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跟著道謝。

皇帝笑了笑，讓大家坐下。

宴席散了之後，眾位大臣告辭而去。

顧辰逸和顧珊之留下，陪著皇帝。

“陛下，臣妾有個建議。”司空家的四姨太，笑盈盈說。

“哦？愛妃有何良策？”

“顧氏的三丫頭，是個孝順的孩子。咱們把顧婕妤送給她弟弟作妾室，我瞧著挺好。”四姨太道。

顧婕妤，就是司空的女兒。

她是顧辰逸最近才納進房裏的。

司空的女兒。自幼聰慧，學業優秀。可是顧辰逸卻沒什麽興趣。他對司空的嫡女，總歸沒那方麵的念想。

他隻喜歡顧婕妤溫柔嫻靜。

四姨太是顧婕妤的姑媽。

“胡鬧！”皇帝皺眉嗬斥。

四姨太嚇了一跳。

“陛下。婕妤賢淑端莊，臣妾覺得，配給顧辰逸，再合適不過了……”四姨太急切解釋。

“朕說你糊塗，你還不信。顧婕妤的出身低，哪怕是正室之女，也改變不了她的身份。她能有什麽福氣，配顧辰逸？”皇帝不悅道，“顧辰逸不僅僅是顧氏的女婿。還是國舅。他的前程無限。”

“陛下，那又如何呢？臣妾瞧著顧婕妤，就是個乖巧懂事、溫婉賢良的女孩子……”四姨太道，“她一定能好好服侍辰逸，給顧家開枝散葉的。”

顧辰逸心裏咯噔了下。

皇帝似乎有所動搖。

他沉吟片刻。

顧辰逸是個有野心的男人，他想立軍功，他不甘心屈居人下。

皇帝要把顧婕妤嫁給顧辰逸，是考慮到顧家。

如今顧婕妤還小，等幾年，她就該及笈了。皇帝可以把顧婕妤許配給一個有爵位的勳貴，讓顧婕妤成為宗婦。

顧辰逸娶了宗室女，就可以繼續掌握朝廷兵權。

這樣。顧辰逸才能安穩度日。

若顧婕妤嫁給普通人家，顧辰逸就永遠別想再出頭。

皇帝思忖再三，問：“司空的家財，你準備拿出來嗎？”

“陛下……”顧辰逸愣住了，然後苦澀道，“臣隻拿走一部分，大部分臣還是要交給皇族的。”

皇帝點點頭。

司空的家產，足有三萬八千石糧食，一萬七千匹布。

這些錢。可以買一座宅院。

宅院可以修繕。

“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皇帝道，“你先擬旨，等你休沐回家了。朕派人把聖旨送到顧府。你們家裏的事，由你決斷。”

顧辰逸恭敬道是。

顧家的人都高興壞了。

皇帝對顧家，從前還是很照顧的。

現如今，皇帝對顧家不聞不問。

顧家人都以為，皇帝厭倦了顧家。如今顧辰逸封了伯爵，皇帝又開始重用顧家，這讓他們都鬆了口氣。

皇帝又叮囑了他們幾句，就讓他們離宮了。

“皇叔，您打算如何處置此事？”回到了宮外，顧辰逸問顧家老爺子。

顧家老爺子也是個聰明人。

他當然知道，這樁婚事背後的深意。

皇帝要把顧家拉攏，不僅僅是因為他是霍氏的外甥。

霍氏的侄女，已經被皇帝封了昭儀。霍家如今風生水起。

皇帝希望借助霍家，壓製司空家，鞏固政權。

顧家的存在，對皇帝是個威脅。

皇帝忌憚他。

顧家的女眷都是讀書人，又是世代簪纓，難保皇帝不忌憚。

所以，顧家要麽依附皇帝，要麽自己退隱山林。

這兩種選擇。皇帝不允許。

“你不要管。”顧家老爺子歎了口氣，語重心長，“我們顧家不爭不搶，皇上未必就記得我們的好。反而有可能猜疑我們。你妹夫和你姐姐，都是顧家的血肉，顧家也不會害他們。你放心，皇上會善待他們的。”

顧辰逸點點頭。

司空家出了這樣的事，司徒氏非常痛心疾首。

他們的二房，沒了司徒家的支持。

顧氏的聲譽，也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爹爹，您怎麽看？”司徒氏找司徒釗商量對策。

“還能如何？”司徒釗冷冷道，“顧辰逸不過是個廢物，顧婕妤倒是能耐不小。可惜了，我們司徒家沒什麽靠山，否則顧辰逸也輪不到咱們。”

司徒釗素來看不上司空府。

顧辰逸娶司空家的庶女，司徒釗心情複雜。

他甚至嫉妒。

司徒釗的妻子趙氏卻勸他：“你不要想太多。辰逸不過是沾了顧家的光，否則他憑什麽當官啊？他娶了顧婕妤，咱們和顧家還結仇了呢。”

“我就是看不慣！”司徒釗憤怒道。

司徒釗雖然也是讀書人出生，可他沒啥見識，眼皮子淺。

他隻會羨慕別人，卻不知道這些人得到的東西，不知道付出多少辛苦。

他也是司空府的庶出子嗣，卻比別人過得差。

他不甘心。

司徒釗恨不能殺了顧婕妤，或者弄花了顧婕妤的臉。

他是真心疼愛顧姍，可顧姍是女人，他不屑和女人爭風吃醋。

顧姍的婚事，他也懶得管。

但是顧婕妤，不同。

司徒釗聽說她的容貌不錯。

“爹，我們要不要提醒提醒辰逸。”司徒釗的妻子趙氏又說道，“這顧婕妤是個美人坯子，要是毀了，實在可惜。”

司徒釗微怔。

他心中閃過些什麽。

隨即，他哈哈笑道：“好啊，就按你的話做。”

於是，趙氏悄悄吩咐人去傳消息。

顧辰逸正愁眉不展，心裏煩躁。

他不敢違逆父親，唯恐父親責怪他。他也怕父親惱火，把他關起來。

正好趙氏的丫鬟，偷偷摸摸跑來告訴他一件事，顧辰逸頓時精神百倍，迫不及待去了母親屋子裏。

“爹娘，這門親事不行。我絕不會迎娶顧婕妤的。”顧辰逸滿臉堅決。

司空和司空夫人驚訝。

司空夫人問他：“這門親事，皇帝欽定的，怎麽不行？”

“那個顧婕妤，她......她不守婦德！”顧辰逸道。

“辰逸啊，她怎麽啦？”司空夫人問。

她也知道，皇帝把顧婕妤指婚給了顧辰逸。

顧辰逸不敢直言，道：“顧婕妤早些年失貞，已經是寡婦了，她根本配不上我。”

司空夫人震驚。

司空則是勃然大怒。

“荒唐！”司空厲喝，“顧婕妤是你嶽丈托付給皇上的。你怎麽能這麽詆毀她名節！”

“兒子不是胡言亂語。她是失貞過。”顧辰逸急切辯解，“爹爹，您忘了？我之前就跟您稟報過的，是您讓我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