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娶了。”司空說道，“這有什麽大不了的？你是駙馬，她不守婦道，將來就算她進了門，也抬不起頭。”
顧辰逸急了：“爹，不行啊，那個賤貨，她......她是個**......”
他說不出更加難聽的話。
司空就嗬斥他：“你閉嘴吧。”
顧辰逸嚇得不輕。
他不明白，自己怎麽說都說不通，為什麽父親一句話就能讓他閉嘴。
司空也不明白。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就不該說出這種混賬話。
司空的原則，就是不犯法。
顧辰逸的舉止，觸碰到了司空的底線。
司空發飆了。
“我不同意。你去求求皇上，皇上應該不會強逼你娶她的。”司空冷靜說道。
顧辰逸不死心：“那我就不去了。”
司空就要揍他。
趙氏忙攔住。
她對司空道：“相公，您消消火氣。辰逸是一時糊塗，才會說這話。您別往心裏去。”
“糊塗？”司空怒極而笑，“他若真的是糊塗，我就成全他。你去請皇上收回成命。”
“不成！”顧辰逸立馬道，“我是男子漢大丈夫，我不能朝令夕改。爹，您答應的親事，您要作數。”
“混帳東西，你是要氣死我嗎？”司空大罵。
司空夫人也覺得顧辰逸的話太過分了。
“你快點走，不要再回來。我不認你這個兒子了。”司空怒吼道。
顧辰逸心裏暗喜。
父親總歸還是偏心自己的。
他跪下來磕頭。
“父親，孩兒不孝。”顧辰逸道，“我是男子漢，要頂天立地，不能讓皇上瞧扁了。父親您放心，顧婕妤是顧氏嫡女，您就當她是嫡次女，我不會委屈了她。
我一輩子不納妾，不惹禍，安分做人。父親，我不想辜負了您的期望。您是讀書人，我是您最出眾的兒子。父親，請您幫我向皇上求情，免得顧家丟臉，讓別人恥笑。
倘使皇上不答應，您替我去求情。您是堂堂宰相。皇上肯定要賣你幾分薄麵的。我是您唯一的兒子了！”
司空和趙氏都沉默了。
司空夫人也無計可施。
司空很想罵人。
這是他唯一的嫡子，他怎舍得？
況且，他們顧家已經沒落了。
他現在隻是五品官員。
司空想了想，終於妥協：“罷了，你先去吧。”
顧辰逸千恩萬謝，離開了。
司空夫人就問他：“你父親答應了？”
“嗯，父親鬆了口。”顧辰逸高興說道。
司空夫人心裏略微放寬了些，沒有剛才那般緊張。
她笑著道：“等你們拜了堂，再懷孕。”
顧辰逸點點頭，表示明白。
他心思浮動。
今晚，他不用睡了。
三月二十八日，顧辰逸去拜見了永寧侯。
永寧侯見到兒子，心裏挺歡喜的。
他拉著顧辰逸坐下。
“我這次來，是有一件事想求侯爺。”顧辰逸道，“父親病了，他說想要見侯爺......”
永寧侯微愣：“他身體不舒服？他平時都好好的，怎麽突然要見我？”
“不清楚。我想著，也該去探探父親的話。”顧辰逸道。
他其實是怕司空阻撓，故意裝模作樣。
永寧侯道：“既然如此，就去看看吧。”
他也擔心顧延韜有事。
他派人去了顧宅，告知了顧延韜，讓他準備一番，明天去永寧侯府。
顧延韜欣喜若狂。
翌日，他帶上了禮物，就匆匆趕到了永寧侯府。
永寧侯親自迎了他。
兩人去了書房。
永寧侯開門見山問顧延韜：“老兄，是何事？”
“侯爺，我想讓您勸勸辰逸。”顧延韜道，“他昨日去找了辰宇。”
永寧侯大吃一驚。
他臉色陰鬱下來。
顧辰逸這是要做什麽？
“老哥，辰逸他......”顧延韜試圖為顧辰逸掩飾。
永寧侯擺擺手，打斷他：“辰逸是個聰明的。他若不願意，誰也逼迫不了他。他這次去，隻怕是被人蠱惑。”
顧延韜歎了口氣。
“我也猜測到了。”顧延韜道，“咱們這些做臣子的，不能和皇上對抗。辰逸是我唯一的嫡子，我不希望他受委屈。
他要休了顧婕妤，我也同意了。隻是，他非要退親，我又能怎麽辦？”
“我看，不如就退了。”永寧侯說道，“這樁親事，不吉利。我們顧氏，也不是非攀龍附鳳的人家。”
“父親。”顧辰逸喊冤，“兒子真是被人設套。”
永寧侯搖搖頭。
“你們倆商量好了嗎？要退親，需要什麽證據？”永寧侯又問。
顧辰逸道：“父親，不必要任何證據。”
這話，卻叫永寧侯誤以為，這小子是想賴皮。
“辰逸！”永寧侯板起了臉，“咱們顧家是百年望族，絕不會做出背信棄義的事。你既然要退親，就拿出誠意來，別叫人看了笑話。
你退親的理由，總要說得過去，否則你叫皇後娘娘顏麵何存？
你是要害顧家嗎？”
顧辰逸低聲道：“父親，我真是被人陷害的。那個女人，我從未見過......”
“你還狡辯！”永寧侯大怒，拍桌站了起來，“你要退親，就拿出你的誠意來！”
顧辰逸不敢再說了。
他垂眸。
半晌，他咬牙，抬眼看著永寧侯，道：“是。”
“那你還不滾去準備，今晚就把親事退掉，明天就去宮裏跟皇上說。”永寧侯又吩咐他，“這件事要秘密操辦。你記住，除了你和你祖母、我們這些長輩，誰也不許告訴，包括老六，知道嗎？”
顧辰逸乖巧點頭：“知曉。”
“那就下去準備吧。”永寧侯語氣軟化了些，“別給顧家添麻煩。”
顧辰逸又行禮告辭。
待他走了之後，永寧侯重新回座位。
趙氏問他：“他說謊，你怎麽也不反駁？你不怕他騙了咱們嗎？”
“我倒不怕他騙了咱們。”永寧侯淡淡道，“這小子鬼精鬼精的。他不會胡亂說話。既然他敢去退親，就一定有他的緣由。咱們等等，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他還能有什麽緣由呢？”趙氏蹙眉。
永寧侯笑了笑，不置可否。
顧辰逸回了院子。
他先沐浴更衣，換上了嶄新的衣裳。
他特意洗漱一遍。
然後，他將顧瑾瑜喊到了屋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