邊老婆會不會又被自己女兒刺激到,偷偷與林文才說:“她和她媽賭氣。母女倆棋逢對手,如今已是鬥了上千個回合,沒有分勝負。”
林文才聽著都覺得是蔓蔓那風範,笑了又笑,笑不攏嘴:“西西呢?是不是在旁邊隔岸觀火,袖手旁觀,坐等漁利?”
蔣衍聽到這會兒汗顏,這說兒子不就是說他,他和兒子就整個父子兵,不需協商溝通,言行舉止態度想法都一模一樣。
林文才見他們現在婚結了孩子生了,工作穩定,事業有成,不缺錢花,幾乎是什麽都美滿了,感慨聲:“當年,個個都還說蔓蔓注定一輩子是嫁不出去的。”是誰能想到,尤其溫家人,換做在當時,是誰都無法想象如今蔓蔓小媳婦做得有滋有味的模樣兒。
或許是聽到小姑丈的話,蔓蔓回頭道:“小姑丈,你也可以再找一個伴兒,反正人生長著。”
林文才聞之一瞪眼:“你以為我是你爸?”
坐在對麵的溫世軒,立馬赧顏,拿紙巾擦臉。林文才見到他這動作,知道自己說錯話兒了,趕忙加上幾句彌補:“大哥,我這不是說你不能找,我這是說,我和你不一樣,你當年娶媳婦是不情不願,婚姻本來就有缺憾,是該另外找到一個合適的,在人生有生之年,圓了這個缺憾。”
可見林文才對周玉印象不錯,才敢把這話當著周玉的麵這般與溫世軒說。
溫世軒是被觸到了心事的樣子,等吃過了半桌後,他與林文才走到了外頭涼涼風,說說知己話。同齡人裏頭,也就隻有林文才與他最接近,最同病相憐了,兩個老哥們,每次說話都是掏心掏肺的交心,幾乎毫不隱瞞。
“你這是顧忌什麽?”林文才知道他想問什麽,反而搶先問了他這句。
“我覺得很奇怪,怎麽你們個個都覺得她是看上我了。”溫世軒最納悶的就是彼此文化水平的差異,人家大律師,能看上他這個傻嘎,未免太過奇妙。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林文才一語撥千斤,“我問你,你們倆說話有阻礙嗎?說的都是中國語言吧?”
“這沒錯兒。”溫世軒愣愣地接著話。
“那就對了。”林文才拍打手,“我告訴你,你和以前大嫂在一塊時,是不是說的都是中國語言,都還覺得是雞同鴨講。這充分說明了,語言溝通,是需要心交流的,不是靠什麽文憑。文憑不就是一張紙。婚姻不也就是一張紙。重要的都是顆心。”
溫世軒張口結舌的,誰說早知道自己是說不過林文才的利嘴,隻問:“你認為她真看得上我?她不是和我玩玩兒的?”
“她幹嘛和你玩玩兒?”林文才深知他這個木朽腦袋,不僅需要撬,還需要排除溫家人製造的故障,扶扶眼鏡,“是不是你兩個妹妹和你說,人家貪你的錢,那你自己認為她需要貪你的錢嗎?她是貪錢的嗎?”
與周玉在一起都這麽段時間了,溫世軒會不知道周玉貪錢不貪錢?周玉哪止是不貪錢,在家裏都是把人民幣亂扔的人。讓溫世軒足以歎為驚奇的人。這事若是發生在許玉娥身上,那絕對是不可想象的。許玉娥是地上有半張人民幣,都拿起來仔細往口袋裏藏,誰要問起找錢,立馬故作不知道。
溫家姐妹的說法自然是不成立的。溫世軒歎:“那你說她是圖我啥?”
林文才聽到他這話都覺得他像外星人,不悅道:“大哥,你說這話,真的是不像你了。換我說,你養蔓蔓又是圖啥?你貪蔓蔓的錢嗎?”
說到養女,溫世軒確實接受了這個觸類旁通的教育,道:“我明白了。”
“你真明白?”
“反正我兩妹妹說的話,肯定是不對的。”
“不止如此,我還得先和你說清楚了,你認為,她們為什麽反對周律師嗎?”
“為什麽?”溫世軒真沒有想到這點,一愣。
林文才雖然才了解整個事兒不久,但畢竟是個聰明的讀書人,比溫世軒想的多想的仔細,一想就通,道:“那就是,她們認為周律師比她們聰明,會將她們壓得死死的,以後,她們想在你口袋裏掏錢,會沒門了。”
溫世軒聽得汗滴滴,心裏唯一敢肯定的是,周玉是聰明,對付起他前妻都能綽綽有餘,何況他兩個妹妹。如此周玉進溫家門的話,說不定改天,就成溫家裏的女王了,和在她的律師所一樣,統治她管轄下的整片區域。
“我覺得這樣挺好。”林文才不怕和溫世軒說實話,“你想,你娶老婆不為你自己,可以為蔓蔓想想,若有她坐鎮,蔓蔓還能給溫家人欺負?”
溫世軒嚴肅起臉,說起來,自己賺錢的機會,都是養女蔓蔓給的,若沒有蔓蔓,他仍舊是個一窮二白的。雖然養女說不要他半分遺產,但他認為,這筆錢,也不能就此被自己那群貪婪無厭的家裏人和前妻給貪了。周玉若真能幫他妥善保管這筆錢,將之用到正途上,是最好不過的事。
“我問你。”林文才看著他滿臉想法都是繞著兒女,不禁拿手敲下他胸膛,“你心裏真是沒有半點她嗎?”
溫世軒將臉藏進夜色裏,是醞釀了一刻,方說:“過過日子,倒是可以的。”
人到了他這個年紀,想再尋找什麽羅曼蒂克,早已沒有了**,被生活磨滅掉了。
林文才勾搭住他的肩膀,拍拍他的肩頭,一句話沒有再說。歲月不饒人,不止是溫世軒,他自己也是。
飯局吃到最後,蔓蔓是挪到了範慎原與王學斌那頭的位置,三個人商議起了飯館的業務。原來,範慎原有意安排今晚在烤肉店用餐,就是想讓他們都親自視察體會下烤肉店,下一步考慮在這方麵拓展一些附屬業務。
“我們可以建築一些類似別墅的地方,有院子可以擺些烤肉之類的附加美食,自由選取,給食客們更加開放和自由用餐的地點。”範慎原這個提議,均獲得另兩人的讚同。
論起飯館管理和創業的新點子,沒有人能比得上範慎原。王學斌更注重於穩當。蔓蔓壓根不喜歡這些繁瑣的經營管理的事情。範慎原這次回來後,王學斌本來掌管的管理權,落回範慎原手裏。
蔓蔓對他們兩個都很信任,給誰都一樣,沒有異議。然而,她沒有想到,後來這事兒會引起段不小的風波。
用餐完,彼此留了電話和新的聯係方式。蔓蔓和老公兩口子回到家後,先到陸家裏抱孩子。
兩娃在姥姥的看護下,睡的香甜,好像父母倆在不在都沒有關係。
蔓蔓望了望兒子女兒,問陸夫人:“我們出去後,他們就一直睡,不餓嗎?”
“那倒不是,之前你幹媽逗了他們很久。”陸夫人指向客廳裏坐著的姚家人。
姚家陸家一家親,上上下下串門是常事,蔓蔓壓根不放在心頭。可今晚剛見了林佳靜,回頭看到姚子寶,心頭驀地一虛。林佳靜是回來了,不過看她和範慎原在一塊,也不像是親近了許多,一樣範大哥的叫著,沒有其它。老實說,這種狀況都有點出乎蔓蔓的意料。隻能說,有林文才在,一切情況都能控製。但不管怎樣,林佳靜本來對姚子寶,就是沒有想法的。看,是要看姚子寶怎麽想了。
姚子寶挨在陸歡身邊,兩兄弟正在研究手機軟件,拿了身邊所有人的手機,一個個輪著檢查係統。蔣大少是他們的長輩,深知其中底細,不把手機給他們倆,說:“注意別人的隱私。”
這句話對他人來說,是醍醐灌頂。一群人紛紛搶回自己的手機。陸歡小朋友為此叫了:“沒有見不得人的事,還怕見光嗎?你們說,你們是不是心裏有鬼?”
“什麽心裏有鬼?是你們心裏才有鬼!”姚夫人毫不客氣給兩個小毛頭一人頭頂一敲,“我們這裏麵,一些重要人的信息,不小心被人知道了等於泄密,要受到懲罰的。”
“我以為是什麽。”陸歡聽到幹媽這麽說,更不以為意了,“檢查係統,不就是怕泄露隱私,泄露你們的銀行密碼什麽的。”
“我的銀行密碼若被你知道,還叫做不是大事?”摳門的蔓蔓聽到弟弟的話,不滿地叫起來。
“姐。”陸歡小朋友厚顏無恥的,“你賬戶上現在是不是有一個億了?”
“你們都弄錯了,我那畫沒有賣出去。”蔓蔓糾正。
“沒賣出去?對方反悔了?”眾人故作訝異,不是不知道,隻是想聽底下的故事。
“不。對方沒有反悔,隻是我想拿它換一個鼻煙壺。”蔓蔓說。
陸歡抱著肚子笑得痛:“姐,你快笑死我了,好好的一個億不要,要個鼻煙壺。”
“你懂什麽?”蔓蔓鄙視所有敢鄙視那位老夫人作品的人,“人家是大師級,再珍藏一段日子後,不止一個億。”
“你這就不會算數了,姐姐。”陸歡小朋友搖起指頭教導隻會埋頭苦幹,論起投資學仍是蝦角的蔓蔓,“有這個億,我會馬上去買地皮,建房子,不到一年,能翻上幾倍以上。”
說到這個壓不下去的房價,身為領導同誌的陸司令和姚書記臉色都是不好看的,陸司令忙喝道:“行啦,這話少說。”
在陸家裏,民眾言論自由,陸歡小朋友不怕被父親喝,照樣說:“姐,你看,我們爸的房子,幹到這個年紀,也就這樣,不到一百平方米,還是堂堂的軍區司令。”
被兒子取笑的陸司令沒話說。應說不到一百平方米的房子住這麽多口人,在陸司令眼裏叫做驕傲和自豪。
陸歡小朋友倒不是想取笑自己老爸,隻是,覺得這北京的房價趕上那噴射飛機和宇宙飛船,居高不下,讓他們這些年輕人都對未來深感起了敬畏。
蔓蔓他們一群人,卻是都沒有想到他們才大一的學生,竟然已經考慮起買房這樣重大的問題了。
“姐,你是不知道,我同宿舍裏的,已經有人家裏給他準備好一套房子一輛車,就等著他畢業娶媳婦。”陸歡拍胸脯保證他這話絕對不是誇誇其談。
“那他有女朋友了嗎?”蔓蔓自然問一句。
結果再度遭到弟弟的鄙視:“他莫須有女朋友,但是,房子和車是男人的硬件。如果沒有這個,再好的女朋友都得飛。”
陸司令聽小兒子這話越扯越離譜,皺著眉道:“有沒有你這麽沒有誌氣的,男子漢就得自己賺錢,自己買房買車。啃老族,你當得舒服嗎?你爸你哥當年都是靠自己打下來的江山。”
陸歡冤枉:“爸,我這不是在說我自己,我這隻不過是評論時事,你看哥聽了都不說一聲。”
的確,君爺和姚爺兩個當大哥了,一路隻是聽,聽了微微眯著眼,或者微微翹了翹嘴角,沒有一點要評價的姿態。
蔓蔓是聽了弟弟這番屬於男人的話後,才突然發現,自己原來是坐在男人堆裏,對男人於婚姻學的想法,真是不大懂的,包括對自己老公。
“總之,現在有些年輕人實在太不像話了。”陸司令忒討厭那些好吃懶做的年輕人,如果自己底下哪個孩子有這種傾向,他絕對拿鞭子侍候。
陸歡扶住額頭,生平第一次感覺自己和老爸對話有代溝。
蔓蔓想了會兒,總算是聽明白弟弟的話:“你是說,你哪個同學,是不是被女孩子嫌棄了,因為沒有車沒有房?如果是這樣,找個不計較這些的女孩子,不就得了。或者是,這樣的女孩子,反而看不進你們眼裏。”
蔓蔓這話可謂是妙語連珠,是把所有在場的男人都說得一個字都吭不出來。俗話說的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尤其是對男人來說。
眼見一個個都成了黙狀,蔓蔓再吐出一句妙言:“如果是這樣,那隻能叫你們咎由自取。女人,又不是用錢衡量的。想拿錢砸了買女人的齷齪心思,叫什麽男子漢。”
陸歡開始找地縫鑽,心裏發誓以後決不能和姐姐討論問題,會死翹翹的,死的很難看的,無地自容。姚子寶對蔓蔓的話,顯得若有所思的。
姚家人走後,蔓蔓抓住自己弟弟,底下問了句:寶兒他知道不?
知道姐姐問的是什麽,陸歡點點頭:知道了,知道她回來了。不過,他沒有想過要去重新找她。
就此斷了念想,也好。蔓蔓想,想不通的是,為什麽姚子寶會突然開竅不執著這個事了。
“囡囡。”在妹妹快走出門口時,君爺叫了聲。
她這個哥又想找她什麽茬兒?蔓蔓慢悠悠轉過身,一副恭候大駕問:“什麽事?”
“你不是拿一個億換了個鼻煙壺嗎?給我瞧瞧。”君爺道。
瞧她哥說的這話,什麽叫她拿一個億買了個鼻煙壺,是想激得她七竅生煙是不是。蔓蔓挑下眉:“你等等。”說完,折回屋,不會兒捧出那個木匣子,在君爺想伸出手接盒子時說:“你先想明白了,它值一個億,你弄壞了,就得賠一個億。”
一個億,對君爺來說,還是製造了點壓力,以至於在聽了妹妹這句恫嚇的話後,伸出去接盒子的指頭稍微是一抖。最終,仍舊把盒子接了過來。
回到自己房間,君爺才打開蓋子,拿出個放大鏡,仔細研究鼻煙壺裏內畫的印鑒。小小的鼻煙壺,內畫已經很小,再說,這幅內畫百子圖,人物繁多,畫麵擁擠,想找到那個紅色的小印鑒,費了一番功夫。但是,僅是瞧著這個畫,君爺這個外行人,都看得出是個才華橫溢的大師作品。按理來說,如此有才華的人,理應富有名氣,聞名遐邇,甚至揚名海內外,畢竟能出到個億來買他妹妹的畫。
書畫家印鑒一般愛用篆體。然而,如今時代俱進,不乏有人喜歡獨創風格。像他妹妹,就他知道,蔓蔓有兩種印鑒,一種是中規中矩的篆體,一種是自創的字體,不懂的人,看著蔓蔓的印鑒猶如在看鬼畫符。
用觀察那個小小的印鑒有一陣功夫後,君爺得承認,普通放大鏡,已是無法滿足,好在他是搞研究的,有台小小的顯微鏡,剛好拿出來用。終於在放大了幾百倍後,看清楚了印鑒上的字體。再對比各種篆體之後,得出了一個四個字的答案——古易世家。
姚爺回到家後,拿著個噴壺,給蔓蔓借給他的那盆小仙人掌上灑灑水花,一麵拿指頭壓著花盆裏的小石頭。接到君爺打來的電話時,他一手拿手機,一手拿噴壺。
君爺能聽見他手機裏傳出哢嚓哢嚓擠壓噴壺的聲音,問:“你夜晚澆花,這麽好興致,有情調?”
“不,是剛好見那仙人掌好像要長葉子似的。”姚爺瞧著那仙人掌,其實也覺得奇怪,有聽過仙人掌長葉子的嗎。但是,眼前這顆仙人掌,似乎真的冒了點綠芽的感覺。
“你小心點,若是把她的花養死了,說不定她要你賠一個億。”君爺大概是不滿隻有自己一個人被妹妹恫嚇,直接拿妹妹的話來恫嚇另個人。
姚爺聽到他這句,真有些汗流浹背的,他不是花農,沒法給花治病,忙擱下噴壺,說:“那我改明兒,請個花農到家指導指導。”
“你沒有聽到她說嗎?她的花,不準外人碰。”君爺一句話又堵死對方的嘴。
姚爺總算是聽明白了,他這個當哥的,肯定是碰了妹妹的釘子四處找人借機發泄,於是微微一笑:“怎了?和她吵嘴又輸了?”
“我這是讓著她。”大哥有大哥的風範,等同於絕佳的借口。
姚爺隻負責望牆上的鍾,揉揉眉頭道:“你這麽晚,三更半夜的,打電話到我這裏來,就為了向我明誌?你這話應該直接去和她說,不是和我說。”
“說正經的。”君爺咳一聲,“她不是拿了個億換了個寶貝鼻煙壺嗎?你猜我在那鼻煙壺上發現了什麽?”
“什麽?”姚爺當即被勾起了興趣。
“古。”君爺吐。
姚爺眼睛驀地亮,眼睛眯笑:“看來符合你想象。這個人,終究是要露在你麵前的。”
“不止如此,我猜她這個古家,到了她那一代,剛好是第一百個傳人,不然不會弄了張如此精細的百子圖。”君爺如此說法,有些猜想,不是很可靠的證據,是憑著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
“如果你說這張圖等同於家譜,為什麽要送給囡囡?”
君爺仔細捉摸著下巴頜:“這事是需要考慮的。確實是沒有理由的。囡囡是我們家的人,又不是她家的人。送給外人家譜絕對是沒有道理的。”
“其實——”姚爺來回走,與他一樣在快速思索,提起他們自從遇到楊樂兒後發生的一串事件,同時隱隱約約一直暗示的東西,“你有沒有想過,幹媽,其實和楊家沒有一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