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一堂中自診金都是來排隊領雞蛋的,看病者寥寥無幾,或有問診者,一聽到枕巾或是不把脈就開藥,也多是不敢,隻抱著觀望的態度。因而從開張到現在,還沒有正經掙過什麽銀兩。
當陳逍遙走入店中,立馬有人熱情得一擁而上。
“公子,陰虛虧損,大凶之兆!必要服了我們的大力神丸才行,快!快服下!”
“公子,您眉間一團烏黑,恐有血光之災啊!今日你來我們這裏,算是來對了!”
若是尋常人聽到“血光之災”四個字,會立馬嚇得魂不附體。然而陳逍遙何等人?隻聽到大凶之兆,立馬停在這人麵前:
“不知我這血光之災從何而來?”
“這個……”
這人一時還沒編出來,早有一老頭自旁邊將這人給拽了下去。
“小二多嘴,公子勿怪。”
陳逍遙抬眼看向這老頭——身著白袍,長發長須,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
隻不過……雙眼凹陷,眼下烏青,真正會醫之人,是絕不允許自己出現這種麵相的。
“神醫慣會替別人看,不知自己身體如何?”
自己?
那老頭愣了愣,似乎沒想到陳逍遙會如此問。
“那還用說?”旁邊的夥計早已替他答道。“我們陳大夫身體好的很,乃是上了年紀的百歲老人,嘿嘿,你看不出吧?”
???
上了年紀?百歲老人?
而且……這貨竟然也姓陳?
什麽世道?撞姓的幾率也太高了吧!
陳逍遙望著老頭,身上死氣遍布半,醫術倒是一絲都沒有,看年歲也就隻有五十多。
“方才在店外,你夥計說我陰虛虧損,我便也想將這句話送給陳大夫您——畢竟歲數大了,玩的還是不要太花,切記陰虛虧損啊!”
陳大夫一看就是一臉色求不滿的樣子,如今在這裏坐堂體看診,對男病人不屑一顧,卻對那些隻進來奔著雞蛋的女病人三言兩語地忽悠。
陳大夫聽到陳逍遙如此說,當即變了臉色!隻將袖子一甩,哼的一聲——
“老夫好心好意勸你,沒想到你卻口出狂言!老夫興義多年,從未見過如等輕狂之人!若是公子不想看病,請便!”
說完,便立馬抬腳離開,回去繼續坐堂看診了。
雖然坐堂大夫發話,但是手下這群店小二卻並不敢將人真的趕走,萬一三言兩語哄得他一擲千金呢?
今天能否開張,可就看這位錢多的傻公子了!
“公子,要不您在店裏隨便看看,有什麽需要叫我們?”
這正合陳逍遙的意!
他帶著吳山羽走到那堂口處,陳大夫隻道他們是來找自己道歉的,對兩個人置若罔聞,隻喊著下一個。
一位身著粉色衣裙,頭戴麵紗的姑娘,在侍女的陪伴下,嫋嫋婷婷地坐在對麵,直看得陳大夫心中發癢,他的眼睛幾乎都掉落在這姑娘的身上,半晌才反應過來——
“姑娘。不知有何病症?”
這姑娘正欲開口,陳逍遙卻在旁邊看熱鬧。
“不是神醫嗎?怎麽還問人家呢?哦對了,都說醫者講究望聞問切,即便你要問,也得先看看這姑娘的麵相,麵紗還帶著呢!望還未做到,便先問起來了?”
這大夫雖然不滿陳逍遙的質疑,但也知道是個有錢的主,立馬便有人上來攔在陳逍遙麵前——
“公子,這邊請,小的親自為您服……”
但陳逍遙未開口,吳山羽卻一個眼神便將這人給嚇走了!
眾人也都知這兩人不好惹,隻敢在旁邊暗戳戳地盯著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誰知陳逍遙隻是在堂口旁邊默默地站著,似乎在觀察陳大夫看診。
陳大夫見陳逍遙一直都在觀察他,心中不免得意起來,隻想對著這位金主展現自己的神通。
“姑娘不必細說,你的病症我已得知。有勞姑娘久候,我這就開方。”
???
這就完了?
對麵這姑娘與自家侍女相視一眼,眼中皆是帶著疑惑。
那侍女便道:“你還什麽都沒問,什麽都沒看呢!就連切脈都不曾,這樣就……看完了?”
陳大夫胸有成竹隻刷刷幾下,藥方便已開好。
“姑娘隻管按照我這藥方服用個三五七日,包管藥到病除。七日之後請來聖一堂複診,不好包退診金。”
那丫鬟將藥方接了過去,卻是看不懂。待收診金之時,卻聽這丫鬟大聲叫道:
“什麽?兩千兩白銀?你們怎麽不去搶?”
排隊領雞蛋和看熱鬧的人,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叫聲,也都被吸引了——手中的雞蛋不知領還是不領。
“在這裏看個病竟然要兩千兩?不愧是北疆京城!看個病都與其他地方不同!”
“這……這雞蛋不要錢吧?”
“不會不會,都已經說了是白拿的,咱們趕緊拿了雞蛋就走,免得管我們要銀子!”
侍女一喊,店裏的人頓時散了大半。外麵的店小二攔都攔不住,陳大夫更是心生不悅——
“姑娘,我看你們的穿著打扮,也不像是尋常人家,這兩千兩銀子若是能夠治了你們的病,又算得了什麽?殊不知聖人有雲,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若是命沒了,留著那麽多銀子有何用?”
“姑娘的雙親也一定希望姑娘健康長壽,兩千兩銀子一點都不多。”
“可是這……這也太貴了!”那丫鬟看向自家姑娘。
姑娘自小就有弱症,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藥,都不曾痊愈。也曾有人說這是胎裏帶來的寒症,每每複發變猶如寒氣侵體一般,瑟縮不能自已。由是小姐從未敢出府門,生怕在眾目睽睽下失了禮,給家族抹黑。
本來她們已經放棄了希望,可沒想到京城當中出了一個人人稱讚的聖一堂。這才讓小姐又起了希望!
可不曾想,病倒是看得很順利,這銀子卻……
麵紗之下那姑娘緩緩開口。
“我們今天出門急,未帶這麽多銀兩。不若藥方先擱在這兒,待我們回去取夠銀兩,再回來取方子可好?”
這姑娘的聲音清靈婉轉,聽得陳大夫心裏癢癢的。
雖是戴著麵紗,看不清容貌,但那皮膚透著水一般的光澤,粉嫩的紗裙之下,腰肢纖細,線條隱隱若現!
若是能夠一朝歡好,死也值了!
陳大夫當即大手一揮。
“其實小姐也不必這麽麻煩,我有個更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