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眼睛一亮,但眼神中也生出了三分戒備。
“什麽辦法?”
陳大夫渾然沒有注意到陳逍遙已經變了的眼神,隻顧直勾勾地盯著麵前的姑娘。
“將麵紗摘下,讓我好好端詳一番。說不定能給你開出個更好的方子來。”
“摘下麵紗?就隻這樣?”
陳大夫歎氣道:“姑娘有所不知,你的病症並不那麽簡單。若是再拖下去,你的身體怕是吃不消,也就隻有……”陳大夫裝模作樣地掐著手指頭。
“三五個月了吧。”
“三……三五個月?”聽到自己壽數難長,姑娘立馬眼圈一紅!
她知道自己的病症很重,卻沒想到馬上就要死了!
那哥哥該怎麽辦?
姑娘一下子支撐不住,半個身子直接癱軟在了桌子上,陳大夫見狀立馬上前,要扶起姑娘,一把扇子卻攔住了他——
陳大夫抬頭一看,又是那張討人厭的臉!
“公子這是做什麽?這是我的病人,若是耽誤了老夫治病,你該當何罪?”
“該當何罪?連這話都說出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陳大夫你是京城裏的幾品官呢!莫非陳大夫是在太醫院供職?”
這……
陳大夫在“是”與“不是”之間來回糾結,若答“是”,定然會將自己的名聲打出去。聖一堂才剛剛開張,正需要響當當的名聲。
可若是傳出去,真的有太醫院的人找來可怎麽好?
可若他說“不是”的話,這人定要再生事!
陳大夫將眼睛一眯。
“我就是……”
“哦,就算剛才本公子忘說了。就算你是宮中太醫,也隻能侍奉宮裏的主子,哪怕是出府給皇宮大臣們瞧病,也得公主同意,更何論來到民間診病?”
“你可有璿匿公主親自給出的手書?若沒有的話,便是瀆職之罪!輕則下獄打板子,重則流放問斬!”
什……什麽?
竟然還要流放問斬?!
陳大人心虛地向後一退,同時用眼神暗示著店小二,將閑雜人等請出去,關閉店門。
“你到底是什麽人?”
“本公子當然是個好人,見不慣這位姑娘受騙。”說著,陳逍遙抬起頭,“扶好你家小姐,她的病不是什麽大事。”
侍女兩向看了看,陳大夫不可靠,這位公子……生的倒是很俊俏。
“小姐,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姑娘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相信誰,眼下亂局,也隻好先行離開。
但陳大夫卻發話:“你們已經看了我的藥方,這兩千兩銀子若是今天不留下,就休想走!”
兩個姑娘被這凶狠的模樣嚇得個半死!
“你……你想怎麽樣?我告訴你,我們家公子你可惹不起!”
沒想到陳大夫絲毫不怕。
“你們家有背景,難道我就沒有?京城中沒點背景,敢在百樂巷做生意?”
“告訴你,我聖一堂的背後也是有大人物的,不是你們隨意拿捏的!”
“要麽今天把兩千兩銀子留在這兒,要麽……”陳大夫當即變了臉!
“你們就留在這裏,以身抵債!”
“你放肆!”那侍女死死地護著她家小姐,心裏無數次暗恨!
為什麽這一次要攛掇小姐出門?
為什麽偏偏還沒帶家丁?
若是這一次小姐出了什麽岔子,她以死謝罪都不過!
“我們家小姐可是裴家的人!你……我警告你,你不要……”
“裴家?我怎麽沒聽說京城有哪個大戶人家姓裴的?你說的不會是那個六品侍郎把?還是大理寺少卿啊?”
“我乃堂堂醫聖的弟子,我師父可是直通陛下和璿匿公主的!你們背後之人再大,還能有我的靠山大?”
直通……陛下?
這……這怎麽可能?
陛下怎麽會重用這樣的人?
陳大夫見眼前這姑娘麵露驚恐,身體瑟縮,再也按捺不住。
“哥幾個把門關好了,今天給你們開開葷!”
一屋子的人對著兩個姑娘**笑不止,一步步地靠近。兩個可憐的姑娘便猶如羊入狼群一般,不停地向後退了,一步又一步,直到身體緊緊的靠在角落,退無可退。
“別……別過來……我哥哥是……我哥哥是……”
刷——
一道白光閃過,夾雜著幾絲血光,朝著兩個姑娘走來的三五個男人立馬瞳孔散開,一一倒在地上,脖子上掛著一條血痕!
竟然就這麽死了?
她們驀然地朝著那白光飛來的方向,生怕下一個就死的是自己!
“啊——!!!”
陳逍遙將扇子收回。
“姑娘的確身患隱疾,卻不是什麽大毛病,一針就能解決問題,你卻要人家兩千兩銀子,這是敲詐。”
“不認識當今醫聖,卻說是醫聖傳人,這就罪加一等。”
“當著本王的麵,還敢胡言亂語。”陳逍遙一邊搖著扇子,一邊搖著頭,“老吳,你說這事兒該怎麽辦?”
吳山羽麵色肅然,催著陳逍遙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回銘王,按北疆律例——公然欺詐者,刑板著八十。辱罵朝廷命官者,流放八百裏!數罪並罰,陳大夫當杖責三百,流放三千裏!”
銘……銘王?
陳大夫先是一愣,隨即噗嗤笑出聲來!
“你是銘王?那我就是陛下的皇夫!哈哈哈h……”
陳大夫剛笑了兩聲,卻見吳山羽直接舉著一塊棕黑色的木牌到他的眼前,那木牌製作精良,上書一個龍飛鳳舞的“銘”!
這是官家的令牌!
竟然……真的是……銘王?!
陳大夫看著眼前這人傻錢多的公子,怎麽都沒想到前段時間惹得京城流言紛紛又人心惶惶的銘王大人,竟然這麽年輕!
而他剛才冒充醫聖的徒弟,豈不是在……班門弄斧?
還舞到正主臉上去了?!
“銘王大人恕罪,銘王大人恕罪呀!”
撲通一聲——陳大夫當即下跪!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銘王大人親自駕臨,有失遠迎,還請銘王大人見諒!”
“小的……小的也隻是想混口飯吃,沒想到得罪了銘王大人,還請大人您……”
“想混口飯吃,可以,但不該打出我的旗號。若你真的有點本事也就罷了,本王也不是不能收了你這徒弟,但是你這做派……”
陳大夫心裏一慌!
一種強烈的恐懼湧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