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空口無憑,你們要真想加入,本座打算問你們借一樣東西來證明你們的忠心。”

“護法要什麽隻管開口,談不上借與不借。”

“那好,我要借你們的項上人頭!”

眾人聞聽此言頓覺不妙,剛想抬頭,忽然四柄長劍已經架在了他們的肩頭。

“別動!”聲音清亮柔美,居然是女人,出手的居然是四個女人,聽聲音年紀應該不大,隻是不知容貌如何,隻是此時眾人已無心鑒賞。

“總管你這是何意?”

“哼!”男人一聲冷笑,慢條斯理道:“你們以為這種雕蟲小技可以瞞得過本座?快說你們混進我們內部意欲何為?”

眾人聞言心中一驚,暗道莫非自己的計劃已經被對手識破不成?那個精瘦漢子經多見廣,並未自亂陣腳,故作驚問道:“五總管何出此言,我們是真心實意前來投奔,並無他意,莫非有人搬弄是非不成?”

“你不必狡辯,褚桀那廝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衛華尚且命喪其手,你們這些小輩如何脫身?分明就是你們賣身投靠於其,被其派來作為奸細刺探軍情!”

“五總管和他們何必費話,交給我們姐妹,不出半個時辰必定讓他們吐露實情。”此時一旁的某個女子接口道,聲音甜美脆亮,可說出的話卻與之極不相襯。

“也好,久聞飛鷹堡酷刑天下馳名,即便大羅金仙也要掉層皮,今日羅某正好大開眼界!”漢子聞言不禁連連點頭道。

“飛鷹堡!”眾人聞言心中不禁大吃一驚,他們之前並不知道這個江湖上最著名的殺手團體竟也參與到了此次計劃之中,特別是領頭的那個精瘦漢子,聽到這個名字更是啞然失色。

“總管敬請稍待。”說話的那個女子聞言一笑,上來就欲把幾個人帶下去,正在推搡間,忽然一個精瘦漢子仰天大笑,言道:“哈哈,你言“賽五通”羅烈乃是當世了不起的英雄,沒想到今日一見不過如此。。。“

“羅烈!”當日群豪聞聽褚桀說出這個名字不禁都大吃一驚,慕容清方第一個開口道:“這不可能,羅烈他應該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褚桀聞言聳了聳肩,笑道:“藍宣,常飛,郝無雙,這些人之前大家不是也都認為他們已經死了,可還不是”死而複生“,黑龍會幾大總管似乎都是這種路數,喜歡用這種”活死人“,品味還真怪異。”

“可羅烈的情況不一樣,你們見到的那個人長什麽模樣?”慕容清方焦急地追問道。

“四十出頭,身高少說也有六尺五寸,一對大金魚眼,鯰魚嘴,一說話顯得有些齙牙。皮膚特別黑,乍一看跟泥似的,另外左眼角有道傷疤,大約四寸多寬。”

“真的是他。。。”慕容清方聞言跌坐回原位,臉上悵然若失,不過在座的多數人對此並未感到奇怪,因為這倆人之間的那段恩怨實在是太著名了些。

蕭毅怕慕容清方尷尬,趕忙岔開了話題,說道:“那接下去怎樣?”

羅烈當時問道:"等等,你何出此言?"

精瘦小子答道:"難道不是嗎?你即知褚桀心狠手辣,也該知道他與我們悟空宗的恩怨,你覺得以他的為人會輕易繞過我等嗎?再者一說他褚桀也不傻,我們幾個小嘍羅突然來投,你們會不懷疑?即便你們不懷疑,憑我們的身份本領又能刺探到多大的情報?這筆帳他難道算不來?可笑你羅烈自以為聰明,濫殺無辜,我們哥幾個死了無足輕重,隻怕傳揚出去讓天下群豪恥笑你們黑龍會膽小怕事,無容人之量,看今後還有誰肯為你們賣命!士可殺不可辱,今日我就一死以表清白,也為日後江湖上有眼無珠者鑒!"漢子說完一扭頭居然直接把脖子往一旁的寶劍上抹,拿劍的那姑娘沒想到他有這一手,嚇得連忙撤劍,可終究是慢了一步,漢子的脖子上早以劃破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淌.

"厲害,好一招以退為進."俞娟兒此前一直沒有開口,聽到這裏不禁一聲喝采.群豪起先有些還不明白那漢子如此做的用意,此時聞聽俞娟兒此言頓時恍然大悟."小薛濤"更是嘉許地點了點頭,眼光忽然留意到站在褚桀身後的拓跋玉,隻見她的衣領高高豎起,將脖頸牢牢遮住,頓時就明白了一切.

"此計好是好,隻是太過冒險,萬一對方一個失手豈非是白白搭上一條性命?無量天尊."清一道長乃是出家人,宅心仁厚,聞聽此言不禁微微搖頭.

"當時情況緊急,我們也是迫不得已."褚桀聞言忙出言辯解.

"那這之後羅烈相信你們了嗎?"蕭毅問道.

"那種家夥哪會輕易相信別人?不過經過這一鬧態度總算是有些軟化,不再咬定我們是奸細,同意暫時先讓我們留下,還派人帶我們下去治傷休息,總算這一關是闖過來了."

"可你們膽子也真大,你和唐姑娘暫且不論,就連認識拓跋姑娘的在黑龍會中也大有人在,你們這樣潛入就不怕被發現?"李繼先追問道.

"這就多虧拓跋了,不知她從哪搞來了幾張*,做工相當地不錯,戴上之後表麵上連我們自己都看不出明顯破綻,一路上我和唐姑娘根本不太說話,遇事全都由玉兒出麵交涉,論變裝她可是行家裏手,不但舉止動作,甚至連說話的聲音方式都像完全變了個人."

"其實也沒這麽誇張,假如是和我十分相熟之人,或者也是精於易容術的行家還是可能看出破綻.不過黑龍會應該不會想到我們居然敢如此冒險,所以我當時才決定冒險一試,隻能說這把我們運氣不錯."拓跋玉在一旁接口道,她知道盡管自己此番立下大功,可滿庭群豪大多數依舊對自己不抱好感,所以她由始至終表現地都比較低調.

群豪聞聽此言都不禁連連點頭,想象他們當日的處境也不禁頗感後怕.

"可是你們又是怎麽聯係到蕭老弟他們,又是怎麽混入穀雨生手下的呢?"周敬祖問道.

"別提了,接下來的事說來簡直是峰回路轉啊."褚桀喝了口茶,這才為眾人繼續講述.

之後幾人在黑龍會的這個據點又逗留了幾天,不過在此期間羅烈並沒有再見他們,似乎是在觀察.幾人深知是身處龍潭虎穴之中不敢大意,於是謹小慎微生怕露出破綻,直到那天的淩晨.

"幾位快起床."天還沒亮,茶攤掌櫃便猛拍眾人的房門.

"大清早什麽事啊?"這幾人何等機警?聽到外麵有動靜早就醒了,可還是裝作剛剛被人攪了好夢一般.

"別多問,跟我們走一趟便是."掌櫃的不肯多說,眾人不禁狐疑了起來,莫非是什麽陷阱不成?可事到如今再打退堂鼓也來不及,眾人隻好趕緊起身更衣,來到外麵才發現院子裏早已站滿了人,包括羅烈以及"飛鷹堡"那幾個少女.

"老爺子,究竟何事?"這幾天拓跋玉早已和掌櫃老頭混熟了,於是便悄聲問道.

"總之是大事,來,先把這個戴上."老頭一臉神秘地遞上了幾條黑布.

"這是何意?"

"用這個把眼蒙上,和我們去個地方."

"喂,老爺子你們這不是想做了我們吧?"拓跋玉試探道.

"放心吧,要害你們早就動手了.這是規矩,你們趕緊蒙上,一路上不許說話,到地方自然就明白了."

眾人不禁麵麵相覷,摸不著頭腦,可還是乖乖蒙上了眼鏡,之後他們被安排上了一輛大車,除了他們同車的似乎還有不少人,一路上果然誰也沒說話,隻聽得車輛行進的聲音,氣氛極為詭異.不知大約走了多久,窗外漸漸傳來了些許人聲,似乎大車是進城了,可究竟是哪個城門就不得而知了,之後似乎又行進了許久,車輛終於停下了.

"都下車吧."門開了有人招呼道,幾人也不敢把眼罩拿下來,隻是順著眾人乖乖下車,由人領著似乎進了一處大宅,周圍很安靜,似乎並非鬧市.

"好了,把眼罩摘下來吧."隨著別人一聲吩咐,幾人這才重見光明.但凡有過經驗的人都知道,人假如閉眼久了突然看到光線都會感到異常的刺眼,即便褚桀等人都是習慣夜行的高手也玩了很久才漸漸認清周圍的環境.這是個院子,很寬敞,裏麵少說也站了四,五十號人,可一點都不覺得擁擠,一麵有個小高台,羅烈與"飛鷹堡"的幾個女人就站在上麵,看樣子這裏似乎是"黑龍會"的另一處據點.

"老吳,這幾個人你先帶下去."羅烈對一旁某個管家模樣的人吩咐道.

"遵命,幾位隨我來."那人對羅烈微一施禮,轉身便對眾人做了個請的姿勢,眾人不明就裏,也不敢違抗,隻好乖乖隨著他下去,來到一旁的廂房.

"幾位就暫且住在這裏,沒事請最好別離開這座小院,否則無法保證眾位的性命安全,三餐到時候我們自然會派下人送來,有什麽需要可以拉屋裏的鈴鐺,自有下人會來接應,慢慢休息,小人告退."管家模樣的人仿佛背稿子一樣說完這段話,帶著麵具般僵硬的笑容轉身便欲告退.

"稍等,麻煩您告訴我們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你們帶我們來又是什麽目的?"拓跋玉問道.

"對不住,小人隻負責照顧諸位的飲食起居,其餘的事一概不知,故而無可奉告.如果有需要的話羅總管之後會向諸位解釋,你們當麵問他便是,告退."那人說罷轉身把院門一關就退了出去.

眾人麵麵相覷,吃不準對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進屋一看裝飾簡單,倒還整潔,檢查了一下似乎也沒有什麽機關,幾人把門一關暗地商量起了對策,為怕隔牆有耳,全部用手指蘸水在桌麵上筆談,商量之下覺得己方應該已經取得了羅烈的初步信任,這裏或許就是黑龍會在南京城裏的秘密據點之一,隻是幾人雖然打進來了,可這麽坐井觀天還是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如何,於是決定當晚潛出去摸摸情況.