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萬曆十六年二月初七,這一天容碩剛剛從德勝門回來,皇甫佩雯手中捧著一本賬簿,她歡呼雀躍道:“到今日上午為止,我們一共賺了將近七百多兩銀子!”

容碩還真的沒有想到一個想法而已,竟會如此成功,他抱起皇甫佩雯轉移一個大圈子,高地扯著嗓子道:“娘子,夫妻同心才能做好事兒!”皇甫佩雯臉上泛起一陣嫣紅。

這段時間在白蓮教徒的幫助下,“平價美味館”的名頭越來越大,到這裏來吃飯的人越來越多,容碩還以為是老趙他們幾人的功勞,這正對應了一句話:“一個成功男人的身後,必然有一個能幹的女人。

容碩回到家門口時驚呆了,一個小黃門帶著幾個穿飛魚服的大漢,神情有些焦急地守在容碩的門口,隔壁的王寡婦剛準備出門,被嚇的悄悄地退了回去,她捂著胸口道:“容碩原來是有背景,有身份的人,老身還真的看走的眼,改天一定要登門拜訪!”王寡婦就是一勢力的小市民而已。

一看到容碩回來,小黃門急急忙忙道:“容公子,皇上宣你進宮!”容碩打開門,將他們一行人引入大廳,小黃門站在大廳中,微笑著對容碩道:“咱家要宣旨了!”容碩拉著皇甫佩雯跪下,靜候小黃門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錦衣衛千戶容碩學識淵博,深得朕心,特宣容碩即日赴宮,替朕解憂,欽此!”“五黃萬歲萬歲萬萬歲!”容碩感恩戴德道。

小黃門笑眯眯地將聖旨交到容碩手中道:“容公子,恭喜了,年紀輕輕就能得到皇上的賞識,前途無量啊!”容碩起身膝上的灰塵道:“讓公公見笑了!”他以一個不易察覺的動作將一張百兩銀票小黃門的懷中,小黃門事後才發現,心中喜滋滋的,第一次辦差就能得到一百兩的銀票,這完全超出了他想象。

容碩對小黃門道:“公公請容許我換一件衣服,再跟您出去行不?”

小黃門不假思索道:“盡量快一點吧,遲了咱家可是吃不飽兜著走!”

容碩微笑道:“謝公公!”他拉著皇甫佩雯直接進了房間,容碩在皇甫佩雯的幫助下迅速穿好了衣服,掛好了腰牌,他自己照著鏡子還在臭美,皇甫佩雯啐了他一口道:“真的不要臉,趕快走吧!”容碩在她的*上摸了一把,就溜了。

“你這流氓!”皇甫佩雯叉著腰瞪著杏眼嬌嗔道。容碩和他們幾人跨上駿馬直接飛奔皇城,一路上橫衝直撞,百姓們雞飛狗跳。

到了宮門口,容碩幾人被攔住了,守門的羽林右衛的軍士道:“來者何人?”

小黃門怒斥道:“我等奉皇上旨意,接容公子進城!”他的頭偏向了容碩,軍士見容碩一身錦衣衛千戶的袍服,連忙放行道:“剛才多有得罪,請見諒!”容碩幾人下了馬直接走了進去。

今天容碩見識到紫禁城到底有多大,他們走到乾清宮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繞過一道一道門,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檢查。

整個皇宮的防衛是非常嚴密的,幾乎是五步一處崗哨,還有一隊又一隊士兵在來回巡邏,除了常規的武器以外,容碩發現有不少侍衛配備了三眼火銃,容碩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口水,他需要的就是火器啊。一隊宮女太監低著頭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

小黃門小聲道:“容公子,這是皇宮裏麵的規矩多,見到一些貴人要磕頭,不能東張西望,見到皇上要低著頭,不能褻瀆天子的龍顏!”容碩隻是如搗蒜一樣點著頭。

容碩在即將進入乾清宮時,一個嬪妃的玉輦剛好經過,容碩和隻好跪在路邊磕頭,那人女人壓根就沒正眼看過他們一眼,容碩壓住了心中的怒火,好歹別人也是萬曆帝的女人。

到了乾清宮,小黃門讓容碩一個人在外麵等著,容碩生性多動,還是忍不住東張西望一下。守宮門的府軍前衛的兵丁惡狠狠地盯著他,容碩完全無視他們的存在。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小黃門出來了,他高聲唱名道:“皇上有旨,宣錦衣衛千戶容碩覲見!”

容碩高聲應道:“微臣領旨!”容碩在這小黃門帶領下進了大殿,萬曆帝坐在禦案上正在批閱奏章,他停下筆抬起頭來超著容碩道:“你來了!”容碩叩首道:“微臣參加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起來吧,愛卿!”萬曆帝和顏悅色道。

他對小黃門等人揮袖道:“朕和容卿家有要事要說,你們退下吧!”“是,皇上!”眾人都退了出去,整個大殿就剩下容碩和萬曆帝兩人。

萬曆帝興奮道:“你上次跟朕說的都是真的,想不到上天會讓朕遇到你!”萬曆帝走下了丹墀,容碩一臉羞愧道:“哪裏哪裏,能遇見陛下是臣的福氣!”“我即日令內閣草擬旨意封你做朕的侍講學士,真現在真的很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萬曆帝激動地將手搭在容碩的肩膀道。

容碩直冒冷汗,不隻是喜還是憂,他還是選擇了婉言拒絕道:“皇上,臣年紀尚輕,少年得誌於國於家都不是什麽好事兒,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萬曆帝仿佛早就知道似的道:“我早就知道,你小子就會這樣說的,算啦,不勉強了。不過話說回來,要是你中的前三甲,就不能再推脫了!”

容碩破涕一笑道:“皇上,如有那日,臣決不辜負皇上的期望!”萬曆帝將容碩領上丹墀,平時隻有大殿太監和皇帝才有資格站在上麵,連親王都沒有資格跨上丹墀。容碩有些不習慣,這可是天子的辦公場所,他連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能與大明天子並肩而行。

“容碩,你看這幾本書,上麵和說的一模一樣!”萬曆帝指著桌上幾本書道。容碩直接拿起仔細幾頁看了看,自己描述的和這有八分相似。

容碩帶著深沉的笑容道:“皇上,國家要鞏固,必須以農為本;國家要富,必須重視商業!”“愛卿,果然與眾不同,接著說下去!”萬曆帝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道。容碩眉飛色舞道:“皇上知道在澳門有大小弗朗機嗎?”

容碩欲擒故縱,將萬曆帝引入自己所設好的話題,萬曆帝沉思片刻,摸著整齊的八字須道:“我曾經接到過這樣的奏折,聽說他們是一群生番,長著紅毛,藍眼睛吃生牛肉!”

容碩臉色平靜道:“皇上說的確實如此,但是他們是西洋一流的強國,還在全世界擁有廣闊的殖民地,殘酷地從當地掠奪財富,奴役當地百姓,財富源源不斷地他們國家!”

萬曆帝睜大了眼睛,聲音顫抖道:“還有這種事兒,我天朝絕對做不出這種卑鄙無恥事兒來!”

容碩拾起桌上的筆,在一張白淨的紙上畫了一幅西洋戰艦,萬曆帝拿著草圖,抽了一口涼氣道:“這艘船可比大明的船做工精細多,我朝造船廠幾乎已經荒廢了!”

容碩見目的已經達到了,開門見山道:“陛下,這是臣說的‘海上絲綢之路’,我天朝物產豐饒,遠遠勝過西方蠻夷,這些蠻夷擁有大量的黃金白銀,這正是我們所需要的,我們用這些東西來交換黃金白銀,我大明國庫大可充實!”

“你這個想法不錯,但是實施起來可能性不大,朝中的幾個老家夥,還有那幫討厭的言官會群起而攻之,朕現在基本上躲在後宮裏,除了一些重要大事會出麵以外,我每天都是在乾清宮批閱奏章!”萬曆帝有些落寞道。

此時的大明朝廷派係林立,朋黨遍布,你爭我奪,勾心鬥角,還有一幫言官有事沒事罵起皇帝來,連皇帝的私事都要管,萬曆帝沒辦法隻有躲進深宮。

容碩微微一笑道:“皇上,既然明的來不了,可以來暗的!”容碩滿臉奸詐,一副很和珅的樣子道。萬曆帝立馬就來神了:“什麽暗的?”容碩附在他的耳邊道:“我們利用海盜走私,朝中有不少大臣和海盜或多或少有些牽連,我們為什麽不能做呢?”“好主意,以後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君臣二人相視一笑。容碩給萬曆帝講了一些關於西洋方麵的事兒,西方那些海盜英雄事跡經過容碩這樣一渲染,萬曆帝聽得津津有味,一轉眼兩個時辰就這樣過去了。

申時行幾位閣老正在文淵閣等著他,太監都來催了幾次,萬曆帝隻好吩咐一個小黃門帶容碩在宮裏轉一轉,再送容碩出宮。這個小黃門就是到容碩家宣旨的那位,他一臉感激道:“容千戶,咱家多謝你的茶水錢!”

容碩淡淡一笑道:“實在是寒磣公公了,隻是在下囊中羞澀,拿不出更多來孝敬公公了!”“容千戶這就見外了,你可是皇上眼前的大紅人,咱家以後還要仰仗你呢!”容碩跟他交談中才知道這小黃門叫吳越,跟容碩同歲,兩人很談得來。

他帶著容碩到處晃悠,一些侍衛盤查,他神氣十足道:“你們沒長眼,擋咋家的去路,咱家是奉皇上的口諭帶容千戶到處看一看的!”那些侍衛被他罵得狗血淋頭,卻不敢吱呀一聲。

容碩突然尿急,想找一個地方方便,吳越指著容碩通過一處九曲橋就能找到茅廁,容碩性急地跑去了,吳越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腸子都悔清了高聲道:“容千戶,那裏是十王府,外臣是不得入內的!”容碩那裏還聽得見啊,他無意間闖進了另外一個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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