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聞言情知教主有寬恕之意,當真如蒙恩赦,趕緊磕頭言道:“教主聖明,此番乃是屬下等一時大意才讓這小子穿了個空子,還望教主允許我等戴罪立功,下次若不能製服這笑閻羅,屬下等絕不活著來看教主!”

“還望教主允許我等戴罪立功。。。”身後眾人聞言頓時一陣附和。

“也罷,念在你們為聖教效力有年,這次本座就網開一麵,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之後你們每個人自己去青青處領罰,今後再戴罪立功。”司馬無雙口中的青青指得就是當今魔教的光明右使,人稱“黑衫魔女”的蘇青青,魔教慣例以教主為尊,其下設光明左右使者幫助教主分理教務,左使掌升賞,右使掌刑罰,這位蘇右使向來以冷酷無情,心狠手辣著稱,故而合教上下莫不敬畏,連被公認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光明左使海隆也對她是禮讓三分,眾人聞聽要去蘇右使處領罰,情知是難免一番折磨,可畢竟是死中的活,撿回一條命,當即一起磕頭謝恩,說道:“多謝教主法外施恩。”

“跪下!”此時拓跋玉早已被押了過來,一把被推倒在司馬無雙的麵前。押送她的是個三,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隻見其白衣飄飄,麵容冷峻,語氣冰冷的似乎不帶絲毫情感。

“好了,西門把劍收起來吧,她跑不了。”

男人聞聽司馬無雙有令,也不答話,當即還劍入鞘,整個動作毫無花哨但是熟練至極,給人感覺仿佛是那把劍自己想望劍鞘裏鑽,之後男人便默默退到了一旁垂手而立,依舊麵無表情。

“嘖嘖,沒想到本座一生閱人無數,今天卻在你身上打了眼。玉兒,了不起啊。”看著地上狼狽不堪地的拓跋玉,司馬無雙的臉上掠過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失,必有一得。諸葛武侯尚且六出無功,教主今日小小挫折又何必在意呢。”拓跋玉忍著傷痛從地上坐起,在決定點火的那一刻她的內心就已經做好必死的覺悟,故而此時反而顯得異常平靜,一邊拍了拍披風上的塵土一邊從容答道。

司馬無雙見狀倒也一愣,心中倒也不禁為對方置生死於度外的氣概所折服,於是也不拐彎抹角,直接了當地問道:“你知不知道這麽做的後果?”

“當然知道,殺剮存留悉聽尊便。”說到這裏拓跋玉的臉上居然露出一絲安詳的微笑。

“為什麽?”司馬無雙不禁好奇,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女人就是那個靠背叛以及出賣別人起家,如同老鼠般被世人所唾棄的拓跋玉。

“教主何必明知故問呢?”

“就為了那個傻小子?這值得嗎?”

拓跋玉聞言苦笑了一聲,說道:“其實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為何要這麽做,也許我隻是不希望看到十多年來唯一一個真正關心過自己的男人就這麽死去吧。就為了幾句玩笑般的承諾,就為了那張討人厭的笑臉,那就為了那幅吊兒郎當的樣子。我是不是很傻?”說到最後拓跋玉抬頭望向司馬無雙,直視著這個整個武林都感到畏懼的男人,拓跋玉在笑,可是眼睛早已濕潤。

一瞬間連司馬無雙似乎也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呆了,他愣了一會兒,苦笑著搖搖頭:“不怪你,全天下身處愛戀中的女人或多或少都會做些傻事。不過很可惜不是每段犧牲都會有個美滿的結局。”說到這裏司馬無雙忽然話風一轉,高聲喝道:“西門,小指!”

“啊!”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隻等一聲慘叫,血光崩現。再看拓跋玉忽然痛苦捂住自己的左手,鮮血不住從指縫中滲透而出,而地上一截小指居然還在不停跳動,這是何等速快的劍法!而名叫西門的那個男人此時早已拔劍立在一旁。

“雖然對於玉兒的這份犧牲本座深表感動,可是你還是破壞了我精心設計的計劃。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所以你必須付出代價。西門,拇指!“

”啊!“隨著司馬無雙的一聲令下,拓跋玉的左手拇指又被砍下,而周圍的其他手指居然毫無損傷,這個叫做西門的劍法簡直精確地不可思議。地上的血越來越多,此時筒拓跋玉疼得幾乎都快昏厥了。

“不過你想一死了之可沒那麽容易,死人是不會痛苦,也不會恐懼的。本座要你活著慢慢地接受懲罰,最後在痛苦中慢慢死去,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違抗本座是什麽樣的下場。你不是喜歡男人嗎?好啊,本座就成全你,西門把這丫頭的衣服全給我拔光,然後找幾個弟兄好好招待你一番。”陽光下司馬無雙的臉是那麽美麗,仿佛有如

天上的神明,可此時他口中所說出的卻是人間最為惡毒的話語,仿佛如同來自地獄的魔鬼。

西門的臉上依舊毫無表情,隻是機械地執行著教主的命令,隻一劍,拓跋玉的披風就輕輕從她身上飄落,無論從哪個角度而言這一劍都準確地令人無法挑剔。

不知出於什麽原因,拓跋玉異常討厭陽光,所以無論在任何場合她總是把風帽拉得很低。然而現在她的整張臉毫無保留地暴露在陽光之下,那本該是一張清麗秀美的臉,可現在卻因為痛苦而變得扭曲。她很清楚接下來迎接自己的將會是什麽,可是已經無力反抗。然而此時她的心中居然絲毫沒有後悔,不僅因為她明白後悔這種事毫無意義,更在乎她很慶幸在自己充滿不幸得一生中第一次真正體會愛一個人的感覺,這樣就夠了。想到這裏拓跋玉閉上了雙眼,靜靜等待西門高舉的手再次落下。

“住手!”忽然拓跋玉的耳旁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九尾妖狐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是他?不可能,他應該已經逃走了。而且他不會知道我在這裏,此時他心裏應該很恨我才對,是我出賣了他。他不可能來的,不可能。”盡管心中這麽想著,可拓跋玉終究還是忍不住抬起了頭,瘦小的個子,淩厲的眼神,以及那萬年不變掛在嘴角的微笑,除了褚桀還會是誰?

包括司馬無雙在內所有人此時都驚呆了,人們怎麽也無法相信這小子明明已經逃脫了,為何還要回來,他不可能不明白這等於是自投羅網。

“為了這麽個女人回來值得嗎?”過了許久,第一個開口的依舊是司馬無雙。

“沒辦法,以前有個女孩子和我說過,丟下自己媳婦逃跑的男人最差勁了。”褚桀居然還在笑,此時此刻能做出這種事的普天下或許也隻有他了吧?

“可你們倆或許一個也走不了?”司馬無雙的嘴角此時也已露出了冷笑,滿是殺意的冷笑。

“有些事不試過怎麽知道?”盡管臉上依舊帶著剛才苦戰所遺留下的疲態,可褚桀的眼神中卻沒有絲毫退縮。

司馬無雙盯著他看了許久,似乎在打量某種奇怪的生物,之後長歎了一聲,俯下身對拓跋玉說道:“我現在有點明白你為什麽喜歡上他了。”

此時拓跋玉早已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隻能報以一絲苦笑,這樣的局麵並不是她所願意看到的。

“褚桀,想來本座是誰你也應該大致清楚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今天這樣的局麵你連一絲一毫的勝算都沒有,可是本座很欣賞你,所以現在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隻要你答應加入我們,以往的仇怨一筆勾消,今後咱們榮辱相隨,進退與共,如何?”

“我現在假如說願意,你覺得會是真心話嗎?”褚桀反問道。

司馬無雙聞聲“噗哧”一聲樂了,他真是越來越喜歡眼前這個男人了,不禁搖頭苦笑道:“我想結果也是這樣,強者就和美人一樣,越出色往往就越不容易屈服。看來本座隻好用強了。”

“褚某奉陪到底,不過你的目標是我,與玉兒無關,所以我希望閣下能夠放她一馬。”

司馬無雙聞言皺了皺眉,接著點頭說道“當今之世癡心者少,負心者多,能如閣下這般情深意重者實屬罕見,也罷,本座就饒這丫頭一條狗命。西門。”隻見司馬無雙微一示意,一旁的西門立刻收劍入鞘,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就為拓跋玉處理起了傷口。拓跋玉的武功原本就與他相差甚遠,加上此時重傷之下毫無反抗之力,隻好任其擺弄。這位白衣西門不禁劍法快,救死扶傷居然也是一把好手,不到片刻就為拓跋玉包紮完畢,雖然斷指難以複原,可這條性命看來是終於保住了。

“玉兒她失血過多一時不便行動,無論今天這一戰結局如何,事後本座定會派人送她離開,今後隻要她不再與本教作對,本座保證絕不會再為難於她。絕不食言。"

“司馬教主名滿天下,在下有什麽不相信的?好,既然如此諸位有何能為盡管施展出來!”褚桀說吧,飄然落地,昂首而立準備應戰。

司馬無雙臉色一沉,衝著南宮眾人一揮手,大家當即會意,立刻就將褚桀團團圍住,人數比之前多了數倍,南宮臉上依舊是那副輕浮的樣子,冷笑道:“褚老弟,沒想到你居然會去而複返啊,這種癡情弟兄們無不感動,可是眼前這局麵,即便是你恐怕也插翅難逃了吧。剛才你害我們受了教主好一頓責備,這回可別怪弟兄們要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