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璿匿扶住了頭。
她的酒量已經算是不錯了,陳逍遙竟然比她還能喝!不光沒醉,還一點事都沒有。
隻是……
有些奇怪。
昨日醉酒,今天這頭怎麽一點都不疼呢……
“公主,墨公子求見。”
墨離?
“傳。”
不多時,一個身著墨色長衫的男子走進殿來,他步履從容,氣質沉靜,眼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他輕輕行禮,將手中的托盤向前一送。
“聽聞公主昨夜醉酒,今日定然身體不適。臣自作主張,做了些東西來,能暖胃養身,公主用些,也可舒坦些。”
早有侍女將那托盤接過來,打開蓋子一看,卻是幾樣精致的點心。那點心做得小巧玲瓏,香氣撲鼻,顯然是費了一番心思的。點心旁邊的小白瓷碗中,肉羹的香氣早已飄出。璿匿本是不餓的,這麽一來,倒是有些食欲了。
“難為你,一大早起來就做這麽費心思的東西。”
墨離隻是淡然一笑:“隻要公主能舒坦一些,臣便高興了。”
公主微微一愣,她與墨離已有數月未見,如今再見,卻覺他更加風采翩翩,氣度不凡。他作為侍郎府的嫡公子,本可以出將入相。無論文武,墨離足稱得上是北疆翹楚。然而入了公主府,他就隻能每日裏看書打發時間,要麽就是趁著她醉酒的功夫,做些機巧點心,投機博自己一笑了。
璿匿接過那肉羹嚐了一口,點心卻是沒動。
“其實……你不必做這些的。”
墨離冷了一下,旋即苦笑道:“臣隻是擔心公主身體……”
墨離,人如其名,更心細如發。璿匿終於取了一塊點心,放入口中,甜而不膩,香而不燥,正是她平日裏最愛的口味。
但也隻吃了一口。
“東西我已經嚐過,不錯。我還有事,你且回去吧。”
璿匿的態度突然變化,快到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墨離原本準備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懟了回去。他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還站在這裏做什麽?回你自己的院子去吧。若是在你的墨軒待膩了,可以出去走走,記得要在太陽落山之前回府。出入府做好登記。”
墨離的臉色一變。已經入公主府這麽久,他還是無法忍受別人動不動就拿公主府的規矩來要求他。
明明,進公主府非他所願。
明明,他可以有更廣闊的天地。
明明,他不必每天都待在這四方的天地中,跟一群不知所謂的男人,討論一些沒有營養的東西,隻為了討一個女人的歡心……
可是為了家族,他必須要犧牲自己。
墨離擠出了一個笑:“出去也沒什麽事情做,倒是前日給女王陛下準備壽禮,還未完成。這便回去繼續了。公主慢用,臣告退。”
墨離抽身退步,步子十分緩慢,但走到門口也沒有聽到璿匿叫住他。
墨離離開之後,璿匿喚來婢女梳洗。想著昨天晚上的事情,心有不甘。
陳逍遙定是在自己醉酒之後,坦然離開,否則今日自己也不會在房間中醒過來,還什麽都沒有發生。
真是……不是都說這陳逍遙是花叢中的浪子嗎?
給他機會,這也不中用啊!
難道他就不明白,賜宴公主府,是因為府中沒有宮中那麽多的眼線,所有人的動向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任何事情有什麽風吹草動,她都會第一時間知曉。
昨晚,她為了給陳逍遙創造機會,甚至還支走了身邊所有伺候的下人。天時地利人和,她不明白陳逍遙為什麽能忍得住!
難道是她不夠漂亮?或者……有什麽顧慮?
以陳小藥店額聰明,當知一旦跟自己攀上這一層關係,日後他在北疆不管發生什麽事情,自她這個掌權公主都不可能坐視不理。有了靠山,自然就一切順利了。
可是他偏偏什麽都沒做!
“昨天晚上是誰送我回房的?”
伺候的侍女低聲道:“是柳無塵大人。”
柳無塵?
璿匿有些驚訝。
柳無塵雖然近身侍奉,但尋常時候不會出現。
“他人呢?傳他過來。”
侍女道:“回公主,柳大人一早便傳話進來,說是要去城北為公主采買愛吃的糕點,午間方回。”
璿匿沒來由的心裏有些煩躁。不早不晚地,買什麽糕點。
斷魂穀的事情讓璿匿徹底看到了陳逍遙的能力,八十四顆人頭處理流言更讓璿匿看到了陳逍遙的魄力和膽識。這樣的人無疑是危險的,但若是能將危險的人物化為己用,將是她對抗雪玲瓏,成功坐穩至尊之位的有效武器。
若是自己都拿不下陳逍遙的話……
璿匿突然想到了剛剛墨離的話……十日母後的壽辰,興許是個好機會。
“來人,進宮!”
……
接下來的三天,雪玲瓏果然都沒有出現在大殿之上,對外隻是稱病,據說去探病的臣屬一波接一波地,都被拒之門外。賜宴當天雖然有些尷尬,但璿匿還是給陳逍遙寫了一封信,提醒他注意雪玲瓏的動向。雖然明麵上沒有什麽行動,甚至是認慫。但是陳逍遙不光打了臉,還拿了花樓,雪玲瓏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情急之下,會在花樓動什麽手腳。
吳山羽的動作很快,五天之後,原本的花樓已經改造地完全看不出本來的樣子。第七天,一切內飾更新完畢,第九天,花樓直接換了牌子——雲夢澤。
第十天,吳大作為雲夢澤的管事,帶著所有的姑娘,正式入主。從前的那些姑娘,有被強迫而來的,賜銀放還。有甘願留下的,例銀翻倍。
與此同時,陳逍遙帶著吳山羽,穿著嶄新的衣裳,正在去宮中赴宴的路上。
一路上吳山羽有些心不在焉,陳逍遙與他說的話,他似乎都沒有聽到。
“喂!老吳?想什麽呢你?”
吳山羽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大人說的是。”
???
陳逍遙無奈翻了個白眼:“是你大爺!我是問你,給陛下準備了什麽壽禮?”
壽……壽禮……
吳山羽有些緊張地攥著袖口。
“也沒什麽……就是……在大武尋到的丹藥……不知道她能不能用的上。”
陳逍遙將那丹藥拿過來看了一番,倒確實好東西。
“常聽女王臥病在床,但到底是怎麽病的?知不知道是什麽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