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小二這正要端上樓的就是本地名菜--“珍珠翡翠白玉湯”,據說乃是昔日明太祖朱元璋都大加讚賞的佳肴美味。小二正準備端湯上樓,忽然隻覺有人在身後拍了自己一下,扭頭一看是位數不相識的年輕公子,對方穿了一身白色披風,氣派非凡,可古怪的是明明在室內,可對方卻把風帽拉得很低,隻露出了半張臉。

“小二,這湯怎麽現在才送來?你知道我們等了多久了嗎?”此人的聲音清脆婉轉,大是可聽,隻是依舊掩蓋不了言語中的怒氣。

“客官您弄錯了,這是給樓上雅間的,不是給您的。您是哪一桌,過會兒小的到後廚給您去催催?”

“不是,是我們先來的,你們做買賣的也該講個先來後到吧?要不這樣你這盆先給我們,後麵那份再給樓上。”小二的態度應該說已經不錯了,可沒想到年輕人依舊是不依不饒。

“客官,這可不行。人家樓上昨天就已經訂下我們這裏的西花廳,菜式都是之前就已經安排好的,要是耽誤了上菜我們可吃罪不起。還望客官您行個方便,您的菜我保證立刻給您去催。您看如何?”

“哦,這樣啊。。。”聽了小二的解釋,年輕人的氣忽然略消了些,忽然其似乎發現了什麽立刻高叫道:“噫,那桌客人的珍珠翡翠白玉湯怎麽也上了,他們不是才剛來的嗎?難道也是事先訂下的?”邊說邊伸手向一旁指出。

小二不知就裏,聞言下意識的朝其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他這一扭頭的功夫,白衣人忽然快速抬起又另一隻手,隻見其緊握著一個藍色小瓶,似乎打算往那碗湯裏添加些什麽。眼看就將成功之際,忽然從斜刺裏伸出一隻手,“啪”地一下緊緊抓住了其的手腕,頓時白衣人隻覺似乎被套上了一隻鐵箍相似,半點都動彈不得,扭頭一看,隻見身旁不知何時已多出一人,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身材瘦小,五官齊整,尤其是一對眼睛,顧盼有威,犀利如同鷹隼,隻是臉上依舊掛著一幅和善的微笑。

“是你!”白衣人一見是他不禁大吃一驚,其怎麽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上他,一時間險些驚叫出聲。

“哦,客官您錯看了,那桌點得是白菜豆腐湯,與您點的不是一回事。”此時小二已經回過頭來,瘦小漢子見狀趕忙將白衣人的手按了下去,裝出一副規勸白衣人的樣子說道:“我說賢弟算了,算了。不就一碗湯嘛,誰先誰後有什麽好計較的,咱們再等等便是。小二哥,給您添麻煩了,這碗湯您還是先給樓上送去吧。我們不要緊的。”

小二不知就裏,見狀還以為這倆是同桌的客人,忙點頭道:“還是這位客官通情達理,您二位先坐,小的過會就給您二位去廚房催催。”

“有勞。”瘦小漢子點頭微笑道,表情透著和善可親。

看著小二上了樓,瘦小漢子這才鬆了一口氣,慢慢放開了白衣人的手。白衣人臉色陰沉,忽然二話不說,扭頭便往外走。瘦小漢子見狀也不阻攔,隻是微微苦笑,靜靜地便跟了出去。等小二下來找遍了整個一樓都沒有發現剛才那倆位客人,到廚房一問也沒有別桌客人點過這道珍珠翡翠白玉湯,一時間倒也頗覺納悶,可轉念一想八成是倆人弄錯了也不一定,他本是個粗鄙之人,當下也不放在心上,根本沒想到他剛才經曆了怎樣的風險。

“你跟著我幹嗎?”白衣人已經走出兩條大街,可瘦小漢子依舊在後麵不聲不響地尾隨著,終於在一個拐角處白衣人停下了腳步。

“怕你再做傻事。”漢子見狀也停下了腳步,斜靠在一旁的牆上說道。

“傻事?你知道些什麽?”

“比你想象得多,昨天我一聽說蕭毅他們要在這裏為辛定洗塵就猜到你多半會來,畢竟你最在意的兩個人居然會聚在一起,這樣的機會實屬難得。所以我今天就悄悄跟過來想試試運氣,沒想到你居然真的來了。”說到這裏漢子衝著白衣人淡淡一笑。

“不過幸好我來了,總算是讓我搞清一個困擾很久的謎團。”漢子接著說道。

“什麽謎團?”白衣人的神色頓時有些慌張。

“嗯,我一直奇怪當初你為什麽會讓我特意取辛智的人頭,假如你是唯恐天下不亂,想清除自己前行路上的絆腳石,那比他武功高,影響大的人有的是。所以我一直好奇也許這其中有什麽私仇也說不定。結果等我看到那一家人的第一眼起,我想自己就已經找到了整件事的答案。”

“你明白什麽了?”白衣人的表情明顯有些緊張。

“我又不是瞎子,隻要看見你和跟在辛定身邊姑娘的樣子,傻子都能猜到大概是怎麽回事?你是辛定的。。。”

“閉嘴,不要再說了。”白衣人忽然粗暴打斷了瘦小漢子的話,男人也很識趣,立刻閉口不言。

”我鄭重言明一次,我和那個人一點關係都沒有,請你以後不要再胡亂猜測。還有,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與你無關,希望你今後別再插手,否則別怪我不念舊情。“白衣人說罷扭頭便走。

”這樣做好嗎?“瘦小漢子忽然問道。

白衣人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我是個棄嬰,所以多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可這麽做真的好嗎?這麽做你就能快樂起來嗎?報複確實可以帶來一時的痛快,可那之後換來的可能是你一生都無法彌補的錯誤。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明白。媳婦,收手吧。”

“別媳婦,媳婦叫得那麽親熱,我可不記得答應過你什麽。當時在三岔口我應該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拓跋玉的事不勞您褚大爺操心!”

"我這麽做也是為你好,那種程度的小把戲是奈何不了蕭毅他們的,我勸你還是好自為之."

"有空關心別人,不如先想想你自己的處境吧.上次不是險些連阿夏都弄丟了嗎?實話告訴你,如今盯上閣下的不止白蓮教一夥,這次的對手與你以前所遇上的全然不同,我勸你還是自求多福吧."拓跋玉說罷,拂衣而去.

看著她決絕的背影,褚桀撓了撓頭,一陣苦笑,自言自語道:"一邊說與我分道揚鑣,一邊又提醒我小心在意.女人啊,女人,還真是捉摸不透.我沒事惹這麻煩幹麽?"回過頭他看了一眼匯賢居的方向,隱隱覺得今後的事情恐怕會越來越複雜了.

"我這究竟是怎麽了?"另一邊拓跋玉的心情也久久難以平靜,邊走邊暗自思量,是因為計劃失敗而懊喪?似乎是,又似乎不全是.

"為什麽剛才遇到他,自己的情緒會如此激動呢?拓跋玉,這可不是你該有的作風啊."九尾妖狐一邊叫著自己的名字一邊說道.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事不關己,關心則亂.即便是咱們的玉少,遇上了心愛之人,情緒自然也無法平靜吧."忽然在拐角的陰影處響起了男人輕浮的聲音.

拓跋玉立刻站住了,這個聲音,莫非是...頓時一個令人感到無比恐懼的名字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不過九尾妖狐畢竟不是等閑之輩,心中雖慌,表麵上卻反而裝出一幅平靜地樣子,笑道:"多日不見,怎麽咱們的南宮先生又多了一個偷聽別人說話的怪癖,這習慣可不好哦.

"哼哼,事先聲明我可不是故意的,是某人自己說漏嘴,我也隻是趕巧聽見而已."

"那您來找我有什麽事?"

"也沒什麽大事,一來多日不見了,想看看咱們的玉少如今是否出落地越來越標誌了,順帶帶你去見一個人."

拓跋玉聞言頓時神色一變,說道:"怎麽,司馬教主也已經到了黃山了嗎?"盡管她極力掩飾,可聲音依舊明顯有些顫抖.

"哼哼,你果然沒變,還是這麽冰雪聰明,這麽快就猜出是誰相見你."

"這有何難,當今天下能差遣地動您"玉笛飛仙"的恐怕隻有司馬教主一人,隻是他老人家為何會突然想見我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主人發話,我們這些當屬下的也隻有乖乖服從.不過等見了麵,你自然就會知道."

"那假如我不想去呢?"拓跋玉試探性地問道.

"這隻怕由不得你."忽然在拓跋玉的前方又響起了另一個聲音.接著小巷裏不知從何處又多出五個人,正好將拓跋玉包圍了起來.說話的是個年輕男人,看年紀與褚桀差不多大,膚色白淨,長得倒也算俊秀,隻是眼角眉梢透出一種殺氣,肩頭上靠了一件極為特殊的兵刃,居然是一根漆著大紅漆的金箍棒!看到這件兵器,拓跋玉立刻意識到眼前站著的是誰,既然連他都出動了,那剩下那幾個想來也絕非庸手.拓跋玉何等機變,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司馬教主召見,那實在是小女子的榮幸,我高興還來不及,焉有不去之理?"

"哼,玉少就是玉少,果然識時務,知道情況對自己不利就絕不做無謂的抵抗,妖狐之名果非虛傳啊."南宮見狀不禁笑道,隻是由始至終他都不肯露麵.

"您過獎了,不過司馬教主還真看得起我,居然派三大將前來迎接,實在是讓人受寵若驚啊."

"玉少您也不用妄自菲薄,怎麽說你也是當世"少十八傑"之一,這種規格的招待總還是要有的,否則豈非讓江湖同道笑我神教太過失禮嗎?如何,咱們這就啟程?"

拓跋玉心中暗罵:"你們都把我圍起來了,我能說不去嗎?"可臉上依舊擺出一張笑臉,說道:"好啊,那就有勞諸位為我帶路了."

扛金箍棒聞言一聲冷笑,接著向旁邊一讓,伸出左手作了個請的姿勢,拓跋玉不敢不依隻好在眾人的看押下往前便走,也不知此行究竟是吉是凶.

當天晚上,蕭毅與李繼先主動邀請褚桀等人同桌吃飯,說是算還之前褚桀請他們喝酒的人情.笑閻羅聞言不禁納悶,心說這倆人無緣無故地怎麽會請自己吃飯,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原本有心不去,可架不住身邊有倆吃貨,一聽有人請客高興地與什麽相似,褚桀不忍掃他們的興.何況他本就是個瀟灑豪邁之人,於是便隻好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