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號521

裝甲車已經進入機炮的射程之內,但是建剛還在瞄著,等待著。

前方可是兩架武裝直升機,建剛你一擊隻能擊毀一架直升機,還在等什麽呢?左東想著,手中都握出了汗,喊道:“你在幹什麽,不開槍還在等什麽。”

建剛有規律地保持著呼吸,冷靜到了極點,外麵的一切仿佛都已經他分離開來,他幾乎和麵前的這把狙擊槍合二為一,而身外的所有都已經靜止。左東的呼喊,對他來說也好似在千裏之外。

左東用肮髒的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向著不遠處的兩架直升機衝去。

“啊......”左東歇斯底裏地呼喊著,向前衝著,仿佛已經把生命置之度外。

建剛那充滿剛毅的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轉瞬即逝的一幕在他眼前劃過,他心中默念一聲:“機會”。沒有絲毫猶豫,沒有絲毫遲疑,建剛沉穩地扣動了扳機。

兩架直升機為了充分炫耀自己的能力,靠的很近,近的令人乍舌,一個小小的偏差都可能使兩架直升機的螺旋槳撞在了一起。建剛就是在找一個可以使兩架飛機撞在一起的機會,而這個機會已經出現在了建剛的眼裏。

兩架直升機因為剛才的一陣勁風,有些不穩,產生輕微的左右晃動。就在這個時候,建剛射出的子彈擊中了其中一架直升機的螺旋槳根部,轉眼間,一縷黑煙從螺旋槳上冒出,這架直升機就像一個醉漢向另一架直升機靠了過去,好比一個哥們將頭放到了另一個哥們的肩上。

左東眼睜睜地看著那架頭頂冒煙的直升機的螺旋槳傾斜著切進了另一架直升機的機艙,駕駛員頃刻間被斬為兩截。兩架直升機剛才還在耀武揚威,根本沒有把左東他們放在眼裏,現在卻雙雙坐到地上,兩團火球騰空而起。

左東的車速越來越快,根本沒有把眼前的那片因為墜毀直升機而產生的火海放在眼裏,叫喊著就衝了進去。建剛抬起頭,撫摸著狙擊步槍,欣賞著自己得意的傑作,竟一時忘記了去阻止左東衝向火海的舉動。

Amanda看著左東的裝甲車衝進火海,雙手捂住嘴,大叫了一聲,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裝甲車靠著高速度在火海裏披荊斬棘,傳出陣陣金屬撞擊擠壓的聲音。左東和建剛剛剛感覺到那種炙烤的感覺,就從火海裏衝了出來。裝甲車頭上掛著幾束飄忽不定的小火焰,還有一隻螺旋槳葉片斜插在了已經看不出原來樣子的引擎蓋子裏。整個車頭像是一個剛參加祭祀回來的土著居民,裝飾得甚為狂野。

機場高速也因為剛才的“機禍”,被左東他們兩個給人為的封閉了。

連兩架武裝直升機都被建剛不費吹灰之力就給幹了下來,那左東和建剛還有什麽任務完不成的呢?

左東和建剛共同經曆了這麽多,經過戰鬥的洗禮,體內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追回手提箱的信心如溫度計裏的水銀柱,急速地衝到了頂端。

已經兩戰兩勝,如果將手提箱奪回來的話,那就是三戰三捷。左東和建剛正在急速地向著這個目標挺進著。

Amanda看到裝甲車從火裏衝了出來,心情才稍微平複了一些,通過耳塞傳給左東他們一個重要的信息:“東哥,目標裝甲車在你們前方1.5公裏,還有10公裏他們將進入機場。”

混雜著煙塵和汗水的左東和建剛,早已失去了起初穿警服時的那份幹淨利落,現在的樣子著實像是挖煤的,連牙齒都糊上了一層黑灰色。這兩個人本來就不是什麽在意形象的人,現在更是無所顧忌。隻要是能追上目標裝甲車,他們甚至可以裸奔在高速路上。

機場高速剩下的路已經不長,左東也已將油門踩到了底,整個裝甲車都有一種飄在路上的感覺,不知車的什麽部位在呼啦啦地作響,似乎在向左東訴說著自己的不堪重負。

目標裝甲車遠遠地注意到身後那團纏繞升騰的黑色煙霧,已經感覺到了危險的降臨,很自覺地將車速提高了一大截,但是他們並沒有對將要麵對的危險有一個清醒的認識。他們現在的車速僅僅是左東車速的一半,被追上僅僅是不到一分鍾的事。

“建剛,這可是你找回手提箱最後的機會了,成敗在此一舉,現在我們必須同心協力,在最短的時間,最短的距離內將該做掉的人做掉,該取回的東西取回。”左東很鄭重地說道,沒有一點點開玩笑的意思,他知道建剛不是那種吃他這一套的人,現在也真的到需要他們一條心的時候了。

目標裝甲車已經出現在左東的視線中,並且越來越近,這場較量也該到了分勝負的時刻了。

建剛豎起了胳膊,一硬石般的拳頭擺在了左東的麵前,左東會心一笑,也豎起了胳膊,攥著拳頭和建剛的拳頭碰在了一起。

站在目標裝甲車後的兩個人開始對著左東的裝甲車射擊,左東和建剛那種必勝的氣場似乎也將裝甲車緊緊地包裹住了,身中數彈,依然帶著左東二人向前衝著。

建剛看著車頂上的那個狙擊手,都沒有刻意地去瞄準,端起狙擊步槍就是一槍。左東清楚地看到那個狙擊手的腦袋在頭盔裏像一個從三樓扔下來的西瓜,炸裂開來。頭盔沒有了脖子的支撐,似被遺棄地從狙擊手身上滾落下來,彈跳著向左東那輛裝甲車奔去。左東覺得這個沾有腦漿的頭盔很邪乎,本想躲過去,但還是將其碾了個粉碎。

左東向著目標裝甲車就撞了過去,並說道:“能不能別這麽血腥,打胸好不,這樣至少不會見到那麽多血。”

建剛隻聽了左東一半的話,雖然不再射腦袋,但是卻開始打胳膊了。要是一般的手槍或者微衝什麽的,打胳膊的話可以使對方失去戰鬥力,並不能使其傷很重。可是建剛現在用的是大口徑的反器械狙擊槍,他漫不經心地瞄了一下處於目標裝甲車後方的拿著全自動步槍的家夥,子彈正好射中了那家夥握車把手的那個手臂,刹那間手臂帶著血花斷裂開來,接著那家夥失去了平衡,滾落到路上,即使不死,也必定是個終生殘疾。

左東實在是看不慣左東這種殺人的方法,左東雖然不是什麽善人,但是對於他要殺的人,肯定不會太痛苦,而且留全屍。建剛這毫無人道可言的兩槍下去,一個沒了腦袋,一個沒了胳膊。

在車後另一邊站著的人,看到半隻胳膊掛在門把手上,那是一個心驚肉跳,也顧不上再射擊麵前的左東的裝甲車。左東瞅準這個機會,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掏出槍,對著這家夥就是一槍,正好打在了左胸,瞬間炸開一朵血花,那家夥垂下了身子,摔在了車下,左東也沒有拐方向避讓,硬生生地從身上軋了過去。

左東駕駛著裝甲車一頭撞上了目標裝甲車,被撞的裝甲車好似一個老者打了個趔趄,依然沒有減速,反而和左東的裝甲車拉開了些距離。

“你跟上,我從這裏出去,爬到那輛車上!”建剛將狙擊槍放到一邊,捋了捋衣袖說道。

“好。”

左東將車逐漸靠近那輛裝甲車,保持同樣的速度,建剛用拳頭搗下前車窗上掛著的碎玻璃,一探身爬了出去。左東的車頭已經不成樣子,能行駛已經算是個奇跡了,建剛在那上麵穩穩地蹲著。那輛裝甲車頂上的另一個狙擊手,也開始轉身補位。但看到一具沒有頭顱的屍體,還是有些發怵。

就在車頂上的狙擊手將槍架在車後的時候,建剛已經準確判斷出了兩車之前的距離,行駛速度和自己要攀到麵前這輛裝甲車的起跳力量和高度。

目標裝甲車也察覺到了左東他們的意圖,突然一腳刹車,左東一看前車紅色尾燈亮起,猝不及防,暗道“不好”,雖然也踩了一腳刹車,但還是撞到了前車。這時在前車頭蹲著的建剛就極為危險,如果稍有遲疑就會因為慣性滾落車下。就在這電光石火間,建剛像一隻要去捕食的青蛙,矯健地起跳,抓到了車頂。

兩車相撞的一瞬間,又迅速地分離,左東看著前車,那是怒不可遏,要不是看建剛在車後扒著,自己早就又把車撞了上去。

建剛在車後很吃力,稍有不慎,就可能從車上掉下來,左東也為他捏著一把汗。建剛用臂力將身體往上托,但是因為雙手四指貼在車頂,力道隻能用上六分,根本無法讓自己順利躍上車頂。

左東暗道:“這TM的到底行不行?”他向左打了半把方向,使車沒有緊跟在前裝甲車的正後方,這樣即使建剛掉下來,也不會被自己軋住。建剛扒在那裏,力道漸漸不足,隨時都有脫手的可能。建剛在這裏不能拖太久,深吸一口氣,暗自用力,突然一隻手一鬆,整個身體借助另一個臂力打了一個擺,背靠在了車後,隨即雙手反貼在車頂,接著腰腹用力,將雙腿提起,就像一個在練習吊環的運動員,慢慢的腿就夠到了車頂,繼續用力,整個身子就這樣跪在了車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