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中計了。”褚桀第一時間意識到情況不對,剛想退出來,可惜為時已晚,隻聽一聲呼哨,忽然從樹林中湧出幾十號人,各持兵刃,麵帶凶惡,就將褚桀團團圍住。

“哈哈。。。人言笑閻羅心狠手辣,殘暴不仁,可沒想到卻是個多情種子,一聽心上人有難,居然這麽快就趕來了,看來你對玉少還真是情深意重。”隻聽樹林裏傳來一陣輕浮的冷笑,接著從東南方走出兩個男人,前頭的這位看年紀大約也就二十剛出頭,細高個,不知為何一看到他,褚桀腦海中第一個反應就是身材婀娜這四個字,他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有男人的身姿能顯得如此柔美,同時又不會讓人感到有絲毫的做作。這人似乎並非刻意模仿女性,而完全是出於自然,與其相比褚桀感覺自己以前所見過的女性身體僵硬的就好像是根木頭,拓跋玉若是撒嬌時卻也別有一番風情,隻是難免顯得有些做作。唐豔卿風姿高雅,隻是或許是由於個性的原因,令人感覺過分孤傲。在褚桀的記憶中或許隻有自己那位幹姐姐俞娟兒可以與眼前此人的風姿相提並論,盡管眼前這位很明顯是個男人。再往臉上看,褚桀更是一愣,此人的五官倒是不差,隻是這膚色。。。雖說是一白遮百醜,可這人白得也過份了些吧,感覺透過陽光你似乎能清晰看到皮下的血液在流動,褚桀從來沒有見過有活人的臉色能夠這麽白,那是一種近乎病態的蒼白。不錯,就是病態,眼前這個男人渾身上下所洋溢出來的就是一種妖異病態,可偏偏讓人看起來又不覺得討厭,反而有一種異樣的吸引力,尤其是那個人的眼睛,褚桀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邪惡的眼睛,從中你似乎感覺不到絲毫的感情,有的隻是一種似乎隨時要擇人而噬的殘忍與渴求。褚桀自入中原,不知會過多少英雄豪傑,名家高手,可像眼前這樣能令他感到恐懼的家夥卻還是第一次遇上。

跟在他身後那人看年紀與褚桀年紀差不多,身材比那個病態青年略高些,穿一件黑色斷掛,露出了一身健美的肌肉,背上扛了一根極特殊的兵刃,一開始褚桀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可定睛一看沒錯,居然真是一個大紅漆的金箍棒,估計那漆還是新近刷的,兩頭金箍用的也是真正的鍍金,陽光一照頓時閃閃發亮,光彩奪目,隔多遠都能看見。褚桀自幼便聽說過齊天大聖保唐三藏西天取經,斬妖除魔的故事。那位石猴用得就是一根金箍棒,可現實裏他還是真是第一次見有人用這種兵刃,看造型似乎還真是按大聖爺那根原樣仿製的。褚桀天生好奇,見到這麽特殊的兵刃不禁大感興奮。再看扛棒子這位兩手分別搭在棒子的兩頭,一副好像沒睡醒的樣子,不時還大口打著哈欠,明顯沒把褚桀放在眼裏,那囂張的神態似乎還真與大鬧天宮的孫大聖有幾分相似之處,與剛才那位白臉美少年風格正好形成鮮明的對比,這倆人一剛一柔,一陽一陰,一張一弛,偏偏站在一起卻又顯得如此相得益彰。褚桀見這倆人如此異相,心知絕非等閑之輩,看來接下來難免是一場惡鬥。他天生好鬥,對手越強反而越興奮。當即也不慌張,一邊在衣服上擦手上的油膩,一邊點頭道:“客氣,不過看這架勢似乎隻是為了讓我出現的圈套而已。”

病態少年笑道:“這還要說明嗎?您不會不了解您那位好媳婦的作風吧?”他的聲音聽起來輕浮之中透出三分邪氣,與他外表看起來的年紀極不相稱。

“這麽說這隻是一個為了把我引出來的圈套,拓跋她現在沒事?”

“當然,現在估計正在哪裏吃牛肉麵呢。”

“好,她沒事就好。”說到這裏褚桀長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喂,喂,褚大爺您是不是沒有搞清楚現在的狀況,您的那位好媳婦剛剛才為了自保把您給賣了,可現在您卻反而擔心起那丫頭的安危?”白臉少年似乎總喜歡提及別人最忌諱的話題。

“無所謂啊,反正我早就猜到了,憑那丫頭的本事哪有那麽容易受製於人,退一步來說即便她真有難,就這丫頭的個性也決不可能向我求救,所以這應該隻是個引我入甕的局而已。”

“既然你知道是圈套為什麽還要來?”白臉少年疑惑了。

“雖然隻有萬中之一的可能,可我也不能冒這樣的風險啊。誰讓以前有個女孩子跟我說過,連媳婦都保護不了的男人最差勁了。”褚桀的臉上掠過了一絲苦笑。

”哈哈,說得好。”不遠處的山坡上,男人坐在馬車裏,透過紗簾觀察著山穀裏得一舉一動,盡管從外麵無法看清其麵貌,可光從那依稀的輪廓,以及其散發的氣質來看這多半是一位美男子。

此時隻見他擊掌笑道:“這小子果然與傳聞中的一樣有趣,玉兒你的眼光不錯嘛。”

“滋。”離馬車不遠處,少女獨自坐在山崖邊,兩條腿在半空中晃**著,手裏正捧著一大碗。。。牛肉麵,看碗上的標記似乎還是徽州城中最有名的五福居出品。少女吃完最後一口麵條,似乎還不過癮,居然端起碗大口喝起了湯,油膩的湯汁順著其嘴角緩緩淌下。“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笨蛋而已,總喜歡把自己裝扮成救世主一樣,一看到他那副嘴臉就令人生厭。”少女冷冷地罵道,說完居然直接用袖口擦起了嘴。所有舉動就如同一個混跡市井的無賴走卒一般,與那清麗秀美的外貌極不相襯。

“喂,喂,人家好心好意來救你,這麽說未免太令人寒心了吧。”馬車裏的男人不禁出言調侃道。

“這麽簡單的陷阱都看不破本身就是笨蛋,可他明明知道居然還來簡直就是愚不可及。這種笨蛋就是給我當工具,本小姐還嫌手髒呢。”

“你這是真心話?”

“千真萬確,聖教主要是把他給做了,我高興還來不及,終於可以擺脫一個累贅了。”

“哎。”男人聞言不禁一聲長歎。“為何自古多情總被無情苦?也罷,既然如此那本座可就不客氣了,玉兒,要是他今天命喪於此,你別心疼啊。”男人說到最後幾個字語氣中已明顯透出了殺意。

少女沒有回答,隻是端起碗繼續喝湯。可眼神中卻透出一種異樣。

“喲,看不出咱們的笑閻羅倒還是位癡情種子,實在令在下都頗受感動。隻可惜閣下這次看來是表錯情了,拓跋玉那個小騷蹄子根本不值得你這麽付出。”此時山穀中的對峙還在繼續。

男人話音剛落,褚桀原本釋然的臉上頓時如同罩上了一層嚴霜,“你剛才說什麽?”

白麵少年說剛才那番話的本意就是希望激怒褚桀,因為他明白對於高手而言,憤怒是臨敵交戰的大忌,因為那會直接影響到人的判斷。如今褚桀的表現正是他想要的,然而當那雙野獸般銳利的目光盯上他時,白麵男還是覺得心頭一震,除了司馬無雙之外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有人能有如此可怕的殺氣。然而他畢竟久經大陣,心中雖然暗自戒備,表麵上卻還是一副玩事不恭的態度。冷笑道:“怎麽,閣下生氣了?為什麽?不會是為了拓跋玉吧?難道她沒有和你說過自己的過去?難道她沒有告訴過你自己是如何靠男人發跡的?你知道她當初的本領是用什麽換來的嗎?要不要我詳詳細細的告訴你?”不得不承認白麵男是個激怒別人的高手,他太懂得如何利用言辭去影響別人的情緒,哪怕是用這陰險惡毒的方式。

他話音剛落,褚桀整個人忽然如同離線之箭般猛地向他撲來,盡管白臉男早有提防,盡管他的身手足以躋身當世一流高手之列,可在褚桀麵前他的動作依舊是遲了一步,眼看著笑閻羅如同一隻猛虎向他撲去,忽然從斜刺裏打出一棍,力大力沉直掃褚桀的後背,單看那速度便知道若是直接埃上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然而褚桀是何身手,就在棒子即將打上的一霎那,整個人原地翻了個跟頭,正正好好避開了這雷霆萬鈞的一擊,雙足剛一點地,整個人又如同彈射一般二次奔向白麵男。這一切說來複雜,其實隻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可高手相爭,成敗隻在瞬息之間。褚桀隻是這麽一慢,白麵男早已贏得了足夠的時間,趕緊向後便退,剛好避開了褚桀的這一擊,等褚桀再想第二次發動攻擊,白麵男早已躲到了離他足有兩丈開外,而跟在他身邊的那位囂張男此時早已橫金箍棒攔在了二人之間。

“喲,褚大爺生氣了,是在下什麽地方得罪了你嗎?消消氣,如果是為了拓跋玉那種女人我勸閣下是大可不必。大丈夫何患無妻,眼前就有一副富貴在等著你,隻要閣下答應,環肥燕瘦,今後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不知褚兄可有興趣?”白麵男站定,心中暗呼僥幸,剛才真可謂是千鈞一發,盡管事先經過細致的計算,然而褚桀出手之快依舊超出了他的預計,假如不是同伴及時出手,後果不堪設想。此人陰狠狡詐,盡管剛剛死裏逃生,卻是臨危不亂,處變不驚,反而繼續侃侃而談。

“什麽富貴?”褚桀冷冷問道。

“褚兄見識廣博,應該已經猜出我等是誰了吧?”白麵男冷笑道。

“看你們倆剛才的身後俱非等閑之輩,周圍這群小嘍羅看來也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如今江湖上能網絡到如此眾多高手的勢力並不多。名門正派雖然背地裏也不幹淨,不過不會把壞事做的這麽明目彰膽,名聲這個東西他們還是挺在意的。旁門左道之中黑龍會已經找過我,結果被回絕了,想來他們也不至於再吃回頭草。剩下的恐怕隻有一個魔教,想來諸位多半是司馬無雙的手下吧。”

眾人聞言俱是一愣,心說看不出笑閻羅這廝外表粗豪,心思倒頗細膩,居然能猜出眾人的身份。連白麵男也不禁暗自吃驚,不過臉上依舊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笑道:“好,想不到褚兄不單武藝超群,洞察力也如此細致入微。這也不枉我等設下如此一個大局。實不相瞞,我等正是日月神教屬下,今日就是奉了我家聖教主之命,誠邀閣下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